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即便你不願意，你的心也是我的
除了談戀愛，我還想做一些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比如和朋友一起購物、唱歌，這些都是我想做的。
此刻，我們三個人站在商場的電梯中，我身邊的羅雲和白珊珊似乎已經興奮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搞不懂，難得放假，為什麽你會找我們出來，而不去約安冷璽。”羅雲唉聲歎氣地說著，我聽了淡淡一笑。
“是啊！難道你不希望和安冷璽約會嗎？”白珊珊聽到這裏，也不由得嘟著嘴說道。
“不好意思開口，陪女生逛街應該是男生最討厭的事情吧？”而且我昨晚想了一夜，如果他真的喜歡我，那當我離開之後他又該如何呢？所以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聽說尚翼和安冷璽要決鬥，是不是真的？哇，我好想去看。”白珊珊說道，表情如癡如醉。
“不過是一場籃球比賽而已，你太誇張了！”我苦澀地笑了一下，不過這場比賽的目的真的很可笑。
“才沒有誇張呢，那天籃球賽場上肯定爆滿，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位置。”羅雲沮喪地說道。
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每個人都那麽熱衷籃球賽？
“所以說，我們現在就應該做一些有利於身心的事情。”白珊珊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充滿幹勁和無限的能量。
“那是什麽？”我疑惑地問道。
“就是購物啊！不管怎麽樣，打扮得漂亮才是資本……”羅雲打了個響指，然後挑了一下眉毛，充滿自信地說道。
我跟在她們後麵，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說的沒錯，雖然內在很重要，外在也不能忽視。
經過一天的奮鬥，接近黃昏，也快到了分手的時候。我看著這一身新買的連衣裙，感覺還不錯。我不經意間抬起頭，發現回家路上的巷子口站著一個人，而且有些眼熟。
我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他立刻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轉過身摘下了墨鏡，暗紅色的雙眸定定地看著我，然後勾唇一笑。
“哇，是尚翼！”白珊珊和羅雲都眼冒紅心，一臉癡醉。
果然是他，他怎麽知道我家住在哪裏？居然在我回家的路上堵住我。
我正在埋頭苦思如何脫身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輕笑道：“這裙子真好看，很適合你！”
我立刻後退一步，問道：“你有什麽事？”
“你幹嗎這麽緊張？我隻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尚翼步步緊逼，又向前走了一步。
“偶像不是很忙的嗎？”我抬起頭，表情有些扭曲地問道。
尚翼突然伸出一隻手，挑起我的頭發放在鼻尖聞了一下。
我感覺有些不舒服，也有些排斥，立刻閃身躲開。
他到底想幹什麽？
“我請你吃晚飯好嗎？”尚翼沒有在意，丟給我一個大難題，“不要拒絕我，否則我就拉著你，不讓你回家。”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卻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氣魄。
總覺得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怎麽辦？我向身邊的白珊珊和羅雲投去求救的目光。
“去嘛去嘛！”白珊珊推了推我，賊兮兮地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會保密的，絕對不會告訴安冷璽。”羅雲看似很義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為什麽會指望她們救我呢？真是……
這個時候，尚翼的視線從我的身上移開，看著羅雲和白珊珊，眼神充滿魅惑。他輕甩了一下額前的秀發，說道：“謝謝你們，改天我也會請你們的，不過今天我想和貝嬰寧單獨相處。”
“好，我們先告退了！”白珊珊表情陶醉地說著，然後和羅雲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這就是職業病吧，對誰都這樣拋媚眼。
“我並不是對誰都會拋媚眼，通常在我拋媚眼之前，她們都會先暈倒。”這時，尚翼轉過頭看著我，笑著解釋道，充滿了自信。
不對？他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我明明沒有說出口啊！
“我們去吃點兒東西吧！我再送你回家，好嗎？”尚翼拉著我就走，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酒店門口了。
這麽金碧輝煌的酒店怎麽適合我們這種學生呢？可是在人多的地方，我也許會自在一點兒，反正是逃不掉了，還是認命，快點兒吃完閃人吧！
前菜魚子醬？好惡心，我聞了就想吐。
酒貝湯？不好意思，我還未成年。
主菜——牛仔骨鵝肝，我看著胸悶。
甜點——提拉米蘇，這個味道還可以接受。
這頓飯吃得真是令人鬱悶。
“想不到我們的口味相差這麽多，你喜歡吃什麽，可以再點。”雖然我一直沒有講話，但是尚翼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似的。難道我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總是被他猜中自己內心的想法？
“不了，我吃了甜點就差不多飽了，你多吃點兒。”我幹笑著回應道，其實是出於禮貌，即便不喜歡吃，我也應該多吃點兒，但是魚子醬、鵝肝什麽的，我真的有些……
上流社會的品味真的很難懂。
“這衣服真的很好看。”尚翼單手托著下巴看著我，淡淡一笑，燈光下看起來很迷人，難怪那麽多人瘋狂地迷戀他。
不過我好像免疫力很強，並沒有受到**。
我低下頭看了看這一身白色與橘色撞色的搭配，看起來青春洋溢，鮮亮奪目，我也覺得很不錯，所以沒有考慮就買了。
“謝謝。”我點頭應道，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明明是一個很正常的微笑，可是我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尚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似乎想把我吸進去。
我趕緊轉移了視線，剛才那一瞬間，總覺得他看透了我內心的想法。
“走吧，我送你回家！”尚翼的笑容很詭異，不過我並沒有很在意，因為在意也沒有用。
出了酒店大門，我發現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尚翼走在前麵，我和他保持著幾步的距離。也許是因為他戴著墨鏡，所以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目，可是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一直低著頭，沒注意到他停了下來，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背上。
“對不起……”我連忙道歉。
不過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走著走著就走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來了？
周圍非常安靜，沒有一個人經過。看著好像是一個廢棄的公園，隻有一些快要枯萎的樹木和幾處簡單陳舊的兒童遊樂設施，有點兒像經常在電影裏出現的恐怖場景。
唉，都怪自己剛才注意力不集中。
但是尚翼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我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他緩緩地摘下了墨鏡。
“你……”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了。
“哇——哇——”
突然，尚翼的身後飛出了一大群烏鴉，本來強裝鎮靜的我被這種叫聲擾亂了思緒，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這個時候，他的眼眸不再是暗紅色，而是鮮紅的，與他白皙的臉龐和黑色的頭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背後的明月和黑色的天空更是讓人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我深吸了一口氣，膽戰心驚地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貝嬰寧，既然進了天堂就該留在那裏，為什麽要回到人間呢？”尚翼並沒有阻止我，隻是在我的身後說道。
他是什麽意思？我回過頭，不解地看著他。
“你……”
“貝嬰寧，你這顆神聖的天使心，對於我們惡魔來說可是珍貴的寶貝哦。”尚翼指著我的胸口，有些邪惡地說道。
不知何時，他的背後長出了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空中也飛舞著無數黑色的羽毛。
惡魔？好吧！有天使就會有惡魔，現在不相信也得信啊！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說不信，那才是自欺欺人。
“原來要我的心是這個意思……”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尚翼的表情微微有些動容，“那你為什麽不一開始就帶我來這裏呢？幹嗎要多此一舉帶我去吃飯？”
“本來是想讓你臨死之前吃飽一點兒，但是你似乎不領情。”尚翼看著我，淡淡地笑著說道。
唉，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你讓我做個飽死鬼呢？
“再等等吧！現在不行！”
“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我的心髒對你來說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但是現在不行，因為我想和安冷璽談一場戀愛，我想活著……”
“安冷璽？”尚翼眯起了雙眼，然後輕笑了一聲，“哼，天堂的人和地獄的人談戀愛，真是可笑。”
“地獄？安冷璽他……不是人？”本來還勉強能夠從容應對的我，這下有些語塞了。我很想懷疑他說的話，卻又覺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即便你不願意，你的心也是我的。”
說完，尚翼的手穿過我的身體，雖然沒有流血，但是痛楚從各個部位襲來。緊接著，我的胸口閃現出一道異樣的藍白光，尚翼立刻縮回了手。
我驚奇地發現他的手變黑了，還冒著黑煙，似乎被燒傷了。
“你沒事吧？”我捂著胸口，看著他問道。
“我就知道沒有這麽簡單。”
尚翼盯著自己的手，惡狠狠地說道，表情有些憤恨，這個樣子的他讓我不寒而栗。
我畏懼地縮了一下身體，可尚翼一眨眼就竄到了我的身旁，手再次向我伸了過來，我立即感覺到了非常強烈的壓迫感。
就在這時，天邊閃現出一道光。
“該死的惡魔，竟然敢妄想動天堂的人。”
這稚嫩的聲音、成熟的語氣……
是天帝嗎？
果然，他的身影很快出現在我的眼前。
“是誰？”尚翼厭惡地看著麵前的人問道。
“你沒資格知道。”天帝麵無表情地回答道，“你想得到天使的心，解脫地獄的束縛，別癡心妄想了！”
我突然覺得他好酷啊。
不過，吃了我的心可以解脫地獄的束縛，這是什麽意思啊？
“嘖，好不容易等到安冷璽被他父親叫回去了，居然又跑出來一個擋路的。”尚翼此刻露出了邪惡的表情，不甘心地看向我，“我絕對不能這樣放手。”
說完，他們兩個就打了起來。
經過一番我根本無法描述的激烈鬥爭之後，我難以置信地發現最後倒在地上的居然是天帝。呃，我的人生觀又一次被顛覆了。
“你沒事吧？”我連忙跑過去扶起他。
“說到底，我已經幾千年沒有動手打架了，胳膊腿都不靈活了啊。”天帝輕咳了兩聲，站了起來，表情有些羞赧。
我正覺得無措時，周圍的樹木開始搖晃，樹葉沙沙作響，在枝頭棲息的烏鴉也叫得更加厲害了。
緊接著，暗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安冷璽嗎？是他嗎？
不出所料，他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安冷璽！”就好像掉落海中漂浮了一陣子，突然看到前麵有一塊浮板，我有些激動地走向安冷璽並抱住了他。
安冷璽的身體明顯一僵，他低下頭怔怔地看著我。我剛才差點兒哭了，死倒是不怕，反正我死過一次了，但是我很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應該說過不準你動手的吧？”安冷璽的眼神很冷冽，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散發著寒氣。
“少主，這裏可不是地獄，我沒有必要聽你的吧？”尚翼沒有絲毫悔意，反而冷聲反駁道。
少主？安冷璽是地獄的少主嗎？
所以他一開始就知道我死過一次的事情，也知道我有可能會變成天使，他也是為了得到我的心嗎？
不會的，如果他要的話早就可以拿去了。
我正在胡亂猜測時，突然被吵鬧聲拉回了思緒。隻見安冷璽的手中冒著紅色的火焰，而尚翼的手中卻是鬼火般的藍火，兩個人打起來的時候，像是在黑夜中舞動熒光棒一樣，美極了。
呃……我居然還有心情欣賞這些。
剛這麽想，尚翼就被紅色的火圍了起來，無論他怎麽掙紮都出不來，隻能被困在裏麵。
“我要把你燒成灰！”安冷璽看上去並不像在開玩笑。
那些紅色的火焰如同有生命力一般，一波又一波襲擊著尚翼，有點兒觸目驚心。
“夠了，安冷璽，快住手！”我大聲喊道。
安冷璽聽到後，適時收了手。
我看著渾身冒著黑煙的尚翼，走上前，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吧？”
尚翼紅色的眼眸此刻格外明亮，神情一瞬間有些迷惘。
我苦笑著說道：“這次的事情我可以原諒你，可以放過你，但是你能不能也放過我呢？”
尚翼看著我，仍然不說話。
看著他被火焰灼傷的手，我的心裏也不是滋味，於是說道：“偶像如果受傷了，心痛的永遠是迷戀你的人。”
“真是多餘的善心。”安冷璽的語氣並不是很溫和，似乎生氣了，“我要走了。”他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就想離開，卻被我拽住了。
而這個時候，天帝看了看現在的情況，確定我沒有危險，就迅速消失不見了。
“你就這麽走了？”我有些失望，睜大眼睛看著安冷璽。
難道你不送我回家？難道你沒有話對我說？或者不想跟我再單獨相處一會兒嗎？
“難道還要請你吃消夜嗎？”
安冷璽側過頭看著我，神情冷漠，甚至有些不屑一顧，還把雙手插入了口袋。
看著他此刻看起來烏雲密布的臉，我知道他的心情應該不是很好，可是我哪裏惹到他了嗎？不會是我和尚翼在一起吃晚飯的緣故吧？那他為什麽要裝作冷漠的樣子呢？明明說過要好好保護我的，不是嗎？
安冷璽見我一臉委屈地沉默不語，歎了一口氣，然後拉住我的胳膊邊走邊說：“我送你回家。”
相聚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家門口，家裏燈火通明，爸媽一定在等我回家，可是我還不想和安冷璽分開。
“怎麽了？”安冷璽看了看我，淡淡地問道。
“我……”
“明天你要來我家坐坐嗎？剛好我也想和你聊聊。”他說出的提議讓我愣住了。
去他家？難道是去地獄？不是吧？
“好，那你來接我。”我想了想，有些興奮地說道。
“你不怕嗎？”安冷璽看著我問道，我隻是搖了搖頭。
這一晚又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睡，這種心情真的很奇妙，始終無法平靜，隻要想到能和他見麵，胸口就好像快要窒息一般，這就是期待嗎？
唉，這樣下去會失眠的。
窗外月光皎潔，明天應該會是一個好天氣吧。
不知不覺中，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可我覺得自己剛剛睡著。好困啊，但是現在也不能繼續睡了，萬一睡過頭就不好了，還是趕快整理一下準備出發吧！
這麽想著，我從**爬了起來，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洗漱台旁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著實嚇了一跳——好重的黑眼圈啊！
嗚嗚……這個樣子怎麽見人啊？
不過安冷璽一向都不怎麽注意我，所以不用擔心。
洗完臉後，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安冷璽的到來，可是他似乎臨時變卦了，我一直等到中午都沒有等到他。明明說好了早上八點，看來是不會來了。
“叮咚——叮咚——”
聽到門鈴響了，我立刻起身去開門。看到安冷璽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我，我的表情和心情都非常複雜，對於他的到來感覺很歡喜，又埋怨他為什麽現在才來。剛才還以為他不會來了，害得我差點兒哭了。
我緊緊地皺著眉頭看著他，噘著嘴巴表示抗議。
安冷璽微微勾起嘴角，語氣極其平淡地問道：“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
不過我也不能向他發火，萬一他不理我就糟了。
“沒什麽。”我的語氣有些勉強。
“對不起，我做了一些準備，所以來晚了。”見我這樣，安冷璽淡笑了一下表示歉意。
準備？難道他家裏很亂，所以整理好了才來見我的嗎？唉，隻要他能來，我還是很欣慰的。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道歉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原諒你了！”我穩住表情，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然後一把拽住安冷璽的胳膊，“走吧！”
“你把眼睛閉起來。”
這句話讓我覺得很奇怪，他想幹嗎？是怕我知道他家在哪裏嗎？或者他想像電視劇裏那樣，用什麽特異功能帶我去他家？
“你是要上還是要下，我好有個心理準備。”我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地麵，看著安冷璽問道。
安冷璽忍不住笑了起來，伸出手在我的腦門上狠狠地戳了一下，說道：“你腦子轉得還真快，的確是要往下走。”
我乖乖地閉上眼睛，覺得身體好像一下子失重了，還好身邊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所以並不是很害怕。我覺得也許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景象才會讓人害怕呢……
幾秒鍾過後，腳底似乎有了著力點，於是我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和想象中有些不同，這裏燈火通明，藍色與紅色的火焰交替著擺在路旁，而坐落在我們麵前的是一棟非常漂亮的別墅。雖然光線有些昏暗，但眼前的景象還是很清晰。
我側著頭，眯起雙眼。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安冷璽看著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和我想象中的一點兒都不同，沒有鬼屋的氣氛。”我抬起頭看著漆黑的上空，要不是沒有星光，我還以為這是陸地呢！
“鬼屋？你想去？”安冷璽在我的耳邊輕聲問道，好像在我的後背吹了一陣寒風。
我當然知道他所說的鬼屋和我所理解的鬼屋是大不相同的。
我不由得有些害怕，總覺得會有什麽東西突然出現，於是一把抓住了安冷璽的手。
“這裏不是地獄，沒有你想的那些東西。”安冷璽安慰我道，然後拉著我走了進去，裏麵依舊很昏暗，僅有一排燈籠照亮整個屋子。
客廳的裝飾比較簡單，家具也不多，我還以為安冷璽會住在旁邊都是墳墓的地方呢，根本和我住的地方差不多嘛！
咦？怎麽說得我好像很失望似的……
昨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東想西想，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想多了。
我坐在椅子上，安冷璽端著兩個盤子放到我麵前的桌子上，說道：“我準備了一些水果沙拉和蛋糕，你還沒吃午飯吧？”
“地獄裏的人也要吃東西嗎？”我看著桌上的東西，有些好奇地問道。
安冷璽瞪了我一眼，我立刻閉上了嘴，我隻是很好奇嘛！
“你現在也不是平常人吧？”安冷璽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我，冷不丁地問道，“你很在意嗎？”
“你是指哪方麵？”我拿起蛋糕咬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問道。
隨後看到安冷璽的表情，我才意識到他有多認真地在問我這個問題，所以我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抬起頭對上了他的視線，說道：“就如你所說，我現在也不是平常人。既然我們都不是平常人，至少也算是一類人吧。”
“你的見解還真獨特，所以你現在還想和我交往，是嗎？”
“那當然啊！”我有些激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好，那你有沒有想知道的事情？”
“地獄裏麵很恐怖嗎？”
“當然……”
“有很多火，滿地都是？”
“差不多……”
“是紅色的嗎？”
“大多是，但是也有藍色的火。”
“那你的頭發是不是因為地獄的火被熏成這樣的？”我終於說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安冷璽皺了一下眉頭，眼神格外恐怖。
我吐了吐舌頭。
因為他的發色鮮豔得有些過分，又好像不是普通染發劑可以染出來的，所以我才好奇地問了一下。
“這就是你想問的？你關心的事情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安冷璽突然提高音量，表情顯得十分無奈。
雖然我接二連三問了很多問題，但明顯都是為最後一個問題做鋪墊的。
“明明就是你叫我問的……”我無辜地嘟著嘴，表示抗議。
安冷璽棄械投降，語氣如平靜的湖水一般回應我：“這是遺傳……”
這麽說，他的父親，還有祖父，他們的頭發都是紅色的？不過我想還是別問了，我怕安冷璽會用他的眼神殺死我。
“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怕嗎？昨天差點兒就被人挖走心了……”安冷璽說到這裏，有些憂慮，我看出他眼底的溫柔，也察覺到了他對我的疼惜。
我搖了搖頭，說道：“因為你答應過會保護我的。”然後看著他，鄭重地問道，“安冷璽，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也許隻是自戀，不過我總覺得他對我的感情沒有那麽簡單。
安冷璽的表情瞬間定格了，當他回過神後，滿臉猶豫之色。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有時候把話挑明了反而不好。
“沒關係，你不用勉強回答我。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安冷璽，你陪陪我好嗎？”
我看著他，一股苦澀湧上了心頭，所以表情看起來並不是那麽自然。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心態來麵對你。”安冷璽冷笑了一下，雖然我不怕他，但是這個笑容讓我感到不舒服。
安冷璽，你知道嗎？如果你的答案是喜歡，即便是地獄，我也願意和你待在一起。隻是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待在你的身邊又有什麽意義呢？隻會讓你討厭而已，所以我情願……情願就這樣走下去，即便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喜歡你就夠了，有時候結果並不是最重要的。
“安冷璽……”
安冷璽回頭的一刹那，我起身捧住了他俊美的臉，動作太大，周圍的空氣有著輕微的流動，發絲隨風飛舞。
直到我的嘴唇貼上他柔軟的雙唇，他都沒有眨眼，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我。
放開他之後，我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說道：“偷襲成功！”
安冷璽帶著涼意的手插入我的頭發，另一隻手摟著我的腰，突然用力。我靠在他的胸口上，感覺很溫暖，讓人很想依靠他。
這種感覺也格外舒服，讓人很放鬆，對……很想睡覺……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大**，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嗎？
“你在想什麽呢？”這個聲音出現得有些突然，我被嚇了一跳。
我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安冷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再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似乎已經是晚上了，應該不是在做夢。
“你怎麽送我回來的？”
他應該沒有我家大門的鑰匙啊。
安冷璽指著身後的陽台，得意地笑了笑，此時無聲勝有聲……
“嬰寧，你在家嗎？”樓下傳來媽媽的聲音。
我立刻應道：“在啦！”
這個時候，安冷璽起身走到陽台上，回眸一笑，說道：“我先走了，學校見。”
唉，我到底在想什麽？難得能和他單獨相處，我居然睡著了，真是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