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專屬私人文秘
“怎麽說？”
林英雄依次指著她的衣服長裙和腰帶：“外套是G家今年高定款，長裙是H牌經典老花款，高跟鞋是上個月韓劇大火的女主同款。指甲是新做的，而且做的很匆忙，膠被碰塌了一點。”
打扮的如此隆重又迫切，這濃濃的荷爾蒙氣息，她約會的必然是心上人了。隻是，這位心上人似乎並不給麵，甚至都沒赴約——魏小雨對麵的位置絲毫沒有動過。
朱洪湧又看了一眼林英雄：“還有呢？”
“還有……還有……”林英雄結巴地笑了笑，夏穎突然蹲下身，“120來不及了，林英雄你來摁住她！”隻見此時魏小雨突然抽搐了起來。
朱洪湧剛想上前，林英雄連忙介紹：“她叫夏穎，是東醫大花卉藥理係博士生，有醫師資格證的。別看她長的呆，其實她確實呆，但你懂的，呆子一般讀書都好！”
“話不要這麽多，按住人！”夏穎一把拽下林英雄，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包隨身攜帶的無菌手套，放到林英雄的手上，繼續命令：“把她領子往下拉一點。”
林英雄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幹嘛叫我，你來呀？”
夏穎一挑眉：“我是書呆子，隻是理論派，不會動手的。”她朝著林英雄威脅地怒了怒嘴，他隻能迅速按照她說的做。
果然，魏小雨露出的脖子上，是一片斑斕紅點。
“好。”夏穎繼續道，“你把她腦袋往兩邊輕輕撥動一下，我看看她耳朵後。”
林英雄撇撇嘴，手上還是照做，魏小雨的耳朵後，和脖子上一樣，紅彤彤的。
“目光渙散，精神不佳，額頭有虛汗，鼻翼紅腫。臉上和脖子上都有紅色斑症。側鼻撞擊性出血。是急性過敏性，很可能是藥物導致的。很嚴重，可能會休克。先進行人工呼吸。”她繼續指揮林英雄，先將魏小雨放平在地上，然後將她捂好外套保溫，再幫她簡單清理咽喉。
朱洪湧的女朋友杜琪琪，緊張地看著夏穎的一係列動作，她顯然對夏穎的話很不解：“過敏會休克？過敏不是很普遍嘛，也能這麽嚴重？”
夏穎點頭：“當然，嚴重的過敏會導致精神失常，甚至死亡。這一點也不少見。”
很快救護車來了，一名隨行醫生和眾人把女生抬上救護車，另一名隨行醫生對魏小雨進行簡單的記錄與處理，朱洪湧主動跟車去醫院，醫生對著其他人道：“再來一個人。你們誰去？”
“你去。”林英雄以為朱洪湧說的是自己，不料，卻發現他的目光看著夏穎。夏穎明顯也有些驚訝，林英雄連忙站出，“我去吧。”
“她去！”朱洪湧絲毫不退讓。
明明可以拒絕的，但不知是朱洪湧的語氣太過強勢，還是身份讓人敬畏，林英雄跟夏穎竟然隻能乖乖點頭。朱洪湧又回頭吩咐自己的女友杜琪琪，把魏小雨東西收拾好，一起到醫院會和。
救護車很快就向醫院飛馳奔去，林英雄的心裏驀地有些擔憂，一旁的杜琪琪，倒是笑嘻嘻地看著他：“剛剛那個學姐好厲害，我也是東醫大的學生，我叫杜琪琪。”見林英雄沒搭理她，她也不惱，繼續邀約，“你幫我拿下這件外套，你等下和我一起去醫院吧。”
杜琪琪一邊收拾著魏小雨的東西，一邊繼續絮絮叨叨：“哇，這個魏小雨好奢侈啊，這個眼影盤我都舍不得買，她居然有兩盒！”她又頓了頓，“哇，她還有蘿卜丁，兩隻！”
杜琪琪一邊收拾一邊各種感歎，這讓本就不安的林英雄變得更加煩躁，他隻能加入杜琪琪的收拾行列，草率地把魏小雨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包裏，希望能快點搞定去醫院。突然，林英雄收住了手。
“好像有點不對勁。”在杜琪琪的驚呼下，林英雄把魏小雨包裏的東西，“嘩啦”一聲全部倒了出來。
他在四周找著什麽。
杜琪琪不解，還是乖乖地看著他。林英雄撥拉了好一會兒，表情越發不解。
杜琪琪有些緊張：“怎麽了？”
林英雄皺著眉頭：“剛剛夏穎不是說她藥物過敏嗎？藥呢？”
杜琪琪抓了抓腦袋：“肯定是藥帶在身上了，或者是吃完瓶子丟了啥的。”她拉了拉林英雄的袖子，“哎呀走啦，你不剛還擔心學姐嗎？”
林英雄不屑地抿了抿嘴：“誰擔心她啊。”他嘴裏嘟囔著，腳倒是跟著杜琪琪往外走，一旁有服務員過來想收拾殘局。
兩人都要走出餐廳了，林英雄突然又往回折：“還是覺得不對勁，你等下我。”
林英雄連忙攔住服務員：“你稍等一下，我拿點東西。”他邊說邊拿出手機，對著現場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又招呼杜琪琪，“快！你那有什麽幹淨的塑料袋或者盒子嗎？”他視線迅速來回一掃，然後指著一旁之前朱洪湧和杜琪琪用餐的桌子，“那邊那幾個打包盒就行。”
林英雄用幹淨的叉子和吸管，分別取了桌上幾樣食物的樣品，然後密封好打包盒，匆忙和杜琪琪趕到醫院。
兩人趕到醫院時，魏小雨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了，朱洪湧和夏穎在手術室門口等著。
林英雄問：“現在什麽情況？”
夏穎回答道：“還好送醫院及時，問題不大。就是過敏原還在查，之前翻了一下病人的病曆，並沒有發現登記在案過的過敏原，應該是新發的或者漏登了。”
林英雄又問：“那，那個牛排刀？”
“並發症，過敏導致的精神失常。”夏穎說道。
走廊裏一時間靜悄悄的，隻剩下手術室裏儀器滴滴聲，隔著門傳來。林英雄握了握拳，走到朱洪湧麵前：“我覺得魏小雨的過敏有貓膩。”朱洪湧沒回話，隻是挑挑眉看著他。
林英雄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和杜琪琪在收拾她的包時，並沒有發現任何藥物，魏小雨餐桌的四周也任何藥物和藥物包裝。”他頓了頓，“那導致魏小雨過敏的藥是哪來的？一個連醫院都沒有登記的過敏原，那肯定是魏小雨非常親近的人才能知道的，我推測——”
走廊一端突然傳來腳步聲，打斷了林英雄的話，是一名護士：“誰是魏小雨的家屬？過敏原查出來了。”
朱洪湧接過報告：“苯乙醇？”
“玫瑰！”夏穎立馬反應過來，“她剛剛在吃鮮花料理，主材是玫瑰。”
護士點點頭：“那就沒錯了，有些品種的食用玫瑰裏含不少苯乙醇，以後要注意一點。”
護士把病例放下便走了，大家明顯鬆了口氣，唯獨林英雄，是無比的尷尬。
所以……這真是他多想了？
林英雄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還煞有介事地推理了一番。但他很快又自我安慰了過去：“我果然不適合上前線，選文秘太對了！”朱洪湧看著林英雄像變臉般的表情輕輕一哼，有些嘲諷的意味。
林英雄扯著夏穎，笑嘻嘻地準備離開，朱洪湧突然在身後叫住了他：“下周一警局報道具體時間地點你知道嗎？”沒等林英雄回答，他又繼續道，“去了直接找我報道，我會把你調崗成我的個人助理。”
林英雄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明白朱洪湧的話。個人助理？他明明是後勤部門的一個閑職，怎麽現在成了一個刑警大隊長的專屬助理？這工作量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啊。
“不太好吧。”他下意識就反駁，朱洪湧挑眉，他連忙找個借口，“我就是一個文秘，刑警大隊長的私人助理聽上去，很曖昧。”他故意湊近了說。
朱洪湧也不閃躲，更湊近了自己的腦袋：“那就叫個人……阿不，私人文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