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報仇和綠光
第一卷 心中猛虎 第十二章 報仇和綠光
文銘可以清楚地看到，當他壓在二垛背上時，二垛張嘴欲罵，並且身體開始發力，要把他從身上掀下去，幸而，他的那句“垛哥小心”及時讓二垛放鬆了警惕，甚至搏得了二垛一定的好感。
想想也是，這種場麵下所有人都是各顧各的，難得還有個小弟能惦記著他……
於是，在那駭人的積聚能量聲還有金屬開裂聲中，二垛扭頭大感欣慰地瞄了文銘一眼，問道：“你叫什麽？”
“文銘。”
文銘的聲音平靜到了極點，其中沒有絲毫的恭敬之意，二垛不由微微皺眉，大概一是因為文銘的態度，二是因為他一時想不出文銘到底是誰手下的小弟。不過，也許這個叫文銘的年輕人實在是嚇得夠嗆，這才忘了在語氣中表達對他的敬畏，而單從文銘不顧個人安危壓在了他身上保護他，就足以證明文銘的忠心了。
於是，在那駭人的聲音中，二垛向文銘又道：“如果能活下來，以後你直接跟我。”
在所有黑老大的慣性思維中，這時候文銘這樣的小弟八成應該立刻露出感恩戴德的神情，然後向他表忠心。但是現實卻是，文銘似乎一時忘了回答，反而看著二垛的臉出起神來。
如此近的距離，哪怕明知到二垛對自己沒有絲毫惡意，甚至暫時把自己當成了親信，文銘仍然感到一陣陣心寒。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二垛那種陰沉氣息都沒有絲毫改變，就像是一頭伏在草叢中的蟒蛇，這個人完全就是天生的黑老大！能散發出這樣氣息的人，又怎會在乎普通人的生死，興許反而會將殺人當成一種樂趣吧……
便在這時，大坑中傳來的積聚能量聲驟然變得響亮，金屬開裂聲也更為密集，文銘知道，爆炸馬上就要來了，也許，這會是最大的一場爆炸，將吞沒這裏的所有人。
那麽，就在爆炸之前親手把二垛結果了吧，雖然沒能好好審問他一番有些小遺憾。
於是，文銘抿了抿嘴，將用衣服包裹住的右手指向了二垛的腦袋。可笑的是，二垛還以為文銘是要用手護住他的頭，竟沒有任何反應。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文銘在二垛耳邊小聲說道，這時候二垛的眼睛一下眯了起來，終於有了警覺，卻聽文銘又道，“我是文梁和劉月英的兒子，二垛。”
“二垛”兩個字文銘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顯得分外鄭重，就算傻子也能聽得出來文銘要動手了，以二垛那肯定要比常人快一些的反應，更會馬上暴起反擊，而文銘等的也是這一刻。
但是文銘卻看到，二垛在最後一瞬間明顯一愣神，注意力竟是在這最不該分散的時刻分散了！
而下一個瞬間，那醞釀了好一會的爆炸聲終於響起，火焰噴薄而出，巨大的轟響和金屬碎片割裂空氣的銳嘯聲充滿了每個人的耳朵。
二垛猛然抬肘以肘尖撞向了文銘，同時張嘴欲言，而文銘卻在同一瞬間扣動了扳機。
子彈輕鬆地穿過衣服，直接釘進了二垛的腦袋裏……
安息吧，不，最好不要安息，你可以化為厲鬼來找我報仇，我在陽世等著你，隨時隨地等著你！
抬起的肘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身體也完全癱軟下來，二垛就那樣睜著眼睛趴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文銘知道二垛臨死前一定想說什麽，而且已經說出了一個字來，可惜卻和槍聲一起完全被更為猛烈的爆炸聲和銳嘯聲淹沒了。
開槍的聲音與爆炸聲完全一致，這又何嚐不是文銘刻意營造的。也隻有這樣，才能在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二垛。
勁風從背後吹過，連空氣都因為這場最大的爆炸而變得灼熱起來，文銘卻是不管不顧，在別人還抱著腦袋趴在地麵上之時，他迅速解開了纏在右手上的衣服，直接往二垛的腦袋上一罩，然後把手槍塞進了褲腰，又用襯衣罩上。
接著沒有絲毫猶豫，文銘把手伸進了二垛的懷裏……
他的槍已經隻剩下最後一發子彈了，必須盡快補給。他相信，做為一個大哥，二垛身上不可能沒有槍。
先是摸到了一個錢夾，文銘直接將之無視了，現在有錢也沒地方買東西，繼續摸……
很快，文銘的指尖碰到了一點冰冷之物，那是槍把！
發力向外猛抽，沒抽出來……
這時候四周的人都覺得爆炸的餘波已經過去，已是準備爬起來了，情況緊急，文銘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隻兩下，文銘就通過觸摸判斷出一件事，二垛的外衣內側竟然暗藏了個槍套，那把槍就扣在槍套中！
不愧是當老大的，帶個槍都有專門的裝備。
接著隻聽“啪”一聲輕響，文銘已是用手指挑開了槍套上的按扣，然後迅速將槍抽了出來，也沒看那槍到底長什麽樣子，直接從身下塞進了自己的褲腰中。
然後文銘再不猶豫，先是向前爬了一段距離，這才起身融入人群向外跑去。
興許有朝一日會有人由那把槍認出是文銘殺了二垛，但是那時候八成已經到了拚命的關頭，不然的話文銘又怎會讓人看到他有槍，所以文銘並不覺得帶走二垛的槍是什麽愚蠢的行為。
跟隨著人群越跑越遠，直到大部分人都停下了腳步，文銘卻是依然沒停下，他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二垛的死早晚會被發現，而現在二垛的那把槍就在他腰上……
直到來到數裏外的一個小土山上，遠遠地離開了人群，文銘這才停了下來，轉身往回望去。
很顯然，殺二垛之時的那次爆炸已經是飛碟的最後一次爆炸，此時那漏鬥形的大坑中雖然火光熊熊，卻遠不及之前的壯觀。那些被爆炸逼退的人大都停在了距大坑邊緣兩裏的地方，從那裏既可以看到一些大坑中的情形，又不用擔心萬一再次爆炸被炸到。
遠眺了一會，文銘索性坐了下來，那一瞬間真是說不出的充實，他覺得，開槍打二垛腦袋的那一個瞬間真是他這輩子最美妙的一瞬了。由於被衣服擋著，所以他並沒有看到二垛腦袋開花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慘狀，也正因為沒有看到那慘狀，他完全沒有那種惡心、反胃的感覺，有的隻是大仇得報的快意和舒暢。
時間一點點過去，遠處的人群沒有任何散去的跡象，文銘不由猜測起來，那些人不要命地依然留在那裏，到底有多少人是出於好奇心，又有多少人是出於湊熱鬧的習慣。不過毫無疑問的是，這次的飛碟事件的確是沉悶又毫無希望的災難生活中的上佳調劑品了。
那些群眾都沒散，此時安全地躲在小土山上的文銘就更不會走了，因為他的好奇心較常人還要強上不少……
便在一些醫護人員大著膽子抬著擔架到大坑邊緣求助傷者時，文銘竟有些後悔起來，他覺得之前做的還不夠好。因為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二垛是被人開槍打死的，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撿起一塊飛碟炸出來的碎片直接將二垛捅死，或者先開槍打死再用碎片往中槍的地方捅上一下，雖然那樣顯得殘忍了些，但是那樣的話二垛就是死於一場意外了。
便在文銘思忖的功夫裏，遠處大坑中的火焰已是漸漸熄滅，當文銘再次望過去時，已經隻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和淡淡的綠光。
那綠光雖淡，卻是不停變幻，顯得十分好看。
經曆了如此猛烈的爆炸，那飛碟上竟然還有東西保存了下來！
文銘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來，猶豫著要不要冒險過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