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資料

白如夢挺著胸脯,反問我道:“不客氣又能怎樣?常四海,你先看看這些再說。”

說完,白如夢從包裏拿出一封牛皮紙袋交給我,上麵用鋼印打著‘絕密’二字。

我拆開牛皮紙袋,是一些塵封的檔案資料。

案例一,1953年,冬,大興安嶺,男子死於家中,身上插滿七隻鋼釘,七脈盡斷,死相殘忍!三日後,在廢棄農屋中找到泥人一個,上有死者生辰八字及咒語。

敗天天轉,敗地地裂地龍死,敗山山脈,敗人人有仇情,敗鬼鬼滅亡。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二邪咒!我記得小時候在家中的某本書裏看過這句話。

案例二,1955年,冬,馬家古鎮絕戶案,馬東閣,三個兒媳婦都是胎死腹中,死因如出一轍,此後再無女眷下嫁馬家,三年後,馬家房屋翻修,門前挖出砂性金屬器物,凶煞之物,斬斷該宅的兒女路。

案例三,1959,夏,長白山稻草人案,男屍暴屍荒郊野嶺,死者生前迷失在樹林中,走了一天一宿,活活累死,死者兩公裏外,找到一稻草人,不規律顫動,背後貼有黃紙並附咒語,溱與洧,方浣浣兮,士與女,方秉蘭兮,殺蠱毒,避不祥。

我的眉頭越咒越深,以草招魂,這幾句咒語我也見過。

案例四,案例五……一共十起未破獲的詛咒案例。

這十起案例,都與我的所知,有或多或少的聯係。

在風水界,我也算半個內行,各流派手法、念訣,不盡相同。

犁頭術便是其中翹楚,我家世代單傳,從無分支,外人想學也學不來,除了爺爺,我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

雖然我內心翻江攪海,但臉上卻不露半分波瀾,掃了一遍,便將這些資料丟換給白如夢。

白如夢疑惑的看著我,問道:“怎麽?你不相信嗎?”

我微微一笑,回道:“信,當然相信!但這些跟我爺爺有什麽關係?跟我們家的犁頭術有什麽關係?拿這麽多塵封舊案,就冤枉我爺爺是凶手,白小姐,你在拿我當白癡。”

白如夢微微皺眉,很快,眉頭便舒展開,自信的說道:“常四海,你果然夠鎮定,不愧是犁頭術的獨苗。既然你嘴硬,一會我就讓你相信,我拿的這些資料,都是鐵證如山的證據。”

我吐出一口氣,倒了杯啤酒,一飲而盡,暗暗擔心,這丫頭到底是哪冒出來的?為何要針對我們家?如次篤定是我爺爺,絕不會無的放矢。

我腦中飛快的思索,拿這些資料就斷定是犁頭術所為,這裏麵一定有事。

至於爺爺,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畢竟是至親,可是……我爹的死法實在太詭異了,胸口缺少的那塊皮,到底哪去了?

我抬頭看向二人,問道:“一會我就會相信?你們倆人串通好了?春福,咱倆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張春福剛喝進的啤酒,差點噴出來,咳了兩聲,說道:“我說兄弟,你想歪了,聽我說下前因後果。你今天下午才回來,很多事你不知道,你爹在兩天前死亡,死狀怪異。正趕上白如夢回家祭祖,就碰上了。”

我挑著眉毛,觀察著張春福的表情,問道:“真巧,然後花錢雇你打聽我家的事?”

張春福無奈的撇著嘴,說道:“我說兄弟,你老瞎琢磨,您爺爺是什麽人物啊?都快被村裏人捧成神仙了,傻子都能看出來你爹不是正常死亡,你爺爺卻這麽草草了事,著急找你回來匆匆下葬,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愣愣的看著張春福,暗暗點頭,不錯,對於我爹的死,爺爺並沒有追究,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張春福繼續說道:“還有,你家的祖墳,在村西頭的祠堂後,絕對的風水寶地啊!但你爹墳地的選址,卻在小鳳河旁邊,你不覺得這事蹊蹺嗎?”

“小鳳河?我爹的墓地在那兒?”我瞪大眼睛吼著。

張春福嚇了一大跳,身子向後挪著,說道:“是……是啊!你爹去世的當天,你爺爺就把選址悄悄定好了,白如夢這才委托我,每天在小鳳河守夜,觀察你爺爺的動靜,這回明白沒?”

瞬時間,我腦中一片混沌,戊子乾宮亥為庚,巳寅坎艮醜千辰,丁奇對位九地星,天柱星加臨死門,陰上加陰,河流向西,實乃大凶之地。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

白如夢看準時間,敲了敲桌子,吸引到我的注意,說道:“我已經讓大福子在那兒蹲守兩天了,今夜便知道結果。”

我冷淡的目光看著白如夢,不禁問道:“白小姐,你為什麽對我家的事這麽關心?”

張春福喝完啤酒,抹了抹嘴巴子,說道:“我說兄弟,也不看看你們倆什麽關係?從小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況且,你爺爺從前還救過白如夢的父親,正所謂知恩圖報,夫唱婦隨,她不關心你,還關心誰啊?”

白如夢輕咳了兩聲,說道:“大福子,你少貧嘴,娃娃親的事,根本不能作數。怎麽樣?常四海,今晚要不要去看看……”

我們來到小鳳河對岸,遠遠望去,能看出土被翻出來。

我心裏愈發突突,小鳳河是一條奇怪的河流,自古以來,無論哪條山川大河,都是自西向東流向大海,唯獨這條小鳳河逆流河上,水流自東向西流淌。

沒人知道這條河的盡頭,所以被人視為不祥的河,村裏人都很避諱這條河,很少有人來這裏,算是村裏的禁地。

爺爺將墓地選在這裏,肯定大有文章。

我指著河對岸的墓地,說道:“白小姐,對麵有棵大槐樹,咱們為什麽不躲在樹後麵,看的不是更清楚。”

白如夢翻著白眼,說道:“你爺爺耳朵賊的很,旁邊有人喘氣,他都能聽見,還是站遠一點好,有河流的水聲,他不容易發現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