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衝鋒在精神病發的路上

衝鋒在精神病發的路上

仰天在心底默默咆哮了三秒後,我胸中激蕩起的氣焰,終於很不容易的消散了一半飄走。

剛俯下視線來,視野裏的某隻樣貌殘破的男妖,分明眸底不見有任何的悲痛,卻抱起那顆滾在地麵的頭顱,毫無淚意的悲淒呼道:“啊……我的好兄弟……你死得真慘!呃,這家夥好像是個隻會吐絲的蠶妖來著,他叫什麽名字來著?為他費力的嚎上這麽一嗓子,總得要知道他的名號啊。”

見眾妖皆搖了搖頭後,男妖又呸出了一口唾沫,把那頭顱朝我所在地拋射了過來,還狠狠望著我舉起了爪子壓低著聲音咆哮道:“看,都已經自殺掉一個了,我們的命可都在你手中懸著呢。”

那語氣仿佛是在說,我要是再不答應去那荒漠裏勸勸自家的妖孽,下一個自殺的就會是他。

可惜,我李口口向來都厭恨別人的威脅:“你們又不是我的家屬親眷,死掉反到圖了個清淨,請隨意的吧,別介意我的旁觀就行。哦,對了,還請務必保持我私人那個朽木臥榻的絕對幹淨。”

這番言語激怒之下,我以為這群妖孽會滅了威脅我的心,卻不想又一隻搶在那對我威脅的男妖之前站起身來,說了同樣的一番話後也跟著扭斷了自己的脖子,還將那顆頭顱滾來了我的身前地麵。

怒睜著一雙眼睛將我死死盯著,說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讓我生理性厭惡的起身將兩顆頭給又踢了過去。跟著深深無奈暗歎一息,抬手摸了摸女妖懷中的黑色軟蛋,邁步朝三十三階梯下麵走去。

抬首仰望天空,半輪紅暈的暖陽在荒漠盡頭斜斜的升起,沒有半片流雲做為陪襯,有些孤寂。

就像我此刻的心境,認真是幾多的淒涼,卻無人能夠體會,隻能悶悶的啃死在心底。

近處的殘破壁沿上,青青綠草上也滿綴了晶瑩的水珠滴,如顆顆的珍珠在熠熠生輝著。

那殘壁外邊開得極其絢爛多彩的桃花,不覺意間讓我又想起了化為一堆灰燼的桃花美男來。

就這麽邊思量著,我的心境也越發的沉悶灰暗起來,不過腳步卻是不止休的在邁前著。

等那半輪暖陽升起為一輪的時候,我已經赤腳站在了荒漠中的陽光底下。

疲倦半眯起眼,看著腳邊深長坑洞裏,見我到來又翻滾起的某隻黑色巨大蛟龍真的很無語。

其實我覺得我們兩個,真的需要彼此真誠交心的好好坐下談一場。可是眼下這貨,哎……

“喂,妖孽,你這麽大隻,真的很不適合幹這種四角朝天翻滾賣萌的幼稚舉動。不過看在你如此真心喜歡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你的興致了。你繼續這麽翻滾著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罷,我轉身抬腳就走,深深覺得內心的破洞越來越大,冷風將我的靈魂吹得越來越涼了起來。

卻不想才剛走幾步而已,腳下的荒漠幾個劇烈起伏著深深陷了下去。

等醒回神來的時候,我已經被某隻變幻為人形的妖孽給壓在了身下動彈不得。

倦意滿滿的抬起眼,隻見覆壓在上的人一雙眼端起明顯的不滿,仿佛在對我進行著無言的譴責。

在我的默不吭聲下,他貌似終於忍不住的附耳低語起來:“小東西為什麽不要我,想要別的男妖,難道其他的男妖比我修成的人形更漂亮?破結界而出也全是為了小東西,可小東西卻傷了我的心,所以現在我非常的不愉快。”說罷,他將雙腿幻化為尾,一下下的敲打著揚起了一陣沙塵。

看吧,我們的思維與行為根本不在同一範圍之內,又要如何來正常坦誠的交流呢?

神啊,請給我指出一條明路,讓我快點離開這個比我病得更厲害變態的瘋魔妖孽吧,求你了!

遂之,心底驟起莫名暴躁,那鬼畜的S之魂熊熊燃燒起,咬牙切齒的想不顧一切的衝出來。

將這覆壓在上的妖孽瘋狂踐踏在腳下,狠狠的痛扁一頓來發泄這滿心正在爆棚的鬱結之恨。

可卻被溫良的M之魂死死拽住不鬆手,幾番對峙之後,我終於難忍精神病發的咆哮了起來。

“是了,我不想要你。為什麽你不能另選一人來欺辱,為什麽偏偏要是我呢?”我想我已經忘記了分明是來勸慰他消氣後回那露台的,然而此時此刻,卻更像是來找他大吵一架的情緒激昂。

好吧,誰都別來管我,我想我已經精神病發在最巔峰的狀態之中,已經醫石無救了。

可耳邊的淺笑聲卻不受任何影響的跟著響落:“因為從來沒有誰為我擦拭過染血的衣袍,沒有誰會想要替邪獸取名諱,沒有誰會想要與他同穴而眠,也沒有誰覺得他是隻可憐的東西,會對他說邪惡的存在就是為了提醒真正義的那幫家夥,繼續保持正義下去。這些,全是小東西帶給我的呢。”

“誰能不畏我滿身戾氣,用心接納我一瞬,縱使要我耗費五百年心頭血來喂養回報又有何妨呢。所以小東西用不著太感激我,隻需陪我一起將我們的龍兒給孵化出來,這樣都不可以嗎?”

為他此番言語再度氣結,我忍不住的繼續反駁道:“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我把血噴濺到你袍子上的,給你擦拭也是禮貌的份內之事。替你取的名字我就沒喊過一次,想與你同穴隻是我害怕一個人死想要拉個墊背的。勸你說邪惡是為了提醒正義的存在,隻因為我本身也是個壞人而已。”

“所以你實在不用把我那些舉動想得太過美好了,這樣下去你會被我再次傷到不愉快的!”

我想我是真的很認真的在說著這番話,也很真誠的想要等待身上的妖孽對我能夠坦誠一次。

“嗬嗬,果然是隻頑皮倔強的小獸呢。”這輕聲淺笑的一言之後,他居然真的把眼神認真起來將我久久不語的望著,不見了那種肆意翻滾扭動的呆蠢神色。眸底的深處,仿佛有什麽在將我吸入。

實在難擋這陣清冷的對視,我舉手遮擋住了他的雙眼。我想我敗了,是我在躲避他的認真接近。

隨後久久,我都找不回聲音作答。隻是猛力將他推開,拍打了身上的塵沙,朝回九階台的方向像是奔逃一樣的舉步而行。卻不想身後有道迅猛力量襲來,轉眼已將我攬得坐在了他的臂彎之上。

於是唯有不耐著俯下視線,迎著一雙笑眯著的幽深紫眸,無懼起眼神想要將他隔離開很遠去。

卻難擋他抬起了另一掌,輕輕捏起了我下頜,仰望著我低笑道:“如果小東西實在憤怒難擋,大可踩踏在我的肩頭將我賜予的獠牙與利爪任意的磨銳。因為那樣,似乎可以更有趣味一些呢。”

他的一雙眸在笑著,可這道笑容卻並未到達眼底。他說喜愛我,可這雙眼明顯透露出一股訊息出來,我連他心的一個邊角都還沒能碰觸得到。看來妖獸果然是妖獸,精神方麵都存在在極大的缺陷。

不能去期盼他們能擁有正常人類的理性與情感,何以再談能有正常的交流啊……

所以我不得不再一次的把自己從精神暴躁裏拽回來,吞咽下爆棚的怒火笑著眯起了雙眼。

如誘哄般的勸慰道:“喂,妖孽。求你了,你還是盡快的厭倦我吧。我很懶惰的,絕對成就不了你的趣味之物。等你厭倦了我,隻求放我安好的離開,那枚黑蛋就當是我免費贈送的好不好?”

這道極盡無奈的服軟聲滅螺,他還是不放開我的下頜,依舊笑得牲畜無害著說:“小東西要知道通常我對厭倦了的活物是怎麽樣處理的嗎?撕碎了吞下腹中去,就像對女媧那樣的處理。所以小東西隨時都要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性,以免我忽然間失去了對小東西的耐心與逗弄的興致呢。”

當他笑著說完這番話時,我覺得心髒都快要就此爆裂開來,想要就地咬碎他。

實在難擋怒意,欲跳下他的臂彎落地,用自己的雙腳走回那高台去。

而某妖孽卻絲毫不動搖的攬緊著我依舊端坐在他臂彎上,還在瞬間騰空高高縱身飛起俯衝。

在我一個短暫的怒氣咆哮下,已赤腳站在了眾妖圍聚的露台上,並微笑著淡淡的環視了一眼。

跟著任我掙紮落下地麵,獨自走回朽木臥榻上側身躺了下來,並握拳掩唇倦意連連起來。

一副就要入睡,眾妖切莫要打擾的優雅清貴模樣。看著,實在讓人咬牙切齒的怒意綿綿不絕。

可台上眾妖,都拱著腰身減緩了步伐的往一邊退去。如果沒看錯的話,其中有兩個蠶蟲一類,還曾當著我的麵狠狠扭斷了腦袋的家夥們,居然很鮮活的夾在妖群中貓低著身子在一同奔走著。

或許是看到了我凶殘的視線,那兩隻都搶著想要最先躲避,卻又被其他的妖踩踏得跌滾在地。

見此一幕,我箭步衝上前去,腳踩了其中一隻,俯下視線的低聲笑問著:“我好想記得你先前說受不了煎熬把自己的頭都掰掉了,我是看在你能這麽舍己為妖的份上,這才下去勸某妖孽消氣的。而你現在居然好生生的活著,真的讓我大感失望呢。你說,我心中被你欺騙的恨意要怎麽來消除?”

卻不想這聲落還不到片刻,黑色軟蛋就跳了過來。一個彈跳起落,落到了旁邊另一隻的身上。

把那妖男瞬間壓成了一堆惡心的綠色碎渣,然後朝我懷中很亢奮的一下下拱來拱去的不停歇。

可我卻是傻了眼的張大了嘴的說不出話來,呆呆看著黑蛋又跳回了牠爹的懷中拱來拱去的。

然後那臥榻上的妖孽終於笑開,抬手撫摸著黑蛋低語道:“嗯,低等小妖居然敢狂妄期瞞你龍母在前,龍兒殺了他做得很對。乖乖的過去你龍母身邊,將那另一隻也踩死了替你龍母出氣吧。”

他這淡淡的一聲說得很輕快自然,仿佛在談論天氣很好,本該就是要這樣而為的。

於是在他的許肯之下,黑色軟蛋又朝我跳了過來,作勢要把我腳下踩踏住的另一隻也弄死。

見此,我終於抽回了神智怒吼道:“慢著!”跟著猛起抬腳將黑色軟蛋給踢到牠爹那邊去。

俯下視線一望,趴在地麵的蠶妖對我滿目的感激,淚眼滾滾的抱住了我的腿顫抖著說:“謝謝龍母大人的原諒與不殺之恩,小妖絕對不敢再有任何的欺瞞了,一定為龍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聞聲,我眯眼溫和笑起:“你亂感謝什麽,我隻是覺得殺死一隻妖很無趣。想我好心好意的下去替你們安撫這隻生氣的大妖孽,讓我的心被他給狠狠的淩虐了一次。所以你得好好的活著,以備我生氣的時候可以有個發泄的對像。你不是隻會吐絲的蠶嗎,那就給我吐絲吐到精盡人亡吧混蛋!”

說罷,我陷入了完全的瘋魔症裏。笑著凶殘起眼神,狠踢著地麵滾成了一團哀嚎著的蠶妖。

“對不住了蠶妖,你看人家精神病患者殺人都要算在被原諒之列的。我都如此良善的從蛋牠爹那裏救下了你的性命,隻不過是很簡單的暴打你一頓而已。所以你就原諒我吧,原諒我吧,啊?”

一邊如此精神分裂的懇求著地麵的蠶妖原諒,我一邊放聲狂笑不絕地照舊對他拳打腳踢著。

為此番痛快發泄,感覺神智飄飄然的猶如置身在了黑暗魔界的頂端俯瞰著蒼生在燃燒毀滅。

這是一種無比暢快的宣泄感,我想將之無限的放下下去,於是下手更猛狠無度了起來。

“……啊……我原諒……我原諒……”身下蠶妖的淒絕嚎叫,根本催醒不了我的瘋狂。

直到踢打得渾身疲軟,我這才收起拳腳,揚起頭來深呼吸的笑著撥弄了一下淩亂的長發。

朝那朽木臥榻上笑看著我的妖孽怒言道:“妖孽,我李口口絕不甘心忍受你這樣的欺淩。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就是那不共戴天的敵人了。台上的眾妖們,有誰願意站到我這邊來與我一起對抗這隻殘暴的大妖孽?給我現在立刻弄清楚自己的立場,如有膽敢不從者,不管不顧就地男奸女殺!”

可話才剛吼出喉嚨了瞬間而已,台上還來不及四散逃走的眾妖全都站到了那粗壯桃花樹下。滿眼敵意著將我凶狠無度的望定,似乎我再吐出一個開戰的字符,就預備集體衝上前來將我撕咬碎。

然而那側身躺在朽木臥榻上的妖孽,卻是握拳與唇齒間,無限的顫抖起身體輕笑開了。

那不絕於耳的清響笑聲,仿佛不是人間能有。如聞天籟,讓我與台上眾妖都有了片刻的失神。

堅持著搖了搖頭,我清醒回了心智。預備再出言威脅,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掙回一點麵子。

卻聽那臥榻上的妖孽淺笑著,側目掃了那群站在桃花樹下的妖孽一眼後低語起來:“我的小東西能力真有如此的低弱不堪,竟讓你們無一隻願意過去與她結伴對抗的嗎,這讓我很不愉快呢。”

他這言即落,桃花樹下眾妖迅速相互著無言對望了一眼,跟著抬腳就欲朝我所站之地奔來。

隻是腳步才剛奔出幾步而已,臥榻上的妖孽繼續淺笑著又是揚聲而起:“可你們站在了屬於我的小東西身邊,奪走了我才配站的位置與權力。這樣一來會隻讓我更加的不愉快,真是很為難呢?”

側目認真的細細觀望了一陣,臥榻上的妖孽那神情真的份屬在很深深的為此糾結著。

可台上眾妖卻維持著一個奔跑的舉動,僵直得停了下來,並各種姿勢的怪異著不倒下。

一陣之後得不到回答,有妖貌似終於難以忍受這陣無言的折磨,舉爪自斷了雙腿哀嚎著倒了下去。跟著,妖群裏麵有大半忍無可忍了,多半是憤恨的望我一眼哀嚎漫天揚起的自殘起身體來。

不過也有妖在這眾聲哀嚎裏,笑得更是開懷起來,還滿帶深深父愛的對地麵那隻亢奮跳躍著的黑色軟蛋笑著落下一句:“龍兒,你龍母看著實在太可憐了,所以你過去你龍母的身邊站著吧。”

於是那枚我曆經了巨大疼痛生下的黑色軟蛋聽了這句,彈跳著拱了自己爹的掌心很久後。

才用著數次停停又走走的遲疑緩慢狀態,朝我所站的地方極其萎頓著慢跳了過來。

實在是夠了,我不要你們這對變態瘋魔父子或是父女的憐憫,你們就抱著去相親相愛吧。

比起這樣在沉默中受盡各種煎熬憋死,我還不如在病發衝鋒的路上痛快的英勇陣亡。

所有的妖孽全都攬抱在一起死個幹淨痛快了吧,因為老子已經忍得再也忍無可忍啦!

下一秒我已狂笑如魔,猛起踢飛了奔來的黑蛋,露出了尖銳的獠牙撲咬向了臥榻上的蛋牠爹。

我覺得寫此文我的三觀與節操都要毀滅碎盡了,這章寫得我真有那種很暴怒的感覺,鍵盤敲得重重的。好吧,看在我二更的份上,大家用留言來淹沒虎摸我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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