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故地重遊

我點頭,臉上寫滿了無奈:“可不是麽,現在官方檔案入庫,已經宣布結案,所以嚴格來講,我並沒有權利繼續審查下去……”

距離局長來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候,我才說服了方冷,老實說對於這個姑娘我印象是不錯,就是交流太費勁,想起年齡差別不大但這代溝著實讓我頭疼。

方冷提前把電腦係統關閉,畢竟局長一來看到刑警隊的係統,麻煩會更大,我想了沒有其他的紕漏就下樓買了一些紗布和打點滴用的針管。

先把紗布浸濕蒙在腦袋上,然後把家裏的藥品全都翻了出來,也不管是治療什麽的,全都翻出來扔在一邊,往針管裏兌了一些水,在牆上找了一個掛鉤掛住,手上又搞了一個點了紅墨水的輸液貼。

為了讓我紅潤的臉色有些病態,方冷主動幫我化妝,“哎,你說你這是何苦呢,都已經宣布結案了,你非要追查下去,然後像現在這樣畏畏縮縮的,有意思嗎?”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躺倒**,用被子捂著頭睡覺,我覺得不對勁的事不弄清楚我會顧忌一輩子,就像姐姐的事,我已經不想在徒增牽掛,有些事能少就少,這案子的蹊蹺之處太多,現在能解決就解決了,我可不想若幹年之後又多了一樁冤案。

局長是大包小包的拎著來的,用的國家給警察的特殊補貼金額,我從來都沒有生病過,就連感冒都沒有過,連這一次也是裝的,沒想到還用上了這個,到讓我有種欺騙組織的負罪感。

說話都是方冷替我說的,畢竟她是作為特意放棄假期趕回來照顧我的人,局長簡單的慰問了一下我的身體狀況便放下東西匆匆走了,當然對於他臨走前和方冷說的話還是很深得我心的,“你讓他刑警隊那邊的事情不用掛念,會有人暫時頂替他。”

這也就間接的規定了我的時間,不算充裕,但是合理的養病時間一周足矣。

讓方冷在家裏待命,我出門打了一輛車,直奔呂純家而去。

門是讓物業開的,當時現場調查的時候我問了幾句話,他們認識我。

“警察同誌,不是說結案了嗎?”物業一臉擔心事情被搞大的樣子。

我也就順著他的意思嚇嚇他,好奇心太重容易壞事,“結案隻是一個幌子,我們怕打草驚蛇。”

聽到我這麽說,他並沒有露出質疑的表情,連忙給我開門。

物業很有眼力勁,進去了之後和我打了一聲招呼便走了,讓我走的時候把門關上就行。

高檔小區的防盜措施都不錯,用的是自備電池的感應鎖,隻要把門從外邊關上就無法輕易打開,停電也沒有任何幹擾。

地麵上可見的腳印非常雜亂,已經沒有了任何研究的價值。

我在發現呂純屍體的浴缸邊站著,上麵的血跡還沒有被處理掉,依稀還能看到一些身體的輪廓,腦中不斷的假設一個又一個的案發現場,又一個個的被推翻。

很顯然,不管我怎麽推敲,喬佳雨都不可能有殺害楚守源的理由,呂純也沒有自殺的動機,恍惚間,我之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又像是不存在一般。

人最害怕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發出一些違背常理聲音,就像現在,那突然響起來的鈴聲把我嚇得夠嗆,尖利的女聲像是從地獄裏跑出來的女鬼,等到聲音第二次響起來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是手機的鈴聲。

因為壓在枕頭下邊,再加上我是偷偷摸摸的進來的,精神有些高度緊張所以聲音被我接收的同時潛意識自動加工了一道,其實也就是一個當紅女歌手唱的歌,是備忘錄提醒,上邊顯示著:今天生日,要記得叫楚守源過來慶生哦!

我剛看完,手機就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這估計也是草率結案的紕漏,當時連手機都沒有找到我們就離開了,當然,這也間接給了我機會。

充電器就在床頭櫃上,我順手拿過來充上電,把手機打開,上邊有好多的未接電話,是這兩天的,都是一些陌生名字。

而當天晚上十一點的通話記錄,隻有三通未接,還都是喬佳雨的。

耳邊又再度想起了喬佳雨的聲音,“我怕她生氣,給她打電話,她不接,打了好幾個都不接。”“確實,我應該道歉的,沒想到今天她就……”

喬佳雨沒有騙我,她確實給呂純打電話了,但是估計那時候呂純已經死了。

我拔下充電器,將手機放回原位,走出了臥室。

正準備離開的時,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一瓶已經開封了的紅酒引起了我的注意,一邊的紅酒杯子還沒有刷,說明是用完不久,呂純的生活作風不錯,從衣櫃裏一絲不苟的碼放整齊的衣服還有家具布置都可以看出,所以這杯子是在她死前與人對飲所用,而兩個杯子都沒有來得及清洗,或者是呂純根本沒有機會清洗!

畢竟,如果她真的是自殺,臨死之人不是更應該收拾好後事嗎?唯一能說明這一點的就是她還在使用著這杯子,或是她使用完這杯子就已經遇害了。

我模擬著當時的情景,比對著當時可能坐人的位置,隨即趴在地麵上,然後看到了兩雙深淺不一的鞋印!當時居然有水漬,可是這幾天都沒有下雨,鞋底上怎麽會有水漬?

當然先不說這些,現在問題越來越多,就麵前的這一些就可以確定,這房間絕對不止一個人來過。

能對飲紅酒的必然不會是什麽陌生人,熟人作案,或許還有什麽地方是我沒注意到的,唯一的直覺就是,殺害楚守源和呂純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人,兩人的案件,無論先解決哪一個,另一個也會真相大白。

在滴溜一圈再沒有什麽發現之後,我直接出了呂純家,對於新的發現心裏既激動也有些煩躁,總歸不是白折騰,但是現在回去,想到方冷對我說的那番話總覺得還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說法給她。

像電影裏老土的橋段,我打了一輛出租車,遞了一百塊,讓他隨便開,裏程夠了我就下車,司機師傅也不含糊,估計是看出我心情不太好,沒有像其他的司機一樣追求速度,而是放慢車速和我閑聊,“現在年輕人都壓力太大,小夥子是有什麽想不通的事情嗎?”

“大叔,你喝酒嗎?”我雖然喝酒,但是酒品不太好,而且喝酒不挑人,在學校的時候都是見過一兩次麵的人,因為推理上合拍,就直接奔酒吧了,所以,對於這個案子的考慮,用自己的視角好像有些不靠譜。

“喝吧,晚上跑車完了,幾個老朋友約著燒烤攤上一坐也就是兩三個小時了。”

“那你,會和陌生人一起喝酒嗎?就比如我現在,請你喝幾千塊那種紅酒,大叔你會和我喝嗎?或是異性老友請你一起喝酒,不會影響工作的那種邀約。”我更換著字句,怕司機誤解。

“是感情出了問題吧?”司機一副我什麽都懂的腔調,“我們一個一個捋,就第一種情況,陌生人喝酒這個是常識,現在小年輕的警覺性都蠻強的,你要是隨隨便便和別人喝酒,你女朋友肯定覺得你不夠珍惜自己,生氣是必然的。”

“不是,我……你說的對。”我知道我肯定是誤導司機了,但是現在也沒什麽思緒,聽聽別人說話,也算是換換思路,就示意他繼續說。

“我都是過來人了,你那幾千塊的紅酒我也就是饞饞,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知道,有很多事情其實都不重要,至於異性老友,喝酒都得我老婆在場,幾個老友倒也常到我家裏來喝酒。”

如此說來,這與呂純喝酒的人肯定不一般,推心置腹是最基本的,其次,應該就是同性吧,畢竟依照呂純對於楚守源的喜歡程度,應該很少會留異性在家喝酒。

這就需要排查呂純的人際關係網,我簡單編輯短信告訴了方冷讓她幫我做個排查,她倒是回複的快。

然後和司機道謝之後就下了車,看周圍驀地覺得有些眼熟,走了幾步才發現這是師傅家附近,想來也真是巧合,鑒於很久沒見到師傅,我一琢磨,找最近的超市買了補品就朝師傅家走去。

要說會享受,我覺得我師父說第二,那一班子老探員沒人敢說第一的,這不,葡萄架下,一把太師椅,旁邊該有的茶具一應俱全,還有一個他一直都舍不得扔的老式收音機,而那盤形色俱佳的茶點無疑就是出自於我師娘之手了。

看見我過來了,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神色淡然的喝著他的茶。

“師傅,你老人家可真是夠忙的。”我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一邊,一臉無奈的說道。

他當即就笑了,“我本來就是很忙,你看看,澆花,聽聽國家大事忙的說話都費勁。”

也就這幅德行,都彼此習慣了,我自顧自的走進去搬出一個小凳,坐在了他的旁邊,拿起一塊茶點就往嘴裏放。

“師娘手藝就是好,怎麽,她老人家是又出門旅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