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見憨子

一連的吃了四塊的西瓜,憨子算是緩過了些許的精神頭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抬起頭一臉疑惑的對我打量了起來。

“唉,你是誰呀,是俺們漠墳村的嗎?”

憨子竟然沒有認出我來,這說明我這一身的裝扮還是起到了掩人耳目的作用了。

“憨大哥,是我啊,你不記得了嗎,在潼城,三萬塊……!”

憨子聞言先是一愣,然後湊到了我的跟前仔細的辨認了起來。

“小兄弟,真的是你啊,你咋來這兒了呢?”

“你也是為了那裏麵的東西來的?”

憨子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猜出了我來此的目的。

對此我沒有什麽好隱瞞的,當即便點了點頭後說道:“憨子大哥,嫂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還請你節哀順變啊。”

我這不提他老婆還好,一提那憨子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都是那幫畜生,要不是他們,俺婆姨怎麽會死,還連累了俺的喜妹,俺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

我不想憨子發出太大的聲響來,以免引起那些人的懷疑。

我緊忙的對他做了一個低聲的手勢,然後對其問道:“憨子哥,你實話告訴我,他們把你抓到這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憨子用粗糙的大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警惕的四下望了望後,歎了口氣後對我說道:“還不是為了尋找下去的口子嗎……”

憨子簡短的跟我說了一遍,我才了解了個大概。

都知道憨子跟他老婆是陝西人,之所以來到這千裏之外鳥不拉屎的地方,實則是兩個人不經家裏同意私奔出來的。

或是擔心家裏人會找到他們,所以才跑到了這環境如此惡劣的戈壁大漠來的。

喜妹是二人來到這漠墳村之後所生的,算是土生土長的孩子,平日裏他們生活過的十分的拮據,靠的基本上就是替村長家打一些零工維持著一家人的生計。

就在幾個月前,漢子的老婆忽然間沒了胃口,起初還能多少的吃進去一點稀的,但是後來是吃什麽吐什麽。

當時憨子還以為他老婆是壞了老二了,卻不曾想找了村醫一檢查,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兒。

隨著憨子的老婆日益憔悴消瘦,憨子帶著她去了敦煌的醫院,醫院檢查說是憨子的老婆胃裏麵長了個瘤子,需要手術,光手術費就要八萬。

八萬塊,憨子一家哪裏拿得出來這麽多的錢,後來經過打聽,說是千裏之外的潼城是國家重點的扶貧醫療,手術費也很低,基本上兩三萬塊就可以把手術做了。

三萬塊,對於憨子來說那也是天文數字,在村子裏借了個遍,也不過就借到了一千冒頭的樣子,距離三萬塊還差得遠呢。

憨子是陝西西安人,自古西安遍地寶,憨子也是從小就耳濡目染的,他自然是知道地裏挖出來的東西值錢。

也是碰巧,憨子跟他老婆剛到這漠墳村的時候,就曾聽說有幾個娃娃去墳丘子邊上玩,撿了一把斷了的青銅殘劍。

於是憨子就去了,剛好趕上突然刮起的巨大沙塵暴,沒想到那沙塵暴刮過之後,在墳丘子的背麵刮出了一個古怪的石門來。

憨子試著推了推沒推動,也就放棄了,正好發現門邊的地上散落著幾樣東西,憨子就隨便的抓了三樣急忙的跑了回來。

後來,就是在醫院交完了費準備手術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個陌生人,以愛心捐助的名義,把憨子夫妻倆給騙出了醫院抓上了車。

逼著他帶路找到出土我手裏那兩件青銅器的地方,不然就殺了他們夫妻倆。

一通的輾轉,憨子夫妻倆再次的回到了漠墳村,一路的顛簸,再加上憨子的老婆病情急劇的惡化,回來的第二天憨子的老婆就去了。

憨子還沒來得及悲傷,那夥人就以喜妹作為要挾,憨子無奈隻能是草草的葬了老婆,然後跟著那幫人到了墳丘子這。

說來也巧了,可能是後來又刮了一場沙塵暴,讓那之前**出來的石門又一次的被黃沙所掩埋了,到了之後沒有一點兒的線索可循,所以隻能是四處胡亂的挖著。

聽了憨子的話,我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憨子大哥,其實你是知道那石門的具體位置的是吧?”

“嗯,俺知道,俺就是不想讓他們找到,他們害死了俺的婆姨,俺恨死他們了。”

“而且……俺要是幫著他們找到了那石門,俺對他們就沒有用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殺了俺滅口的,俺倒是不怕死,死了正好下去跟俺婆姨作伴,可是喜妹咋辦,俺死了誰來照顧她啊,要是也受到那群畜生的欺負咋辦!”

說到這裏,憨子的內心想法我已經全都明白了,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憨子大哥,你做的很對,就這樣拖著他們,隻有這樣你才是安全的。”

“哦,對了,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喜妹被我接走了,現在就在村長家裏跟我的同伴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擔心了。”

說完我又將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憨子講了,當然我還在其中添油加醋了一番。

聽完了我的話後,憨子氣得是要命,我連忙囑咐他要冷靜,千萬別惹惱了那夥人。

憨子對我是越發的感激了起來,倘若不是這場合不允許,憨子恐怕都會再次的給我跪下了。

“小兄弟,你是個好人,俺知道你也是奔著那下麵的東西來的,你對俺有恩,俺可以告訴你那石門的位置在哪兒……”

於是憨子便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的低語了起來。

不多時,那個男人拍著吃得滾圓的肚子心滿意足的回來了。

我也不想引起他的懷疑,跟憨子打了聲招呼就快步的離去了。

等到了老頭身邊的時候,發現眼前已是一片的狼藉,十幾個西瓜是被吃得是幹幹淨淨的。

一個身材同樣魁梧的男人癱坐在地上打著飽嗝,卻忽然將目光投向了我來。

“唉,小子,看你有些麵熟,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四目相對,我隨即的一笑,的確是見過,就是在喜妹的家裏,眼前的這個家夥正是那個禽獸畜生!

“這位大哥說笑了,我就是這個村子裏的人,你肯定是見過的。”

能夠問出這樣的話,這說明這個家夥他並沒有真正的認出我來,可能是當時做賊心虛的緣故,光想著跑了,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我的樣子,再加上我這一身土裏土氣的打扮,他肯定是認不出來的。

“說的也是,那個沒事兒了,把這些個瓜皮收拾收拾走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便開始跟老頭兩個人打掃起了戰場來。

當認出那個畜生的時候,我是真的想上去一腳廢了他,但是為了大局著想,我還是克製住了心裏的這份衝動。

我暗自的在心裏對自己說著,早晚我會讓這個天殺的畜生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將瓜皮全都放回了駱駝兩側的編筐裏,我跟老頭兩個人相繼的再次騎上了駱駝。

也就是這個時候,村長從之前進去的那間帳篷當中走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村長的手裏拎著不少的東西,酒哇,肉哇,魚哇什麽的,那一臉的褶子笑的都快皺到一塊兒去了。

“村長啊,感謝你對我們地質科考隊的支持啊,我這裏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跟著村長身後走出來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帶著一副眼鏡,一副學者的模樣。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樣子,但是那眼鏡之下眉宇之間卻也難藏那一絲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