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帆船
舞月看著聞依忽然出現的身形,不由眼中一楞,出現了一抹不可置信。這樣昔日害死單月真人的仇敵竟然出現在了此處,這可真是天大的驚喜。
她可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聞依竟然修行到了化玄境二層的層次,此刻她隻覺得對戰聞依十拿九穩,同時她的口中又出現了另外一道聲音。
“聞依……當年你們害得我失去身體,如今竟然敢出來在這裏,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將你的神魂永生奴役。”
說道這裏,舞月的臉龐上森森而笑。
聞依稍微一愣,下一刻就想到了舞月身體裏的另外一道神魂是誰,竟然是當日已經身死的單月真人。
本來以為他已經神魂灰滅,卻沒有想到苟全了一條性命。此刻他存活在舞月的身體之中,這對鴛鴦還真是患難與共……
隻不過這雌雄同體,難道真的不會讓人的心理產生什麽偏差嗎?看著他們如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聞依心中的仇恨反而淡了幾分,或許他一劍斬殺了這兩人之後,對於他們反而是一種解脫吧。
聞依提著明皇劍看著舞月久久不言。
舞月的眼中卻隻有仇恨,單月寒聲道:“是你們害得我身體不全,害得我神魂殘缺需要吞食神魂才能活下去。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兩人的麵貌漸漸重合在了一起,明明還是舞月的麵容卻又是單月的神情,兩個人的模樣完美的融合在而來一起,根本無分彼此。
就在此時,舞月的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把娟秀的團扇,上麵用精美的繡工縫製了一副優美的山海圖,不過從團扇那濃烈的靈氣含量可以看出,那是一件中品法寶。
看來山海族對付舞月還是比較看重的,竟然舍得對她投入這麽大的資源,中品法寶雖然如今對聞依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對大多數人來說,甚至對當初的單月真人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或許也是因為兩個人的神魂在一起,所以舞月的修行速度極快,如今才有化玄境一層的修為。
聞依對著舞月搖了搖頭,這個心思歹毒的女子,隻對單月真人才不離不棄,卻不知道害得多少人枉送性命,並非隻有這些山海族的異族,這十年來,為了維持她和單月真人的性命,不知道大陸上有多少人因此而死亡。
聞依舉劍,仿佛看見了舞月的那一把團扇下有無數的性命因此而亡,那一把團扇看起來也全是鮮血,根本就是由無數的性命堆砌出來的。
聞依不想再多說什麽,勢劍拔劍式猛然而出,這一劍聞依如今使來已經與之前截然不同,不僅聲勢浩大,更帶著一股極為強烈的劍氣。
忽——
劍氣向舞月激射而去,明明極為浩大卻沒有引發一點風聲,甚至擦過岩壁的同時沒有造成岩壁一點的毀損。
這是將這一招控製到了入微的層次,沒有造成一點靈力的浪費。
以舞月此時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聞依此劍的不凡,她手中團扇也毫不遲疑,一瞬之間擊出了十八副畫麵,每一個畫麵都讓人魂牽夢繞一不小心就會墜入其中,可是聞依卻修行了心魔凝兵決,甚至修煉出了心力,這般的法門在他麵前無異於班門弄斧,根本就沒有一絲作用。
舞月頃刻之間就看出而來這點,身形如風想要避開聞依的這一道劍氣。
卻沒有想到她的身材在側身繞過劍氣的一刹那,劍氣竟然猛然一拐就擊在了她的身上,這讓她的眼中出現了一股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這一劍怎麽可能改變攻擊軌跡。這隻是劍氣,並不是法寶啊!”
聞依輕聲哼道:“世間沒有什麽東西是不可能的,隻有你想不到的!”言罷他也不遲疑,直接一劍下去,這舞月立刻就化作而來幹屍,隨後聞依將那一把團扇收入了戒指之中,隨即轉身離去。
盡管報了十年之仇,但是聞依心中卻也沒有幾分興奮。想不到僅僅十年,當初咬牙切齒的仇恨,如今看來卻是那樣的雲淡風輕。
聞依走出山洞之後,看見了一臉擔憂的月淺淺,露出了一個無事的麵容,收了一筆債之後他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
月淺淺看到聞依無事,頓時心安,又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確實他沒有傷勢之後,才微微舒了口氣。
聞依看著月淺淺那緊張的模樣,不由感到一陣安心,這個純真的女孩子,確實容易讓人心生憐惜。
兩人相互問候了幾句,當下也不願意繼續在這裏多待下去了。這漫山的百花,花下卻是累累的屍骨,這不由讓人覺得有幾分陰森,也確實不是花前月下的好地方。
當下二人升空而起,這一次直往涅槃穀而去,這次月淺淺就顯得安分多了,再也不想給聞依增添任何麻煩。
雖然百花島的事情極為突兀,但是在她的心中,卻始終覺得若不是她,也不會讓聞依遇見觸景傷情的仇人。
……
在二人離開不久之後,一名黑霧罩頭的年輕人從空中落了下來,淡淡地走進了山洞裏去。
很快,他就看見了舞月的幹屍,甚至連神魂也會搗毀得幹幹淨淨——
“恩!竟然死了,究竟是誰在暗殺我天道門的修士?這已經是第三處了,難道……有奸細?”
那年輕人開始閉目沉思,直到很久之後他才走出了山洞同時看向了天邊,道:“看來必須盡早通知副堂主,這樣的事態絕對不能任其發展下去。”
想到這裏,年輕人立即升空而起,往東北方禦劍而去。
……
邊荒之海的某一處,在離涅槃穀的數千裏之外。
一艘巨大的帆船一路筆直地開往涅槃穀的方向,一路上無論是攔路的妖怪,還是海裏的礁石都擋不住這艘帆船筆直的航程,徑直就被帆船撞得粉碎。
有一名身穿白袍的男人在船頭盤腿而坐,他的腿上放著一柄波光粼粼的長劍,不時泛著道道漣漪……偶爾有兩隻不長眼的山海族想要攔下這一艘帆船,卻都被這男子一劍**盡。
直到男子再次斬殺了一隻神遊境九層的山海族之後,一名背負大斧的少女走出而來船艙做到而來男子的身旁。
“徐晴……你的劍法依舊一日千裏,也不直到這次過後,與我的開山斧相比到底誰更強。”
徐晴不由苦笑道:“司果,都打了這麽多年了。你我依舊不分勝負,誰強誰弱又有什麽關係呢?”
司果卻堅決地搖頭道:“不……每次你都勝過我一線,是我不如你。”
徐晴道:“我的鏡花水月比你的開山斧要強上一籌,就算如此我對上你依舊是平分秋色,隻是勢頭上壓你一線,那可不算勝。”
司果固執地搖頭,道:“不……一線就是一線,不如就是不如,這些沒有什麽好不承認的。”
徐晴啼笑非然,原本顯得惆悵的臉龐有些緩和了。他知道司果其實是在安慰他,其實這一次徐晴並不在前來涅槃穀的名單之中,隻是他考慮到聞依可能在此出現,才特意向公孫越申請參加這次行動。隻希望……這一次不要依然是無用功啊!
兩旁的海水傳來潺潺的水聲,不斷撥弄人的心扉,也不知道這些江海之中的暗流,最終會席卷到何處。
徐晴忽然覺得船頭之上有幾分寒冷,這份寒冷不是在身體之中,而是在心裏。
也就是這時,司果忽然擁到了徐晴的懷中,這一下可就讓徐晴有些不可思議了。
司果的身體向來極為敏感,就算是徐晴偶爾不小心碰觸到了,也會被她追著用開山斧一頓猛打,為何今日,她忽然這麽開放了呢。
司果的身體傳來了溫潤的觸感,讓徐晴心中的涼意淡了幾分。看著徐晴投來的疑惑的目光,司馬忽然笑了。
“你若是冷了,我來幫你取暖。相對的,若是我無聊了,你陪我打架。”
她一番安慰人的話語說得讓人哭笑不得,但是徐晴卻依舊能夠感受到她話語之中的真誠,他抱住司果的手臂忽然緊了緊。
司果在天道門密堂之中,根本就沒有人敢接近她。一是因為她那冷漠如冰的性格,二是因為她那濃烈的殺氣簡直生人勿進,偏偏她的性子又要強,又不像女孩子,就如同一具沒有感情的木偶,讓人覺得極為陰森,正是這些讓司果孤單了這麽多年。
雖然司果從來不說,但是徐晴可以感受到司果格外珍惜二人的感情。徐晴也可以感受到司果那冰冷的外表下其實更需要嗬護,在司果小的時候,想必一定發生了一些讓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吧。
那一身濃烈的殺氣或許在人看來是實力的象征,可是在徐晴看來那卻是悲傷的明證。
沒有什麽東西是不需要付出的,也沒有什麽東西是憑空得來的,那一身濃烈的殺氣,就仿佛司果那撲朔迷離的過去一樣。
充滿了謎題和不解,讓人根本捉摸不透。
或許很多年後,司果會願意說出來吧。
船頭的風越來越大,徐晴和司果相擁取暖,身體雖然被寒風吹得極為冷冰,可是心中卻極為炙熱。
因為兩顆心跳動的距離,如此遙遠又如此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