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
“我們公司在兩三年前就已經想要開發這套係統，不過公司內部的計算機人才實在是有限，像金屬加工方麵的熱處理、化學處理等生產技術又是人才斷層，所以就先把計劃擱置下來了，好在現在新手的專業知識和技能，已經得到了提高。而我們又找到了像邊課長帶領的這樣優秀的團隊，這個計劃才得以實施。簡直是Perfect！”英紡機電的董事長郝君言毫不掩飾對這次合作成功的喜悅之情。
邊曉聲和程子田坐在會議桌的頭排上，表情輕鬆地望著負責總體研發的總工程師劉雲和公司副總經理張磊。
隨後，邊曉聲重點介紹了他的團隊負責研發的金屬加工係統的情況，從軟件布局，各種功能，再到產出後的效果，都做了詳盡的介紹，最後邊曉聲做了總結性的發言，“這套係統是人工智能的重要應用之一，是以電腦取代專家的係統。有了他，即便機器前沒有高級技工或者工程師，係統仍舊可以自行判斷出產品的質量，係統的嚴謹性已經通過了郝總那裏的一整套數據的驗證，如果順利，這套係統在三個月內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說完，屋子中的每一個人都投過了讚許的目光，尤其是劉雲和張磊，這個項目將為公司帶來上億元的利潤。滿屋中隻有一個人，展現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嚴新語！
會還沒有開完，嚴新語就借故離開了會議室，和她一起離開的還有她的得力助手，黃征！黃征是個不太讓人喜歡的人，他是個男人，卻是個正宗的娘娘腔，說起話來，讓人起雞皮疙瘩。男同事和女同事都把他當成異類，疏遠他！但嚴新語卻很看重他的能力，因為無論是電子技術還是營銷謀略，黃征都是一把好手。他阿諛奉承的功力也讓嚴新語相當受用。
回到辦公室，嚴新語重重地摔上了門！“這明明是我們的項目！”嚴新語坐在辦公桌前，喘著大氣。
黃征走到了她的身後，給她揉著肩膀，表情嬌媚，“姐，別生氣！咱們這次是著了他們的道了！”
“什麽意思？”嚴新語杏眼圓翻。
“咱們神經網絡計劃的事，您跟誰說過？”黃征的表情裏帶有一種難以置信的嫵媚。
“除了高層外，也隻有你知道！組員裏沒有！難不成是你泄密的？”嚴新語哼了一聲。
“我哪敢啊？”黃征左手捂著嘴，右手竟然甩起了蘭花指。
嚴新語拍了拍黃征的手，“我也知道不是你！但這事確實蹊蹺，咱們已經和風投公司談了這麽久，同樣的計劃卻被邊曉聲他們搶先了！這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您有沒有通過電子郵件之類的和高層溝通過此事？”
“有啊！不過，那東西他們根本看不著的。”
“對於電腦高手來說，這不是問題，邊曉聲和程子田都是計算機專業畢業的，想看姐姐你的郵箱裏有什麽郵件，那是易如反掌。”黃征的重音拉的很長。
嚴新語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黃征嚇得跳了起來，“邊曉聲這個混蛋！這次看來真的是著了他的道了！”
黃征一擺自己的蠻腰，又擺出了另外一種嫵媚的姿勢來，“姐啊，這還不是最讓我奇怪的呢！”
“還有什麽可奇怪的？”
“就憑他們那點人馬，能搞出這麽個大項目來？又沒有任何的外委合同，反正我不信！”
嚴新語腦子裏突然滲出了一道金光，“照你這麽一說，確實挺奇怪的。”
“這個項目我計算過，就算一百個頂級IT工程師，最少也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完成研發，七個人兩個月，沒有任何數據支持，簡直是天方夜譚嗎。”
“你的意思是說，邊曉聲把項目暗中外委了出去？”
“這個可能性不大，最關鍵的是他沒有這筆預算啊。”黃征繼續用力掐著嚴新語的肩膀。
“那他是怎麽做到的？”
“我想方法隻有一個！”
“什麽？”
“盜取他人的軟件程序。”
嚴新語並非是計算機專業畢業，但是她也明白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全國還有哪家公司正在研究這個項目嗎？”
黃征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沒有！現在正在做這方麵研究的隻有吉林大學。”
“你是說邊曉聲他們盜取了吉大的數據鏈。”
“從他們的研發速度來看，我覺得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況且我查了一下背景資料，那個英紡機電的郝君言和邊曉聲手下的程子田都是吉大計算機係畢業的，還是同一屆的，他們都應該知道自己專業的一些研究方向。”黃征望著嚴新語說道。
“吉大的數據庫沒有密碼嗎？就這麽容易能讓他們進去？”
“沒錯，先決條件是破解吉大數據庫的密碼，吉大的密碼應該至少有三層，恐怕隻有吉大的一些掌握核心技術的教授才能申請獲得密碼。但是，吉大的密碼恐怕卻不如他們的技術那樣先進，實事求是的說應該就是老套的十位密碼，甚至可能是六位密碼。這樣的密碼，憑邊曉聲和程子田他們的技術，最多三四個小時就能破解。”
“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你？”嚴新語終於意識到了黃征的用意。
“還是什麽都瞞不過姐姐你！沒錯，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就在昨天，我成功進入了吉大的係統，用最新的解碼器，破解密碼隻用了三個小時。打開後，你猜怎麽著？”
嚴新語沒有說話，用美目盯著黃征。
“在初級數據裏我大致看了一遍，那裏麵的數據和邊曉聲的生產技術專家係統的金屬加工部分很相似。到後來的驗證階段，邊曉聲搞的那個係統簡直就是吉大係統的翻版，很多地方連改動都沒有。”
嚴新語的眼睛轉了又轉，“吉大的人難道沒有發現嗎？”
黃征的嘴裏突然爆發出了一聲尖利的語調，“所謂的專家都是自大的！他們認為自己的技術很高，卻忽視了防衛，而且一直都在想沒人能看得懂他們那套玩意，更沒有想過有人想把這些東西產業化。”
“那由我們去通知吉大怎麽樣？讓他們找邊曉聲的麻煩！”
“姐，那時人家就要問，你們是怎麽知道的！這不就成了不打自招，證明我們也進入過人家的係統，那時我們也會很麻煩的。”
“那怎麽辦？難道就讓邊曉聲坐上這個部長？”
“除非是讓邊曉聲手下的那些人反水！讓他們去把這件事揭發出來。”
嚴新語擺了擺手，“這事邊曉聲恐怕不會傻到讓他手下的人知道的。我估計實施者，就是邊曉聲和程子田兩個人。”
“我們完全可以在這個程子田的身上做些文章啊！”黃征嬌媚的一笑，眼角帶著幾縷褶皺。
“哦？”嚴新語仰起頭，瞪著黃征。
“據我所知，邊曉聲這次肯定要提拔成部長了！”
嚴新語撅著嘴，“看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邊曉聲空出來的那個課長誰來當呢？”
“我想邊曉聲應該會建議程子田接替。”
“邊曉聲的任免我們控製不了，但是程子田的任免我們不能努力一下嗎？隻要能讓程子田當不上那個課長，他們肯定會自相殘殺起來的！”說完，黃征掩麵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寶貝，還是你聰明！那我準備跟張總說說，保舉你當這個課長。”嚴新語顯得很興奮。
“千萬別，姐，一來我也舍不得離開你，二來，如果讓我去，那程子田一定會認為是你做的手腳，那就達不成讓他們反目成仇的目的了。”
嚴新語嗬嗬一笑，“乖！還是你聰明！哈哈，那總要找個人做那個位置吧，你說誰好呢？”
“提拔他組裏的一個人就是嘍，最好是個女孩，那樣的話，這件事就有熱鬧看了。”
說到這裏，黃征和嚴新語同時大笑起來，笑聲裏有女性的陽春之氣，又有男性的陰柔之聲，這種搭配既奇怪又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