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冷航，楊帆有重要情況反映，請回電。”

卿小玉睡著了，夜色濃鬱得看不見樹影，風呼呼地刮著，是山雨欲來的征兆。楊帆時不時地看一下手機，語音信箱裏隻有自己的話音回**。冷航的短信、微信、QQ，楊帆都留了言，文字和語音雙管齊下，隻要他打開任何一種聯係方式，都會看到楊帆的呼叫。

“冷大隊長，請立即回電，小玉認識那個死者，他們確實有交集。”

已過午夜，窗外狂風驟雨，雨聲由劈裏啪啦變成劈劈啪啪。卿小玉驚醒了，瞪大眼睛看著楊帆，楊帆也看著她，好一會兒兩人一動不動地相互對視著，仿佛所有的緊張感都沒了，取而代之的，隻有一種共同的恐懼和不祥之感。

楊帆再次拿起手機，撥打冷航的電話。這次，奇跡般地打通了，隻是久久的、久久的，無人接聽。楊帆竭力忍住激動，但欣喜之情仍被卿小玉看了去。

“你高興什麽，怎麽不睡一會兒？”

正在這時，楊帆的手機響了。“我是……我，”楊帆一邊說，一邊喘氣，“好，好，你馬上就到……”楊帆聽著電話，兩眼圓睜，“山體滑坡？車子不能過來？要不要我找車過去接你……受傷沒有……沒關係？”

卿小玉不知就裏，緊張地看著楊帆聽電話，抓住楊帆臂膀的手指摳進了他的肌肉裏。

“你要出去嗎？我陪你去。”卿小玉從**爬起來，利索地整了整連衣裙，恐怕是幾天沒換衣裙，幾天都是這樣就著衣裙睡覺了，連衣裙不論怎麽整理，都顯得皺巴巴的。

楊帆在電話裏又冷靜地說了幾句，便掛了手機。

“不用出去。”楊帆對卿小玉說，“我們在這裏等。”

“哦。”卿小玉挽著楊帆的手，乖乖地坐下來，“這麽黑，這麽大的雨，誰來？”

楊帆沒有立即回答。白兔般溫順、信鴿般乖巧的卿小玉，沒有把死者的身份說出來，也許真有她擔心的理由，他不應該責備她。何況現在，弄得他一夜都頭昏腦漲的事情已出現轉機，楊帆得讓她把知道的情況全部說出來。不論她怎麽想，楊帆知道這是他身為警察的職責，也是他和她洗清嫌疑的必由之路。

不論她知道多少，隻要她說出一點點，警方總有辦法順藤摸瓜，連根拔出來。

楊帆擠出一絲微笑，溫柔地說：“是冷航，他要過來看我們。”

“他？”卿小玉臉上閃過一抹驚疑，從床沿上跳起來。楊帆一把抱住她，她仍往外麵走。“我要回去，我不要見他……他不會相信我，他會抓我的……”

她抬頭看著楊帆，像是被惹火了。但楊帆的目光中關愛的神情仿佛守護神般的溫暖，特別是在她陷入黑暗混沌時，在心靈深處呼喚著她。她轉怒為憂，覺得自己像一條被暴風雨襲擊的孤舟……顛簸著，卻不是孤立無援。

“讓我走吧，不想見他。”卿小玉哀求著，一雙杏眼濕潤了，“無論他來幹什麽，我都不想見他，送我回去。”她拽著楊帆的胳膊，用勁兒地往外拉。

楊帆懂得她的意思，但他不能讓她走。“對不起，親愛的，這不是傷害你，這是為你好啊！我之所以找他，而不是找林靜、蔡斌，就是相信他能夠為我們洗掉嫌疑，就是相信隻有他才能讓我們的生活平靜安寧。”

楊帆慢慢地向她講述自己心目中智勇雙全、有情有義的冷航，講述他的破案故事，講述他幫著自己解危的故事。楊帆想用話語裏的誠摯讓她放鬆，用故事裏的正氣激發她懲罰罪犯、尋求正義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