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程淺的發現

孫笛彎腰把落地的手機撿起來：“咦，這不是悅姐的手機嗎，怎麽會在這裏？”

“可能聽見李嬸的叫喊一時情急忘了帶出去。”程淺向孫笛伸手，“拿來我看看。”

孫笛把手機遞過去，程淺接過用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臉上現出窘迫之色：“你知道密碼嗎？”

孫笛勾勾手，示意對方把手機交還回來，然後在屏幕上敲了幾下，重新遞還回去。

“就這麽解鎖了？”程淺吃驚地望著孫笛，“你怎麽知道她密碼的？”

“我借用過一次她的手機，她告訴我解鎖密碼，所以我就記住了。”麵對程淺的質疑，孫笛輕描淡寫地說，“密碼很簡單——720923，冰冰姐的出生年月日。”

程淺恍然地點了下頭。孫笛也沒再說什麽，繼續搜查其它地方。

過了一會兒，身後又傳來程淺的叫聲：“孫笛，你快過來！”

孫笛快步走過去，這次程淺沒有急著跟她分享線索，而是神色嚴峻地抓住她的手腕，拋出一個爆炸性的結論：“我知道誰是殺人凶手了！”

孫笛凝眉沉思片刻：“你不會懷疑趙悅吧？”

程淺這才擎出手機：“你看，這是她的短信收發記錄，一共71條，其中53條聯係的是同一個人——沈冰，瞧瞧她們說的話，是不是有點不大正常？”

孫笛接過手機去看，發現二人的短信來往極其頻繁，53條信息集中於6月12日—6月14號三日之內（之前更早的大概已經刪除），且內容非常私密。趙悅稱沈冰“寶貝兒”，交談之中不乏一些肉麻曖昧之詞。

但孫笛並未因此判定二人就是情侶，她把手機遞還給程淺：“沒什麽啊，閨蜜間講這些很正常的，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行行，再看微信。”程淺繼續點著手機屏幕，“還是趙悅同沈冰之間，一共300多條信息，跨度一個半月，最後一條接收於6月15日，也就是四天前，瞧瞧對方是怎麽說的。”

孫笛快速將微信記錄瀏覽一遍，跟短信相比，微信的不同之處在於：除發送文字外，還能傳送圖片、語音、視頻等，素材更完整更詳實，借此可以更加直觀地了解一些事情的經過。由此獲知，趙悅和沈冰近來發生過很激烈的矛盾，為阻止沈冰交往男朋友，趙悅多次以死相逼。最後一條信息，是對方下達的最後通牒，要求24小時做出決斷，否則將與她“同歸於盡”。

看完之後，孫笛倒吸一口涼氣。

程淺則自信地揚了揚下巴：“怎麽樣？”

孫笛卻未置否可：“還有別的嗎？”

“再看QQ。”程淺點擊QQ（自動登錄），打開聊天記錄，“仍舊是趙悅同沈冰之間，17天220多條信息，內容跟微信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孫笛打斷：“就算她們是對情侶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啊。”程淺眨巴著眼睛，“這年頭，不管是男是女搞個同性戀再正常不過，可怪就怪在，不管手機短信、微信還是QQ，最近幾日都沒有聯係，兩個關係親密的人突然之間不來往，而且剛好卡在這個敏感時間段，就顯得不太正常了。”

（PS：近幾段對話，使簡敏不由自主聯想到赤蝶飛飛的小說《九度空間》之噩夢推演，他們幾乎默誦式地還原了書中的一些情節，所以簡敏稍稍有點出戲。愣怔間，忽然聽到來自節目組的提醒：距離搜證結束還剩10分鍾。）

兩人來不及做更加細致的推斷，快速拍完照將室內其它地方瀏覽一遍，旋即轉到隔壁章娟的房間。

跟趙悅相比，章娟走的是另一條路線，剛推開門，裏麵的香水味便嗆得程淺連打幾個噴嚏。程淺有過敏性鼻炎，最受不了刺激性氣味，所以，他站在門口掩著鼻子，裏麵基本都由孫笛在工作。

雖然同在一層居住，但孫笛從未進過章娟的房間（章娟平日深居簡出，也不歡迎別人貿然造訪），她實在難以想象，平日裏特別注重形象的章娟私人生活環境竟如此不堪。因為房間物品太多太亂，導致孫笛檢索起來格外費時費力，因此，他們還未取得任何收獲，搜證時間便到了。

就在孫笛、程淺二人搜查趙悅和章娟房間的同時，章娟和王憑搜查了孫笛和程淺的房間，趙悅和李嬸則搜查了王憑和沈冰的房間。境況差不多：他們都把主要時間耗費在第一個房間裏，第二個房間的搜查不得不在倒計時中草草進行完畢。

收獲卻不同：孫笛和程淺總共拍了十張照片，且張張都能說明問題；章娟和王憑雖然也拍了八張照片，但都如同雞肋可留可棄；趙悅和李嬸最可憐，她們隻拍了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王憑的電腦（有生產日期的特寫），另一張是沈冰的屍體（有右額處擦傷的特寫），前者大概是想證明設備老化可能影響工作質量，後者也許是想對沈冰的死因產生自己的看法，而這些理由隻怕連他們自己都難以說服。

之所以這麽講，是因為，搜證完畢回到一樓大廳的時候，結果和感受都寫在了他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