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請你這樣表達愛
1
“我要退貨！退貨！退貨！”
如此暴跳如雷地狂叫著的人不是小哈還能是誰呢？不用腦子想問題的小哈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他要退貨，他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買了個機器人嗎？
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個場麵的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保持著暈厥狀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我以為小哈已經走了的時候，突然聽見他大叫了一聲“啊！我送你去醫院吧”，然後我被他抱上了車。
不得不說他的臨場應變能力還挺強的，在那種危機時刻，知道大喊一聲“我送你去醫院吧”來迅速脫身。
不過把我弄上車後，他就徹底沒轍了，抱著頭一路上都在懊惱地大叫：“你怎麽這麽蠢啊！啊啊啊！丟臉死了，我的臉都讓你丟光了！我是怪物嗎？你們看到我都暈倒！嗚嗚嗚……我的桃花運怎麽這麽差啊？”
這能怪你的桃花運嗎？小哈，是你除了長得帥、很有錢之外，就沒有別的優點了啊。
於是我悠閑地閉著眼睛，打算再裝暈半個小時，哪知道暈著暈著就睡著了，而當我醒過來的時候……
“來！充電了！快吃，充電了啊！別嚇我啊！”
這好聽的聲音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好像聞到了牛肉的味道呢？我睜開眼睛，習慣性地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然後……我保持著雙手高舉的姿勢僵住了。
這，這，這個蹲在我麵前、端著一盤子泛著油光的牛排的人，不正是我的主人小哈嗎？
此時，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端著牛排蹲在床邊正打算給我這個機器人充電，而我這個機器人在伸懶腰，還忍不住當著他的麵打了個超大的哈欠……
“你在幹什麽？”時間仿佛停滯了幾秒，小哈才震驚地問我。
“我啊……我在……哈哈哈……”林詩練啊林詩練，現在不是笑的時候！
“我在接受信號！”我隨口胡謅。
“什麽信號？”小哈立刻追問道。
什麽信號？來自外星球的信號嗎？
我都快被自己氣死了，不過還是堅定地對小哈說：“升級信號啦。由於我這款機器人還處於研發階段，所以係統還有很多問題，就跟你使用的電腦係統一樣，每天都要接收升級信息。”
“電腦係統？”小哈想了想，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寫了“你有二十六款軟件可以升級”的頁麵問我，“就跟這個一樣嗎？”
“是的！”我肯定地說。
“所以……”小哈突然眼睛發光地說，“你可以像手機一樣升級、接收信號，那你可以打電話嗎？”
那個真機器人倒是可以打電話，不過我嘛……嗬嗬嗬……
“這個問題嘛……”我超可愛地一擺頭，笑得臉像一朵花似的說，“暫時還沒有這個功能哦，主人。”
“怎麽科技含量這麽低啊？”小哈不爽地說。
我都這麽像人了，還要怎麽高科技啊？
我當然不敢這麽說，為了讓他更相信我，我甜笑著非常可愛地對他說：“不過我是學習型的，以後說不定會有打電話的功能哦，我可以升級嘛。”
“真的嗎？”小哈高興起來，雙眼放光地看著我說，“那麽，還可以有別的功能嗎？”
“什麽功能呢？主人？”真是貪心不知足啊！
“眼睛放激光，單臂舉起一頭牛之類的。”小哈愉快地回答道。
我滿頭黑線。
“可能會有吧。主人，我也不是很清楚，要問教授哦。”我嘴上這麽說，內心的聲音卻是：不用問他了，永遠都不可能有這種功能的！
“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升級後我就有可以噴火的超級機器人了！哈哈哈！”聽到我的話，小哈立刻開心得跳了起來。
真是個內心單純的孩子，我都忍不住要為自己總是在騙他而產生罪惡感了。
“不過呢，目前你的任務不是噴火。”小哈笑著說，突然轉過頭來非常認真地盯著我，“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學會如何扮演暗戀我的女生！”
呃！還要繼續嗎？
“哦。”我點點頭，假裝乖巧地問，“我白天做得還不夠好嗎？”
他的臉頓時布滿了陰雲，喃喃地說：“不是做得不夠好，是很不好！”
“啊！可愛子已經很努力了。我好傷心。”我隨口哀號道。反正機器人就算傷心也不會掉眼淚的。
“你傷心？你知道傷心是什麽嗎？”小哈忽然好奇地問。
他認真地盯著我，那雙過於清澈的眼睛就好像可以將我看穿一樣。
陡然間我有那麽一點點心慌，不自覺地回答道：“可愛子知道什麽是傷心，傷心就是……會覺得這裏沒潤滑油了，有點卡。”
我說的這裏是指我右手按著的心髒部位。
“這裏沒潤滑油了，有點卡？”小哈指著我的心口問。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要不要我給你加點油？加油前，你是不是要先把衣服脫了呢？”
這個色魔！
我強忍住一肚子的氣，和顏悅色地對他說：“我隻是形容，現在我不傷心了。”
“為什麽？”
“因為主人你給我帶來了燃料。”
我從他手中接過牛排。
“你不傷心了，那麽你是開心了？”小哈突然問我。
我一邊吃一邊抬起頭來，發現他正看著我，嘴角掛著非常善意的微笑。那樣的微笑，我還隻在爸爸媽媽的臉上看到過，從來沒有哪個陌生人對我笑得這麽溫柔過。
忽然之間，我覺得自己的心髒那裏好想真的沒有潤滑油了。
“嗯，我很開心。”我低下頭說，隨後就聽到了小哈更開心的笑聲。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就像我是一個需要人關愛的娃娃一樣。
隨後他站起身，對我說：“你好好充電吧，然後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可是要動真格的了！”
動真格？動什麽真格？
我怎麽有種隱約的擔憂呢？
而在此時我才終於發現，我好像不是睡在那個恐怖的工具房裏，而是在一個……也不算是正常的房間裏……嗯……該怎麽說呢？就拿正打算走出這個房間的小哈來說吧，他是彎著腰出去的。
因為，這個房間的高度隻有普通房間的一半，而且麵積也隻有一個衛生間那麽大。
至於我身下的床，與其說是床，還不如說是一塊很大很大的軟墊子。
這裏……怎麽看都隻是一個有門、有窗戶，裏麵放了一盆水、一個軟墊子，以及一個單門小冰箱的超大型狗窩！
馮少爺，你到底有沒有搞錯啊！
不過，算了，反正我是機器人嘛，看在我一直都在欺騙他的分上，就原諒他吧。更何況那個小冰箱裏不是塞得滿滿的都是早上沒吃完的東西嗎？而且在那些打包好的食物旁邊還有一片後門的鑰匙。
拿著那些東西和鑰匙，我覺得自己好像忽然間多了一個好朋友似的。德茂先生，雖然你揭穿了我，還總是笑話我，但是真的很體貼呢！
我拿著食物爬出小木屋，迎麵就看到了一雙淺灰色的眼睛。嗯，那雙眼睛是淺灰色的，就好像玻璃珠子一樣，眼睛的形狀還有點像狼，臉也長得很像狼，因為……它就是一隻像狼的哈士奇啊！
狗窩！
我的木屋旁邊還有一間和我的木屋一模一樣，甚至連裏麵的食盆都一模一樣的屋子，隻是那裏麵住著一條哈士奇，而這裏麵住著我！
我果然是被小哈當成狗來對待了。
啊啊啊！小哈，你就這樣對待可愛子，不不不……林詩練嗎？
2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來了，通過後門進了小哈家裏，回到我的房間……不，狗窩。
小哈不是說今天要動真格的了嗎？好吧，我就給你動真格的。那個麗莎本來就很可怕了，我比她更可怕就對了。
下定決心後，我穿好校服，拿上書包，鑽出“狗窩”，筆直站好後，就等著小哈過來喊我去上學。
十五分鍾後……
“可愛子，你休息好了嗎？”小哈牽著狗，一身汗地從花園的一邊跑過來。
我回頭望向他，打招呼說“早啊，主人”的同時，發現他穿了件白色的無袖T恤，才運動過，健美的身體上有一層薄薄的汗，騰著熱氣的臉上，一雙眼睛看上去水汪汪的，還有汗濕後一綹綹地耷拉在額頭前的栗色短發，他真的好清秀好帥氣啊！
“可愛子，你怎麽了？”小哈看到我發愣的樣子，擔憂地問，“又沒電了嗎？”
“沒，沒有啦。不過，還是充點電吧。主人，你不是說今天要動真格的了嗎？”我乖巧地說，拿著書包就要跟小哈一起去餐廳。
“是啊。”沒想他卻把我的書包拿過去往“狗窩”裏一扔說，“所以今天我們不去上學了。我昨天晚上好好地做了功課，找出了電視劇裏女主角暗戀男主角十大絕招給你。你今天好好學習一下，我跟老師請了假。等你學好了，我們再去學校表演，哈哈哈！”
“你……你說什麽？”我的臉有點抽筋。
“我說，今天就是你的升級之日啊！可愛子！”小哈大笑著拍著我的肩，把已經徹底僵硬的我拖進了餐廳。
今天德茂先生雖然沒有像昨天那麽鋪張浪費，但還是做了一看就是五星級大廚水平的超豪華早餐。嗚嗚嗚……小哈，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跟我討論如此敗胃口的話題嗎？
“好啦。你一邊吃，我們一邊商量你暗戀我的偉大計劃吧。”小哈得意地拿出一個寫滿了筆記的小本子，看著本子對我說，“女生暗戀男生，第一大絕招——”
好吧，你說吧……看樣子我是躲不過這一劫了，也隻能多吃點以化解內心的悲憤了。
“女生得了絕症，不告訴男生，默默地用生命的最後時間為男生實現夢想。在男生遇到車禍之後，把心髒換給男生。”小哈看著筆記本認真地說。
我差點把嘴裏的香腸直接噴出來。拜托！這麽俗套的情節，你是從哪部電視劇裏看到的啊？
“這個……”小哈自己似乎也發現不對勁了，盯著本子皺起了眉頭。
我吞掉嘴裏的香腸，連忙接話道：“主人要可愛子的心髒嗎？可愛子的心髒是十六核的，擁有8G的超大內存哦。”
“這個我不需要啦！”小哈揉著太陽穴，自言自語，“這個太奇怪了啦。換一個，第二招，女生為了讓男生幸福，默默地獨自離開。”
這招好！
我立刻拿著一塊麵包站起來，筆直地朝外麵走去。
“你去哪裏啊？可愛子！”小哈連忙站起來叫道。
“為了主人的幸福，我默默地獨自離開啊。”看到小哈那快要崩潰的表情，我險些笑出聲來。
而一旁的德茂先生已經咳嗽著躲到廚房裏去了。
“回來！回來！換下一招！”小哈沒剛剛那麽有自信了，他翻著本子接著說，“第三招，女主角因為暗戀男生，每天晚上跟蹤他回家，最後終於忍不住由愛生恨，殺了男主角。”
這招好！我立刻拿起了桌子上的餐刀，朝小哈走過去。
“等一下，等一下！停！可愛子，可愛子，停！”小哈嚇得臉都白了，好不容易從我手裏奪過餐刀，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整理的暗戀計劃，臉都綠了。
“這都是什麽啊？第四招……”這一次他沒敢再念出聲來，小聲地念了一遍後，應該是覺得這一條也不大好吧，他又讀了下一條，就這樣他一連讀了幾條，突然指著第七條叫起來，“這招好！這招好！”
他這麽開心，一定沒什麽好事！
果然他大聲念了出來：“女主角把自己的初吻獻給了男生當生日禮物。”
果然……
這個色鬼！
“小哈，你清明節生日嗎？”我不帶一點感情地問他。
“鬼才清明節生日呢！”小哈驕傲地對我說，“我是愚人節生日啦！”
愚人節生日有什麽好驕傲的啊！
我站起來，走到他的麵前，甜美地對他一笑，說：“那可愛子把初吻獻給主人吧。”
“啊？”小哈好像沒想到會這樣，愣了一下，然後臉一紅，我以為他會拒絕呢，結果他紅著臉，扭捏地摸了摸頭說，“好吧，來……來吧……不過在這裏親過了，到學校當著大家的麵還要親哦。”
“嗯，好的。”我甜笑著說，隨後嘟著嘴湊近他。
他的臉更紅了，不過……這個色魔就算臉紅得像西紅柿，卻還是閉著眼睛，嘟著嘴朝我靠了過來。
於是我趁著他閉上眼睛之際，從衣兜裏掏出校徽，很不客氣地用背後的小別針狠狠地紮了一下他的嘴唇。
“哎喲！好痛！怎麽回事？”小哈連忙捂著嘴大叫起來。
我一邊不露聲色地藏好校徽，一邊傻傻地望著他說：“哦，我的嘴巴自帶電擊功能，檔位從50伏輕微電擊到320伏直接電到癱瘓不等。這是機器人的基本自衛功能，防止我們被用於不法勾當哦。”
“你的嘴唇帶電？”小哈捂著嘴巴問。
我點點頭，甜笑著對他說：“不過剛才是最小檔50伏，不會死人的啦。”
“不能關掉嗎？”小哈可憐巴巴地問。
我堅定地回答他：“不能關掉，這是強製屬性。”
“嗚嗚嗚……什麽破機器人啊！什麽破屬性啊！我……我……我……”小哈捂著嘴，忽然連著大叫幾聲，轉身衝了出去。
他也太不成熟了吧！
我連忙也跟著衝出去，不過他實在是跑得太快了，居然一轉眼就不見了。我從衣兜裏掏出校徽，隻見針尖上還帶著點血跡。
我會不會玩得太過分了？
我有點擔心地想，隨後就發現德茂先生站在我的身後，好像已經站在那裏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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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少爺隻是去遛狗了而已。”德茂先生邊說邊往我的杯子裏斟上溫熱的紅茶。
我端起茶杯，立刻就聞到了一股令人陶醉的蜂蜜的味道。
耳邊傳來鳥叫聲，我側頭看到潔淨的落地窗外，一隻畫眉鳥正停在才發芽的大酸棗樹上。微風吹過，玻璃這邊的我看著那邊搖曳的綠樹，仿佛聞到了森林的氣息，整個人都沐浴在美麗的大自然裏。
這種頂級的享受，讓我忍不住心情好了起來。
不過，心情好歸心情好，該問的問題還是要問的。
“德茂先生，為什麽你明知道我不是機器人，卻不告訴小哈呢？”放下茶杯，我認真地問德茂先生。
“我為什麽要對少爺說會讓他不開心的話呢？”沒想到，德茂先生的回答竟是這樣的。
“可我不是在騙小哈嗎？”我不解地問。
“可是少爺很開心啊。”德茂先生喝了口茶，慈愛地看著我說，“我已經很久沒見少爺這麽開心過了。老爺和夫人一年也難得回來一次，少爺又沒有幾個真心朋友，或者有真心朋友，他們也多半是和少爺一樣出身的小孩，每天都要上這個補習班、那個補習班，學鋼琴、學圍棋，根本不會像你這樣陪少爺一起吃早餐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啊，德茂先生。”我搖著頭，不解地望著德茂先生。
他喝了口茶，抬頭望向我：“可愛子，小哈其實有他的可愛之處，他和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請你好好地對待小哈這個好朋友哦。”
“他才不是我的什麽好朋友呢……”我悶悶不樂地說，“我在假扮機器人，隻是在打工而已。”
“那就繼續裝下去吧。我覺得你們倆看上去都挺開心的，說不定這是老天爺讓你們互相幫助呢。”德茂先生說完，放下茶杯站起來，衝我鞠了個躬說，“我會好好幫助你的，可愛子！”
“德茂先生……”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德茂先生收拾好茶杯，遞給我一塊巧克力，說：“少爺人很好吧？所以你也要好好幫助少爺哦！”然後他就走了。
少爺人很好？
我想著狗窩、工具房，還有……還有小哈招呼我充電的樣子，他看到我不見了著急的樣子，把裝暈的我小心地抱進車裏的樣子，心裏忽然有點愧疚。
既然是打工，我還是得認真對待才行啊。
想到這裏，我從餐桌邊找到了小哈遺留下來的本子，翻開來看，隻見在那些情節下麵，他還認真地做了注解說明這個情節的出處。
真是不看不知道，這個本子裏真是什麽樣的情節都有啊。什麽女主角給男主角捐血的、捐腎的、捐心髒的、捐眼角膜的；什麽女主角得了絕症，故意拋棄男主角讓男主角跟女二號在一起，自己一個人麵對死亡的；還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還有……
哇，這個太狠了！因為太愛男主角，把別的女人打死了，打死的方式還特別文藝，叫賜一丈紅。
慢！這是什麽電視劇裏麵的？
我往下看，看到注解的劇名是《甄嬛傳》。
甄嬛傳？一丈紅？華妃娘娘？
拜托！這根本就不是暗戀好不好？這是血淋淋地反映舊社會婦女悲慘遭遇的宮鬥戲啊！小哈，你真的是在用心找資料嗎？
我頭冒冷汗地繼續往後麵翻，發現有一頁小哈認真地折了個角。
我翻到那一頁，看到上麵密密麻麻寫了好多字，筆記記得比之前都要認真、仔細。但那一頁上的內容不是女生追男生，而是如何和機器人相處，特別是女性機器人。
“第一條：要耐心對機器人說話，她什麽都不懂，就跟一個小孩子一樣，要無條件地愛護她。”
啊？他真的是在無條件地愛護我嗎？
仔細想一想，狗窩、工具房……好像沒有吧！
不過看到他工整的字跡，我的心突然變得好溫暖。
繼續往後麵看：“去陌生的地方，要牽著女性機器人，走失不要緊，她亂說話亂走就不好了。”
這個……
繼續往後，我看了一條又一條，突然看到一個問句：“她對你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嗎？比其他人都重要嗎？”
這個……
這個是什麽意思啊？
我迅速翻到最後，看到的一部電視劇的名字——《Q10》。小哈是因為看了這部電視劇才記這些筆記的嗎？
我這樣想著，走進了他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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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這部電視劇也太好看了吧，男主角以為女主角——也就是那個機器人小妹妹被當成垃圾燒掉的時候哭得好可憐、好真實、好慘。
還有男主角拉著女主角一起放學回家，還有……嗚嗚……總之男主角對女主角好好啊。
小哈生氣跑掉了，我一個人在他的大別墅裏沒別的事可做，就待在超級大的多媒體休閑房裏看《Q10》，一口氣從第一集看到了第五集，看得我眼淚嘩啦啦地流。
我，林詩練，現在竟然被一部電視劇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拿著衛生紙擦眼淚，弄濕了一張，再回頭拿第二張時，就看到衛生紙盒旁邊多了一雙腳。
我含著眼淚，順著那雙腳望上去，看到了滿身大汗的小哈。我眨巴眨巴還含著眼淚的眼睛看著小哈，他也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這一瞬間，偶像劇帶來的感動浪漫全部變成白鴿嘩啦啦飛走了。
我的腦海裏警鈴大作。
怎麽辦啊？怎麽辦？
完了！我哭的樣子居然被小哈看到了，總不能跟他說我的眼睛也漏油了吧？老天爺，哪裏有到處漏油的機器人啊？
還好，這個時候電視裏正好上演女主角哭的鏡頭，於是我計上心頭。
“小哈。”我又眨巴眨巴眼睛，擺出無辜的表情問他，“你看我學哭學得像嗎？”
“啊？”小哈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電視機屏幕，捂著胸口大叫道，“原來你在學哭啊。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是哪裏壞了呢！啊……嚇死我了。”小哈一連說了好幾遍，“我以為你壞了呢。”
看到他不停欷歔的樣子，我不禁有些疑惑。
他這是在關心我嗎？哪怕我在他眼裏是一個機器人。
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想著他在關心我，我就也想給他一些溫暖，便順口說了出來：“我給你**心便當吧。”
“什麽？”小哈驚訝地看著我，眼睛裏放著光，好像很意外又很開心。
看到他期待的樣子，我的心有些悸動。忍住心悸，我才勉強維持著僵硬的表情對他說：“我的學習心得就是，如果一個女生喜歡一個男生，會想要**心便當給這個男生吃。”
“一個女生喜歡一個男生……你，你，你喜歡我嗎？”他傻傻地問，居然臉紅了。
我的臉卻白了。
拜托，不是你要我喜歡你的嗎？
“哦，對了，是我讓你暗戀我的。”還好他自己想明白了。
“好，好啊！”小哈興奮地叫起來，那樣子就跟他養的哈士奇沒什麽兩樣，傻傻的，不過很可愛。
“那好吧，明天中午我給你**心便當吧。”我微笑著對他說。
“好，好的。”小哈點點頭說，隨後忽然想起什麽，叫道，“你會做飯嗎？”
“拜托！我可是家務管理型機器人呢，你還要我說多少遍啊！做飯，小意思哦，主人。”我略顯驕傲地說。
“好，太好了！這才是我要的劇情啊！女生**心便當給我吃，哈哈哈，很棒哦！”小哈得意地說著，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正有點迷惑，隻聽他說：“這部電視劇我也沒看完，我們一起看吧，一起學習如何好好相處啊，可愛子。”小哈轉過頭來望向我。
逆著光，他的五官看上去好精致好美，他眨著眼睛，又長又翹的睫毛在光影中顯得夢幻極了。
“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哦，可愛子。”
一直在一起嗎？
不知怎麽了，我的心狂跳起來。
如果我不是機器人，剛剛那樣的話就是表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