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終於得被逼得徹底黑化了

終於被逼得徹底黑化了

八角塔外,妖獸的嚎叫與龍嘯依舊未滅。八角塔內,我為這突然的複雜轉變,暴躁翻湧不絕。

卻也隻能暗自咆哮這世界果然極其的坑爹數聲後,隱忍著滿心焦慮,俯下望定臂彎中的奶娃。

或許是因為抓住了我的一指在玩耍,他停下了嚎哭,短得像是蓮藕樣的手腳很生猛的在不斷揮舞著。兩片潤嫩的小嘴裏咯咯亂叫著我聽不懂的語調,一雙眼也是水汪汪的幽幽紫色,非常的好看。

為此一幕,我心間飛漲的暴躁驟然速降。居然覺得人生至此,已別無他求的滿足了。

有種很陌生很陌生的微酸情緒,在心底瘋湧著四處衝撞,把一顆心髒都幾乎逼向了癲狂。

我感覺自己就快要哭了,因為實在有些無力來獨自承受這種感覺。

於是,想把這種激動的心境與誰來分享一下,用以化解掉我此刻的太不正常。

可轉眼間,卻看到了奶娃的額上,有著一道三尖並立,很顯眼的紅色印痕。

莫名的,又想起了窮奇的那番神獸與魔神之說。忙抬起頭來朝身前之人,哦不,應該是神。

很是焦急的問道:“那個……聖祖大……大……大人,我兒子他究竟是神獸還是魔神,你知不知道……”我覺得這問實在有些尷尬,都身為人母了,居然連自己兒子的屬性究竟為何都要詢問他人。

可如果懷中娃娃真的超脫血統,變異成了什麽神獸,會讓我真的懷疑自己與那楊二郎有染的。

然而身前站立之神,望著我依舊是笑而不語。一身月白色的長衫顯得身段很是挺拔軒昂,一根很古樸的簪子橫插在發頂,散發由兩鬢墜下。眸色溫然如水,渾身散發著讓人感到很是安心的味道。

“以前身邊有親昵的子嗣後裔,都喜歡喚我為帝父,你也可以叫我帝父的。”說話此間,伏羲踏前兩步,挨得我更近了些。還舉手輕捏起我的下頜抬上,眼神的淡笑中含有很直白的索求與等待。

我暗怒的扭頭掙開,抽出被奶娃抓住的手,指了指地麵,也不知是生是死的拚爹陳圓圓後退幾步的朝他說道:“那個,據她自己說的,是你與女媧的女兒。你該把她搖醒,讓她喊你爹才對。”

這聲落下後,伏羲也朝地麵扭頭望去:“嗯,她的確是我與妻妹之女轉生,可從前與我卻並不親昵。她從幼獸時期,就被妻妹帶去了另一個男子的身邊。與妻妹,同將一顆心交付給了那個男子。”

聞他此言,我埋頭猛咳起來,大感詫異怎麽會出現了這母女喜歡上了同一男人的重口味。

實在忍不住的,還腦補起了各種非常狗血的橋段。

轉而又覺得這廝實在太過可憐,忙把語氣壓低:“那個,抱歉了,我與你也才剛見麵,也不算親昵,喊你帝父實在喊不出來。你這人夫人父當得的確也是夠失敗,不過也許可能是你的妻女太過叛逆不乖。你該把她們雙雙抓回身邊嚴格調·教,要是再不聽話之下,就該毫不縱容的狠狠抽打。”

伏羲忽然就掉轉頭來,斂去了眸中的笑意,神色大顯疲倦的垂眸低低言問:“是嗎,要動手狠狠抽打,她們這才會乖乖的回來留在我身邊不走嗎?可是,下不去狠手打她們要怎麽辦才好呢?”

他再度抬起的視線裏,其間有著很明顯的意味,仿佛是欲等待我再次給出解答的執著。

我忙退後幾步:“那個,寵壞她們就是你的不對了。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們不乖的話就要下狠手抽打,打到她們變乖回到你身邊為止才對。男神大丈夫的,妥協認輸可是沒人喜歡的。”

他微微笑了一瞬,轉而眸色晦暗深沉道:“哦,是因為這樣,所以她們這才都不要我的嗎?可還有那些誰,比她們更加的不乖。是不是也全都需要狠狠教訓一頓,才會醒悟過來停止這番爭鬥?”

這聲落滅,我從他的眸色中,嗅到了危險流轉的意味!

終於幡然醒悟記起九尾好像有說過,我懷中的娃他爹,在很久之前勾引過一隻女半獸。

而這隻女半獸,有很大的可能性,正是眼前這個名諱伏羲神者的心愛妻妹,女媧母神。

現在看來,那臭不要臉的妖孽。還不止勾引了人家的妻妹,連人家的女兒也一並給勾引了。

那我此刻,豈不是置身在了敵人,可任意虐殺來報仇的範圍之內!

該死的,有誰能來給我解釋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團的混亂不堪。

那妖孽犯下的罪,難道要我來償還嗎?誰要來理他們的這段狗血恩怨,全都去死好了。

如此的暗暗飲恨落罷,我緊緊抱著懷中的奶娃,謹慎防備的往鐵門邊上步步後退。

而伏羲也步步靠前,忽然在一陣乍起的煙霧嫋嫋中,變作了一隻青灰色的巨大獸形模樣。

有些像龍,卻更近似蟒,隻見短短犄角,沒有雙翼。在室內的中央,疊疊層層的盤卷著粗壯的身體,高仰著頭顱,吐著豔紅的寬大舌尖。末了,還張開一張似血盆般的大口,朝我當空落了下來。

在此緊急關頭,懷中的奶娃,也忽地變作了先前的幼龍獸模樣,迎了上去,與伏羲變作的蟒怪滾成一團的衝撞撕咬起來。整個的室內,被這一龍一蟒,撞擊得抖落陣陣石灰,廝鳴聲也不絕於耳。

我已不知如何是好了,抵擋不住這陣猛烈氣流的侵襲。隻能抱頭跟著仰首陣陣怒嚎起來,想讓這一切盡快的結束。又很希望,眼前這所有的一切紛亂,隻是像莊生夢蝴蝶的那樣,空幻一場。

等醒來了,根本就沒有什麽神魔,我依然還是那個在菜市場門前賣H片為生的李口口。

奈何此間,塔門外邊也響起了更巨大的一聲龍嘯。待嘯聲落下,有誰幻化為人迎風屹立。

雖然唇角有笑,但周身上下彌漫著一股鮮血與戾氣的不耐味道。不是蛋娃他爹,又會是誰呢。

他忽視掉了我朝他望去的求救眼神,朝那蟒蛇樣的伏羲緩緩低沉的笑起:“伏羲,若是汝夠膽在吾的眼前,咬死吾之小獸與幼獸,說不定吾還會欣賞汝的氣量。但從前與現在,汝都是這般的軟弱不堪,讓吾一次再次的失望。是以,吾實在厭惡了汝的搖擺不定,想要給汝一個真正的解脫了。”

妖孽的這句笑落,塔內的幼龍獸飛至到門邊。隔著鐵窗,歡騰的俯下龍首不斷拱著他的掌心。

但妖孽卻沒抬起手來,根本看也不看我們母子任何多餘一眼,隻顧著與室內的巨大盤蟒對望。

就此片刻後,巨蟒在一陣煙霧嫋嫋之中,又化為了人形的模樣。擦拭了唇角的血液,挺直了身體負手而立,如屹立在懸崖的鬆柏,雙目中有尖銳流光頓現,給人一種不怒而威卻能震懾心魄的魔力。

外貌雖然看來已年過四旬,可絕對不會讓人感覺到有衰老,反而更是徒增了成熟與威嚴之氣。

隻見他舉步朝門邊踏前了幾步,與妖孽對望著一笑:“蛟龍,不止你有怒氣難休。你讓我夫妻反目成仇,致使她們母女對立殘殺。我心中的怒氣,又該要找誰來尋回呢,你別再賭我的不忍了。”

“它們正在崩毀,而現在……”話音此間,伏羲忽然伸爪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住了我的喉骨,歎道:“我心中殺意喧囂,你的小獸與幼獸死在我的掌心,總好過被你無情無心的毀滅。”

這句落下,我被伏羲抓起舉高,朝著牆壁重重撞擊一下的摔落在地。

剛大口喘息的抬起眸來,空中竟然嚎叫著又跌落下來我的幼龍獸。在撞入我懷中的刹那,幼龍獸又變成了奶娃的模樣,嚎啕大哭起來。惹得我心中突起了深深的嗜血感,很想過去痛扁他爹一頓。

卻聽伏羲,還在那鐵門邊上對著妖孽,很淡定的說著:“我心中自有大道,這道非神亦非魔。萬物在我眼中皆為浮生幻像一場,死亡重生是幻像,罪惡殺伐是幻像,晝夜交替也是幻像。我心中之道是蒼生平等,陰陽共存,無非對錯。我本以為舍身成仁會讓你們有所醒悟的,看來還是我錯了。”

“我心中有道,卻不及道祖鴻鈞的寬廣宏偉,沒有妻妹的聖潔堅貞。終也是百愁不得安生,未能自我超脫出列。”語畢這句,伏羲再度幻化為獸形姿態。朝我與奶娃張開了腥紅的大嘴,撲咬過來。

外邊的妖孽,也在頃刻間變身為巨大龍獸。低低的咆哮了一聲,朝塔門重重的揮爪而落!

寶塔的鐵門被就此一抓揮開,氣流猛震之間,致使伏羲對我的撕咬錯落在了肩旁的牆壁上。

跟著,我的耳畔隻聽得陣陣獸聲的赫赫咆哮。因為牠們的身姿纏鬥得太快,在這過於狹小的塔內空間裏,隻能看見有兩道顏色不等的流光身形,在上下交縱著狠狠咬鬥在一團,很是難分難解。

於此,我緊緊咬牙,忍下了心頭各種暴躁。眼尖的瞄準了一個空隙,想一舉奔出塔外去。誰知腳步才剛剛啟開,足腕卻被一隻手給緊緊的抓握住了:“坑爹的,拜托……帶著我一起逃出去……”

在這瞬間,我猶豫了,很想抬腳把害我至此番地步的拚爹陳圓圓一腳猛的踢開。

但手卻不聽使喚,嘴巴低怒一聲冤孽後。一把緊抱著懷中娃,一手俯下架起了她的身體。

可當我們二人,人生第一次相依相扶的預備共度難關時,室內的牆壁忽然被撞開了一扇門。

從門內走出一個身著明黃色,繡著黑色八卦道袍的白胡子老頭來。他朝我與拚爹的方位看來一眼後,搖頭歎息道:“你們兩個先跟我出去暫時避開一下,帝俊伏羲與蛟龍獸,同為蛇屬性。性情都看似懶惰不易動怒,可一旦動怒起來,卻是屬於那種會失去冷靜理性的極端暴虐凶殘之輩。”

這句淡定而落,還不待我們雙雙反應過來回聲拒絕。白胡子老頭,已搖晃了手中的拂塵。

蕩開了寬大的廣袖聚起一陣狂風來,把我與拚爹的雙雙吸入了袖袋的一片黑暗中掙紮不開。

在這片黑暗裏,很本能的,我與拚爹的陳圓圓都拋棄了舊日的仇怨。

人生的第一次,把手遞給到了對方的掌心,緊緊的交握在了一起不鬆開。

這樣互助的感覺,讓我們的呼吸很快穩定下來。隻是彼此都沉默著,或許在尋思該說些什麽。

遲疑了久久,我終於想開聲說些什麽或是問些什麽。卻不想我們雙雙,又被一陣力量給抖落了出來。忙不慎的抱著懷中孩子把腳給站穩了,真心是暴躁得,有種很想要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

奈何,自知身處詭異之境,還是低眉順眼的隱忍為上才是活命的王道。

忙做大口深呼吸,壓下了激蕩的怒意。下一秒的思緒定神之餘,我因眼前的景色愣住了。

原來我們幾人是身處在一座險峻的崖壁頂上,耳畔有徐徐暖風陣陣,頭頂是豔陽高高照拂。

側目處有青黛色的高峰幾座,崖壁上有各類鬆柏與藤蔓交錯盤桓著。

眺目遠望,天空裏還有群大鳥廝聲鳴叫。在那道飛流直下的瀑布前,急轉著俯衝而落。

那陣陣齊唱的鳥鳴配合著赫赫的瀑布聲,真是相當的壯麗,讓我有種重生為人的釋然感。

所以,這便是逃出升天了。終於可以獨自帶著無意中得來的娃,從此天高海闊任遨遊了嗎?

還來不及為此欣喜,拚爹的起身朝我遞出一隻手的走來:“坑爹的,以前全都是我不對,不該嘲笑你有精神病分裂很腦殘的。這一刻開始,我們抹去前邊所有的不快,共同找尋回家的路吧。”

我略有些傻眼,也忙回握住她的手:“……拚爹的,沒想到這趟下來,你到是長大了不少?”

她也握著我的手,不停搖晃的回道:“身在這個所有人都是神經病腦殘的世界,我覺得你的神經分裂與腦殘的程度要輕得多了,不成熟起來不行啊。你不也熟透了嗎,都已經是孩子她媽了。”

正當我們為這番燃情敘舊感動得一塌糊塗之際,黃袍老道走了過來:“四公主,如果你做好了決定,老道這就帶你去見你母神女媧氏。”他的眼神很明顯是詢問坑爹的,與我沒有多大的關係。

於是,我把手抽了回來。低垂眼眸,舉掌安撫似的拍打在臂彎裏,還在哽咽的奶娃胸膛上。

並借著此番動作,緩步靠近了他們。轉而慢慢從身後腰帶裏麵,摸出了一塊重重的圓潤石頭。

迅猛的出盡了全力朝黃袍老道的額頭,狠狠的砸落了下去。瞬間,飛濺出了一股豔紅血液。

我想我已經被這一團坑爹的混亂,刺激得完全瘋魔黑化了,打砸了這一下完全不覺得有解氣。

還更是瘋狂的連連猛砸了數下,直到身前的老頭一張老臉上皮肉粘連鮮血橫流,這才收手作罷。

遂之,冷笑著飛起一腳。將錯愕得怒眼圓睜,萎頓著身形歪倒的黃袍子老頭給踢落下了懸崖。

不過身邊有誰,貌似有些接受不了我這樣的轉變,膽顫的驚呼:“坑爹的,你……你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幹什麽嗎?要知道,你剛才打砸踢落下懸崖的究竟是什麽老頭嗎,他可不是一般的老頭!”

聞聲,我抬頭望天,咬牙笑得猙獰:“管他是個什麽來頭,老子終於也是自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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