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程
我當時入贅冰窟，它跟我的距離隻有五公分，我甚至都能聞見它身上那股泥地裏腐爛屍體的惡臭！
它猛地化作一道鬼影，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往我頭上咬下去！
我隻覺得自己的頭猶如被一刀狠狠劈開一般，錐心刺骨的疼痛，讓我張大嘴巴都沒辦法叫出聲來。
“孽障！”
溫潤經過最初的驚嚇終於回過神來，雙手熟練掐咒，口中念念有詞，指間黃紙驟然冒火。
“噗！”
他張嘴一噴，烈火噴向那鬼影！
鬼影躲閃不及，被烈火燒到一部分，發出淒厲無比的尖叫，震得人耳朵發麻。
“從雲！”
溫潤趕緊趁鬼物在半空打滾的時候，把我攙扶起來，我頭暈眼花的，勉強站得穩，睜開眼一看，赫然是那天闖進寢室的那個鬼東西。
“別怕，他應該也是在賭，用泥胎換你神識，就是沒想到我會道法，被我傷了。”
我忍著劇烈的頭疼，怒從心中期，惡向膽邊生。
“趁他病，要他命！”
溫潤重重點頭，掏出童子尿，猛然往天上一潑，那鬼物周身的黑霧猶如豬油進油鍋，刹那間被腐蝕殆盡，叫聲淒慘無比。
“明決烈皇，**除汙穢，冥冥幽幽，不近我身！”
經曆過最初的驚嚇，我也穩住心神，口中默念咒語，抄起雷擊木，狠狠劈向那鬼物的頭顱，這次雷擊木身上電光閃爍，雷霆跳躍。
“砰！”
那鬼物抽。搐著終於煙消雲散，隨著它的消失，窗外豁然開朗，立刻明亮了起來。
“呼呼呼…”
我癱坐在地，既心有餘悸又感覺到無比興奮，心髒砰砰砰在胸膛裏亂跳，握著木劍，這可是我第一次降妖除魔！
“從雲，別坐在這裏起來走吧…”
溫潤蹲下。身子要扶我起來。
“你讓我歇會行不行，怎麽了，難道還有妖怪啊？”
我沒好氣道。
“不是…你坐在我剩的尿上了。”
“靠！你怎麽不早說！”
我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跟溫潤走出破廟，回到了山間小路，原本消失的小路還有記號統統恢複了原樣，剛走出去沒幾個呼吸，破廟轟然倒塌，掀起一陣漫天煙塵。
我們倆不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興奮自豪。
下了山回到市區之後，溫潤說是有事要回一趟老家，我也回了一趟家，就去爺爺的墓前了。
以前坐在搖椅上搖著蒲扇，喝著濃茶，開心的時候還能給我變個戲法的爺爺，突然變成了眼前一道冷冰冰的墓碑，我心裏說不出的難過，眼淚也順著臉頰慢慢流下來。
“爺爺，您走的太早了，您晚走幾天就能看見孫子第一次降妖除魔了，雖然有點狼狽，但是總算沒丟您的臉。”
“我朋友溫潤原來也會術法，不過他好像偏向道法，不像風水師，而且我看見了他的黃紙，對他身份應該也有點底了，是個好人…”
“二叔最近店裏生意不大好，老是跟老爸吵架，鬧得不可開交我不知道怎麽辦，要是您還在的話就好了。”
“您前幾年養的小黑已經變成大老黑了，十裏八鄉裏的狗就它最囂張了。”
“您還沒看著我結婚呢，您還沒看當太爺爺呢…”
我張大嘴巴，趴在墓碑前顫抖著，哭的聲嘶力竭。
至親的離去就是這樣，在他離開的那一天你不會覺得過度悲傷，隻是有些難過而已，錯覺地以為他隻是出了一趟遠門，過些日子他就會回來的。
於是過去了一段時間，當你回到家，看見他曾經穿過的衣服，洗衣機裏咕嚕咕嚕轉的聲音，空氣裏殘存著他的味道，當你習慣性地喊出那個你最熟悉的名字時，你卻再也聽不見不到他回應，悲傷就會如同山崩地裂，瞬間將你吞噬。
記憶裏的美好，永遠割舍不掉。
……
時間過得很快，我回到了學校裏麵，準備著最後的高考衝刺，每天的放鬆方式就是抱著《陰陽風水經》鑽研，收獲不少。
溫潤回來之後，整個人穩重大方了許多，我們兩個關係更近了些，不過很默契地誰也沒提那天山上發生的事情。
“從雲，額…那個…我想知道問題解決了嗎，我最近吃也吃不下，誰也不敢睡，我…”
下課之後我剛下離開，高雅站在我麵前，一臉哀求。
原本她清純可人，青春洋溢的一個美少女，現在頂著兩個黑眼圈，整個人瘦了得有幾斤。
我心中並沒什麽波瀾，路是你自己選的，因果報應而已。
“不用擔心了，它永遠消失了，再也不會去找你了，我回來忘了跟你說，抱歉。”
說罷，我拎著書包就想走。
“江從雲！你現在…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
高雅委屈地看著我，像個犯了錯的小女孩，局促不安的，自從出了醫院之後，她才發現原來一直護著她，守著她的人是江從雲，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卻…
我聽見這句話，不由得有些恍惚，再看向這位曾經的女神。
是啊，什麽時候我怎麽就對她突然再也不那麽熱烈了呢？
“大概是那天在醫院你對我的態度，也大概是我爺爺去世之後我自己的原因，你不用多想，我們還是同學。”
我斟酌了一下用詞，笑著說道，說完也不想過多糾纏，轉身便走。
高雅站在那癡癡地看著我的背影，落寞地一個人低下了頭。
而這一切都被窗外前來接她的趙雷看見了，趙雷臉色不是很好看，他深吸一口氣，走進來，擠出一抹笑容。
“小雅，走吧，我們去吃飯，順便家裏一些生意可能…”
“夠了！我不想聽什麽生意生意的，我連大學都還沒上呢！我最近精神狀態有些不對，我先走了，抱歉。”
高雅拿起書包，一路跑走。
“砰！”
趙雷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臉色陰翳。
“對江從雲那個小子態度這麽好，對我就這麽不耐煩，你是看我家落敗了就想把我給踹了是吧！”
他盯著我離去的方向，神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