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小紅帽”

警車另一邊的老袁悄無聲息地撲了過來,楊丹來不及說清情況,忙對那警察喊:“小心後邊!”

警察反應十分敏捷,經驗格外豐富,他回頭一看老袁的麵目,就知道今天遇上的不是普通罪犯,急忙把車往回倒出二十多米,一踩油門猛地撞向老袁。老袁躲閃不及,當場被碾在車輪下麵。

袁萱心中不忍,扭過頭去不敢再看,那畢竟是她親爹呀!周珊珊已經被眼前的血腥嚇暈了過去,楊丹怕她摔倒就用手扶著她,自己也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眩暈,不敢去看地上的死屍。

那警察把老袁壓得爛了,就招呼楊丹等人上車,對她們說:“今天的事不管和你們有沒有關係,你們都得作為目擊者跟我回局裏一趟,把事說清楚了。”

楊丹心慌意亂,早就不知該當如何是好了,隻得點了點頭。今天太不順了,從出門開始到現在遇到了那麽多倒黴事,要不是運氣好,就算有九條命也都沒了。但她還是不死心那筆巨額獎金,於是跟警察商量,能不能先把她們送到人民醫院領了獎再去警察局。

她本來也沒指望警察能答應,隻是信口一說,沒想到那警察十分隨和,答應了她的要求,開著警車朝第一人民醫院的方向駛去。

路上警察問了她們事情的經過,楊丹把從昨天聽廣播中獎一直到剛才遇到老袁的事都說了一遍。

警察並不驚訝,對她們說:“你們這些女孩啊,出門就是不小心。現在的社會治安不好,前些天的‘小紅帽’連環殺人案你們聽說了嗎?殺了二十多個女孩,個個都是碎屍,你們知道她用什麽凶器嗎?”說著一手開車,另一隻手從車座邊上拿出一把殺豬用的剔骨尖刀,把刀遞給楊丹說,“你看看這把刀,這就是他的凶器。”

楊丹聽他說是那個變態殺手“小紅帽”的凶器,嚇了一跳,不敢細看,趕緊把刀還給警察。楊丹問:“我可不看,殺過人的東西有什麽好看。對了,怎麽那個殺人狂的刀在你手上?是不是你開槍把他擊斃的?”

警察見她害怕,微微一笑說:“這真是把好刀,日本名牌‘正宗一文字’,砍骨頭就像是切豆腐,比起用槍,我更喜歡用刀來殺人,隻有用手中的刀一下接一下地插進對方的身體,從刀柄上感受到對方身體痛苦的抽搐,那樣才算真正的殺人。”說完,把警帽摘下,不知從哪裏拿出頂紅色棒球帽戴在頭上。

楊丹她們讓警察的詭異舉動嚇得臉都白了,警察拍了拍頭上的紅色棒球帽笑著說:“你們別害怕,這帽子是我買來玩的。我跟你們開個玩笑,這裏是你們要去的人民醫院嗎?已經到了。”

警車停在了人民醫院的門前,楊丹等人都是外地人,頭一次來這一地區,這裏顯得很荒涼,醫院的建築是深灰色調的西洋風格,大門前停了不少自行車和汽車,隻有一個戴紅箍的看車的瘸老頭兒在收存車費。

這裏遠離居民區,四周都沒什麽行人和居民,周圍是一些大型的重工業工廠,醫院應該是為附近的工廠職工服務的。

楊丹一看這正是她們要來的目的地,心想:總算是平安無事的到地方了,對警察連聲稱謝,就想要下車。

警察說:“急什麽,咱們把車停在後麵的停車場,警車是不能隨便停的。”說話時他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不知道他為什麽總是笑,沒有原因地笑是種很可怕的表情。

楊丹感到一陣不安,警車為什麽不能隨便停?這個理由也太站不住腳了吧?而且這個警察處處和別的警察不同,殺人狂的凶器是重要的物證,為什麽會在他手上?新聞裏麵不是說那個殺人狂被警方擊斃了嗎?難道說……

越想越不對勁兒,她回頭望了一眼坐在警車後排的周珊珊和袁萱,她們也滿是疑惑的神色。

警察還在笑,他的笑既不是興奮,也不是被什麽幽默的事物逗得發笑,他是一種神經質的笑,沒有任何意義的笑。車子最後停在了醫院的後門,警察笑嘻嘻地又拿出那把剔骨刀,一邊摸著刀鋒一邊笑,鋒利的刀口把他的手指劃破了一個口子,他用嘴吸吮著傷口中的鮮血,笑眯眯地望著楊丹。

這時,楊丹三人再也沒有懷疑了,這警察不是殺人狂,就是個瘋子,錯不了。但是身在車上,想跑是來不及的,最多隻有周珊珊和袁萱能跑出去,楊丹隻要一有動作,就會被警察的刀刺幾個窟窿。

警察終於忍不住了,一手掐住楊丹的脖子,一手用刀慢慢刺進楊丹的肚子。楊丹的鮮血像泉水一樣流了出來,楊丹也拚了命,忘掉了痛苦和恐懼,發瘋一樣拚命連咬帶抓。

周珊珊和袁萱本來已經嚇得要暈過去,但是見警察要殺楊丹,她們平時一向拿楊丹當親姐姐一樣,平時在學校受了欺負,都是楊丹出頭給她們抱不平,所以她們都管楊丹叫老大。

現在她們也顧不上害怕了,一個打開車門跑到前邊揪著警察的頭發猛扯,另一個用車上的防暴警棍狠戳警察的肋骨。

警察像是絲毫感覺不出疼痛,根本不理會另外兩個女孩的攻擊,他笑著把刀從楊丹肚子裏拔出來,準備捅她第二刀。他好像舍不得一刀殺死對方,第一刀捅得不深,楊丹雖然流了不少血,但一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楊丹奮力反抗,車內到處都濺滿了她的鮮血,她用力握住了捅向自己的第二刀,刀鋒把她手指的筋骨幾乎切斷了。楊丹心中慌亂,眼前發黑,想放棄抵抗了。

這時,“砰”的一聲,警察的笑容僵住了,慢慢地倒在了車內的駕駛席上,隻見袁萱手裏握著一把警用的製式手槍,槍口冒出一縷輕煙。

不知道該說這三個女孩走運,還是倒黴。倒黴的事已經多得數不清了,幸運的是在最危險的時刻,袁萱摸到了警察腰中的配槍,更幸運的是這把槍是上了膛開了保險的,最幸運的是,在狹窄的車內這一槍擊中了警察的心髒,而沒有傷到別人。

袁萱驚叫一聲把槍扔掉,顧不上別的,急忙和周珊珊一起把楊丹扶了出來,捂住她肚子上的刀口,攙扶著她走進醫院。周珊珊一邊哭一邊對袁萱說:“幸好是在醫院門口,我扶著老大往裏麵走,你快先進去叫醫生。”

袁萱站住了,臉上表情僵硬,好像是因為剛才開槍殺了人,精神崩潰了,忽然轉身向外邊的警車走去,撿起警察屍體上那頂紅色棒球帽戴在自己頭頂,又拿起那把血淋淋的剔骨尖刀,笑嘻嘻地看著周珊珊和楊丹,一步步慢慢地走向她們。她那毫無意義的笑容和警察的一樣詭異。

周珊珊平時膽子最小,這時自己的兩個大靠山楊丹和袁萱都出了事,一個受了重傷,雖然還沒昏迷但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另一個……周珊珊想不明白她為什麽那樣做,鬼才知道是袁萱怎麽了。楊丹雖然受了重傷,但是神誌還算清醒,她趕緊對周珊珊使了個眼色,讓她快扶著自己躲進醫院。周珊珊還算沒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強行忍住想哭的心情,扶著楊丹進了醫院的後門。

袁萱笑著尾隨著她們,走到門邊,正準備推門的一瞬間,她的本能告訴她“危險”,這家醫院太危險了,無論如何都不要進去,對危機的預感是她在躲避警察追捕時養成的敏銳直覺,袁萱沒進醫院,微笑著轉身走了。

從那一刻起,楊丹、周珊珊、袁萱這三個女孩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