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招攬
“整頓朝堂，治標不治本啊...”
秦川感歎一聲，眼神莫名有些滄桑。
西川整個國家，從上至下，都透露出一股濃濃的腐朽意味。
就算他解決了糧草，解決了財政。
問題依舊接踵而至，讓他應接不暇。
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秦兄何必如此悲觀。”
“西川雖說體製僵化，北蠻，東海也都伯仲之間罷了。”
“九品中正製，真的能比所謂察舉製高明到哪裏去嗎？”
歐陽木察覺到秦川情緒低落，當即開口安慰道。
“反倒是北蠻開國之君，北武帝的唯才是舉，讓人有些耳目一新。”
“可惜如今已然不是群雄並起的亂世，這規矩，也是曇花一現罷了。”
雖說他未曾出生在那個年代，但好歹也熟讀史書，對一些過往存在的製度，倒頗為了解。
“這倒不是我擔心的，我眼下最擔心的，還是陰奉陽違。”
秦川並未應答，反倒接了這麽一句。
不論是後世先進的科舉製度，亦或是青苗法這等超時代的改革舉措。
他身為穿越者，眼光自然遠超這個時代萬分。
但，有好的製度，就能實施下去嗎？
任何為不公正製度伸冤的，大都是被不公正製度迫害的人群。
如今士族身為既得利者，尤其還有陳明這個司徒在上麵挑頭，想要改革，何其之難！
“平日裏總是大放厥詞，感覺自己是天命之子。”
秦川環顧四周行色匆匆的人群，心頭難免有些感慨。
這些人雖說為了生計奔波，但歡喜擔憂的，也不過是家長裏短的小事。
就算西川換了皇帝，他們的日子，並不會受到多少影響。
“當真身處時代洪流之中，個人力量，又何其渺小。”
身側幾人聞言，皆流露出一抹茫然之色。
秦川身為帝王，又是穿越者，看到的事物，並非他們能理解的。
“清愁，你說，我能振興西川嗎。”
他神色有些複雜，眼看歐陽木和趙統攀談起來，低聲對徐清愁呢喃道。
穿越過來這麽久，一個又一個讓人頭痛的問題紛至遝來，他早已不是當時那個滿腔熱血的懵懂青年。
不論是朝堂上的黨派林立，還是國門外的蠻夷四起，都無時無刻在提醒著他，西川，危在旦夕！
“陛下，您寬仁愛民，勵精圖治，何出此言...”
徐清愁神色一緊，頓時感覺到有些訝異。
在她眼裏，秦川向來雷厲風行，信心滿滿。
眼下，怎麽逛個夜市，反倒逛出問題來了？
“隻是趙統方才說的黨爭和政治製度，讓我有些感慨罷了。”
秦川揮揮手，苦笑一聲，並未多言。
生搬硬套政治製度，武器裝備，他自然手到擒來。
但真要論政治手段，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白。
權衡各方利益，借力打力，達成自身的政治目標，對他來說難如登天。
尤其眼下朝堂，雖說上官平荊餘威尚存，但要憑借餘威，推行改製法令，還是有些天方夜譚了...
相父夙興夜寐，都未曾收攏的西川派係，他，真的可以嗎？
“陛下，妾身雖然不懂這些朝堂爭鬥。”
“但隻要陛下一步一個腳印，抱有憂國憂民之心，廣開言路，西川，遲早會振興！”
徐清愁察覺到秦川低迷，難得主動拉起秦川手臂，柔聲寬慰道。
“朕，會努力的。”
秦川點點頭，認真道。
崇禎也不算是個昏君，也免不了落得吊死煤山的結局。
他就算是前世兵王，又當真能改變如今天下格局？
“小秦子，你又在占清愁姐姐便宜！”
不待他多想，前方的紅葉便咋咋呼呼的竄了回來，猶如小精靈一般，頓時將他心頭陰霾驅散了不少。
“你呀，又在胡鬧！”
“他是我相公，哪有占便宜一說！”
徐清愁臉色一紅，連忙放開秦川手臂，將紅葉拉到一邊，輕點她鼻尖，教訓道。
“哎呀，清愁姐姐，我才離開沒一會，你怎麽就跟小秦子站到一邊了！”
紅葉滿臉委屈，頓時張牙舞爪的虛張聲勢道。
“倒是你，都獻身給相公了，也不想一下自己名分！”
徐清愁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輕撫紅葉額頭，語重心長道。
“噓！”
“別讓那個大壞蛋聽到！我才不要嫁給他！”
紅葉臉色一紅，難得露出一抹嬌羞。
“你就是嘴硬！”
“等朝堂安定了，我便讓陛下給你封個貴妃娘娘當！”
徐清愁啞然失笑，當即寬慰道。
“不要不要不要！”
“姑姑說了，後宮裏的妃子都是金絲雀。”
“我可不要被關在裏麵！”
紅葉的頭搖的仿佛一個撥浪鼓，連聲拒絕道。
“金絲雀？”
徐清愁一怔，一時間也楞在了原地。
入宮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
在秦川轉性前，她雖說貴為皇後，但處處被陳薑媚打壓，更是沒有半分出宮機會。
金絲雀？
也要受寵才行！
“你們兩人，在偷偷嘀咕什麽呢！”
眼看兩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天色漸晚，秦川看著周圍日漸稀疏的人群，猶豫片刻，還是上前問道。
雖說女孩的私房話不好偷聽，但若是再回宮晚了，遇到刺客，那就麻煩了！
“秦兄，天色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這裏？”
歐陽木也跟趙統從另一側趕來，聽著打更的鑼鼓，試探性開口道。
“的確不早了，今天也做了不少事情，那便先到這裏吧！”
秦川點點頭，環顧眾人。
“對了，趙統，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旋即，他仿佛想到什麽，將視線重新匯聚在身側邋遢的男子身上。
雖說看不出眼前男子年紀，但趙將軍都年逾古稀，他的徒弟，想必也是個中年人。
“打算？”
“我被軍中除名，報國無門，眼下變賣《武學總綱》，便是想去置辦點家業，討個婆娘。”
趙統一愣，怔怔道。
他堅持了這麽多年的軍旅生涯忽然戛然而止，饒是他身經百戰，此刻也有些迷茫。
要不他身強力壯，打個長工都足矣糊口，又豈會淪落到如此境遇？
“討個婆娘？”
“你若當真無處可去，不如先跟著我做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