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雷王的傲慢
月淺淺當下低著頭,站在了月王的身後,隻是眼中不時浮現著陣陣擔憂。要知道……此刻他的對手可是天相境的修士——
那位名滿天下的雷王。
雷王看著聞依罵道:“區區人族奸細,竟然敢在炎尊宮放肆,還鬧得如此天翻地覆,就讓老夫來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竟然敢視炎尊宮為無物。”
聞依卻根本沒有回答他,隻是略微看了一眼雷王,然後下一刻就是一劍掃去。以六翼瑩蝶懵懂的心性,自然不會在意雷王的言語,但是卻能感受到雷王那天相境修士獨有氣質,所以這一劍也是用盡全力。
這一劍之下,天劍式那薄如蟬翼的劍體和兩儀清光竟然猶如化作了一條真龍,從明皇劍上浮現而出,向雷王洶湧而去。
聞依在識海荒野之中將這一劍看得極為清楚,在六翼瑩蝶使來這一劍如同行雲流水,根本就沒有半點隔閡,就仿佛這一劍的本來麵貌就是這樣。
聞依也是在這一刻才明白天劍式和兩儀式的組合竟然能達到這樣的層次,天劍式的劍體為骨,兩儀式恰如點睛之筆讓天劍式活了過來。
這一劍的妙處卻在這兩儀式上,天劍式依舊是第二個層次,但是兩儀式也突破到了第二個層次,所以才給這一劍造成了如此效果。
兩儀式的第二層次,毫無疑問是賦予劍法新的生命。聞依可以想象,若是這點睛的一劍落到了盾劍式,拔劍式,錦劍式之上,同樣可以帶給它們截然不同的生命力。
六翼瑩蝶的這一劍,仿佛為聞依開啟了劍道新的篇章,他原本推演不斷的勢劍竟然在這一刻又開始急速的推演起來。
聞依端坐在識海荒野之中,對於外部的一切再也沒有感覺,隻是沉侵在那一劍的推演之下,聞依忽然在這點睛一劍之上,看到了勢劍第六式的影子……
月海崖上,雷王看見聞依這急衝而來的一劍,嘴角冷冷一笑,這一劍的威力竟然足以堪比化玄境九層的修士。
不過對於天相境一層的雷王來說,卻不過是個笑話。
曾經有人問過九五道尊,天相境一層和化玄境九層的差距是多麽遠呢?
九五道尊當時是這麽回答的。
如果將這一片天地比作一片星空,那麽天相境修士就是天空之中的璀璨群星,甚至可以依靠自身軌跡的改變來改變天空之中的星圖,這也就對應天相境的修士可以改變一絲規則之力,卻無法掙脫星空的束縛。
至於化玄境?不過是無數璀璨群星之上的一粒埃塵。
差距之大,就是如此。
可以說一旦修行到了天相境,在經過了天相淬煉之後,修士在生命本質上就與之前的種族沒有了太大的關係,雖然天相境大能大多喜歡庇佑自己的種族。
可是說到底,他們卻再也不是其中的一員。
在遠古時期,天相境的修士甚至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那就是準仙人,隻要經過考核的天劫之後,都會飛升到仙界。
那幾乎是一個全新的種族,如此看來,天相境的修士的生命本質在天相境改變,倒也說得通。
雷王一掌輕輕拍去,手中是劈裏啪啦作響的無數雷霆,卻沒有使用神通,更沒有使用玄域,在他看來,作為一名天相境的修士,對一個化玄境二層的修士出手,若是使用玄域和神通,那未免太過貽笑大方了。
明明能夠用巴掌拍死敵人,為何非要舞刀弄槍?若是雷王真的如此做,那麽今日他的對手恐怕就要在後世的書中被人津津樂道了。
雷王恨聞依入骨,自然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他的手在接觸到那一劍的一刹那,掌中的雷霆就將那一劍統統碾碎,看起來就如同捏碎了什麽微不足道的事物一般。
而事實上聞依此時的這一劍就算是剛才的那道破虛金劍,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其破去,可是在雷王的手中就是如此不堪。
天相境修士的修為就是如此恐怖,根本讓人起不得一點反抗的心思。
月海崖上圍觀的百名山海族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讓他們來對抗雷王,恐怕不要說出手,就連舉劍也會戰戰兢兢。
一身修為若是能夠發揮到三成,那就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可是聞依卻不同,他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害怕,就算此刻這一劍被雷王輕而易舉的碾碎,也沒有改變一絲表情。
六翼瑩蝶的神魂處於懵懂的狀態,自然不知道什麽是害怕。或許也正因這樣才符合了劍道至理,所以勢劍才能發揮到這樣的層次。
雷王看著聞依不屑道:“怎樣?你還有什麽手段盡管可以使來……我要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何為天高地厚,想要在炎尊宮放肆是要付出代價的。”
此刻聞依眼中的血紅色一亮,整個人模樣顯得極為奇異,手中的明皇劍再次提起。
咻——
咻——
隻聽幾道劍氣劃破空氣的聲音。
聞依的身體在空中不斷跳動,以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頃刻之間揮出了百道劍氣,偏偏這百道劍氣都用兩儀式增強了一番,看起來極為靈動。
聞依在識海荒野之中清楚的看到了這百道劍氣都是由勢劍發出的,在六翼瑩蝶的手中卻顯得如此縹緲,似乎有一種看不清的味道。
不過這對於雷王來說依舊構不成危險,雷王手中的雷刀一動,一時漫天雷霆從空而下席卷了他的周身。
砰——
砰——
百道劍氣轉眼間就被雷王一刀消融。
聞依的身體再次動作,轉眼又是一招招勢劍席卷而去,卻被雷王淡淡的一招招接下。
在這個過程之中,月海崖上無數的山海族都目瞪口呆,沒有想到這個人族奸細竟然能夠造成這樣的聲勢。
炎尊也淡淡地看了月王一眼,道:“你倒是好眼光,隨便抓一個奸細回來,就有這樣的實力,若不是我早就熟識你……恐怕還以為你與人族暗通了。”
月王的眼中也出現了一絲讚歎,微笑道:“這樣的年紀,這樣的修為……偏偏還有如此不俗的劍道。這可不是鞠劍那萬道劍意能夠賦予的……幸虧我將他留在了這裏,否則……日後一定是我山海族大患。”
“不過……你卻不能殺他!他的身上還有我要的東西。”
“就是你說的萬道劍意?你又不用劍,什麽時候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了。”
月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炎尊隨即冷哼一聲,道:“若是他能夠繼續推陳出新,在雷王的手下堅持一刻,那麽……我可以答應你。”
月王看向此時不斷向雷王攻去的那道身影,搖頭道:“以雷王的修為,就算此人再天才,也根本無法撼動,更別談支撐了。若不是雷王在試探他的深淺,恐怕……隻是一瞬之間他也堅持不下來,又何談一刻。”
炎尊冷笑道:“就算是天才,想要崛起也需要一定的機緣,若是他就此死了,那就證明他無能。也說明那萬道劍意對你無緣……既然無緣,就不要強求了。“
炎尊也不想繼續增強月王的實力,當下斷言。
月王再次微微的笑了笑,看著聞依的身影一副若有所思,而他身後月淺淺的眼中卻閃爍著異彩。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繽紛繁茂的劍法,也是第一次見到竟然有人能夠在雷王手下撐個一時半刻。
偏偏那人又如此年輕,這怎能讓她不心潮澎湃?
她向來就不是深居閨中的大小姐,所學的琴棋書畫也是月王強製要求她學習的,用月王的話來說,那就是:想要勝過人族,就要學習人族的各種優點和長處,最後才能在各方麵碾壓他們。
所以月淺淺雖然是在學習人族禮節,試著去做一名閨中小姐,卻被有一番豪氣,先前她就被聞依所吸引,如今眼中瞪在那裏,竟然再也挪不開。
一名原本豪邁的閨中少女就這樣墜入了愛河,在那一名男子孤身使劍的過程之中。
……
識海荒野之中,聞依眼前出現了無數細密的人影和無數道光劍,在他麵前不斷的排列重整。
若是細細看去,就可以看到這是月海崖上聞依所使出了道道勢劍。
聞依的精神仿佛與其中相融,勢劍第六式的推演也在不斷的進行之中。
一萬種變化極盡。
兩萬種變化極盡。
十萬種變化極盡。
聞依再次在無數種變化的極處,看到了略顯驚豔的一劍,不過這一次他的眉頭卻沒有露出欣喜,反而再皺了三分。
那一劍看起來極為玄妙,看起來包含萬千變化,看起來包羅萬象橫貫古今,可是在聞依的眼中,卻始終覺得缺少了什麽東西。
對。
是缺少了一種味道。
就好像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卻沒有靈魂一般,就算她再怎麽笑,也無法發揮出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效果。
所以,這一劍缺少了一種東西。
聞依的眉頭不斷的苦思,整個識海荒野之中發生了滔天的變化,一會兒化作了華清山,一會兒化作了大漠沙眼,一會兒化作了劍荒,以及其他無數的地方。
但是聞依的眉頭卻始終沒有伸展,因為這些東西都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那一劍缺少的,那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