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中有我
辦公桌上的電子日曆顯示時間是2019年，時間正在滴滴噠噠的向前走。
郭偉傑正無聊看著小本，往牆上扔網球彈回又接住。他腦海裏閃過另一個出現在“雷霆專案”檔案裏的名字——胡夏峰。
球落到地上。
周佳佳喊：“組長，901所的資料查到了。”
郭偉傑隨手拿過來一翻：901所的前身是國家某部委下屬的第14院，於2005年改製，改名“中飛901所”，承擔衛星、航空、航天密碼係統設計……
“901所的前身？”郭偉傑興奮地站起身，拿上衣服朝外邊走。
胡夏峰為什麽要讓他翻閱“雷霆專案”？為什麽又把郭偉傑小組的三人剔除出10·5專案組名單？
郭偉傑內心一陣狂喜，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到胡夏峰的用意。
周佳佳喊：“組長，你去哪兒啊？資料還夠不夠？”
郭偉傑道：“活兒太多啦，找領導搞心理輔導。”
局長辦公室的辦公桌上擺著胡夏峰和王北儷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胡夏峰埋頭批改文件,郭偉傑輕輕敲敲門。
胡夏峰道：“進來。”
來人走到跟前，胡才抬頭。他取下眼鏡。
胡夏峰道：“時間過了，找到檔案了嗎？”
郭偉傑故作垂頭喪氣狀，道：“我找到了，但規定的時間過了，我沒能準時完成領導交代的事，我認輸，我認罰。”
胡夏峰見他服軟，心中大樂，便道：“來，坐。小鄭，倒兩杯茶進來。”
鄭秘書迅速倒來熱茶，貼心地關上辦公室大門。
胡夏峰悠悠道：“既然找到了老檔案，看了有什麽感想？”
郭偉傑故意道：“老案子沒意思，我想查901所竊密的案子。”
胡夏峰眉毛一抬：“不行。名單已經定了。”
郭偉傑道：“這個案子很有意思。”
胡夏峰道：“辦案子不是過家家，什麽有意思沒意思的，做好自己本職的事，別給局裏添亂。”
郭偉傑道：“我有信心破案。”
胡夏峰道：“可你小子路子太野，去年年末的最後一個案件，你擅自做主……”
“那是因為事態緊急，嫌疑人要跑。”
胡夏峰道：“好，上個月，說好跟人家公安局聯合行動，結果呢，你倒好，私自把人抓了，也不通知一聲，叫人十多個幹警杵在現場算怎麽回事？”
郭偉傑連忙抓起杯子喝水，小聲道：“根據刑法分則第一章，和刑訴法規定，‘煽動顛覆’我們有權管轄，再說，就算我放了公安兄弟‘鴿子’，我們局裏不已經處分過我了嗎……”
胡夏峰嚴肅道：“我們是紀律部隊，講規矩是第一位。”
胡夏峰放下杯子，接著道：“10·5專案沒加入，不代表你們不參與……”
郭偉傑聽到這句話眼睛亮起來：“我就猜中了！”
胡夏峰凝視郭偉傑：“說來聽聽。”
郭偉傑目光迎上胡夏峰：“胡局，十九年前的‘雷霆專案’是犯罪嫌疑人張池對我14院開展的竊密活動……這是您讓我找的檔案。”
“對。”
“為什麽您要讓我去看這個檔案？”
胡夏峰微笑道：“你不是已經猜中了麽。”
郭偉傑道：“您不光是要教訓我三件事，還是要考驗我。十九年前的‘雷霆專案’，案件的結論是‘成功阻止了竊密’，可是案件卻處於掛著狀態……”
郭偉傑頓了一頓：“當時這個案件雖然截獲了被盜的優盤，卻沒有抓獲主犯張池。”
胡夏峰道：“這個案件還有個說法，是當時在現場跑掉的‘紋身男’，就是張池。”
郭偉傑道：“這是當時辦案幹警的判斷對嗎？”
胡夏峰看著郭偉傑，目光如灼：“對，我相信這個判斷。”
郭偉傑道：“你的相信，是源自您對當時辦案幹警的信任，他叫‘吳豫’，對不對？”
胡夏峰道：“正是。”
郭偉傑道：“我們是警察，辦案都是講證據，不能憑直覺啊。”
胡夏峰笑道：“那你現在怎麽看？”
郭偉傑沉聲道：“我也信任您。”
胡夏峰道：“當時的吳豫，也信任我，所以他告訴了我，當時在現場，他還發現了別的線索，一個紋身男子逃跑，而鄭晉卻纏住了他。”
郭偉傑道：“您懷疑那紋身男子就是匪首張池？”
胡夏峰道：“我們是警察，辦案講證據。”
郭偉傑沉吟道：“十九年前僥幸逃脫後的張池，害怕被抓，一定會改頭換麵躲起來，這符合他的心理。”
胡夏峰道：“是啊，雖然我們對他開展了一定程度的通緝，但是他像完全人間蒸發……你現在知道為什麽我讓你去找這個案卷了？”
郭偉傑道：“知道了，隻因為901所的前身，就是第14院！”
胡夏峰道：“你莫非沒有想過這是一場巧合？”
郭偉傑道：“不，我直覺認為，10·5專案的作案人和當年的嫌疑人，是同一人。”
胡夏峰道：“我再說一遍，我們是警察，辦案講證據……不能光憑主觀判斷啊。”
“可是，您既然讓我去找當年的檔案，不正是說明您的判斷和我是一樣的嗎？”
胡夏峰欣慰的笑了，說道：“小夥子，你能勝任這個工作。”
郭偉傑興奮的握住拳頭：“請領導指示！”
胡夏峰起身打開了密碼保險櫃，從保險櫃裏取出一份保密信封，從信封的顏色來看，是X光都無法透射的特殊信封。
胡夏峰緩緩道：“根據這份從境外傳來的情報，境外一家非政府組織懸賞重金，要來拿我們的科研資料，這家機構正是當年和張池聯係的機構。以過去掌握張池的性格刻畫，此人貪婪無度，又心高氣傲，躲躲藏藏憋著一股氣，當年沒有得手的案子，多半會伺機重來。”
郭偉傑麵色凝重，趕忙坐好：“這份情報可靠嗎？”
胡夏峰沉聲道：“可靠，我信任這個情報源，這位同誌在境外周旋多年，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我的生命。”
郭偉傑道：“那我該從哪兒入手？我不在10·5專案組名單裏，10·5專案資料我不能看啊。”
胡夏峰似有深意道：“不，你查的是‘雷霆專案’。”
郭偉傑道：“這兩個案子，很可能是一個案子。”
胡夏峰道：“有時候，把案件的思路分開，反而更有幫助。”
胡夏峰打開抽屜翻出一張陳舊的照片，郭接過手，照片上是胡夏峰和吳豫的合照。
郭偉傑起立：“謝謝胡局，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