第13章 勝券在握
梁君見著了然和尚都學著自己無賴起來，頓時心知自己已是改變不得，心中一發狠，倒是痛快地點頭一下，咬牙說道，“你說吧，要怎麽賭？”
了然和尚瞟了一眼賭桌上的骰鍾，裂嘴一笑，“此次咱們賭簡單點，就賭骰子，賭大小。”
說著的同時，了然和尚一把抓過骰鍾，拉到自己跟前，簡單地晃了兩下，繼續說道，“方才你押小，勝了我賭坊的博主，此番我便與你一局定勝負，再開一把‘小’。雙方各搖一次骰鍾，誰搖到的點數最小，誰便是贏方。”
梁君眼珠子一轉，卻是猛地突然一伸手，便欲去搶了然和尚手中的骰鍾。
眨眼功夫不到，眼看著梁君便要搶過骰鍾。可偏偏這了然和尚卻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兒，單手將骰鍾扣得緊緊的，同時眼見著梁君出手，也是反映極快，將骰鍾護在胸前。
“你這潑皮小賊還講不講規矩了？這賭坊是我開的，規矩是我定的，客隨主便，哪有你先搖的道理？”
別看了然和尚說得似模似樣的，若非梁君接下來的一番解釋道出緣由的話，連唐非都還認為是梁君在無理取鬧呢。
“賊禿奴！別以為小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若是讓你當莊先搖，即便我搖出了和你同樣的點數，最終還得是輸過你這個莊家，怎還有我勝的機會？”
的確是這樣，看了然和尚如此成竹在胸的樣子，加上他又癡迷於賭這麽多年，還開了賭坊掩人耳目，便可知曉其賭術不差。
三顆骰子最小的點數自然是三點，可若是了然和尚搖出了三點之後，即便梁君同樣搖出了最小的三點，勝利的還是作為莊家的了然和尚。
直到此刻，唐非這才第一次認清了這個貌似憨厚的了然和尚，當真是腹黑得緊。
自己的計謀被梁君無情地揭露，了然和尚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尷尬的神色，反而理所當然地說道，“和尚我在你手底下可是吃了不少暗虧，你有多少斤兩，別人不知，難道我還不清楚嗎？不給你設一點兒門檻，怎能挽回我盡敗於你手的顏麵。總之，我還是那句話，想要消息先賭了來，不賭請離開。”
梁君銀牙一咬，憤恨地低吼了一聲，“算你狠，小爺倒要看看你搖出個幾點來。”
梁君再次選擇了忍讓，一向跋扈、得理不饒人的梁君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難能可貴了。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第一次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雙眼死死地盯著了然和尚手中的骰鍾。
了然和尚也不多言，伸手挽起袖子，接著將骰鍾緩緩搖晃起來。
骰鍾起初搖晃的頻率很慢，像是小溪淌水，輕柔無力。可這麽搖了十來下之後，那速度卻是瞬間提高了好幾倍，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漸漸的，連梁君和唐非二人都已經花了眼，隻能見著一道影子在自己眼前晃過。
可了然和尚絲毫沒有停手的架勢，速度不減更快，鍾影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最終成了一道殘影掠過。
“呼！”
時間放佛被靜止了一般，之前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殘影瞬間消失無痕，來得很是突然。就好像一陣暴風雨，夾雜著風雷雨電，聲勢浩大，卻是說停就停了，戛然而止。
一切都好像從未發生，骰鍾安安靜靜地豎在賭桌上。
梁君不容他想，趁著了然和尚不注意的功夫卻是將手慢慢伸到了賭桌下方……
“潑皮小賊，你那手使詐耍賴的功夫瞞瞞其他人還可以，就不用在和尚麵前示威了。”
了然和尚這個時候卻是放聲大笑起來，雙眼盯著梁君，毫不掩飾眼中的笑意。
梁君也算是臉皮頗厚，即便被對方識破了伎倆，卻還是故作鎮定地強辯著，“我可聽不懂你說什麽。”
了然和尚伸手遙點了梁君一下，笑罵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骰鍾裏的三顆骰子早就被你小子‘偷梁換柱’了，你此刻手中握著的，應該是磁石吧。”
梁君見著了然和尚既然都已經說破，也是將手中那漆黑的物件收了起來，同時張了張手，在了然和尚麵前晃了晃，“你可說錯了，我手裏可幹淨著呢。”
“你啊，這張嘴可倔得很。”了然和尚苦笑著說，“我也不管你磁石不磁石的，反正我自己搖的點數自己知曉，你可騙不過我。”
了然和尚卻是不願再繼續和梁君糾纏下去，也不會再給對方功夫，誰知道梁君這奸猾小子還有什麽陰損的招數。說完便急匆匆地將麵前的骰鍾揭開。
“一點小！”
在骰鍾揭開的那一刻，梁君和唐非都是同時看到了骰鍾內的點數。三顆骰子重疊，隻露出了最上方一顆骰子，而那顆露出來的骰子點數正是一點。
了然和尚這手搖骰的功夫可謂是登峰造極了，將三顆骰子搖得豎起來，同時將最上方骰子的點數控製在一點，單是這一手，便可看出了然和尚這身賭術到底多麽驚人。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了然和尚這把可是坐莊，這“一點”的點數，足以讓他立於不敗之地，任憑梁君再有怎樣的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的麵前，也不得不垂頭認輸。
見著梁君和唐非兩人那目瞪口呆的模樣，了然和尚這個時候也是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徑直說道，“怎麽樣？和尚這手還能入眼吧？”
此話聽了頗有戲弄的成分，了然和尚已經是贏定了，卻還出言調侃，這讓一旁的唐非也不由得替梁君鳴不平起來，“不行，你作弊！”
了然和尚回過頭來，看向一直被無視的唐非，笑道，“哦？我怎麽作弊了？”
了然和尚這一問，卻是將唐非弄出了一個紅臉，心中閃過無數的說詞，卻是一個都說不處口，原因便是這些理由都不成立，憋了好久，才生生憋出幾個字來。
“你……你完全不……不讓人贏你，反正……反正這局不……不算。”
唐非這樣子，了然和尚自然不會和他爭辯什麽，隻是偏回頭來，看向梁君，“我作弊了嗎？”
梁君微低著頭，讓人瞧不見他的臉色和表情，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什麽。
忽然，梁君一把奪過了了然和尚手中的骰鍾，拉到自己的麵前，同時使勁地搖晃起來。
這期間，梁君什麽話都沒有說，了然和尚也是默認了他的行為。因為他在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接下了這個賭。當然，在旁人看來，他雖沒有坐以待斃，卻也無力回天了。
他，注定了敗局。
“叮叮咚咚……”
三顆骰子在骰鍾內左搖右晃，相互碰觸，聲音是那麽的清脆刺耳。
了然和尚根本沒有去用心聽骰子的點數，因為梁君這搖骰的手法實在是太過粗糙，便是給他搖上半年，也休想搖出和自己相同的點數。
即便他搖出了，也是輸。
所以，了然和尚樂得輕鬆，勝券在握的感覺就是這般美妙。同時他也回想起，打從認識梁君的這一年時間裏，先後與他對賭了三次，每次都是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不容許自己的人生出現敗筆。隻有贏了梁君，才能洗刷他人生的敗績。
他等了許久，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一舉扭轉的機會。至於消息不消息，他從來就沒有在乎過。天機門什麽都不差，最不差的就是消息，隻要能贏了梁君，他了然和尚才算是放下心中的執念。
這一刻終於來了，而且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