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撞破的禁忌之吻
Part.1
情人節過後，某天中午的午休時間，我無力地躺在私人宿舍的**，連最喜歡的漫畫也懶得看了。
“真沒想到大小姐居然不看漫畫了，連遊戲也不玩了。”原亞希哈哈地笑道，“這幾天老天爺都在下紅雨嗎？不太像啊。”
我無力地對著空氣揮了揮手，說道：“夠了，不要再說了，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自從情人節之後，聖·凱茵學院的男生大多數都興高彩烈的，據說有不少男生都趁著情人節聯誼的時候收到了巧克力，正準備著白色情人節的回禮呢。
可是，我的心情卻和他們截然相反，連日來都一直下個不停的大雨，幾乎要將我淹沒。
最討厭臭老哥與趙恩彩了！
“嘿。”塚智愛突然拉著不斷掙紮的常村明久，一腳踢開了我的房間大門，“綾之介大人，我有一個爆炸性的新聞要告訴你。”
“我沒有興趣。”我懶懶地趴在枕頭上，無力地揮了揮手。
“不不不，綾之介大人一定會感興趣的！”塚智愛壞壞地笑著對常村明久說道，“快點把你告訴我的話，轉告給綾之介大人聽吧。”
“沒，沒有什麽話啊。”常村明久慌亂地說道，“一定是你聽錯了吧？”
“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吧。”塚智愛笑得更邪惡了，“不然的話，塚智愛可要把你當成一輩子的抱枕哦。”
“我說我說。”常村明久明顯被嚇到了，大概是因為他知道塚智愛說得出做得到吧，“這是我無意中聽到的，絕對不是偷聽……我聽到櫻井矢夜和上戶哲的談話，他們似乎約好了今天中午在教學樓十二層樓裏，偷偷地……進行神秘的愛的練習。”
我立即從**跳了起來，吃驚地盯著常村明久問道：“你說什麽？”
“塚智愛就知道綾之介大人一定會很感興趣的，所以才特地過來告訴綾之介大人的哦。”
“騙，騙人的吧，為什麽他們要進行神秘的愛的練習呢？”我結結巴巴地，連話都不能說清楚了，“他，他們都是男的……”
“那我就不知道為什麽了。”常村明久聳了聳肩，說道，“我偷聽到的就這些而已。”
我連頭也不回，直接衝出房間，向他們所說的地點奔去。
心髒跳得好厲害，似乎連呼吸都沒有辦法維持下去。
我從來都沒有以這樣快的速度奔跑過，一直一直跑到我的腿已經酸軟，我的視野已經模糊，新配的眼鏡數次要滑落到地上。
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抵著鼻梁，將眼鏡輕輕地朝上推，讓隔了一層的玻璃片繼續覆蓋我的眼睛。
站在教學樓的第十一層樓梯口裏，我停下腳步，並極力壓抑住急促的喘息。
現在已經快要結束午休時間了，陽光開始變得炙熱了起來，透過不遠處的窗口投射在地麵上，印出各種陰影。
在我的前方，我看到了另外兩個身影窩藏在這裏，是禦景秋惠和都築光。我悄悄站在他們身後，並不打算提醒他們我的存在。
“不要，櫻井矢夜，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上戶哲掙紮的聲音傳來。
“來吧。”接著是櫻井矢夜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不行，我們不能這樣做。”
“我隻有找你……”櫻井矢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掙紮。
“不、不、你別過來！”上戶哲竟然驚慌失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聽到這些對話，我的血液是如此沸騰？
在我想要更深入地聽下去的時候，禦景秋惠已經掙脫開都築光衝進教室，被她推到在地上的都築光愣了幾秒鍾，之後也用同樣的速度衝了進去。我的身體比我的大腦更快速地行動起來，在都築光衝進去的刹那我也衝到了門口附近。
當我在下一秒抵達教室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櫻井矢夜把上戶哲按倒在牆上！兩個人的臉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公分。
隨著禦景秋惠的闖入，兩個人迅速石化，幾乎都能聽到開裂的聲音。
而接下來更加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都築光竟然以飛快的速度衝進來，因為跑得太快收不住而腳直接衝到了上戶哲的背上，上戶哲忍不住向前撲倒，而這個動作直接導致的後果是——櫻井矢夜和上戶哲親吻了！
可憐的上戶哲，雙目已經沒有焦距了，嘴角也有點破了，而櫻井矢夜，則一臉茫然地半坐在地上似乎還不知道四周發生了什麽事。
“啊！”禦景秋惠迅速衝上去，以極大的力氣將櫻井矢夜挪開，拉起僵硬的上戶哲焦急地問道，“你還好吧？”
上戶哲一把抓住她的手邊走邊說：“沒事。我們快走吧，別理這個瘋子。”
就這樣，他們手拉著手離開了。
Part.2
看著他們親親密密心心相印的標準情侶相處模式，我有點羨慕起來，什麽時候，我才能夠像他們這樣幸福？不過此刻的我更多的還是生氣。
他們居然就這樣把還沒有從石化狀態中恢複的櫻井矢夜拋在原地。
我站了起來，走到櫻井矢夜的麵前，他抬起頭來看著我，我低下頭來看著他，我們沉默了很久很久。
時間仿佛在此時凝結了一樣。
“你都看見了？”還是櫻井矢夜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點了點頭：“你喜歡上戶哲嗎？”
居然發出這種像是怨婦一樣的口氣，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櫻井矢夜用力地搖了搖頭，說道：“怎麽可能，那隻是一個意外而已，老實說，我恨不得立即把這段記憶給消除……”
“你在說謊！”我惡狠狠地說道，“在意外發生之前，你就已經打算和上戶哲接吻了吧？”
“你給我過來！”我說道，然後硬扯住櫻井矢夜的領子，強逼他仰著頭看著我。
接著，我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他慘叫一聲，張開流著血的嘴唇，露出粉紅色的舌頭與白色的牙齒。
嘴唇的鮮血味道很棒，但是卻摻雜了別人的味道，讓我有種和某人間接接吻的惡心感。呸！
櫻井矢夜露出震驚的表情，那種表情和某人重疊起來，讓我燃燒在心底裏的熊熊怒火更加高漲。我撲上去，想要壓倒櫻井矢夜，想要把他的舌頭也咬斷掉，但是那個該死的家夥卻在不斷掙紮與反抗，即使是我也覺得棘手無比。
“嘖。”我氣喘籲籲地終於按倒了櫻井矢夜，“不想受苦的話就乖乖地聽話吧，而且就算你喊得再大聲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櫻井矢夜露出了苦澀異常，但卻十分柔和的表情。
“看到你這副樣子，我就更加生氣了！”我用力地拉扯著櫻井矢夜的雙頰。
“你為什麽要生氣呢？”櫻井矢夜卻用讓人覺得更加不爽的笑容問道。
我為什麽要生氣呢？僅僅是因為覺得你非常討厭而已，明明是死死團幹部卻不守團規，所以我才會生氣的，才不是因為……“嫉妒呢……”我說出的幾乎都要聽不見的輕聲，在隻有兩個人的第十二層樓的樓梯間裏飄**著。
聽到了聲音的櫻井矢夜先是茫然，然後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我，我是說。”我站了起來，做著徒勞無功的辯解，“禦景秋惠與上戶哲之間的感情好，好得讓人嫉妒，僅僅是這樣而已。”我不敢去看櫻井矢夜臉上是什麽樣的表情，轉身跑下樓梯，一級又一級，直到離開教學樓。
其實是再好不過的機會啊，怎麽看都覺得是最好的告白時機吧，我應該鼓起勇氣對櫻井矢夜說：“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嫉妒你們接吻了。”
就像是答應過塚智愛的那樣，我應該誠實地麵對自己的感情，幸福或者不幸福都是之後的事。
但我還是害怕了，我不想被拒絕，我不想受傷害，我不想被討厭……種種負麵的情緒迅速地侵蝕了我的勇氣，因此我總是喜歡逃避，總是喜歡對自己說謊。這一次也是一樣，能夠說出口的真心話，連一句都沒有。
於是我就這樣轉身，離開了教學樓。
“綾之介！”背後有人叫出了我的假名字。
我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不斷喘著氣的櫻井矢夜。他居然一直追我到了教學樓外麵。他站在我的身後，一副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的表情，用整個聖·凱茵學院的學生都能聽得到的巨大聲音吼道：“我喜歡你！”
我呆呆地看著他，喉嚨間似乎被塞入了一隻巨大核桃，又硬又痛，讓我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就像是做夢一樣。
很久以前我的夢境如同遊戲裏麵的CG一樣美麗，騎著巨龍的王子把手伸向我，說喜歡我。
最近我的夢境是櫻井矢夜對我說：“我喜歡你。”
夢境之所以會是夢境，乃是因為在現實裏根本無法實現，所以才隻能是做夢而已。而現在，夢境居然成為了真實，即使不用閉上眼睛，櫻井矢夜也說喜歡我。
我是夢見自己在做夢呢？還是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呢？
我不能動彈，明明內心是喜悅無比的，但現在卻是冰冷，又冰又冷，陰森森地把我包圍住，“今天可不是愚人節，你別以為能騙得過我——你明明就打算和那個上戶哲接吻來著，你這個變態！”
身後傳來一陣陣轟然感歎聲，還有議論聲。換了平時，我應該會很在意，但此時我已經不會在意除了櫻井矢夜以外的任何事物，除了他以外，天地萬物，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離我遠去，更何況是區區地感歎議論。
“我隻是想逃避……想要逃避我已經喜歡上你這件事而已！”櫻井矢夜堅定地說道。似乎這些話對他而言似乎已經熟悉無比，“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很可愛了！被你告白的時候我也非常高興，但是……我告訴自己我必須拒絕你，因為你是男人。我警告了自己無數次，但總是身不由已，明明不想和你接觸，但回過神來，我居然還是忍不住要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當我暈迷的時候，你說過最討厭我了，我都聽見了……所以我才會加入死死團。”
櫻井矢夜幹笑了好幾聲，自嘲地，傷心地。
我還是僵硬著身體，因為櫻井矢夜的話而心髒狂跳，呼吸都已經失控。
我隻能呆呆地聽著他說下去。
“我真是一個意誌不堅定的男人。我已經發誓不會再為愛情心動，要死守死死團的紀律，然而當我看見你的眼淚的時候，我……”櫻井矢夜直直地看著我，目光裏不再有掙紮，不再猶豫，我聽到他說，“上戶哲和我真的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他隻想要幫我，證實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男人。”
“那……結，結果……”
天啊，這是我綾之颯的聲音嗎？居然這麽沙啞軟弱，連話都說不清楚。
“結果出來了。我果然一點都不喜歡男人。”櫻井矢夜說道，“我僅僅是喜歡著你而已，隻是喜歡你，不管你是不是男人。”
我的眼淚流下來了，模糊了眼鏡。
我非常非常高興，連玩著最喜歡的遊戲也不能比擬的興奮，沸騰的喜悅在我的胸膛內炸開，每一根手指，每一條血管，都在微笑著。
可是我卻哭了，哭著問道：“我的個性非常粗暴，還有天生的蠻力，能連續捏碎很多隻玻璃杯，這樣也沒有關係嗎？”
“你可別小看我，搞不好我的個性比你還要粗暴，捏碎的玻璃杯比你還要多。”櫻井矢夜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非常非常喜歡看動漫，就算一個月後，我也不能控製住自己不去看動漫，這樣也沒有關係嗎？”
“沒，沒關係。你隻管看動漫就好了，我，我在旁邊看著你看動漫！”櫻井矢夜轉過了臉，別扭地說道。
“如果我是真正的男人怎麽辦？”
“我也是真正的男人啊。”櫻井矢夜並沒有領會到我所暗示的意思，說道，“就算你是真正的公貓公狗我也認了，誰讓我偏偏喜歡上你了呢？”
我撲入了櫻井矢夜的懷裏，抱住了他的腰，並且把眼淚都流在他的衣服上。我是多麽地高興啊。
我始終還是由於害羞而無法表達出自己的真正感情，我明明愛著他，卻連一句最簡單的“喜歡你”也說不出來。這樣的我已經無藥可救了吧。
但是，我最喜歡的人，喜歡著無藥可救的我。
我雖然還沒有給櫻井矢夜我的回答，然而櫻井矢夜應該已經明白我的回答了吧，因為他也緊緊地抱住我，讓還沒有送出去的巧克力硌痛了彼此的身體。
Part.3
“咳咳。”郭明摯的聲音突然近距離傳來，“不好意思，你們能不能去沒有人的地方親密呢？因為……大家都在看著呢，這樣影響不好。”
我們被嚇了一跳，然後迅速分開。原來除了郭明摯之外，還有大量學生密密麻麻地圍在一起看著我們摟摟抱抱，有的擦著眼淚，有的興奮，有的傷心。
塚智愛也在這些人之中，她一隻手拖著已經絕望放棄的常村明久，另一隻手拿著我的巧克力。當她看見我望向她的時候，立即點了點頭，露出稱讚般的笑容。在她的旁邊，是自稱惡男團後援會的三個女生，清彩一臉失落，涼子也是一樣，隻有靜香微笑著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綾之介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郭明摯滿臉獰笑地逼近了我，“前幾次都讓你給逃了，這次你可逃不了了。給我去補考，補考！”
我尖叫一聲，拉著櫻井矢夜就向前方逃去。櫻井矢夜跌跌撞撞地被我拖著，問道：“為什麽連我也要逃？我可從來都不需要參加補考來著。”
“笨蛋，你的女朋友要被別人追殺了，你當然要跟著我共患難才算得上是我的男朋友。”
櫻井矢夜吃驚地瞪大眼睛。
“女，女朋友？”
“我忘記告訴你了，其實我是女生。”
櫻井矢夜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連嘴巴都張至能生吞下一隻鴨蛋。
不知道當我告訴他遺囑與交換身份的事情之後，他會吃驚到什麽程度呢？我微笑著，緊緊地握著男朋友的手，前行著。
一個月後。
“慢死了！”櫻井矢夜叉著手站在教學樓下，板著臉對我說道。
“讓你這個大少爺久等，真是委屈你了。”我假笑著，摟住了他的手臂。
“嘩！”旁邊響起了雷嗚般的，女生們的歡呼聲，“超級大帥哥啊，而且還是兩個！”
“唉，你真是越來越受女生的歡迎了。”我酸酸地說，然後更加用力地摟著櫻井矢夜的手臂。
自從和櫻井矢夜交往以來，就陸續聽到不少女生芳心破碎的消息，尤其是自從另外兩個惡男團的成員也名草有主之後，聖·凱茵學院的女生們幾乎個個都是一臉沮喪的表情。
“彼此彼此。”櫻井矢夜揉了揉我的頭發，“女神大人與女神大人的哥哥不也是超有人氣的嗎？”
周圍又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當櫻井矢夜知道我是女生之後，臉上的表情可精彩了，紅一陣黑一陣，青一陣又綠一陣的，簡直比紅綠燈還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