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丹礦之爭花落誰家

獨占王寵之絕代商妃 024 丹礦之爭,花落誰家

這一次,被朝廷拿出來授權開采的丹穴地處南楚西部,離河西之地也隻有一線相隔。而且,這是一個還未開采過的礦脈,到底裏麵有沒有朱砂,有多少,離地有多深?

都無人得知。

皇家不願冒這個險,便拋了出來,讓民間的富商們出現綿薄之力。

隻是,若那丹穴真的是一條存儲量驚人的礦脈,那朝廷豈不是虧了麽?

這一點,前來爭奪這一開采權的家族都在心中想過。就連楚清也不例外。

直到競爭的日子來到,楚清看到了朝廷頒布的公示後,才恍然大悟。

“小姐,居然隻是十年的開采權?”幼荷看著扶蘇謄抄下來的公示內容,皺了皺眉。

楚清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指腹輕輕沿著杯沿滑動:“這樣一來,才正常。”

“?”

幼荷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就連身邊原本在做著其他事的醒蓉和名柳,都放下手中之事,圍了過來。她們對朝廷的這項舉措也不是很明白,正好聽小姐說說。

隻是,楚清並不急著解釋,反而看向扶蘇,笑道:“怎麽樣,咱們九溟商號的白馬公子,可從其中看出一二?”

扶蘇淡淡一笑,沉默了下來。開采權的爭奪是在午後舉行,早上是朝廷公示,也算是給予各個家族商量的時間。

他在衙門等到公示出來之後,便立即謄抄了一份,急急趕回。路上,對這十年的開采權也翻來覆去的想了想,大致猜出了些朝廷的心思,就是不知道是否準確。

此刻,楚清給他機會,他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語句之後,便認真的道:“屬下猜想,朝廷對這礦脈也不是很有把握,是否能開采出朱砂。所以,才以這樣的方式來避免損失。如果真的有朱砂,開采十年,就算是埋得再深,也挖出來了。若沒有……”扶蘇輕笑了下,接著道:“虧的,也不是朝廷。”

“這太狡詐了吧!”醒蓉吃驚的看向楚清,似乎希望從她那得到肯定的答案。

她從未想過,代表著最高權力的朝廷,居然會有如此狡詐的一麵。

反倒是幼荷嗤笑了一聲,言語諷刺的道:“這世間,最無情,最狡詐奸猾的,不正是那些位高權重的人麽。”

楚清的眸光從她身上滑過,心知這個內秀的女子,對朝廷頗有怨言,她的家人都在一年前的那場災難中死光,就連她自己也感染了瘟疫,被朝廷官府放棄。若不是,當初楚清及時提出了人痘接種術,她有幸成為第一批實驗者,恐怕她如今早就是一具白骨了。

家破人亡的經曆,自然讓她對朝廷有些埋怨。

名柳垂眸深思,抿唇道:“若真是這樣,那這筆生意就需要再斟酌了。這樣看來,倒有些吃力不討好的感覺。不僅花錢競得開采權,還得給朝廷做苦力。”

她停頓了一下,皺了皺眉,有些不爽:“實在是太虧了。”

楚清環顧幾人,微笑不語。待他們都不說話了,她才笑道:“看來,你們幾個的意思,都覺得這筆買賣做不得了?”

四人交換一個眼色,看向楚清,紛紛點頭。

他們又不是笨蛋,明知道去給朝廷做苦力,還要巴巴的趕上去。再說,還有一個三皇子的使者在後麵咄咄相逼,要麽九溟拿錢走人,要麽就取代河西楚家。

四人的反應,楚清看著眼底,嘴角浮起淺笑,垂眸喝茶,那份平靜,讓人難以揣摩。

到底……主子的意思是繼續,還是放棄?

許久,房間裏,隻是一片沉默。

四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都把眸光落在淡然喝茶的楚清身上。

“咳咳。”扶蘇輕咳一聲,偷瞄了幾眼,試探的問:“小姐,這朝廷就不怕這公示一出來,大家都因為這十年期限,而放棄競爭麽?”

楚清的動作微頓,臨近茶杯的唇勾出一抹弧。將杯蓋輕合,茶杯緩緩放下,她看向幾人:“怎麽會?不是還有十年麽?”

呃?

四人眼中滿是疑惑。

靠向椅背,楚清姿態隨意放鬆,眉眼彎彎:“朝廷擔心的是開不出礦,或者開出的礦脈價值與投入不符。可是,商人,特別是有底蘊的商家在意的卻是十年中的產值。投資,就意味著風險,或成功,或失敗。要想贏,就必須得賭,得投資,這就是商人的魄力。能輸得起,才有可能贏。”

輸贏各半,風險投資?

幾人眼中若有所思,將楚清的話在口中反複咀嚼。

楚清眯了眯眼,芊芊十指,在胸前交叉:“你們都說朝廷狡詐?其實在我看來,想出這個主意的人,才是一個無膽匪類,投機取巧。雖有些小聰明,卻無大丈夫的魄力,能力也到此止步。”

是啊!一個朝廷的官員,因為碼不準丹穴的價值,而不敢冒險,反而去算計民間商賈,這樣的人,能成什麽大氣?

被楚清這一說,幾人眼中都有些明悟。同時,在心中也對那想出這邊狡詐之法的人,嗤之以鼻。

“阿嚏!”突兀的噴嚏聲,在工部的衙門裏,顯得格外明顯。

“文侍郎,可是夜裏著涼了?”有人關心的問。

文青竹揉了揉鼻尖,對同僚的關心,露出謙和有禮的笑容:“勞陳大人關心了,許是昨夜為籌備今日丹穴開采權競投之事,有些著涼。”

笑容溫和,言語平實,可是,卻還是讓人察覺到他眉宇間的那一抹傲然之色。

這一次,他全權負責丹穴開采一事,想出了這樣一個好計策,既免去朝廷早期的投入,又能為國庫添一筆進賬,可算是在工部大大風光了一把,就連自己的老丈人,看自己時,也順眼了許多。

那陳大人見他如此說,也隻是假意的一笑:“文侍郎辛苦了,果然是我輩之表率。還望大人多多注意身體才是。”

同僚的恭維,讓文青竹心中更加的飄飄然,故作姿態的微微頜首,垂下眸光,為午後開始的競爭開始做最後的準備。

賑災之後,反被責罰,好不容易等到風聲淡了,他才被嶽父安排到工部做事。如今,這個機會難得,若是做好了,就能在聖上麵前露臉,飛黃騰達之日,指日可待。到時候……楚清……哼……

文青竹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寒至極的陰冷。

“對了!你們聽說了麽?皇上給逍遙王選好了王妃,隻待明年開春的大婚了。”另一方,幾個工部官員聚在一起閑聊。

“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如此倒黴,居然嫁給了一個紈絝?嘿嘿。”奚落之聲不加掩飾的飄出。

文青竹漠然聽著,眼中也是泛出輕蔑。逍遙王雖然極受皇上寵愛,可惜隻是一個無實權的王爺,還是一個惡霸。任何女子嫁給他,恐怕日子都不會好過。

之前說話那人神秘兮兮的接著道:“這次倒是奇了,按道理說,以皇上對逍遙王的寵愛程度,一定會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貴女為王妃。可是,這次偏偏不是。”

“哦?”圍在一起的眾人好奇起來。

最先說話的這位官員,平日裏就是部裏的包打聽,他們可從他這得到不少一手消息。此刻,見他神神秘秘,大家不由得都被他勾得心中癢癢的。

“你倒是快說,別賣關子。皇上到底給逍遙王指了誰?”有人催促。

就連文青竹也豎起了耳朵,想聽結果。

見大家急切的模樣,那人‘嘿嘿’一笑,才道:“是一個商賈的女兒。”

“啊!?”眾人無不驚訝。

就算逍遙王再如何不堪,但這一等王爵的地位是不變的吧。士農工商,商人可是最低等的職業,皇上居然將最低等的人家子女指給逍遙王為妃?

到底該說是這女子的福氣,還是說皇上終於開眼了,不再寵愛逍遙王?

“不可能吧?”有人提出懷疑。

這個懷疑,得到了一致的認可。

可是,坐在一旁,好似漠不關心的文青竹,卻在聽到商賈之女時,心中突然莫名的一跳。

“這個商賈的女兒可不一般。”見眾人不信,那爆料之人又繼續道:“昨個賜婚的聖旨可都已經下到人家家裏了。據說,這位商家小姐生得人間絕色,風華無雙。逍遙王一見,便當場癡迷,非卿不娶。再加上,這個女子的身份也頗有些來頭,所以皇上也就答應了這樁看似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

“這女子到底有什麽來頭?”女子美豔,被逍遙王看中。這在這些大人們眼中,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相較於來說,他們更加好奇這女子不一般的身份。

這些人,越如此說,文青竹心中那股不安的煩躁就越甚,幾乎想要衝過去,掐著那爆料之人,將他肚子裏的話全都一次性擠出來。

好在,自認風度的他並未付諸於行動,隻是耐著性子繼續聽著。

見大家都開始好奇楚清的身份,那人得意的道:“說起來,這個人你們大概也都聽過。”

“我們都聽過?”

眾人更加好奇。

“還記得,一年前,皇上破例封賞的一位民間女子麽?”

“啊!你是說那個提出人痘接種術的六品誥命?”有人突然醒悟。

“不錯,她好像就是一個商人的女兒。”當初這事也算是轟動一時,文武百官無不因為皇上的大方封賞而好奇,對於楚清的家底,大致都有些了解。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幾位大人的交談,他們都默契的看向發聲之處。

眼及之處,卻看到文青竹臉色鐵青的坐在位子上。

“文大人,你沒事吧?”有人出於禮節問了一聲。

文青竹緩緩將手中折斷的毛筆放下,強扯出笑容,對同僚道:“無礙,隻是突然感到有些頭疼,不舒服。”

“既然這樣,文大人不如先回家休息一會?”有人建議。

“是啊!是啊!”

附和之聲不斷。看上去,是同僚之間的滿滿關切。可是,文青竹卻知道,這不過是最基本的敷衍。

恐怕,他們巴不得自己離開,好更加放肆的繼續聊著八卦吧。

若是平時,文青竹絕不會離去,反而會冷言譏諷他們玩忽職守,消極怠工。可是,今日……

僵硬的笑容抽了抽,文青竹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府,努力維持平靜的聲音:“也好,下午之事十分重要。文某就先回去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告辭了。”說完,他拱拱手,便離開。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圍在一起的幾人眼中紛紛露出不屑的神情。回禮的手收回,有人譏諷:“呸,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什麽玩意。”

“好了好了,人家可是有個尚書嶽父,自然要眼高於頂了。咱們不說他,繼續繼續……”

有人打著圓場,眾人輕呸一聲之後,又繼續回到了逍遙王陪商家女的頭條中來。

楚清——楚清——

文青竹的步伐逐漸加快,寬大袖袍中的雙手捏得緊緊的,指甲已經深陷掌中,留下暗紅的印記。

他眸光陰蟄,暗藏怨毒之色,那冰冷的眸子,像是淬了毒般,隻看一眼,就能將人毒死。

楚家的京城別院裏,楚清剛剛分析完這件事中的利弊。

四人紛紛醒悟,心中譏笑那提出這個十年限期之人,實在是太小看天下的商人了。恐怕,這一次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叫什麽?算不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醒蓉掩唇笑得花枝亂顫。

“不過,若是真的是一條死礦,那麽朝廷就賺了。”扶蘇咂了咂嘴。

“我看不然。”名柳眸子一轉,笑道:“據說發現這條礦脈的老道可是備受推崇的,他這樣的人怎會不知什麽叫欺君之罪?既然,他敢向朝廷報備,還篤定有礦,定然是有著不足為外人道的把握。這礦脈肯定不會是死礦了,就是不知道到底價值幾許。”

楚清讚賞的看了名柳幾眼。這個小丫頭,在這一年裏,還真是越發長進了。名柳的轉變,讓楚清知道,任何人都有可用之處,就看用人的那位是否獨具慧眼了。

“小姐,既然如此,那咱們下午……”幼荷看向楚清。

楚清眯起雙眼,手指曲起,在桌麵輕敲了幾下。突然,她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既然三皇子盛情拳拳,我們又怎麽好辜負他一番美意?”

呃……

四人一時猜不透楚清這句話的真意,不由得頻頻交換眼色,最終卻依然糊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剛剛得知楚清就要搖身一變,成為位居一品的逍遙王妃的文青竹,麵色青鬱的返回家中。

此時,他早已搬出了尚書府,住進了朝廷分發的宅院之中。

這裏,雖比不上尚書府的碧玉堂皇,可是卻勝在,他在此,能讓他感覺到自己就是主人,而不是寄人籬下的倒插門女婿。

“老爺。”

“老爺。”

一路進府,丫鬟,雜役們紛紛行禮,避讓。讓文青竹的腰杆不由得挺直了幾分,那幾聲恭敬的‘老爺’也讓他臉色的鬱色淡去不少。

可是,心中的憤怒和邪火,卻依舊咆哮著不得發泄。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楚清明明是他的女人,就算他不要,那也是他的女人,怎麽可以嫁給別人?而且,還一躍變成尊貴的王妃?

明明是一個見到自己要卑躬屈膝的人,現在居然是他要對她卑躬屈膝,連帶著楚家也變成了皇親國戚!

那他的仇要怎麽報?他受的屈辱要向誰討?

此刻的文青竹,就好比正想大喊一聲,發泄心中積鬱的人,在喊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讓他無從發聲,一口氣就憋在口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不對!楚清那樣的絕色女子,本就應該等他羞辱過後,還搖尾乞憐的匍匐在自己身下,期盼他的憐惜……他垂涎了那麽久的女人,怎麽可以拱手讓與他人?特別是,那個人還是一個人人不齒的紈絝?

文青竹不知不覺的穿過花園,進入內院,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許多。心中的邪火和憤怒,慢慢沉澱,最後落在腹下,讓他有一種不泄不快的擊破。

特別是,當楚清那張美貌絕倫的臉,還有曼妙的身軀不斷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之時,更是讓他的身子如火燒一般,難受極了。

可是,那個紈絝是王爺!是備受皇寵的王爺!自己一個小小的從三品,怎麽跟他掙?

腦中閃過的一句話,如當頭棒喝一般,敲醒了他,眸中的火苗瞬間被澆滅,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

不,不信……若是我此時去得罪王爺,我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可是……楚清,楚清……

糾結之色在文青竹的眼中升起,雙腿如灌了鉛一般,緩緩向房中走去。

或許,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文青竹在心中對自己不甘心的道。隻是,腦中楚清的身影,卻始終揮之不去,讓他無法靜心。好似沒多看一眼,他就越想要得到她。

“夫君?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正在房中換衫的蘭明玉,聽到腳步聲,忙轉身,用衣裳擋在自己的身前,身邊服侍的丫鬟也感覺站在麵前遮擋,看到是此間的男主人後,才鬆了口氣。

文青竹渾渾噩噩的進入房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房中有人。

此時,突然聽到蘭明玉的聲音,他下意識的渾身一顫,抬起頭來,眼中還有一閃而過的害怕。

可是,當那一片沒有遮蓋的香肩進入他的眼中之時,原本在心中極力壓製的火焰,一下子竄了上來,在眼眸中瘋狂燃燒。

“你們都出去。”文青竹不同以往的溫文爾雅,反倒冷言向丫鬟們下了不容反抗的命令。

丫鬟們平時都是聽蘭明玉的話,這時聽到這聲吩咐,下意識的看向女主人。

文青竹的反常,讓蘭明玉皺了皺眉,可是,不待她開口,文青竹又更加冰冷的道:“出去,關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

丫鬟們被這冰冷的聲音,嚇得一身冷汗,隻得低著頭快步走出房間,並按照男主人的吩咐,將房門緊閉。

“你這是作甚?”蘭明玉此時手中依然抓住衣衫擋在自己身前,麵對自己的丈夫,她到沒有擔心自己的走光問題,隻是聲音中有些不悅。不悅文青竹突然的反常。

可是,這時的文青竹哪裏聽得見她的聲音?

他此刻眼裏,腦海裏滿是楚清和逍遙王在一起**,那些讓人血脈賁張的畫麵,刺激得他雙目通紅。

身上的長衫,也因為他的反應而隆起,變得極為刺眼。

這一幕,自然落入了蘭明玉的眼中。看到丈夫那物的昂首,她突然雙頰紅過耳畔,嚶吟了一聲,這般嬌羞模樣,是從未在她身上出現過的。

欲拒還迎的聲音,讓文青竹發出一聲怒吼,猛地撲過去,緊緊抱著嚇了一跳的蘭明玉。

十指用力得發青,陷入蘭明玉的肌膚之中,感受到那肌膚的柔滑和溫度,引起文青竹身上一陣陣的**。

蘭明玉被丈夫的大膽驚住,心中震撼不已。難不成,這個冤家是想要與我白日**麽?這可是有違禮教的。

突然的想法讓蘭明玉的身體變得如火燒一般,手中緊抓的衣衫也落在地上,將不著一物的身子,完全納入文青竹懷中。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男人的低喃,充滿了強烈的占有欲。

蘭明玉的身體因為他的用力,而吃疼,可是這句話,卻如蜜糖一般,融化在她心間。她不知道平日儒雅的丈夫,今日是怎麽了?或許是不小心看到她換衣裳而刺激了他?

但無論如何,任何一個女人聽到自己的男人說出如此霸道的話,心中都是歡喜的。

她雙手環住文青竹的腰,羞澀的回應:“嗯……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這句話,仿佛給了文青竹莫大的勇氣一般,他突然將蘭明玉橫抱起來,直接向床鋪走去。蘭明玉因為他的舉動,而心中有些害怕,卻又隱隱有些期待。

第一次,她看向這個男人的眼中,充滿了嬌羞的愛慕,甚至……渴望。

輕紗落下,人影渺渺。

厚厚的幕簾,隔絕了視線,可是卻擋不住聲音的傳送。

這聲音透過牆壁,連在門外守候的丫鬟們都羞紅了臉。相視之下,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灼熱的目光,還有泛起的水霧。

這是光天白日……蘭明玉用僅剩的理智,抑製著自己的聲音,可是,她又愛死了此刻丈夫的瘋狂。

這是她第一次,感到無比的滿足。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奮力中,文青竹緊閉著雙眼,嘴裏還在不斷的低喃。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快樂而陌生的感覺,讓蘭明玉放下心中的矜持,大膽的回應著丈夫,眼底泛出感動。

“對!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楚清,阿離!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口齒不清的一句話,仿若如黑夜中劈裂天空的閃電,將蘭明玉鎮住。眼裏的感動和紅潮慢慢退去,留下的隻是一片冰冷寒芒。

而文青竹,還在不留餘力的奮鬥著,繼續幻想著那些永遠不屬於他的一切,直到一聲怒吼後,將種子灑在土地上,才奄奄一息的倒在柔滑的嬌軀上,喘著粗氣,進入夢鄉。

楚清,楚清……又是你,為何又是你?好!你陰魂不散是麽,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蘭明玉躺在床上,**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床單,眼中的殺氣若有實質。

建寧城,外出的另一處別院之中,住著的是河西楚家的人。

這一次,從河西楚家出來的一共有五人,除了楚清當初見到的那兩個年輕人之外,另外的還有三個中年人,看他們的年紀,與楚正陽相仿,應該是楚清的叔伯之類的人物。

房間裏,氣氛有些沉悶。

隻得三位長輩在房中各據一角,沉默飲茶。除了杯子和杯蓋偶爾相碰發出的脆響之外,並無其他的聲音。

他們的五官之中,都有一兩分與楚正陽相似,隻是在眉宇間卻有化不開的愁雲密布。

“唉~!”居於中間一人,將手中的杯中放下,重重的歎了口氣。

左右兩人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角。

左邊一人道:“三哥,你也別太憂心了。”

那三哥還沒有開口,右邊稍微年輕些的男子便抱怨的道:“怎麽能不憂心?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咱們還巴巴的跑來作甚?”

“七弟!”左邊的人不悅的看向他。

“五哥,你能不能別老是擺出一副老學究的模樣?老子看得心煩。”‘七弟’煩躁的阻擋‘五哥’的話,一拂袖,轉過身,也懶得看他。

這三人,正是楚正陽的同宗兄弟。

楚正陽排行老二,長兄夭折,實際上也就他最大。如今的河西族長隻有他一子,他卻偏偏為了楚清的母親而脫離家門。

眼前三人,便是楚正陽二叔之子,正字輩,排行老三的,楚正和。老七,楚正雄。剩下一個老五,是三叔之子,楚正風。

除此之外,還有四六二人,此行沒有跟來,留在家中協助族長,打理家族事務。

“你們兩個都給我少說一句話。”楚正陽離家,這一輩最大的便是楚正和,十多年來,他的話在族親中,也頗具威信。

族中,更是有傳言,老族長退位之後,恐怕是他接任族長之位,管理整個河西楚家。

可是,隻有他心中清楚,自己的大伯,並未忘記年少離家的兒子,這一次出來,他還被秘密交代,去了一趟安寧,看看那個楚家商號的東家,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二哥。若是,就讓他回家。

他去了,也看了,人也認了。可是一提到回家,他那個印象中,風度翩翩,才學兼備,沉穩有度的二哥,卻遲疑了,說是要與家中妻兒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這個結果,是楚正和意料之外的,卻也無可奈何。因為丹穴的事,他隻能匆匆別過,打算先搞定這件族中的頭等大事之後,再去一趟安寧,完成族長大伯交代的事。

隻是沒想到,他們楚氏一族,心心念念盼望的丹穴,居然被朝廷戲耍,隻給出了十年的開采期限。十年,十年對於礦冶業來說,太短,恐怕連投入的成本都難以收回。

這若是在幾年前,倒也無妨。反正楚家底子厚,可以賭上一賭。反正,膽子有多大,就能賺多少。

可是如今……

楚正風跟著自己的三個同樣歎了口氣:“十年,真是好算計。咱們楚家的老礦可支持不了十年了。老礦告罄,新礦無果,偌大的楚家隻能靠剩餘度日,就算加上田地,恐怕也隻能堪堪維持生計了。”

楚正和苦笑搖頭,什麽時候,他們河西楚家也開始為錢發愁了。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響起在安寧城時,坊間的談話。心中升起一道聲音,二哥如今是安寧首富,手中商號日進鬥金,又與海外商旅合作,今非昔比。莫不是如此,大伯才讓我將他尋回,希望他看在同族份上,伸出援手?

想是這麽想,可是當他想起當年楚正陽護著那名滿建寧的花魁離開是,家人的謾罵,還有那些扔向他們夫妻二人身上的菜葉和雞蛋時,他又感到身上一冷。平心而論,若是他受此侮辱,又被家族拋棄,不聞不問十幾年,若是他日翻身,他也不會一點心結都沒有的,向家族馳援。

他做不到,他也認定他其他弟弟也做不到。那麽,他還憑什麽要求二哥做到呢?

“三哥,你在想什麽?”與楚正和一母同胞的老七楚正雄,看到自己哥哥發愣,便開口問道。

“在想二哥。”楚正和本就在恍惚之中,聽得詢問,便脫口而出。

哪知,楚正雄居然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洶洶的道:“你想那個白眼狼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