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有衡量

此話一出,殿內的眾人頓時臉色一變。

其他三位侍衛統領立刻停下了腳步,轉身向他看了過來!

“娘娘,卑職沒有,卑職……”

看著皇後陡然陰沉下來的麵色,趙崢慌亂的開口想要辯解。

但秦川如何會給他這個機會?

“趙統領,此刻孤登基在即,你已經不需要在這個毒婦麵前委曲求全的演戲了,隻要將其拿下,孤便賜你超品侯爵,萬頃良田,讓你全家榮華富貴!”

“趙崢!你還在猶豫什麽!還不動手!”

秦川一聲爆喝。

“唰!”

趙崢還在慌亂無措的時候,另外三位統領卻動了。

三人直接橫身擋在趙崢和皇後之間,手中長劍對準了他,目光中滿是警惕。

“踏踏!”

趙崢頓時下意識的後退數步,和他們拉開距離。

感受著這三位同僚渾身散發出的殺意,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很簡單的離間計!

但卻非常有用!

前世在機關明爭暗鬥了一輩子,從小職員,一路磕磕絆絆成為市內都屈指可數的領導級的秦川再清楚不過了。

人性這種東西,是最靠不住的!

尤其是在這種謀朝篡逆的大事上,沒有人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賭在“信任”這區區兩個字上麵。

別說隻是同謀的關係,即便是親生父子兄弟,也不行!

趙崢額頭滿是汗水,雙手握緊劍柄,微微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川,悲憤的說道:“你害我!”

“孤是在送功勞給你!”

秦川淡淡的說道:“他們乃是亂臣賊子,孤才是皇位的正統繼承人!”

“你放屁!”

二皇子秦越此刻也坐不住了,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秦川破口大罵道:“父皇病重的時候,是我和母後一直侍奉在他床前,幫他處理朝政,要沒有我們,這個國家早就亂了!你一個整日隻知道喝酒玩女人的廢物,有什麽資格繼承皇位!”

“就憑孤乃是我秦家的長子嫡孫,憑孤乃是父皇親封的太子!”

秦川一臉不屑的看著他道:“你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女人生的孽種,也想跟孤爭奪大統,簡直是癡心妄想!”

“你……”

秦越頓時被氣的眼珠子都紅了,衝著三位統領跳腳罵道:“混賬,你們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去殺了他,把那個叛徒也殺了!”

朝堂上下皆知,太子昏庸無道。

但其實這個二皇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心胸狹隘不說,還性情喜怒不定,暴戾非常。

光這些年被他無故打殺的太監宮女,加在一起都能將城外的亂葬崗給填滿了。

聽到秦越的命令,三位統領對視一眼,隨即便衝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趙崢臉色快速變換,接著瞬間便下定了決心,咬了咬牙,直接提劍擋在了秦川的身前。

龍熊虎豹四位統領之中,趙崢的武藝最為高強。

所以他才會被安排一直值守在禦書房,護衛先帝的安全。

此時四人剛一交手,趙崢以一敵三,也絲毫不落下風。

招式迅捷淩厲,隻寥寥幾劍,便直接將三人又逼退了回去。

“呼~!”

趙崢深吸一口氣,橫劍護著秦川向角落的位置緩緩退去,一邊目光警惕的看著三人,一邊不動聲色的衝著秦川問道:“殿下如何能保證,對卑職既往不咎?”

秦川沉聲道:“孤可以用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

古人重誓,尤其是這種用祖宗的名義做擔保的誓言。

趙崢聞言,心中頓時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麵色凝重的說道:“殿下還請退遠一些,他們三人的武藝雖然不如卑職,但三人一起,短時間內卑職也難以將他們拿下!”

“不用和他們拚命,隻需要牽製住他們即可!”

秦川低聲囑咐了一句,腳下不動聲色的變換了方向,慢慢挪動起來。

殿外遲遲沒有動靜傳來。

看來還是得自救才行!

“是,殿下!”

趙崢應了一聲。

眼見三人再次襲來,直接提劍迎了上去。

四人殺做一團。

沒有什麽高來高去,更沒有掌風劍氣之類的東西。

有的隻是拚死搏殺,招招都直奔要害而去。

而就像趙崢說的那樣。

雖然四人中,他的武藝是最高的。

但三人聯合在一起,他也占不到什麽便宜,甚至還稍落下風。

另一邊。

眼見四人打的難舍難分,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勝負。

皇後柳寧有些坐不住了。

多耽誤一分時間,便會多一分風險。

她猛然從龍榻上起身,衝著趙崢冷喝道:“趙崢,你此時退下,哀家可以保證,方才的事情,哀家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之前許諾與你的官職財物,也依舊有效!”

她本想以利誘之。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聽到她的這些話,趙崢卻連半點猶豫也沒有,甚至出手還更加淩厲了幾分。

他心中也憋著一口氣。

你早特麽幹啥了?!

從二皇子秦越,下令要將他殺掉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注定,他不可能再回到造反的陣營裏去了。

因為回去必死!

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活不下來!

“趙崢!”

皇後上前數步,目光冷厲的說道:“你應當清楚,太子秦川昏庸無道,朝堂百官全都和哀家一樣,一力擁護二皇子登基,皇宮中已經沒有了太子秦川的立足之地,你此時若還不醒悟,此後便是哀家,也救不得你了!”

正在搏殺的趙崢聞言,頓時心中一緊。

是啊!

即便此刻自己能護著秦川的安全。

可沒有百官的擁護,他真的能夠坐上那個位置嗎?!

就在皇後發現趙崢有些動搖,還要出言蠱惑的時候。

忽然一道冷冷的聲音,從她身旁不遠處傳了過來。

“那可未必!”

皇後下意識的轉頭看去,隨即頓時麵色大變。

隻見秦川在剛才眾人的注意力,全部聚集在打鬥上時,竟不知何時,悄悄繞著殿內,來到了龍榻的另一側。

此時正一手摟著麵色慘白的二皇子秦越肩膀,一手攥著一塊鋒利的茶杯碎片,抵在他的脖子上,冷笑的看著她說道:“若是孤這個皇弟活著,百官或許會擁護他上位,可若是孤的二皇弟死了呢?”

“到時孤作為先帝唯一的子嗣,你說,他們會擁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