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

午後，積雨雲在不斷變換著體態，似乎還是陰晴難定。

“邊曉聲，能不能跟我出來一趟？”午休時，邊曉聲剛吃完飯，把空飯盒收進書包，劉晨就來到他身邊。

“幹嗎？”邊曉聲和劉晨其實並不太熟，隻是有時體育課時，和他的班級搭夥踢球時才認識的。

“你現在跟我一起到屋頂好不好？”劉晨顯得有點墨跡。

“屋頂？”

“是啊，有重大的事情，不去你可別後悔啊。”劉晨的語氣變得生硬了起來，然後轉身就走，大有愛來不來的架勢。

邊曉聲知道這可能和王明潭有關係，他也早已準備好了有人會找他的麻煩。

上不上樓去？在他的心裏還有一絲猶豫，如果論武力，他未必怕高年級的那些不良少年，他怕的是自己的學業受到影響，現在自己已經被列入了特長生保送高中的範圍中，因為初中的擇校名額是媽媽好不容易才籌錢得來的，所以他異常珍惜這個機會，所以他不想惹麻煩，也不想打架。

不過為了一個人例外，那就是胡悅。邊曉聲發過誓，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邊曉聲打開了天台的門，屋頂上空無一人。不久前，這裏還是不良學生聚集的地點，但校方發現這裏有大量煙蒂，此後德育主任經常來這裏巡視，他們便有所收斂了，不過一些惡性事件還是會在午休或放學後在這裏發生。

邊曉聲站在屋頂上，看著遠方的校舍，一言不發，過了幾分鍾，樓梯間的門開了，出現的是邊曉聲的同班楊森，後邊跟著劉晨。

邊曉聲似乎和同學均不相往來，無論做什麽，他都不起眼，上課時也極少發言，午休和下課時間總是一個人學習，多少有點陰沉，這是劉晨對他的印象。但是一到了運動場上，他就像變了一個人，超長的體能，良好的身體素質，讓他一點都不像是這麽大的孩子，甚至連高年級的男生都屢屢敗在他的手下。

“找我幹嗎？”邊曉聲露出了不悅的語氣，雙眼凝視他們，他的眼神透露出以前從未顯現的銳利光芒，劉晨陡然一驚，楊森更是不敢答話。

劉晨和楊森似乎並不想惹怒眼前的這個運動健將，隻好賠笑，“曉聲，你知道嗎？你得罪了王明潭，那個家夥可不好惹！”

“我沒有得罪他，我隻是不想讓他破壞課堂秩序，大家都還在聽課呢！”

楊森此時大著膽子，“如果當時那個紙條不是給胡悅的，你會怎麽樣？”

邊曉聲沉默了一會，才緩緩說道：“你別把胡悅扯進來！”

劉晨撓了撓頭，“這就是胡悅的事，我實話跟你說，哥們！我知道你體育好，能打架，但是他們可是一幫子人，那個王明潭看上胡悅了，想跟她談朋友！”

“讓他滾蛋！”邊曉聲突然發出了怒吼。

“邊曉聲，你別生氣，我倆也是無奈！你也知道，上次我就違背了他的意思，遭到了他的胖揍，我是真有點怕了！”瘦弱的楊森把自己胳膊露了出來，上邊的瘀傷顯然還沒有痊愈。

“你怕他，我不怕！”

“好好，邊曉聲，現在你知道嗎？紙條是在我這被中止的，王明潭要找我的麻煩，你可以不怕，但是我怕！你能保護我嗎？”

“找老師去！”邊曉聲的下巴抖動著。

“你是住校生，二十四小時都可以不離開學校，我們每天回家怎麽辦？他可以在我放學路上截住我們，然後修理我們。”

“可以找警察！”

“他爸爸就是公安！”楊森喊道。

邊曉聲的拳頭攥得緊緊的，“你們真窩囊！”

“邊曉聲，其實有個很好的辦法解決，救你自己，也請你救救我們！”劉晨帶有點哀求的語氣。

“什麽？”

“今天晚上王明潭想約你去談談。”

“我幹嘛要去？”

“你最好去！你知道他認識多少高中生嗎？你再能打架，也不可能打過這麽多人。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離開宿舍或者學校的，對不對？”劉晨的大臉上帶有著一股坦誠。

邊曉聲此時的臉變得越來越紅了，這是他緊張的表現。

“其實，還有個方法，能讓這件事就這麽過去的！而且邊曉聲你很容易就能做到！”劉晨看了看楊森，似乎他們覺得是時候把真實的意圖說出來了。

“什麽？”邊曉聲的態度有所緩和。

“王明潭挺喜歡胡悅的，我聽說你和胡悅是小學同學，能不能幫我弄兩張她的照片來，晚上你交給他，就這麽簡單……”劉晨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自己的嘴角被重重地擊中了。

是邊曉聲出的拳！又快又狠，重重砸在了劉晨的臉上，劉晨一個趔趄躺在了地上，嘴裏此時已經冒出了血來。

楊森和劉晨是好朋友，他一把抱起了劉晨，怒視著邊曉聲，“邊曉聲，你想幹什麽？”

邊曉聲站在兩個人麵前，用手指點了點他們，“我告訴你們，你們誰敢動胡悅一下，我殺了你們！”

邊曉聲那表情已經多年沒有過了，這讓楊森和劉晨感到了從王明潭身上不曾有過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