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陳年浪子
男子‘騰’站起來，右掌轟出！直奔陳九麵門！
陳九揮出一拳！迎麵而上，拳心衝著掌心而去！
隻見拳掌相碰，男子右臂悶悶的‘哢嚓’一聲暗響，連著向後退步十餘步，而陳九紋絲不動。
老叟被眼前突然的一幕驚呆了，他起身準備逃跑，隻見趙廣漢在其左側坐下，公孫騫在其右側坐下，將白發老頭夾在中間，白發老頭連忙向後轉身，準備越過長凳逃竄，卻被身後的桑靈兒一把按下，無奈原地坐下。
鬥篷男子右臂的劇痛層層穿來，豆大的汗水浮現在額頭之上，隻一個交手，自己的右臂幾近殘廢，男子心感不妙，扭身逃離，剛轉過身，看到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位年輕女子，麵容冷豔，靜靜盯著自己，鬥篷男子心感棘手，但幸好一人，而背後可是四人，他心一橫在後腰掏出一把短刀，向麵前的女子衝過去。
鬥篷男子左手揮刀，自上而下，刀鋒淩冽，斜著劈過去。
霍沐雪向前一步，手臂一擋，擊中在男子左手手腕處，男子的刀瞬間飛出去，霍沐雪順勢扣住男子手腕，身形一轉，將近兩百斤的男子狠狠背摔出去，重重落在地上，隻剩不斷的呻吟，男子鬥篷在空中早已落下，眾人看清他的麵容，果不其然，正是‘東來閣’那個桌長。
“李牛二，跟我們走一趟吧？”
趙廣漢拍拍李牛二肩膀。
“我錯了，我錯了，錢你們全拿走，我再也不敢了！”，李牛二將趙廣漢等人認作成了賭場的人，渾身瑟瑟發抖。
深夜，‘雲茗軒’中的客人已經十分稀鬆，店小二正打著瞌睡，有一眼沒一眼的瞧著角落那桌奇怪的客人。
李牛二和賭場的桌長王揚被圍坐在一起，王揚一臉喪氣，但李牛二一進茶樓就知道趙廣漢等人定不是賭場之人，若賭場之人早就帶二人去亂墳崗了，既然心中算出趙廣漢等人不是賭場之人，李牛二心中放鬆了不少，要知道若這樣合夥出千被賭場的人抓到了，一定會被挑斷手筋，李牛三被眾人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一理披散的白發，給麵前的趙廣漢小心翼翼倒上一杯茶，小聲問道。
“不知各位將我們二人抓到這裏來是有什麽事嗎？”
“問事”，趙廣漢淡淡說道。
“不知閣下所問何事，我一定知無不言。”
“奉三”。
“啊，奉三？”李牛二兩個眼睛微咪，他可是老江湖，自幼便坑蒙拐騙，心中頓感不妙。
“他，他啊，那個他還欠我八百兩紋銀呢，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閣下是可曾見過他嗎？”
“他死了，你不知道？”
“啊？死了？”李牛二心煩意亂，給自己倒茶的手都有些不聽使喚，不小心撒了出去。
“我不清楚”。
“他如何欠你八百兩紋銀？”
“就是有一天，我們兩個擲色子，他就輸給我了。”李牛二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吞吞吐吐。
“有一天？哪一天？在哪裏？哪個賭坊？哪個桌？場上有誰？誰能作證？”趙廣漢一字一句盯著李牛二，語氣越加越厲。
“這個···，我記不太清了，反正有欠條呢。”李牛二想起來欠條，渾身摸索，他一拍腦袋：“我這腦子，前幾天被兵家搜走了。”
“是這個吧。”趙廣漢從兜裏掏出一張麻紙丟給李牛二。
李牛二拿過一看：“是是，就是它，上麵都寫著呢。”
“放屁！”趙廣漢一拍桌子站起來，二人嚇一跳。
“你再看看！這一份是我剛才臨時手寫的一份，紙質材料和原份完全不同，內容裏欠債金額和原因與原件也有出入，欠條下麵甚至都沒有簽字畫押，八百兩紋銀的欠條在你李牛二眼裏就這麽不在意麽？這還能認錯！？”
“這···”，李牛二猶猶豫豫。
“陳九，去把賭場的人叫過來吧。”趙廣漢招呼陳九。
“哎呀，你知道什麽你就快說啊！”，王揚看李牛二吞吞吐吐，不由得也一肚子火。
“不能說啊，會出人命的。”
“你說出來，我保證你安全”，公孫騫開口言道。
李牛一隻手哆哆嗦嗦飲了一口茶，心一橫放下茶杯：“不怪我剛才沒認出來，這個欠條其實不是我寫的啊！我之前就大概看了一眼！”
“怎麽回事？”眾人有些疑惑。
“我沒有和奉三賭博，我倆隻是尋常一酒友，倆人都無妻無子，就偶爾湊在一起喝個小酒，他更不會欠我八百兩紋銀，因為，因為他都根本不會賭博！”
李牛三開了口，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停不下來：“前幾天我正睡著覺，忽然一個黑衣人進了我的屋，一把鋼刀架在我脖子上讓我簽了這個欠條，我心中還正納悶，以為是奉三的什麽朋友在開玩笑，不料天剛亮，官兵便搜了我家，這個欠條就被搜走了，我那時才知奉三和他們青陽侯府出事了，但我也不知道什麽事，隻是憑我直覺這其中可能有什麽陰謀，我為了不卷進去，保一條自己小命，才到這‘一文巷’中大撈一筆，準備明早跑路，不曾想，又被你們抓到了。”
“黑衣人！？”
趙廣漢等人相互一望，奉三死前一夜，青陽侯府中同樣出現一個黑衣人，這兩者間有什麽關係嗎？這點眾人不得而知，但趙廣漢知道，奉三欠賬殺人的原來動機，已經徹底被推翻，不再成立，若奉三沒有殺人動機，那青陽侯的死還會和奉三有關係嗎？
“諸位，我都說完了，你們可一定要保護好我這條小命啊，那黑衣人當時可說我若說出去，就把我折磨致死。”李牛二一下抱住身邊陳九胳膊，陳九一臉嫌棄將他掙脫。
“沐···沐雪，這個人還得麻煩你安排下去護他周全，今後他還要為我們佐證。”趙廣漢初叫沐雪，語氣結結巴巴，其他人見趙廣漢出醜，都暗暗相視一笑。
“沒問題”
趙廣漢前去櫃台結賬，眾人在門口等候，趙廣漢在懷中上下摸索，卻發現身上竟然一文未帶，不由得心中自嘲，一文巷一文巷，自己進來後竟然連一文都沒有，陳九見趙廣漢遲遲不來，走到他身旁。
“趙大哥，怎麽了？”
“那個，嗯”，趙廣漢咳嗽一下。
“沒帶錢。”
陳九白了趙廣漢一眼，無可奈何掏出自己的錢袋：“摳吧你就，真摳，留著錢是準備娶媳婦嗎？”
“老板多少錢？”陳九掏錢時趙廣漢忽然看到門外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一閃而過。
趙廣漢心生疑惑，連忙向門口跑去，陳九結過賬扭身追出。
“趙大哥？怎麽了？”
趙廣漢看到拐角處的身影即將消失，帶著陳九連忙追上，二人在夜色濃濃的巷道裏穿梭，前麵一人鬼鬼祟祟，不時回頭張望，趙廣漢與陳九不斷小心躲避，以防暴露。
夜已深沉，‘一文巷’兩側街道也終於清淨下來，街上人丁稀少，那個神秘身影經過一處酒樓前的燈火時，陳九終於看清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