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饒

噗——

鮮血自鄧奚口中淌出，落了一地，似遍地盛放的妖冶紅花。

“果然，有兩下子。”吃此重擊，鄧奚不懼反笑，齒間血漬斑斑，森然可怖“不過，就如此區區實力，想要我性命，著實有些癡人說夢。”

骷髏轉身，眼眶鬼火忽閃，好似譏諷。

“不管你是什麽怪物，今日－我定叫你化作滿地碎骨。”鄧奚撲身在地，搶過碧血劍，一個鯉魚打挺，立在丁小磊麵前，猛喝一聲“給我斷。”

“丁零。”劍氣至，斬在森森白骨上，不過帶起點滴印痕而已。

“當啷。”碧血劍至，劈砍在骷髏肋骨上，發出振聾發聵的撞擊聲。

一擊得中，鄧奚飛身後退，嘴角咧起猙獰笑意，眼中滿是自信神色。

碧血劍乃是門中前輩高人所賜，配上那神秘功法所煉出的霧氣，威力可陡增數成，即便是築基高手，若是心存小覷，倉皇應對也得身負重傷。

更何況，這區區煉氣二層的小雜毛。

一絲裂痕，在鄧奚擊中的肋骨上蜿蜒，好似隻需數息便會分崩離析，化作碎骨片片。

“哼，不過爾爾。”鄧奚臉上，滿是得勝凱旋的傲意，右手所執碧血劍，挽出個絢爛的劍花，帶起絲絲寒意“下一擊，定要你人頭滾落……”

話音未落，碧血劍滯於半空。

鄧奚左手微抬，口中如有無形彈丸塞入，半晌不能合攏。

少年上下顎骨微張，好似譏諷的笑意在蔓延，右手五根指骨並攏，撣了撣裂痕乍現的肋骨，好似那有微塵沾染，又仿若在輕彈琵琶。

黑霧如有靈性，縈繞在指尖，伴著丁小磊的手指在肋骨間舞動，隨後鑽入其中，裂痕瞬間消失。

“這便是你所謂的下品靈器？”丁小磊口中嘲諷之意，溢於言表“不過爾爾。”

鄧奚滿麵紅潮，且怒且懼。

“猖狂小兒，竟敢如此輕視於我？”

危機在心頭蔓延，懼意散步全身，鼓**而起的怒意暫時掩蓋了怯意，又或者幾乎失去理智的鄧奚，好似酩酊大醉的酒鬼，憑著衝昏頭腦的匹夫熱血，已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懼怕還是憤懣。

待這股子自我麻痹的血氣散去，等待自己將是徹骨的懼意與隨踵而至的死亡。

叮叮當當。

鄧奚已然忘卻自己是煉氣八成的修士，拋卻了所有的功法劍技，僅憑著滿腹血氣，依靠著本能對丁小磊的骷髏之軀體發起狂風暴雨般的猛襲。

毫無章法，可笑可歎。

在記憶裏，還是上次麵臨一階妖獸，才生出這般瘋狂而無助的挫敗感。

那種被天地萬物拋棄，意欲求生而不得的無力感。

可眼前的隻是個煉氣二層的低階修士，竟會令他生出幾乎癡癲的壓迫感。

鄧奚體內血氣如潮水般退去，丁小磊眼眶中藏青色的鬼火越發冰寒，盯得鄧奚周身滿是如墜冰窟的寒意，盯得鄧奚一屁股跌坐於地上，癱軟的像坨砧板上的爛肉。

他已是全身氣力耗盡，隻得任人宰割。

丁小磊的骷髏之身依舊立在鄧奚眼前，好似屹立於天地間的巍峨巨山，望而歎之，卻終生無法攀越。

骷髏全身上下，滿是裂痕，好像陣風吹過，便會化作遍地粉末。

“你這燒火棍，戳夠了吧？”丁小磊的話語，連絲毫感情都不帶，好似連嘲諷的氣力都懶得使出。

黑霧肆虐，在骷髏身上縈繞，好似化繭的春蠶。不過數息功夫，丁小磊渾身上下骨骼光潔如初，不見丁點傷痕。

骷髏抬起胳臂，五指微張，向著滿麵驚恐的鄧奚拍去。

“莫，莫要傷我性命。”鄧奚哀嚎著求饒，勉力抬起碧血劍，想要抵住這一擊，心房中盡是懼意。

丁小磊的巴掌去勢極緩，卻又如萬鈞鐵坨，無法匹敵。

劍碎，碧血劍化作漫天碎屑。

附著在骷髏白骨周遭的黑霧瘋狂地好似嗅著血味的狼群，咆哮者衝向片片碎屑。

“妖獸精血所煉嘛？”丁小磊呐呐自語，口氣不聞半點波動“還真是謝謝了呢。”

黑霧繚繞，歡快的好似飽餐的餓狼。

不大會功夫，股股飄逸開來的鬼氣已粗的如同小拇指般，重返丁小磊體內，趴在根根白骨上，慵懶的好似冬日的貓，不再動彈。

“你到底，是什麽怪物？”鄧奚帶著哭腔，再次問出這問題。

“這算是遺言嗎？”對於鄧奚的問題，丁小磊似有些迷茫而惘然“等我搞清楚這個問題後，一定告訴你。隻不過，這輩子你怕是沒機會了。”

骷髏張口，一團半人高的巨大火球急速成型，隨後射向蒼穹，在半空中滑過一道半弧後，準確無誤地砸中了鄧奚的頭頂。

可憐的煉氣八層的高階修士鄧奚連聲哀嚎都未及發出，便被燒了個屍骨皆滅、片縷不存。

火氣散逸，數十道灰褐色霧氣直撲丁小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