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男不女
第三十八章 不男不女
‘蛇哥’雖是徹底的爺們兒，他的言行舉止卻有幾分女人的姿態。身形細長，走去路來頗有風韻，腰肢一扭一扭如春風拂柳！
伊達強，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安慰安慰自己惶恐不安的心……
‘嘶嘶……嘶嘶……’金環蛇的眸底，閃現出一絲嘲弄的蔑視。它，無聲無息的滑動著光溜溜的身體，從蛇哥的肩膀上遊動到椅子後背上……
‘啪……’蛇哥，將一排兒麻將牌推倒在桌子上麵：“胡了！哈哈、哈哈……拿錢來、拿錢來……”尖細的音色讓給分不清楚是男、是女？
其他三個男人，遺憾地搖頭：“又被你自摸了！蛇哥的手氣真是好呀！算了、算了，不玩了，錢都輸光了……”
兩個男人站起來，拍拍屁股向屋外走去！一個粗魯的男人，直接從伊達強的身上跨越過去，差點踩到他的一條腿。伊達強急忙蜷縮著小腿兒……
“嗬嗬！嗬嗬…別走呀！…”蛇哥的嗓子裏，發出‘雞公’一般尖銳的笑聲，同那條兒蛇爬動的聲音很有些類似。聽得伊達強是毛骨悚然……
“不玩就不玩，你們三個輸了就想逃！那我就處理家事吧……”蛇哥，順手將桌上的麻將牌撥弄幾下！走過來一個女人，低頭無語，輕輕地收拾起桌上的牌……
空氣，變得渾濁而令人窒息……伊達強，控製著自己的身體，盡量不去發抖……
蛇哥，向旁邊伸出了一隻瘦骨伶仃的手，那條兒金環蛇非常默契遊動到他的手心裏。蛇哥，將蛇頭挑起來放在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寶貝，你餓了嗎？別著急，馬上就有新鮮的食物了！……”
說到這裏，他轉過頭來盯著趴在地上的伊達強，那不男不女的蒼白臉頰上，小小的眼睛半眯著射出一道兒邪魅的光束……
伊達強，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他，鼓起勇氣說道：“蛇哥…你發發慈悲，再給我幾天的時間吧！……”
蛇哥，手中舉著那條兒金環蛇緩緩地站起來，他扭擺著長長的水蛇腰，翩翩然走到屋子的一角……伊達強，呆滯而恐懼的眼神兒，隨著他的身影而轉動，他好怕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呀！
蛇哥，懶洋洋得斜躺在長搖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他的手中，把玩兒著那條金環蛇，用挑逗的眼神兒與蛇的晶眸相互交流著。他對趴在地上的伊達強熟視無睹，仿佛伊達強隻是一堆無關緊要的‘垃圾’……
伊達強，繼續狼狽地說道：“蛇哥，隻要您放過我這一次，我就是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蛇哥的神態越是平靜，伊達強的心裏就越是越恐懼了，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會用什麽可怕的方法來折磨自己。隻怕蛇哥就要放那條蛇兒來吸他的血？他剛剛說什麽，有新鮮的食物……
‘吱扭、吱扭、吱扭……’長搖椅，在蛇哥的身體下麵輕輕地晃動起來，他伸出一隻翹翹的蘭花指，優雅地捋了一下額頭垂下的頭發。半眯著眸瞳，似睡非睡間……
昏暗的屋子裏，令人作嘔的腥臭蛇味道愈加的濃重。發黃的大燈泡在堂屋的頂上，微微地晃動著。憋卻的氣氛令人難忍……
‘嘶嘶、嘶嘶……’金環蛇，吐著血紅的信子，在蛇哥的身體上繞行了，像是給他按摩。蛇哥的神情十分的舒適，盡情享受著與蛇之間的親昵……
蛇哥，真的把自己當作沒有生命的‘蛇糧’了？伊達強哭喪著臉，求助地看看身旁的男人們……那兩個男人，像門神一般僵硬的站著不動！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給一句話吧！您想要我幹什麽都行！”伊達強的聲音也在顫抖中……
蛇哥，終於抬起懶洋洋的眼眸斜睇他一眼，臉上扯出一抹虛假而妖冶的笑容！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跑呀？你不是很會逃債嗎？看你的腿快，還是我的寶貝爬得快？……”
“不敢、不敢…再不敢跑了！我聽您的，我以後都聽您的話…”伊達強，顫抖地伸出雙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我這個人向來都是很講信用的，期限到了……你就該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要不然還錢？要不然那命兒來償？你說是不是呀，我的寶貝？……”蛇哥低頭，輕輕地撫摸著手中的金環蛇，仿佛在對它說話……
伊達強，渾身冰涼一片兒，手腳都僵硬地動彈不得了：“一定還、一定還……”他的嘴唇，微微地蠕動著，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那條蛇兒，在蛇哥的手掌之間，緩緩地纏繞著……不時，它抬起頭來向伊達強瞄上一眼兒，那邪惡的眼神溢滿了饑渴的貪婪之色……
伊達強，仿若已經感受到了它正在自己的身上爬行，感覺到了它那可怕的毒牙正咬向自己的脖子……
‘噗通……’一聲兒，伊達強雙膝跪倒在地板上，苦苦地哀求：“蛇哥，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都是吃同一片兒海鹽長大的，您就多寬限我幾天吧！”
蛇哥的嗓音，驀然提高了八度，更加像一個太監的聲音了：“規矩就是規矩！錢倒是小事……你壞了我的規矩，我蛇哥以後還怎麽在碼頭上立足。什麽人都敢來詐騙我的錢了！……”
伊達強，耷拉著喪氣的腦袋：“我……我不是詐騙呀！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呀……”
蛇哥，對伊達強的話充耳不聞，繼續對著那條兒蛇說話：“寶貝！你說什麽辦呢？這個人不老實，今天的晚餐吃什麽？新鮮的人血味道不錯吧？”
“哎呦……我的蛇爺呀！”伊達強：“您就放了我吧！我馬上回去買房子還錢，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立刻還您的錢！……”
“得了吧！就你那個破爛家，我派人去搜羅過幾次了，什麽值錢的都沒有……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指出一條兒明路，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蛇哥突然彎腰，一張三角臉，貼近了伊達強……
伊達強猛然發現，蛇哥那一雙妖惑的綠瞳裏散發著邪異的光芒，攝人的光華讓人產生陣陣莫名的恐懼。他的心在收縮：“您……您說說看！……”
“嗬嗬！最近，我有一批貨兒要出海，可惜貨物不多，還裝不滿船艙！底下的人說，上一次去你家追債的時候，看到一個小丫頭長得很不錯！你是不是有一個女兒呀？聽說她是東門海鮮市場上的一支花……”
“啊呀！這個不行呀，我女兒才十二歲！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她還太小了，給您掙不了什麽錢呀……”伊達強大驚失色，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女兒，還一直認為這個女兒是被別人偷偷換掉的！但是從繈褓中起，也養了十幾年了。要說一點點兒感情都沒有，那是假話！……
蛇哥，之所以被人們兒稱為‘蛇哥’，不單單因為他喜歡養蛇，更因為他是一個常年在海上販賣‘人蛇’的蛇頭！他，會將本地的美女運出去，也會將外國的美女運回來。據說，在他手上販賣的婦女不計其數。稍微有點兒良知的人，誰會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流落海外、遭人淩辱……
“哼！……”蛇哥冷哼一聲兒，輕蔑的眼神瞥著他：“年齡小不是問題！外麵的那些人，最喜歡這樣幹淨的雛兒。能掙大錢呢！你把女兒給我，你欠我的錢一筆勾銷。從今以後，你也不必在躲躲藏藏了！我看，就這麽定了吧……”
“不、不……”伊達強，一個勁的跪地磕頭，直磕得額頭一片兒血紅：“蛇哥，您發發善心吧！發發善心吧。我欠您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湊齊的……”
金環蛇‘嗤嗤……嗤嗤……’的扭動著身體，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向伊達強……
“乖！少安毋躁……”蛇哥，細長的蘭花指輕拂著它的身體：“寶貝，別急！我們還在商量呢？……伊達強，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性命相關的事情。是你的命要緊，還是你女兒要緊？”
伊達強，可憐巴巴地注視著他：“能不能換一種還債的方法？我那女兒，可是我老婆的心頭肉呀……”
虛假的微笑，凝結在‘蛇哥’蒼白的臉上，他嘴角**一下，妖魅的眸瞳射出一道厲色：“那你就不要怪我了！我給你指了一條兒明路，你偏偏不肯走……”
伊達強，驚恐地看著他……這個人，變臉可真夠快的……
隻見，蛇哥那枯瘦的手指一捏……那條兒金環蛇，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不悅，也跟著發怒起來。醜陋的蛇頭高高地昂起，玻璃樣的眸子瞪得又圓又大，它對著伊達強張開血盆的大口，兩顆尖銳的毒牙泛著青白的光澤……
“去吧！痛痛快快地吃個飽……”蛇哥，將金環蛇輕輕地放在地板上。它，迅速地蜿蜒著長長的身體，向伊達強遊動而來……
彎彎曲曲的蛇影，映在伊達強驚恐的眸底，他驚慌失措的向後倒退著：“不……不要！不要咬我……求求你們！”
蛇，遊走的速度非常之快，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長串細微的痕跡。如同一條兒金色的鞭子，極其韻律的扭動著。蛇，邪虐的眼珠中露出貪婪的凶光……
伊達強，狂叫著連滾帶爬的向門口跑去！
‘咚！……’一隻大腳將他狠狠地踢到在地上，門口的兩個男人擋住了他的逃路，譏諷地瞅著他的狼狽，似乎在等待著看一場‘人蛇大戰’的好戲！
當伊達強還想站起來跑時……感覺不妙了！一條兒冰涼的、黏黏的物體，已經貼在了他的小腿上，並隨著小腿繼續向上纏繞著……
伊達強，頓時僵硬成一個木頭人，一動也不敢動，全身的細胞都收縮起來。他的臉色發青，嘴唇發紫：“蛇……蛇……”
妖治的蛇哥，走到伊達強的麵前，眸子裏閃動著跳躍的火苗：“怎麽樣？我說你跑不過它吧！這下子，你相信了……”
伊達強大腦一片兒空白，周身墮入寒冷的冰窖。他，目前處於極度的恐懼之中……那條兒冰涼的、軟軟的冷血動物，還在他的身體上四處遊動著，逐漸地爬到了他的脖子上，蛇頭伸過來磨蹭著他的臉頰……
蛇哥，綻開一抹妖嬈的笑意：“隻要我…再做一個手勢…嘿嘿……”
“我同意！我同意了……”伊達強，閉上眼睛大聲地叫著。蛇，柔軟的身體，正在他的頭頂上環繞盤旋。蛇的尾巴甩到了他的眉毛上……
“嘻嘻！嘻嘻……”蛇哥，皮笑肉不笑的顫抖著：“你早點兒說嘛！”
不知蛇哥做了一個什麽手勢？那條兒金環蛇，從伊達強的身上滑了下來……他，如同一灘爛泥巴般兒，癱倒在地板上。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這一個邪惡的交易，終於達成了……
蛇哥，心滿意足！他，手托著金環蛇向後屋走去，長長的影子倒映在地板上……
陰森邪魅的聲音，回蕩在屋子的半空中……
“不要想著逃跑！從現在開始，你將會被我的人牢牢地盯住。三天後的淩晨十二點，我的貨船在碼頭！記得，準時把你的女兒送過來。那個女孩…她，現在是我的貨物了……”
寂靜的夜晚！天空碧澄澄的，月亮顯得分外皎潔。月光，圍繞在窗欞上鑲了一條兒銀色的邊。茂密的樹枝，在輕輕地搖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