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戒指項鏈的記憶
01
有了那一次噴泉邊的表白，我和端木紀初的關係慢慢產生了變化，變得……好奇怪。
沒錯，是真的好奇怪。
按照常理說，互相表白過的兩個人應該已經開始交往了，可我們兩人依然停留在曖昧的階段，因為端木紀初那個傲慢、龜毛又霸道的家夥總是別扭得讓我想自殺，於是就經常會發生以下場景——
上學路上：
“年糕女，今天我沒開車。”
“哦，那我們一起走路去學校吧。”
“手……”
“幹什麽？”
“你白癡嗎？當然是牽……”
牽手？嘿嘿，某女正一臉甜蜜地將手伸出去，對麵突然出現了幾個穿著歐若拉製服的同學，於是某個要求牽手的罪魁禍首突然像被電擊了一樣麵紅耳赤地飛快彈開，隻留下伸著手的某女滿臉黑線地站在原地……
教室裏：
“年糕女，不許跟男生說話。”
“人家教我習題，我當然要道謝，再說我為什麽不能跟男生說話？”
“不許讓除我之外的男生出現在你周圍一米的範圍內。”
“喂，你講不講道理啊？”
“不許對男生笑。”
“端木紀初，你不要太過分！”
“不許對男生眨眼睛。”
“你……”
……
某餐廳內：
“年糕女，給你。”
“什麽？”
“白癡，你不會自己看嗎？”
“手鏈……哇，好漂亮，謝謝！”
“不許對任何人說是我送的。”
“可是我戴在手上，別人看到一定會問的嘛，連媛媛問我都不可以說嗎？”
“這樣啊……那你就不要戴在手上。”
“不戴手上？戴腳上嗎？”
“年糕女，你敢把我送你的手鏈戴在腳上就試試看！”
……
端木紀初這家夥，雖然智商是二百八，但是據我觀察，他的情商連零都沒有，根本就是負數。
鬱悶！
不過也有甜蜜的時候，比如每次體育課後，突然出現在我桌子上的加冰飲料；上課很累的時候，我隻不過稍微捏了捏脖子，下課之後就立刻被綁架進了醫務室；隻要我咳嗽，哪怕是被口水嗆到了，也會馬上被綁架進醫院；晚上我在AURORA集團大樓裏盡秘書的職責陪他加班不小心睡著了，醒來後，身上總會蓋著溫暖的毛毯……
當然最讓我開心的是，情侶屋在歐若拉學院的試運營終於開始了。
要知道這個項目也有我的心血哦，所以每次隻要一想到那間粉紅色的小屋上掛著“打造最完美的情侶”這樣的標語，我就興奮得想要尖叫。
情侶屋萬歲！
02
晚上，端木紀初、端木紀末和西門在商討情侶屋的正式運營日期，我和白媛媛在會議室外無聊地看星星。
“2月14日情人節那天開業最完美了，在充滿玫瑰花的浪漫氣氛裏，情侶們手牽手走進情侶屋，打造專屬於他們的情侶服裝和情侶發型，一定會很轟動的。”
“2月14日情人節還要等很久，太浪費時間了，我看不如定在七夕，傳統情人節也很有賣點。”
“讚成。”
……
會議室裏的討論很激烈，可是被某個混蛋威脅過“你敢自己回家就試試看”的我卻不得不在外麵無聊地等待。我一邊數著星星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白媛媛聊天，星宿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接著星宿樓的電梯門打開了，一個有幾分眼熟的身影從電梯裏走出來，他的身旁跟著幾個黑衣黑褲的保鏢。
是端木紀初的叔父。這麽晚了，他怎麽會來學校？
我正在納悶，電梯裏又走出一個女生，是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女生，但是當我看清楚她的長相時，我徹底驚呆了。
美女！
一等一的絕世美女！
天啊，她是天使下凡嗎？
美女長了一張小巧精致的瓜子臉，眼睛很大，睫毛很長，鼻子嘴巴無一不像畫上的天使一般精美絕倫。她穿了一件名貴且優雅的香奈爾白色連衣裙，金色的腰帶束在腰上，顯得整個人很輕盈，而且她的身上仿佛有種自然散發的香味，走過我身邊時，我甚至感覺到有一片馨香的百合花瓣隨著她一起飄過。
“天啊，好漂亮的女生！”我忍不住驚歎。
“是啊，好漂亮，不過看起來好眼熟。”白媛媛也跟著我驚歎了一聲，接著又是一聲驚叫，“啊，我想起來了，我前些天看到過她的資料，她叫端木雪希，是端木紀初的叔父幾年前收養的義女。資料上說她是孤兒呢，她的父母在她小的時候死於一場車禍，她一直住在英國，是英國皇家學院的學生。可是，她怎麽會突然回國呢？”
白媛媛小聲地對我念出一串資料，而我的耳朵卻隻接收到幾個關鍵詞：端木雪希，孤兒，車禍。
端木雪希……雪希……
她是雪希！
我呆在原地，腦海中不斷播放著樂歐告訴我的那個故事：
端木紀初小時候曾有個叫雪希的玩伴，一次因為端木紀初的任性，AURORA集團丟到了一筆大生意，小雪希的父親被裁員，全家被迫搬走。
小雪希走的那一天，端木紀初去送她，還送了她一條很漂亮的掛著戒指的項鏈。
“雪希，你戴著這條項鏈，以後我就能一眼認出你來，不管你長多大，都一定要戴著它。”端木紀初戀戀不舍地親手將項鏈為雪希戴上。
雪希哭著對他點頭：“我一定會戴著它的，你一定要來找我，紀初少爺。”
雖然舍不得，但是雪希還是被爸爸抱上了搬家公司的大卡車。
但是從那一天之後，端木紀初就再也沒見過雪希，而且永遠也見不到了。因為就在那一天，高速公路上發生了車禍，搬家公司的卡車與長途汽車相撞，雪希一家從此再也沒有醒過來……
……
端木紀初一直以為是自己的任性害死了雪希一家人，一直對她心存愧疚，所以才會經常昏睡。而現在，那個他以為已經死了的小女孩好好地活著回來找他了，而且還出落成這樣一個美麗的女生，端木紀初如果見到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突然好不安，總覺得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我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雪希，她乖巧地跟在端木紀初的叔父身後，從我麵前經過時，就在那一刻，一條銀色的掛著戒指的項鏈從她的脖子上滑落下來，那枚閃亮的鑲嵌著碎鑽的戒指在地上發出一串脆響之後，滾到了我的腳邊。
“啊——”雪希小小地驚呼了一聲，漂亮的臉上滿是緊張的神色。
我彎腰將那枚戒指撿了起來，遞到她手上：“這個是你的嗎？”
她轉頭看到我手上的戒指，燦爛地一笑，接過戒指，朝我行了一個完美的宮廷禮，可愛地朝我眨了眨眼睛：“謝謝你幫我撿起來，這是我最重要的寶貝，丟了它，我會哭的。”
她的聲音和她的外貌一樣動人。從頭到腳，她簡直完美得無懈可擊。
而且，性格也很和善。
雖然我的心裏還是很不安，但是對雪希的印象分慢慢地提升了不少。
“雪希，快一點兒，不要隨便和亂七八糟的人說話。”
端木紀初的叔父似乎很不滿意雪希跟我說話，停下腳步催促道。
“知道了，義父。”雪希很乖巧地應聲道，然後朝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偷偷地朝我揮揮手，轉身跟上了端木紀初的叔父的腳步。
“好漂亮又好可愛，還這麽和善，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白媛媛在我身後小聲地歎息。
是啊，漂亮可愛又和善，簡直就是天使的化身，跟我這樣的小混混比簡直有天壤之別，最重要的是，她有和端木紀初在一起的童年回憶。
而且樂歐說，小時候，端木紀初很喜歡她。
那麽……
也許是因為自卑，我的心情越來越低落，快沮喪到了極點。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我一定會不爭氣地哭出來的。
這樣警告著自己，我努力地將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這時，前方傳來了開門聲，端木紀初的叔父已經帶著雪希走進了會議室。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會議室的門沒關，從門縫中，我能夠清晰地看到端木紀初的表情，還有那雙因為驚喜而閃耀著光芒的雙眸。
接著雪希撲進了他的懷裏，而他則溫柔地回抱著她。
那種溫柔的眼神，那種溫柔的力度……
我一度以為他的溫柔隻是我一個人才擁有的特權，現在想想，根本就不是，他的心裏一直都有雪希的位置，一直都不曾忘記她……
我的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再也看不下去了，我轉身抹了抹眼淚，默默地走下樓去。
03
接下來的幾天，我再也沒跟端木紀初說過話，或者說，我根本沒有機會和他說話，因為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雪希的身影。
“紀初，我們去吃飯吧。我已經定好位子了哦，而且特別吩咐主廚為你準備了小基圍蝦。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基圍蝦，而且要吃小一點兒的，用葡萄酒釀製。有一次你吃多了，還差點醉倒呢……”
午飯時間，我還坐在座位上發呆，已經正式轉入全職秘書培訓班的雪希就收拾好了書本，跑到端木紀初麵前，拉著他的手臂撒嬌。
她轉進來當然不是為了要成為端木紀初的全職秘書，而是為了替端木紀初管理好這個班級。她轉來的第一天，端木紀初的叔父就是這樣對大家宣布的。
端木紀初並沒有推開她，反而很溫柔地對她笑了笑，寵溺地拍了拍她的手：“那些事情就不要提啦，都是小時候的事，你竟然還記得。”
“當然記得，紀初的事情，我全部都記得，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因為那些都是我的寶貝。”
雪希可愛地笑了笑，吐了吐舌頭，拉著端木紀初往教室外走。
兩個人從我身旁經過，親親熱熱地一起走出了教室。而我就如同路人甲一樣，從頭到尾都沒被端木紀初注意到，我的身影從頭到尾都沒有進入過他的眼睛。
午飯過後，我一個人在樓頂上發呆，端木紀初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他的神色很匆忙，見到我就皺著眉頭不滿地嚷起來：“年糕女，你剛才看我的那是什麽眼神？還有，這幾天你是怎麽了？怎麽每天那麽早就回家，而且走得那麽快，像在逃命一樣！”
我看他的眼神？
哦，是說雪希挽著他的手，他們兩人相視而笑，溫馨又浪漫地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嗎？
那種時候我能用什麽眼神看他？
難道還要用欣賞和愉悅的眼神？
對不起，我做不到。
我扭過頭不看他，也不說話。我知道端木紀初最怕看到我這個樣子，果然他一下子就被我激怒了：“年糕女，你在鬧什麽別扭？我承認我最近是很忙，但是你這個態度是什麽意思？”
很忙？
忙著跟雪希一起回憶過去、吃飯、聊天，度過浪漫的每一天嗎？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這個，我就像失去了理智，憤怒地跳起來，對著端木紀初大吼：“很忙？沒錯，雪希回來了，你當然會很忙！要吃飯，要聊天，要一起回憶過去，我就要被擠到一邊，乖乖地等著你，不能有怨言……反正我什麽都不是，而且你也沒有明確說過我們在交往，我們根本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對不對？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端木紀初也生氣了，憤怒地瞪著我。這時從樓梯口傳來雪希尋找他的聲音，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丟下一句“隨便你怎麽想”後就轉身走開了。
隨便我怎麽想……
根本就不是我要這麽想！是你的態度告訴我這樣的！
我一點兒也不想這麽想，混蛋端木紀初！你為什麽就不能解釋一下呢？
隻要你肯解釋，我一定會相信你的！
端木紀初，你這個大混蛋！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欄杆上大聲地哭了起來。
下午，哭得眼睛又紅又腫的我沒去上課，連書包都沒收拾就走出了校門。我不想回到教室去，不想看到雪希那張漂亮得讓我嫉妒的臉，更加不想讓端木紀初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因為那樣隻會讓我更加自卑。
路口新建的商業大樓旁立了一塊新的電子屏，碩大的彩色屏幕上播放著歡樂的舞曲，而我的心卻一點兒也歡樂不起來。
“端木先生，聽說您將您的義女從英國帶回來，是想讓她嫁給現任總裁紀初少爺，是嗎？”
電子屏的畫麵切換，換到了一個訪談節目，畫麵上端木紀初的叔父眼神銳利地看著鏡頭，然後朝主持人點了點頭：
“沒錯，我收養雪希就是為了將她培養成最完美的淑女，將來能成為紀初的賢內助。要知道AURORA集團是端木家幾代人的心血，所以未來的總裁夫人也一定要是德才兼備的名媛淑女才行，而且雪希和紀初兩個人從小關係就很好，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畫麵再次切換，沙發的另外一邊坐著端木紀初和雪希，主持人將話筒遞到端木紀初麵前，問道：“七年後的重逢，紀初少爺，您覺得雪希小姐有什麽變化嗎？”
“她跟小時候一樣可愛。”端木紀初的臉上帶著一貫冷漠的表情，但是在看向雪希的時候，眼神溫柔了許多，“隻是變得漂亮了許多……”
然後是主持人和嘉賓的一番溫馨友好的寒暄，最後是端木紀初的叔父的聲音：“我準備讓他們兩人在這個月底訂婚。”
這個月底……訂婚……
端木紀初和雪希要訂婚了……
原本就漲得發疼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我再也聽不下去了，強迫自己轉過頭，飛快地離開了那個路口。
04
端木紀初和雪希要訂婚了。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校，而白媛媛、端木紀末和西門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奇怪，終於有一天，他們幾個將我堵在樓梯間裏，集體審問我。
“年糕同學，我哥要跟雪希訂婚了，你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是不是這件事對你打擊太大，讓你的智商直接歸零了？”端木紀末首先發問，眯著眼睛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無比惋惜地說，“雖然雪希是一等一的淑女，你連她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但我還是覺得你比較好玩一點兒。那個雪希我從小就不喜歡她，太黏人，而且又愛撒嬌，最討厭的是，她的占有欲特別強，小時候就經常一個人霸占著我哥，讓我哥完全沒時間跟其他人玩……喂，你難道真的不想反擊嗎？”
“你……你在說什麽？我為什麽要反擊？嗬嗬。”我裝傻。
由於我和端木紀初的交往狀態太過於特殊，不但從來沒對外宣布過，而且還很別扭，導致我現在都有些分不清，我們兩個到底有沒有交往過。
“為什麽反擊？小葉，你到底怎麽了？你是紀初少爺的女朋友，當然要反擊啊。”白媛媛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奇怪地看著我，“你們不是在交往嗎？自從樂歐少爺走了之後就一直在交往……”
呃，原來他們都知道了？
“你們是怎麽知道的？”我小心翼翼地問他們。
“很明顯。”這次回答我的是西門，他雖然麵無表情，但是眼神卻很堅定，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絕對不會說謊。
呃……真的有那麽明顯嗎？
連我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
我默默低下頭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時端木紀末湊到我麵前，神秘兮兮地笑著說：“年糕同學，我們替你想了個辦法，不如你去給我哥當秘書吧。你也知道，我哥的18歲的生日快到了，公司要麵臨很多改革，我哥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公司裏，很少來學校，我們把你安排到我哥麵前，然後怎麽做就看你的了。”
接著，他們根本不給我反駁的機會，幾個人飛快地從我身邊撤離了，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密謀事情去了。
第二天下午放學，我就被端木紀末強行帶到了AURORA集團，塞進了端木紀初的辦公室。
從學校到總裁辦公室，場麵變化得太快太突然，讓我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足足愣了半分鍾才回過神來。
“年糕女，你來這裏就是為了發呆嗎？”端木紀初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了辦公室，看到我站在那裏，眼睛裏閃過一抹奇怪的顏色，眉頭皺了皺，瞥了我一眼，“而且你穿的那是什麽東西啊？衣領那麽低，你又沒有胸，要那麽低的領口幹什麽？還有，裙子這麽緊，太難看了，快去換掉！”
我跟他已經很久沒見麵了，一見麵就聽到他這樣說我，心裏的怒火頓時燃燒了起來，於是我毫不客氣地回敬道：“為什麽要換？其他人也都是這麽穿的啊。”
是啊，這原本就是端木紀末給我找來的製服，跟其他人的一模一樣好不好？哼，真是找碴兒！
“別人可以穿，你就不可以。”端木紀初竟然非常堅持，直接抓起我書包裏的學校製服丟到我身上，然後把我往門外推，“快點換上這個製服，你就算來當秘書也不用穿公司製服。”
“為什麽別人可以穿，我就不可以，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是不是？”我氣急敗壞地嚷。
原本以為他會繼續跟我吵，沒想到他卻突然沉默了，連推我的動作也停止了，過了許久，我身旁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不是……不是的，不想讓你穿成這樣是因為我不想……不想你的……身體被別人看到，你的所有……都是屬於我的……”
他說什麽？
不想我的身體被別人看到，我的所有都是屬於……他的？
這個意思是說，他還承認我們兩個在交往，還願意承認我是他女朋友這件事嗎？
我再次呆住，愣愣地看著他，不經意地想起我那次打了他之後，他在橋上別扭地跟我說對不起的樣子……
驕傲、永遠高高在上的端木紀初，無法向人低頭，但是偶爾也會道歉，雖然樣子很別扭，可是每一次都會讓我覺得好可愛。
我的心忍不住又怦怦地跳了起來，忽然之間好開心，之前的沮喪仿佛都被風吹散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其實我還想問他，關於他跟雪希訂婚這件事……
但是，等我換好衣服回來再問吧，嘿嘿。
“換就換。”我一把抓過學校的製服，學著雪希的樣子對端木紀初吐了吐舌頭，飛快地跑出辦公室。
端木紀初一定是有魔法的，擁有可以隨意調控我心情的魔法，他可以隨意地讓我生氣，讓我傷心；可以一句話就將我的心捧入雲端，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我的心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隻是短短幾分鍾而已，當我回到辦公室門前時，聽到裏麵傳出了雪希的聲音：
“紀初，你跟那個叫葉葉的女生是什麽關係？大家都說你們在交往……”
“不要聽別人亂說，我們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那她為什麽會來你的辦公室當秘書？你的秘書不應該是我嗎？”
“我會盡快把她調走的。”
“嗯，紀初果然還是最疼我的，就像小時候一樣，最疼的還是雪希。雪希好愛你哦！”
……
普通同學關係……
我會盡快把她調走的……
嗬嗬，是幻覺吧？一定是幻覺吧？
畢竟端木紀初剛才才對我說了那樣霸道卻溫柔的話……
沒錯，一定是幻覺。
我不停地在心裏說服自己，用顫抖的雙手推開門，卻看到了一幅令我終身難忘的畫麵。端木紀初背對著門口，雪希仰著頭閉著眼睛，使勁地勾著端木紀初的脖子，兩個人正在……親吻……
他們在親吻……
我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衝進了大腦，眼前瞬間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到了。
腦袋漲得發疼，嗡嗡作響。我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什麽都做不了，隻是默默地流下兩行眼淚，然後狼狽地跑開了。
也許一切都是我的自我安慰，他怎麽可能對我說出那樣溫柔且霸道的話呢？那句“不想你的……身體被別人看到，你的所有……都是屬於我的……”是幻覺，絕對是幻覺……
我是無法跟雪希相比的，永遠都沒有辦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