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黃三姑

兩個重疊的“啊!”一個聲音來自我自已,另一個聲音來自那隻捧著燒雞的黃鼠狼。

“大晚上的鬼叫什麽啊?”黃鼠狼開口說話了。

“你、你、你居然會說話?不是說建國以後不允許小動物成精?”指著黃鼠狼,我說話都不利索了,這也太玄幻了吧?難道族長爺爺以前給我講的黃三姑的故事都是真的?

“放肆,你爺爺活著的時候都不敢這麽和我說話,你小子是嫌命長了?”聽它的話好像認識我爺爺。

它朝著我揮了揮爪子,嚇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別過來,別過來,在過來我報警了。”

“哈哈,你小子的膽子還得練啊,難道是雞湯喝多了,智商也跟禽類一樣了?”

它的話讓我想起了我出生時的傳聞,全村的死雞都堆在我家門口,我腦補了一下當時的畫麵,不由的全身打了個冷顫。

“看你那個熊樣,不用害怕,我吃完燒雞就走,”說完它不在搭理我,轉身繼續啃著窗台上的燒雞。

我說王美麗為啥要買隻燒雞放在那裏,原來是給這隻黃鼠狼吃的。

小時候爺爺也會講一些關於黃鼠狼的故事,都是些什麽黃三姑成精會講人話,有的更厲害的還能變成人形。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後半夜了,打了個哈欠,我決定不去理會那隻吃燒雞的黃鼠狼,回去好好補一覺,正當我要轉身回去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大門口一個影子在那裏晃來晃去,我舉著手電筒走過去一看,居然是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人,長發披肩,貌美膚白,好似九天下凡的仙女。

“美女,大晚上的你在這裏做什麽?”隔著鐵門我不由的有些好奇。

“我家的小白跑丟了,我正在找它,哦對了小白是一隻貓,全身雪白沒有一絲的雜毛。”果然漂亮的女人連說話的聲音都那麽的好聽。

在她的麵前我隻感覺到有些自卑,我隻是一個醜八怪,我不配有欣賞美麗事物的權利,那樣隻會褻瀆了它們。

似乎看出來我的囧迫,白裙美女隻是捂著嘴輕輕的笑了一聲。“小哥哥能讓我進去找找嗎?我真的很擔心我家的小白。”

鬼使神差的我隻感覺自已的大腦不受控製,完全沉浸在那雙美目中不能自拔,掏出兜裏的鑰匙,顫抖著雙手打開了門上的鐵鎖。

在大門打開的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一隻空穀幽蘭,果然是燈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當我仔細打量著她的時候,我總感覺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猛然間我張大了嘴巴,裙子,裙子下麵沒有腳,月光下也沒有影子,這娘們不是人。

“你、你是人是鬼?”這一晚上的也太刺激了,會說話的黃鼠狼,沒有腳的白裙美女。

“即然都被你發現了,那我也就不裝了。”隻見她說完,全身的氣息瞬間就變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飄進我的鼻孔,白色的長裙此時已經變成了血紅一片。

伸出利爪朝著我的麵門就抓來,嚇得我一縮脖子就朝院子裏跑,還沒跑幾步腳下一絆,我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狗啃泥,腳踝處纏繞著一堆青絲。

“小哥哥不要怕,我隻跟你借一樣東西,借完我就走。”聲音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空靈。

“什麽東西?我借。”我已經嚇得三魂七魄都快飛出去了,隻想著她拿了東西趕緊走人。

“我要你的心,把它挖出來給我。”

此時我已經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它那泛著寒光的指甲,朝著我的心髒處抓來。

“滾”突然一聲暴喝嚇了女鬼一跳,接著我隻感覺全身一鬆,剛才那種束縛感消失了,而女鬼則頭也不回的逃掉了。

原來剛才的聲音是黃三姑發出來的,沒想到黃三姑這麽厲害,隻一個字就讓女鬼嚇得落荒而逃。

“多謝黃三姑搭救。”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心中的懼怕也減少了許多。

等我在抬頭的時候,麵前隻剩下空氣,環顧四周我立刻重新鎖好鐵門,心裏想著以後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開門了。

逃一樣的回到了休息室,全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汗水浸透,才來這裏兩天的時間,我就已經見證了有些人一輩子可能都接觸不到的事,挽起袖子看著毒瘡,想著晚上的黃三姑和女鬼,我的心在天人交戰,是去是留?

終於,十八年的痛苦折磨戰勝了恐懼,去也是死,留也許會有一線生機,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居然睡了過去,還睡得極其安穩。

一大早王美麗就來到休息室,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

“王姐,我的臉是不是又嚴重了?”看著她的目光我莫名的有些發毛,難道我唯一露在外麵的臉上,毒瘡又開始加重了?我當然不會自戀的認為她是看我這張帥氣臉,被我迷住了才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別說是她就是我自已看著我的臉時間長了也想吐。

“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事吧?”她終於開口了。

“沒,沒有啊!”不知道為什麽說這話的時候,我有些心虛的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沒有就好,一會兒和劉洋去河東村接一具屍體,這個你拿著平時幹活的時候就放在兜裏。”說完王美麗遞給我一個寬紅布條,上麵用金粉畫著一些我看不懂的符號。

接過寬布條,放在最貼近心髒的兜裏,去庫房取出紙棺,坐上劉洋的靈車,我們一路晃晃悠悠的來到河東村,很快就找到了那戶人家,但是門口卻有兩個女人在吵架,周圍堆滿了看熱鬧的村民,車子開不進去了,我們隻好先下車疏散一下人群,而我在旁邊也聽了個大概,又是一個現實版的樊勝美。

重男輕女的思想,果然還是在一些人的心中根深蒂固,由其是半封閉的山村中,男孩是用來傳宗接代的,女孩則是生來為家裏的男丁打拚衝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