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仇家落幕
幾天後，洪昌城上空的落雪已停，地麵雪白的積雪，已經塵封好些天了，這時，也開始逐漸融化。
王家掌櫃家裏也是一片雪白，王掌櫃過世後，家裏正進行一個祭奠儀式，賓客來了很多，陸陸續續進出王家家門。
王家千金坐立房間中間，雙眼布滿血絲，滿臉憂傷，淚痕印刻臉頰。
她時不時地往門口看去，心裏麵一直期盼蔡家人的到來，特別是蔡家二公子身影出現，仿佛蔡家人身影已成為她心目中高大威武拯救者的形象，也算是精神領域一座支柱。
然而，等待大半天依然沒有等到蔡家人的身影，王家千金原本冰涼一般的心扉，隨著夜色降落凜冽的寒冰完全把她的整個心扉覆蓋住了。
蔡家二公子已經無暇顧及王家，受家父蔡掌櫃所托，來到青鵝字號布藝行，找到周虎談事情，心情非常焦急，想趁早轉賣那批桑蠶絲製品。
蔡家二公子低聲下氣說道：“絲織品，一匹八兩銀子，周掌櫃也能賺很多錢啊。”
周虎，嘴角上揚微笑說道：“請教下，我八兩銀子收了，你告訴我賣給誰，價錢多少？”
蔡家二公子“額”的一聲，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來。
周虎繼續說道：“我們家鏢局現在已經把苕溪春絲全部定了下來，所以明年開春，我們基本上不缺桑蠶絲，你們這批如果要去賣，也要等到開春以後，這樣你們的桑蠶絲變為陳年絲了，成色大減，你還拿著新桑蠶絲價格來推給我們，這冤家我們不做。”
語氣否定，態度堅決。
蔡家二公子看到這個情形，心裏寒意可比屋外那樣刺骨，低聲微笑說道：“周掌櫃，你方便說說什麽價格能收？”
周虎沉思片刻，微笑對著蔡家二公子，伸出一隻拳頭，拳頭慢慢展開兩隻手指。
蔡家二公子眼睛盯著周掌櫃的拳頭，期待拳頭繼續展開手指頭，但僅僅張開兩隻手指頭時候，停住了很久了，眼神轉到周虎身上，低聲問道：“周掌櫃，這是多少？”
周虎：“二公子，看不懂嗎？一匹二兩。”
蔡家二公子立馬站起身來，滿臉通紅，敢怒不敢言，“哎”發出一聲，扭頭走了。
周虎看到蔡家二公子離去之後，拿起杯子喝了幾口茶，微笑說道：“我妹夫就知道你們不會接受，知道你會接受一兩銀子一匹。”
蔡家二公子剛去不久，周虎看到自己管家帶著王家管家來，王家管家身上還捆住白色布條。
“掌櫃，王家管家找你談事情。”青鵝字號周管家說道。
周虎微笑：“有請，上茶。”
王掌櫃客氣一通之後，開門見山說道：“周掌櫃，找你幫幫忙，把王家桑蠶絲製品收了吧。”
周虎微笑：“王管家，什麽價格？”
王家管家哭喪著臉說道：“一匹六兩銀子。”
王家管家說完，眼神焦急望著周虎。
周虎不慌不忙說道：“剛才蔡家開出一匹二兩，我也沒有要，畢竟我也不知道賣給誰去。”
王家管家聽到周虎這麽一說，一下表情呆滯住了，半天沒有回應。
周虎看到王家管家一動不動，示意青鵝字號周管家過去催促下，周管家走到王家管家身邊，提聲說道：“王家管家給你加點熱茶吧。”
王家管家這時微微抬頭，腦子似乎清醒很多了，連忙擺擺手說道：“不用了，謝謝。”
王家管家思考一會後，對周虎說道：“好吧，請周掌櫃全部收了吧。”
周虎：“好說，周管家，你等下和王管家一起列個協議，把那批貨按一兩銀子一匹收了，半絲半兩銀子。”
周管家頷首點頭：“好的，掌櫃。”
王家管家：“那我們就現在開始吧。”
王管家起身準備離開時候，想到錢莊的銀子事情，低聲問道：“周掌櫃，那錢莊的事情是不是你這邊負責？”
周虎：“有些業務是，新業務是，舊的不是我。”
王管家歎氣一聲跟著周掌櫃去辦理協議了。
蔡家宅院內，蔡掌櫃內屋蔡掌櫃寢室裏。
蔡家二公子給蔡掌櫃匯報桑蠶絲轉手的事情，掌櫃聽到那個價格，立馬猛烈咳嗽幾聲，心裏想到，自己打獵半輩子，最後自己卻成了別人的獵物了，兩行老淚如同湧泉嘩嘩而落。
“父親，我們下一步怎麽辦？”二公子問道。
蔡掌櫃咬牙切齒，艱難擠出幾句話：“二兩也賣了吧，總比沒有錢爛掉，現在沒有哪家有這個能力敢收那麽多貨，還有，家裏現在值錢的物品能賣都趕緊去賣了，家裏所有良田，鋪麵，布藝行，綢緞莊等等，還包括家裏那些值錢的家具，能賣趕緊出手，要不是下雪，估計錢莊來人了，本金和利息，加上每天滯納金，數額好高啊！”
二公子聽到這些，滿臉依然保持通紅，心中有怒發不出來，低聲回話：“好吧，父親，我這就去辦理。”
“老爺，二公子，不好了，聽說王家那批桑蠶絲全部專賣給青鵝字號了！”一位夥計從外麵跑進來說道。
二公子神情緊張問道：“什麽價格？”
“二公子，桑蠶絲一匹兩，半絲半兩，麻布十個銅板。”夥計低聲回話。
蔡掌櫃聽到這個價格，立馬大聲咳嗽幾聲，二公子連忙過去輕撫蔡掌櫃後背，看到蔡掌櫃咳嗽減輕後，問道：“父親怎麽辦，還要低啊。”
蔡掌櫃嘴角似乎流出血，艱難說道：“賣了吧，都賣了吧。”
一天後，青鵝字號把王掌櫃和蔡掌櫃手裏桑蠶絲製品全部收了。
幾天後，洪昌城積雪已融化很多，天空也放晴，太陽光輝照射下，滿城許多地方呈現出一片濕漉的枯黃，枯黃景色是被大雪**之後的結果。
王家和蔡家把能賣的物資和物品都折價賣了，數額依然和欠著錢莊本金和利息總額還差一大截，按照協議計算每拖一天幾乎一百兩白銀滯納金。
王家和蔡家能賣的現在隻剩下一座宅院了，兩家人似乎隻能躺平耍賴了。
錢莊派人催款幾次後，不見效果，直接把王家和蔡家給告發了，楊知府收到辛苦費之後立刻派人去執行，半天不到把王家和蔡家宅院給封了。
蔡家三公子帶著老父親和老母親回老家去了，而二公子依然留在洪昌城裏，把自己私自留下的幾十兩銀子找出來，每日每夜進出地下賭場，準備孤身一人去博一下機會。
王家千金把她老爹事情料理後，帶著母親找到郊區一位同鄉提供的小屋子暫且住下。
周虎接到王家和蔡家宅院後，直接找人去賣，年底時候，買房子的人還是很多，一波一波人過來看房子，由於蔡家宅院遠比王家的宅院寬大許多，出售的價格也遠比王家多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