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攔截

藏劍人,五年前突然橫空出世,神秘莫測,其一襲黑袍將自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從未有人見過其真麵目,更沒有人見過他的劍。

其每每出手,均是一劍封喉,將對手斬於劍下。

可謂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且,沒有任何一人能擋住其一劍。

五年前,正值仙門大會召開之際,藏劍人初現神州,將赤雲宗三大長老之一的燭離公斬於劍下,引得各方震動。

要知道,赤雲宗,乃是八百年前由一代猛人赤炎上人,於神州西部炎曄地界所創,盤踞一方,底蘊深厚。

宗主赤炎上人座下,有三大長老:燭焚公、燭燼公、燭離公。

三人道行不分伯仲,皆是當代之大能。

秉承了赤炎上人剛猛霸道的行事風格,凡赤雲宗弟子,皆是囂張跋扈,趾高氣揚,向來隻有他們赤雲宗欺負別人的份。

彼時,燭離公身死,宗主赤炎上人自是勃然大怒,親自出山,誓要將藏劍人碎屍萬段。

其不僅在神州掘地三尺,更是前往了蠻荒之地四處搜尋。

隻是,其最終卻是一無所獲,尋不到藏劍人半點蹤影。

無奈之下,其隻得昭告神州,發出懸賞,但凡能提供關於藏劍人行蹤者,賞無上道寶一件。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一時間,整個神州掀起了一股尋找藏劍人的狂潮。

隻是,卻不知為何,自將燭離公斬於劍下後,藏劍人便仿佛人間蒸發,無人能尋到其蹤跡。

而就在人們大力搜尋藏劍人蹤跡時,神州卻是又發生了大事,無數赤雲宗弟子,竟無故遭到了屠戮刺殺,損失慘重。

由此,一個名為‘魘’的殺手情報組織已是悄然而生,進入人們的視線......

該組織的首領,不是別人,卻正是藏劍人!

‘魘’組織興起,赤雲宗損失慘重,宗主赤炎上人震怒之下,再次出山,想通過蛛絲馬跡,尋到該組織據點,從而挖出藏劍人。

然而,奈何‘魘’組織行事極為詭秘,任他赤炎上人修為通天,卻亦是探不得分毫。

相反,他赤雲宗弟子,有不少人更是因此斷送了性命,成全了藏劍人和‘魘’組織的威名。

......

五年過去,‘魘’組織日漸興起,起步雖晚,發展卻是迅猛,竟已隱隱趕上了老牌情報殺手組織‘羅元’,與之分庭抗禮。

當然,五年間,赤雲宗也並未放棄刺探有關‘魘’組織和藏劍人的情報。

畢竟死了那麽多弟子,甚至還折損了一個長老,此等仇怨,已是不共戴天!

“時隔五年,不曾想,藏劍人竟再次出手了!”

“且,與五年前一般,其亦是選在仙門大會將要召開之際,卻不知又會引發何種風波!”

五年前,仙門大會由赤雲宗承辦,而也就在那時,藏劍人橫空出世,一劍將燭離公斬於劍下

使得原本萬眾矚目的盛會,弄得一團糟,赤雲宗更是顏麵掃地。

而今,時隔五年,仙門大會又將再次召開,由上清承辦。

不曾想在此之際,藏劍人竟再次出手......

“不知諸位可曾發現,五年前的燭離公,現今的王世勇,此二人,可都是十六年前於西坡爭奪伏地印的大能,如今卻是先後死在藏劍人劍下,這......其中會不會有些許關聯?”這時,有人目光一亮。

“嗯?細細想來,倒是如此。”眾人聞言,亦是一滯。

“莫不是十六年前西坡一役,還有幸存者?前來複仇了?”

“若真如此,那......”

眾人議論間,卻是不禁感慨,或許神州接下來將不再平靜,有大事發生。

十六年前的公案,可謂人盡皆知。

赤雲宗、王氏、南嶺妖族,三方為爭奪伏地印,於西坡山混戰。

不僅波及了無數無辜的凡人,甚至,到了最後,三方更是甚有默契的一齊出手,將西坡山四周的村落屠戮殆盡,不留一個活口。

為的,便是不希望有朝一日,有幸存者前來尋仇。

雖然他們自忖勢力大,不懼任何人,但,穩妥起見,還是絕了後患的好。

環山而居,零零散散,可歎數十個村落,幾千戶人家,就這樣被屠戮,遭到無妄之災。

如此殺孽,當真是視人命如草芥。

“造下如此殺孽,他們也該償還了!”

“不錯,最好藏劍人能將他們悉數斬於劍下,滅了他們的道統......”

“哈哈,若真如此,倒不失為神州一大快事!”

王氏和赤雲宗,這兩家平時橫行霸道,強取豪奪,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如今兩家接連吃癟,被藏劍人盯上,眾人無不拍人稱快。

“噓!噤聲!”而就這時,眾人幸災樂禍之際,一人卻突然示意。

眾人見狀,抬眼向上層看去,隻見上層那走廊護欄處,卻是不知何時,竟多了兩人。

那兩人皆身著赤紅長袍,其上一團團赤焰圖案,卻不是赤雲宗弟子,又是何人?

一時間,眾人無不斂聲,收起了麵容,原本嘈雜的底層頓時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哼!”

二人目光灼灼,居高臨下,掃過下方的眾人,甚是不善。

“好酒!”

然而,不待他二人發作,突然間,底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青年卻是突兀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青年一襲白衣、一頭白發、麵如冠玉、儀表不凡、明眸皓齒。

明亮的雙眼裏帶著一絲懶洋洋的笑,和兩三分淡然的酒意。

腰間掛著個白玉葫蘆,後背上負著一柄包裹得嚴嚴實實,像是劍的物事。

而在青年旁邊,與青年同桌的,則是一個少年。

與青年一般,這少年亦是一襲白衣,一頭烏黑光亮的黑發,身材強壯、皮膚微黑、濃眉大眼,後背上負著一柄銀色的劍。

“好酒啊,小二,把這葫蘆灌滿,放心,酒錢不會少你的!”青年舔著嘴唇。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笑吟吟地接過白玉葫蘆,屁顛屁顛地走到櫃台處酒壇子旁,往葫蘆裏灌酒。

一提,兩提......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那小二已經是大汗淋漓,這小小的一個白玉葫蘆,他已經往裏麵裝了三十斤酒。

而這葫蘆不僅未滿,相反,其內空間似乎還甚為充足。

“芥子乾坤類寶物?”有人不禁驚呼。

世間何種寶物最為稀少珍貴?

自然是如這小小葫蘆一般,其內自成乾坤,自成空間的寶物了。

所有人盯著白玉葫蘆的同時,也在打量著白發青年,猜測著他的身份。

這個白發青年很是麵生,雖像是初出茅廬,但舉手投足間,無不透露出一股貴氣,卻不知是哪家豪門的公子。

畢竟,放眼神州,能拿出這種芥子乾坤寶物的,也隻有那些豪門。

與此同時,那兩名赤雲宗弟子更是一陣眼熱,動了心思,有些蠢蠢欲動,恨不得立即出手,將那葫蘆奪過來。

“這個......客官,您這葫蘆也太能裝了,要不就這五十斤,客官您就將就著喝吧!”

不多時,一整壇酒,足足五十斤,已被小二全部裝進了葫蘆,隻是那葫蘆像是個無底洞,估計再來個十壇八壇也裝不滿。

“無妨!”白發青年擺了擺手,接過葫蘆,將一些銀兩扔給了小二後,便帶著白衣少年離開酒樓。

隻是,不知為何,在離走出酒樓之際,有意無意間,青年卻是微微回頭,嘴角微微一勾,向那兩名赤雲宗弟子莫名一笑。

挑釁?

“嗯?”

其中一人雙眼頓時一凝,待要發作,不料卻是被另一人製止了。

“不宜妄動,此人不簡單!”

二人對視,一番眼神交流後,不知不覺間,已是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萬兄可知,適才那位是哪家豪門的公子?”有人不禁問道。

萬事通眯了眯眼,卻是若有所思,道:“據我所知,豪門公子中,並無此人!”

眾人不由一怔,難以置信。

隻是,不管如何,總之,他們已是被赤雲宗的兩個家夥盯上......

......

離開酒樓,白發青年與白衣少年一路向東。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行至一處荒涼偏僻之處。

“咕咚!”

白發青年拔開葫蘆塞子,淺飲了一口,卻是抬了抬眼,環顧四周。

但見前方一條窄窄的小路崎嶇無比,兩邊是刀尖似的小山,那鬱鬱蔥蔥的山頭,枝繁葉茂,仿佛撐開了一把把綠色的大傘,搭成一個連綿不斷的大棚。

“真是個殺人越貨,謀財害命的好地方啊!”

淡笑間,其腳步卻是停了下來,看向前方那密林深處,朗聲又道:“兩位,何故攔我兄弟二人去路?”

唰唰......

樹枝搖晃,片刻間,兩道人影卻是自密林中走了出來,立於那唯一的小道上,不正是此前酒樓上層的那兩名赤雲宗弟子?

“兩位赤雲宗的道友,卻不知有何要事?”白發青年神色如常。

“赤雲宗魏焜!”

“錢誌!”

二人作揖,見了一禮,自報姓名。

“蘇黎!”

“林浩!”

白發青年與白衣少年亦是微微抱了抱拳。

“蘇兄和林兄,不是我炎曄人氏吧?”

說話間,魏焜和錢誌目光卻是不離蘇黎手中的白玉葫蘆,貪婪之色轉瞬即逝。

不過,在弄清蘇黎和林浩的身份之前,二人卻是不會輕易動手。

“的確如此!”蘇黎並未隱瞞,如實說道。

雖知這兩人來者不善,但其還是保持著一臉笑意。

頓了頓後,他繼續開口,又道:“我兄弟二人隻是路過,卻不知是何處得罪了赤雲宗,以至於兩位道友前來攔截?”

他話語雖平淡,但無形中,卻是有著一種威勢,擺明了態度。

“蘇兄誤會了,我二人並無他意!”魏焜拱手,趕緊賠不是。

蘇黎淡淡笑著,也未急著開口,他到是想看看,這兩人會找何種理由對他們發難。

“蘇兄應當知曉,這炎曄,乃我赤雲宗地盤。”錢誌頗有些傲然。

蘇黎點頭。

“並非我二人有意刁難,實乃蘇兄和林兄著實麵生!”

魏焜客客氣氣的,接著又道:“為維護炎曄安穩,防止心懷不軌之後作亂,故而,我二人作為赤雲宗弟子,才對蘇兄和林兄例行詢問;職責所在,還望二位見諒!”

心懷不軌?

蘇黎心下微微冷笑,不過他麵上卻未動聲色:“無妨,兩位但請開口,蘇某定如實作答!”

“不知蘇兄和林兄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魏焜問道。

從何處來?

不知為何,蘇黎卻是避開了這個問題。

他淡淡開口,答道:“聽聞仙門大會將在雲海召開,故而我兄弟二人欲前往湊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