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認罪伏法

在蔡啟明被隊員們逮捕時,距12。28殺人案初審還有半個小時,而嫌疑人龍蟠也因為主要嫌疑被取消而撤除了殺人指控,初審日期也自然後延。雖然他身上還有故意傷害罪的指控,他也會因此判個一年半載,但我覺得這個小夥子此刻一定是掛著笑容的。

在這最後五天裏,鍾健臨時組建的特別行動小組工作效率出奇地高,我們五人在短時間內居然幹完了如此大量的搜查任務,這是組員們都沒想到的。但也由於連續幾天沒日沒夜的高負荷勞動,鍾健決定暫時將蔡啟明收押候審,先讓我們休息兩天,等養足了精神,再開始對蔡啟明進行綜合審訊。

兩天後,專案組將此案所有相關信息進行匯總,我們取得的證據和證詞目前無法完成對蔡啟明的定罪,所以審訊工作是必要的。而為了在審訊中取得較好成果,我們還將十二年前的傷人案進行初步證據收集,雖然目前來說隻有傷殘鑒定報告,但蔡啟亮的證詞也足夠讓蔡啟明吃不消。實際上,到現在蔡啟亮還不知道,周麗麗其實這輩子都沒機會蘇醒了,隻不過我們的心理戰策略讓他露出馬腳。

此外,關於蔡啟明涉嫌攜款畏罪潛逃的證據,我們也已經收集到位,目前已經有十分繁雜的證據鏈擺在蔡啟明麵前,就算他再怎麽負隅頑抗,最終他也會倒在自己製造的破綻裏。畢竟人一旦說了一個謊,就要用一千個謊話去圓,這句話對於造出大量虛假證據的蔡啟明來說十分適用,他是將自己活活壓死在自己的精明算計之下。

中午,審訊工作有條不紊地開展,而這兩天似乎也給了蔡啟明一個緩衝期,他好像也做好了充足準備來應對我們的審訊。蔡啟明被帶到審訊室的時候,他還要求自己的律師能夠出麵,但不湊巧的是,他曾雇傭的律師早已被他累計如山的罪名嚇跑了,而且他前段時間的攜款潛逃行為也讓自己喪失了所以信譽,如今他的資產也被我們全部凍結,說句現實的話,他現在連請律師們喝一杯茶的錢都沒有。

但蔡啟明自己肯定也想到了這點,他這招本來就少破釜沉舟的做法,所以後來他也並沒有要求我們的指派律師進行協調,看起來這家夥是要準備自己麵對這一切了。

“行了,你們問吧,一個一個問清楚,我不想被審訊第二次。”蔡啟明閉著雙眼,坐在椅子上泰然自若,但我們心裏清楚,他這樣做隻是讓自己盡量不緊張。

“嫌疑人蔡啟明,你身上現在涉嫌多項指控,我們會對你的涉事案件依次進行問訊,希望你保持配合。”鍾健從包裏取出一遝厚厚的資料,這必然是對蔡啟明最大的壓力。

“沒問題,這沒什麽好隱瞞的,說實話,到現在我是真不知道你們掌握了我多少證據,但我也真的累了,這樣下去真的沒意思……”蔡啟明微微睜眼說道:“不過我的確有一些問題想問你們,畢竟我也費了不少心思,這事怎麽這麽快就搞定了,我有些不服氣。”

看得出來,蔡啟明這樣子是真的想認罪,但我們依然保持著高度警惕,生怕這家夥還會耍什麽花樣。其實他的明確指控隻有十二年前的傷人案和攜款潛逃這件事,現在我們對於錢媛媛的案子是沒有多少針對性證據的,所以我們不能在審問過程中讓他發現這一點。

“嫌疑人蔡啟明,你在前天卷走自己名下公司的大量運營資金,並且企圖向國外潛逃,請你將你的行為意圖表明。”鍾健模糊地提問到。

“這個不難解釋,在外國無依無靠地生存需要大量的錢,我是準備找一個角落度過餘生的,隻不過被你們扣回來了。”蔡啟明這個回答跟沒回答一樣,他知道鍾健想要摳出什麽。

“你是否因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而感到畏懼,然後尋找機會逃到境外企圖躲避追查?你在近兩天裏埋下大量虛假線索,製造了許多偽造的逃跑線路,種種跡象表明,你有這個嫌疑。”鍾健再次提問到:“你現在身上又明確的故意傷人嫌疑和殺人嫌疑。”

“的確,我是想逃避你們的追查。”蔡啟明依舊回答很模糊:“你們查的太緊了。”

鍾健覺得這樣問下去不是辦法,便直接揪出其中一個點問道:“在十二年前,你是否對你當時的妻子周麗麗做出過激傷害行為,並導致她癱瘓至今?”

“空口無憑?我想知道你們掌握了什麽證據。”蔡啟明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就算這是真的,那件事也太遙遠了,你們怎麽查到的?”

“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表明,你就是當年故意傷人案的凶手。”證據將蔡啟亮簽字的口供拿出來:“這是你弟弟蔡啟亮的證詞,是他指認出你的犯罪行為,如果你有什麽異議,我們可以現在進行對質。”

“這倒不必了,既然是他指認的,我當然承認。”蔡啟明出乎意料的沒有進行任何辯駁:“這也是我的疏忽,我沒想到你們會忽然查起這件事來,但我還有個疑問,那就是他怎麽會這麽快將我抖出來,按理說蔡啟亮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抖出來也就意味著自己的包庇罪行。”

“這你不用操心,就算他不招供,周麗麗在蘇醒之後也會將你的罪行供出來。”我在一旁提醒道,想用同樣的方法來讓他死心:“你一定想不到,周麗麗現在依然保持著意識,而且很快就會蘇醒。”

“哦……你們是這樣騙過我的傻弟弟。”蔡啟明再次閉上雙眼,冷笑一聲道:“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承認,下一個問題。”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對於蔡啟明這個老狐狸來說,他怎麽可能輕易相信我們編造的粗糙謊言,他的反偵察能力的確比蔡啟亮高出許多。

“既然你承認了十二年前的傷害罪,請你敘述案發當時的具體情形,我們好進行證詞比對與核實,這也關乎到你的量刑。”鍾健說著,將蔡啟亮的證詞放到一邊。

“這事很簡單,那個女人給我戴了綠帽子,然後我一怒之下打傷了她。”蔡啟明簡短的將事情說了出來,好像並不像再提這件事。

“根據證人的證詞,案發當時還有一人看見了你的犯罪行為,那就是當時年僅十六歲的錢媛媛,而你是否也因此警惕起來,並對錢媛媛進行過威脅?”我將其中一些資料抽出來,這是之前對錢媛媛本人的詳細調查,其中能隱約感覺到她對蔡啟明的畏懼。

“威脅談不上,不過我是給過媛媛不少好處的,她能走到今天這步,說白了也全靠我。”蔡啟明在無形之中說中了我之前的疑惑,看起來他的確有這種威逼利誘並舉的計策。

“在對錢媛媛生前好友的走訪中,我們發現你與錢媛媛平時練習並不緊密,但公司員工卻表示你經常前往D市找錢媛媛,為什麽你會三番五次糾纏錢媛媛,這是不是與十二年前的案子有關?”我繼續問道。

“糾纏?父親對女兒怎麽能說是糾纏……我都說了,她的功成名就是我一手安排的,我對女兒關心怎麽能算是糾纏。”蔡啟明聳了聳肩,覺得這件事聽起來有些好笑:“十二年前的事情她早就放下了,雖然我知道周麗麗是她藏起來的,但這件事我也沒有深究,畢竟麗麗也不會醒來了。”

“但錢媛媛的朋友曾表示,她生前十分懼怕你,而且想要逃離你,如果你並未對她造成威脅,為何她想要遠離你,畢竟你自己也說你是他成功的推動者。”我眯著眼問道。

“誰說的,你讓他來對質。以我對媛媛的了解,她基本上沒什麽知心朋友的,就算有幾個能說上話的,也不可能提起我。”蔡啟明忽的睜開眼睛:“但如果非要說怕我,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十二年前我做了那樣的事。”

問了半天,蔡啟明明顯在錢媛媛的問題是與我們兜圈子,而鍾健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清楚我們掌握的線索不足。於是鍾健這次準備隻去要害,當即詢問起命案來:“嫌疑人蔡啟明,在去年12月28日,你是否與弟弟蔡啟亮互換身份,並讓他前往海南代替你,而你留在D市?”

這時候蔡啟明顯然有些停頓,因為他不知道蔡啟亮有沒有將錢媛媛命案的事情供出來,而我們立刻抓住這個時機,向他再次發問:“證人蔡啟亮已經承認當天的事實,說明當天留在D市的正是你本人,而當天許多監控攝像也表明,你曾經去了許多地方製造虛假線索。次日晚間,你製造了錢媛媛所在小區的縱火案,我們已經在部分監控中看到你的出現,而且在其後,你又雇人製造了龍蟠的殺人證據,你是否承認這些事實?”

我說出的這一係列‘證據’當然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至於他究竟肯不肯相信,或者能否判斷出其中部分真假,我心裏其實沒多少把握。但我所做的也隻是在試圖擊潰他的心理防線,就算他能辨別出其中的虛假線索,那也會讓自己暴露出對事實的知情度。

但我們都沒想到的是,蔡啟明在經過長達十多分鍾的思考之後,他居然想要統統招供。

“行了,太累了,我把自己繞進去了。”蔡啟明長歎一聲,雙肩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我認罪,媛媛是我殺的,雖然我知道你們證據不多,但我不想撐下去了,挺沒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