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證明

夏秋抬腳就向青年修士走去,走到他旁邊之後,從紅嫁衣寬大的衣袖一種竟然掏出了一件平平整整的衣袍。

隨著她將衣袍攤開,眾人眼神再次一變,這居然是一件四星道袍?這樣年輕的少年竟然是道宮的四星修士?

謝九兵心中暗笑,這次賭對了,莊家敢對道宮之中的核心修士出手,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隻要莊家傾覆之後,自己就可以順勢而起,借著這名少年的威名取代莊家的地位。

青年修士恭敬道:“見過道兄,不知道道兄可否方便說是從何處城市而來。”

聞依還未回答,就聽到夏秋開口道:“這位公子是我從雲橫山脈之中帶回來的,可惜卻失去了記憶,這件衣袍是當初他所穿,應該可以證明身份吧。”

青年修士一陣沉思,莊江海卻沉聲說道:“這位真人,此人區區十來歲的年紀,怎麽可能是道宮的四星修士?恐怕是假冒的吧?在雲橫山脈之中不知道從哪裏弄來這一件四星道袍,會不會是在雲橫山脈殺了一名道宮重傷的四星修士?若非如此……不如叫他將身份玉折拿出來看一看嘛?若真是四星修士……我莊家立即向真人賠罪。”

莊江海話語之中的意味不言自明,他絕對不能讓聞依立刻坐實道宮四星修士的位置,否則莊家的下場可想而知,就算這名少年不出手,也會有無數趨炎附勢的人想要對莊家出手,那時可真是永無寧日了。他堅持要查看身份玉折,既是不死心,也是忘不了剛才謝雲露出過不安的表情,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貓膩。

青年修士雖然不想得罪聞依,但是莊江海所言確實也有道理,當下說道:“道兄,不如將身份玉折拿出來查驗一番,也可以還道兄一個清白。到時道兄想要如何處置這些人,皆有我回去之後一並辦理。”

聞依一陣沉吟,他哪裏知道什麽身份玉折?他又哪裏有這樣的東西,當下麵無表情的站定在原地。

而謝雲和夏秋的表情就顯得極為惶恐了,他們是深深的直到聞依身上並沒有身份玉折,一旦坐實了冒充道宮修士的罪名,那可真是百死難贖了。

就在這時,聞依的耳畔響起了敖戰的聲音。

“你運用靈氣將手中戒指的身份玉折取出給他們看便是。”

聞依低聲道:“戒指?如何取出?靈氣又如何使用?”

敖戰這才將竅門和方法統統告訴聞依,這一耽擱便有了數息的時間。

莊家父子看著聞依那一陣的沉默立即認為他是拿不出身份玉折了,想不到柳暗花明,竟然真的讓他們賭中了一把,當下心中一安。

就算是通靈境的修士,一旦坐實了冒充道宮修士的罪名,麵對道宮永無休止的追殺,根本就難逃一死的下場。

青年修士看著聞依站立當場一動不動也不由臉色轉陰,難道這名少年還真是冒充不成?他眼中怒氣一盛,這些年道宮雖然聲勢稍有減弱,但是也不是這些人可以肆意冒充的。

聞依將眾人的神情放在眼中,將手伸入懷中,按照敖戰的教導,手中傳來一陣溫潤的玉質觸感,一個方方正正形狀的物事兒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即刻將其從懷中掏出,隻見一張青玉而成品相質地都相當不俗的玉折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給……這就是你要的身份玉折吧?”

青年修士恭敬地將那身份玉折拿在了手中,既然這名少年敢給……那就多半說明他的身份就是真的。這莊家還真給他添而來不少麻煩。

他冷眼地看著莊家父子,掂量著手中身份玉折的分量,冷笑道:“那麽就讓我們一起來看一看這身份玉折的真實情況吧。”

青年修士再次向著聞依恭敬道:“道兄……此事還需要你一滴鮮血。”

聞依立即點頭,伸指對指尖一劃,隨即將一滴鮮血彈向青年修士的方向,隻見青年修士伸手一擋,那滴鮮血就落到了身份玉折之上。

一片光幕從身份玉折之上湧現而出,紛繁的文字在光幕上迅速排列。

青年修士起初沒有多大情緒變化,可是等到文字漸漸成形的時候整個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光幕之上一個個文字已經全部成形。

聞依,一品宗門華清宗正式弟子,大漠城城屬道宮推薦修士,北冥道宮名堂修士。

這一個個彪炳的身份凝在空中,落入了莊家父子的眼中,隻聽下一刻咚咚地兩聲,莊家父子一前一後的跪了下來。

“聞真人饒命。”

那四名金剛境修士也立即跪了下來。

“聞真人饒命。”

滿堂賓客也跪了下來。

“見過聞真人。”

畢竟他們前來恭賀莊家的婚禮,整個人已經涉足其中。一看那夏秋和謝雲就和聞依交往深厚,一旦聞依真的要追究,恐怕沒有幾個人能脫身。

事情塵埃落定之後,聞依反而覺得有些意興闌珊,他看向謝雲和夏秋道:“如何,你們覺得如何處理?”

夏秋有些遲疑,謝雲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哪裏想到自己會在一瞬之間掌握了莊家的生死大權?

謝九兵見兒子久久不言,欲言又止道:“不如將這莊家上下均投入雪麋城苦力,他們父子二人則廢去武功,賜給夏家做下人。”

他好不容易一舉摧毀了莊家在華嚴村之中的根基,所以絕對不容許莊家還有一絲一毫的翻盤機會。這一番布置看似簡單,卻將莊家子弟都投入了雪麋城苦力營,基本斷絕了莊家子弟的崛起之路,更是將莊家父子廢去武功,一則可以讓夏秋心中有怨氣,二則榨幹莊家暗中的隱藏財產。如此一來……莊家斷無再盛之理。

夏秋卻搖頭道:“那些下人何其可憐就剛過他們吧!況且那些莊家的其他子弟雖然跋扈了一點,但是也沒有如莊紫衍一般行事,送入苦力營也有所不妥……夏秋也不知道如何安排,還是由道宮的真人的安排吧。”

謝雲也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這莊家父子惡貫滿盈,也不能這麽剛過。做下人估計夏姐也不用,還是交給聞公子處置吧。”

這二人將謝九兵的建議全盤否定,同時又將問題踢給了聞依,謝九兵雖然遭到了否決卻沒有半點怨言。

聞依深深地看了莊紫衍好久,他對這個紈絝確實印象極壞,這時走到他的旁邊,明皇劍出鞘一斬,隻見莊家父子周身鮮血翻湧繼而道道流出,然後兩個人雙雙倒在了地上。

這一劍廢去了兩人的四肢,從此他們再也無法站起。可是兩人隻是雙牙緊咬,盡管頭上汗水密布,卻也根本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聞依想了想,又是一劍向莊紫衍斬去。

這一劍後,莊紫衍襠下鮮血噴湧,已經變得血肉模糊。

“這一劍除去首惡,就如此吧。”

聞依轉身走到了莊家的門口,看著這滿堂賓客,又看向夏秋和謝雲道:“我去夏家等你們。”言罷他立即走出了莊家的大門,夏秋和謝雲連連跟了上去。

直到三人走後,眾人麵麵相覷,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移向了那青年修士的身上。

青年修士沉思良久,也不能確定聞依的心意,他看了謝九兵一眼淡淡道:“既然聞道兄宅心仁厚,那麽就放過莊家的下人吧。不過莊家父子和上下弟子依舊要去這苦力營一遭。”

“謝真人。”謝九兵眉開眼笑,莊家上下則心如死灰。

就在這時從內堂之中拋出了一個七八歲的稚童,那稚童一邊跑到了莊家父子的身旁痛哭了幾聲,又對著青年修士和謝九兵道:“我哥哥和我父親如今已經行同廢人,為何還要帶去苦力營?還不如就此一劍殺了他們……”

這稚童雖然年紀尚幼,但是口中所言卻大逆不道,竟然張口閉口就敢言及父兄的生死。

青年修士問道:“這時誰?”

“這是莊江海的小兒子。”有賓客答道。

謝九兵立即拔出了那柄青綠色的長劍,一劍將那稚童刺死當場。看著青年修士遞來的疑惑眼神,謝九兵道:“真人……這稚童年紀如此之小就出此驚人之語,一旦日後有機會,一定會對我們和兩位真人伺機報複,斬草必須除根……這樣的隱患絕對不能留。”

青年修士本來還覺得這有些殘忍,可是聽到謝九兵提及之後也不免寒氣橫生,剛才那稚童的話語實在太過陰森。這樣的孩子一旦成人……不知道是怎樣一個心機陰沉之輩。讓這樣的人時刻想著算計自己,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青年修士看著手中的身份玉折,又看向四周,已經不想再呆在此處。他低聲道:“你看著處理吧……我去找聞道兄。”

謝九兵點頭。青年修士立刻踏出了莊家的大門。

直到青年修士才剛剛走遠,謝九兵卻不打算剛過莊家的人,對著身後的數十人立即開口道:“殺了莊家滿門,不留一個活口。賓客驗明身份之後可以離開。”

那數十人立刻將所有的人都圍了起來,同時幾個人一間間的將房間踹開尋找著漏網之魚。

直到最後,莊家上下滿門被集中在禮堂之前,被盡數屠殺殆盡。

謝九兵還覺得不夠,又下令一把火將莊家焚毀。

當火把點燃的那一刻,謝九兵遙遙地看了莊江海一眼,隨即帶著一行人浩浩湯湯地離開了此處,那些賓客也四下散去。

從此之後莊家就在華嚴村徹底除名。

而誰也不知道,在火焰快要燃燒到莊家父子三人身上的時候,莊江海竟然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站了起來,他一把將那被刺死的孩童丟出火海,然後再次倒在了地上。

火焰越燒越大,越燒越旺盛,很快就蔓延到了莊江海和莊紫衍身上。

“父親,為何救弟弟不救我。”

“因為,你比不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