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寵寵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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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後一道甜點真是太好吃啦！”我伸著懶腰，開心地說。
從餐廳裏出來，天色已經暗了，深藍色的天幕像是一塊巨大的天鵝絨，星星像一顆顆閃耀的細碎的鑽石點綴在上麵，身後不知道從哪裏傳來悠揚的小提琴聲，更讓寧靜的夜晚有了一絲絲的溫馨。
不知名的蟲發出短促又輕快的聲音，跟小提琴的聲音出奇地相配。風燈造型的街燈灑下柔和的燈光，將我們三人兩狗的身影拉得長長的，然後在我們走到下一個燈下的時候，又被糾結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阿白白和小灰灰興奮地跑在前麵，追逐著我們的影子，阿白白短短的小尾巴快速地搖動著，口裏發出愜意的哼唧聲，而小灰灰則開心得時不時在地上打一個滾，把自己弄得灰不溜秋的。
“謝謝你今晚推薦了這麽棒的餐廳——”看了看時間，手機上顯示已經快8點了，我往前走了幾步，轉過身對陸湛表示謝意。
“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我送你回家好了。”
我的話音剛落，陸湛和白小蔥幾乎同時開口道。
“呃——”麵對突如其來的邀約，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啊啊啊啊——陸湛男神說要送我回家啊！天才美少年白小蔥也說要送我回家啊！
蕭小朵你會不會把你這輩子的好運氣都用在這一點上了啊！
雖然有兩大帥哥要送我回家，我很高興啦，但是——這樣要我做選擇，我也很為難啊！似乎選哪個都不好吧？
我看了看陸湛，陸湛伸出手，衝我微微一笑，男神自帶的光環可不是傳說，即使是在昏暗的路燈下，陸湛一個細微的笑容都像是用高速攝像機拍攝下來的慢鏡頭一樣，隻是翹了一下嘴角，他的周圍都像是開滿了鮮花。
“這麽晚了，讓女生獨自回去可不行，我家司機馬上就要來了，我可以先送你回去——白小蔥同學要是很忙，可以先回去了。”陸湛露出罕見的微笑說著，目光輕飄飄地看了白小蔥一眼。
嗯，好像……有點道理。
我剛想點頭答應，耳邊傳來一陣機械的聲音——哢噠哢噠的，從手提箱裏被放出來、跟在白小蔥身後的那隻機械狗，突然變形成了滑板的形狀！
寵物變形金剛？
白小蔥也太厲害了吧！
白小蔥一隻腳輕點滑板的尾部，滑板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乖巧聽話地立起來到了白小蔥的手上，白小蔥靈活地將滑板在空中翻了幾個圈，抱住，輕輕看了陸湛一眼：“現在全世界都在討論霧霾和環保的問題，你知道從這裏繞到小朵家，需要多少燃料嗎？而這些燃料的廢氣排放到空氣中，會對環境產生多少影響？我的機械滑板就不同了，純機械驅動，隻要靈活運用慣性和物理學就好了，完全不用擔心給地球帶來傷害。”
呃，他說得好像——也很有道理？
我咬咬嘴唇，看了看陸湛，又看了看白小蔥，掙紮幾秒鍾後，一隻腳邁向了白小蔥。
“可是，在我看來，小朵的安全才是最大的問題，讓一個女孩子夜晚穿過小巷踩著滑板回家，似乎不太好吧？白小蔥同學——”陸湛臉上的笑容沒變，輕輕地說。
街燈下，光線忽明忽暗，陸湛的臉也因此明暗不定，雖然依舊無損他的英俊帥氣，但是有那麽一秒鍾，我好像看到了有種黑色的物質正從他身後冒了出來。
“我的寵物滑板的時速能達到48公裏，而且能在滑行的過程中聚集電量，這個電量能電暈一頭大象——更何況，根據我的計算，小朵家離這裏的最短距離隻需要10分鍾，而你開車至少要經過8個紅綠燈，20分鍾以上。”白小蔥推了推眼鏡，厚厚的鏡片反射著路燈的光芒都是冰冷的。
“安全最重要！”
“在安全的前提下，環保更加有意義！”
“刺啦刺啦——”
天空中明明一片烏雲也沒有，但為什麽我站著的地方有種烏雲密布、雷電交加的感覺呢？
“兩……兩位……”我左看看，右看看，想說點什麽，但是又有一種完全插不上話的力不從心的感覺。
“小朵同學，你想跟誰一起回去呢？”陸湛把臉轉向了我，眉毛微微揚起，用一種不容我拒絕的口氣說著，臉上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你一定很想試試我的變形滑板的功能吧？”白小蔥也把臉轉向我，獻寶一樣把手中的滑板舉得高高的，臉上一臉期待，那表情就跟阿白白平時催促我給它開寵物罐頭時候的表情一模一樣。
選我！選我！
盡管他們倆都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我似乎已經聽到他們心中的呼喊聲了。
嗚嗚嗚嗚——被兩個帥哥邀約我是很開心啦，但是……
這種感受一點也不好啊！
“我……我……謝謝你們！其實現在也不是很晚，有阿白白陪我回家就好啦！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就快點回家休息吧！”就在我不知道怎麽開口的時候，阿白白大概跑遠了沒有見我們跟上，所以甩開跟著它的小灰灰，一臉呆萌地跑了回來，蹲在了我的腳邊，我像是抓到了一個護身符一樣，將阿白白抱了起來，沒等他們回答，就用一種逃難一樣的速度跑開了。
“呼——”等回頭再也看不到那兩人的身影，我放下阿白白，用一種逃出生天的心情，長籲了一口氣。
簡直太可怕了……
“你……簡直遲鈍得可怕啊……”被放到地上的阿白白，抖了抖身上的毛，衝我翻了個白眼。
“什……什麽？”我看著它，腦子有點不太清楚，但是，2秒鍾後我就明白了，“對呀，我也覺得我好遲鈍啊，他們在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麽一吃完出來就開始吵架了呢？我居然完全沒有意識到啊！”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我的心頓時自責到無以複加：“嗚嗚嗚——為什麽我完全沒有覺察到呢？但是我真的很想跟陸湛和白小蔥成為好朋友，我也希望他們能成為好朋友啊！你說萬一他們以後不再見麵了怎麽辦？”我有點緊張地看著阿白白，希望它能給我一點建議，畢竟，白小蔥也是它的主人。
“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阿白白猛地抬起頭，黑溜溜的大眼睛裏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他們是因為對你有好感，所以才爭著想要送你回家的嗎？”
“你……你才開玩笑呢！他們不是因為不放心我一個女生獨自回家嗎？”聽了阿白白的話，我也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它，“怎麽可能啦！陸湛可是我們學校女生心中的男神呢！我……我學習一般，什麽都一般……隻是因為運氣好才跟他有交集……白小蔥……也是啊……我們……我們才見了幾次麵，他又是天才……雖然我很感謝他幫了我很多忙，但是……但是……”
我的心跳因為阿白白的胡說八道變得不規律起來，嘴巴也像是被人塗上了花椒水一樣，吞吞吐吐的連說話都不利索，臉上更是像被熱水蒸過一樣，燙得不行。
我胡亂地找出了好多好多理由，但是，腦海中，陸湛的笑容還有白小蔥清澈的眼睛，一直在不停地翻轉著，將我找出來的理由衝擊得支離破碎。
“所以，先不管他們是不是喜歡你，你——喜歡的是哪一個？”阿白白嘿嘿嘿地笑著，小小的身體靠近我腳邊，輕輕地用側身蹭了蹭我的腳踝，一臉八卦地問。
“我……我才沒想過呢——”我咬咬嘴唇，感覺自己的心跳變得更加快了，臉燙得都可以煎雞蛋了。
我雙手捂著臉，希望微涼的手能給臉降下一點溫度。
“啊啊啊——我看到你臉紅了，你跟我說說啊，我問你這個問題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是誰？”阿白白不懷好意地繼續問。
我愣了愣神，腦海中第一個畫麵是一個站在大樹下、穿著可笑的布偶裝的男生，被拆穿身份的時候，明明已經一臉不知所措，卻還是強裝冷靜；眼睛如同清澈的黑水晶一樣，擁有著連明星也會嫉妒的臉，卻隱藏在了大大的黑框眼鏡和奇怪的帽子下麵……
“我……我才沒有臉紅啦！我是因為走太快臉發熱啦！”我瞪了阿白白一眼，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將阿白白拋在了我身後。
夜風輕輕地吹在了我的臉上，我臉上的溫度稍微降了一點點。
我小聲地歎了口氣，望著天空中明晃晃的月亮。
阿白白說，說到喜歡的時候，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自己喜歡的人……
難道……我喜歡的是白小蔥嗎？
撲通，撲通——
心髒跳動的聲音，好像大得所有人都能聽見一樣。
但是……怎麽可能呢？
2
“我喜歡白小蔥……”
“我不喜歡白小蔥……”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白小蔥啦……嗬嗬嗬嗬……”
我揉了揉因為睡眠不足而幹澀的眼睛，抱著下節實驗課要用的課本，一邊走一邊想著讓我頭疼了一整晚的問題。
嗚嗚嗚，都怪阿白白啦，昨天晚上突然問我“到底喜歡誰”這種讓我糾結到死的問題，害得我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白小蔥的臉，今天早上不僅要打破我連續3個學期上學無遲到的優良記錄，還因為睡眠不足，差一點要在班主任的課上睡著了……
“……小朵……”
“……蕭小朵同學！”
走著走著，眼前突然籠罩上了一層陰影，耳邊也似乎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抬起頭，頓時覺得一陣耀眼的光芒朝我迎麵撲過來。
“陸……陸湛……”
陽光下，陸湛手臂上戴著值日生才有的臂章，穿著學校統一樣式的製服，站在耀眼的陽光下，整個人都像是自帶柔光係統。
“啊啊啊——陸湛大神——”
“大神好帥啊！”
“男神快看我一眼，快看我啊！”
“她是誰，居然敢跟我男神說話！”
耳邊傳來女生們驚呼的聲音。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我看你精神不太好……”陸湛沒有管其他人說話，眉頭微微皺起，關切地問。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他們都對你有好感嗎……”
阿白白昨天晚上說過的話，一下子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
我吞了口口水，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輕輕避開了陸湛伸出來、要幫我拿書的手。
“你……”陸湛有些疑惑地看著我，伸出來的手，在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之後，略帶失望地放了下去。
“那……那什麽……我們下節課要去實驗室，我先走啦——”心情低沉到連話都不想多說，我急忙跟陸湛道別，逃難一樣從他的身邊離開了。
我像是身後有惡犬追趕一樣，頭也不回地往前衝，一直到徹底清醒過來。
等等——蕭小朵，你剛剛到底做了些什麽！
你居然會因為阿白白的幾句話就誤會陸湛，還要躲開他，這樣做實在是太失禮了吧？
這樣想想，人家說不定隻是因為是認識的人，才會對你關心啊！
啊啊啊啊——
一想到自己剛剛做過的蠢事，我忍不住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蕭小朵，你怎麽會認為學院男神陸湛喜歡你啊？你要知道，光是有這個念頭就足夠讓男神的粉絲團滅你十幾回了好嗎！
站在你對麵的人是誰？
陸湛大神啊！
學校裏品學兼優、有顏值、王子一般的人物，學校的臉麵兼招牌，每次考試穩占第一名，年年開學時的學生代表啊！
還有……還有白小蔥……
我莫名地又想到白小蔥那倉庫一般的家，還有他在計算機麵前沉著冷靜的樣子，好像宇宙崩塌他都有辦法解決問題一樣——聽阿白白說，他的腦袋瓜特別聰明，擁有著可以堪比計算機的超強大腦，利用衛星監控器定位阿白白找到我們，入侵田茉莉家的監控器，神奇的幫助寵物的儀器，還有那可以變形、超級聰明的機械狗……這一切，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吧？
況且，光是他那張毫無瑕疵、比世界上任何明星都要好看的臉，隻要站在路上，都會有無數的優秀女生跟他告白吧？
我這麽普通……白小蔥怎麽會喜歡我呢？
這樣一想，原本就不怎麽好的心情，愈發低沉起來。
不管是誰，我似乎都跟他們隔了一條深深的馬裏亞納海溝……
“嗡——嗡——”
口袋裏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響，我掏出來一看，白小蔥頭戴著青蛙帽，鼻梁上夾著巨大的黑框眼鏡，麵無表情比了個“V”的手勢的大頭照，赫然出現在我的來電顯示上，因為之前一直在想著白小蔥的事，突然看到了他的來電，讓我忍不住想把手機丟出去……
“撲通，撲通……”
我深吸一口氣，平複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清了清嗓子，盡量用平時接電話的狀態按下了通話鍵，然而，接下來的通話內容卻讓我有一種墜入冰窟的感覺。
站在人來人往的教學樓門口，我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明明是被溫暖的太陽照耀著，但是我一絲溫暖也感覺不到，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一般。
“喂，我說你，馬上要上課了傻站著幹嗎？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害怕實驗課做砸了啊？本小姐可以破例跟你……”
身後，傳來了田茉莉說話的聲音。
“請你幫我請個假，我有些不舒服——”掛掉電話，我轉過頭，跟田茉莉說道。
“為什麽要本小姐幫你請假……你，你哪裏不舒服，本小姐可以讓司機——喂，你站住……”
我逼回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朝著學校大門跑了過去，腦中不停地想起剛才那個電話的內容。
白小蔥淩晨的時候在家裏遭到了入室襲擊，那隻得了獎的機械狗也被人搶走，白小蔥在反抗的過程中，受了傷，目前正在醫院急救……
蕭小朵，這個時候你要保持冷靜！
坐上開往醫院的出租車的時候，我握著自己從接到電話開始就一直在顫抖的手，心裏無數次告訴自己。
不要怕，小蔥會沒事的！白小蔥一定會沒事的！
他那麽聰明，那麽厲害……他……
直到這一刻，我才突然發現，自己對白小蔥的了解是那麽少。
我對白小蔥的了解都是從阿白白的介紹中知道的，我自稱是白小蔥的朋友，卻從來沒有關心過他，除了知道他是天才，知道他的名字，還有住在什麽地方，我對他的家人、學校以及愛好，居然一無所知。
我打電話到家裏，剛好是阿白白接的電話，告訴了阿白白白小蔥住院的事情之後，我心情複雜地靠在車窗上，無精打采地看著玻璃外飛速倒退的景色。
到了醫院門口，剛下車，腳邊一個毛茸茸的白色物體就迅速地撲到了我麵前，並牢牢地抱住了我的小腿。
“等你半天啦，你真慢——”阿白白不滿地說。
“抱歉……”我彎下腰，將阿白白抱在懷裏，“我已經盡量讓司機先生速度快點了——不過，為什麽你比我還快啊？”
“我——”懷中的阿白白身體半僵，小半會兒才回答我，“我可是阿白白大人，身為寵物之神的使者，這點瞬間移動的能力還是有的！”
“好好……我們進去看白小蔥吧。”我順著毛安撫著阿白白，心裏恨不得馬上去到白小蔥的病房。
抱著裝成玩偶的阿白白，我順利地在醫院前台查到了白小蔥的病房，便直接小跑了過去。
現在是醫院最忙的時候，走道上到處都是愁眉不展的病人家屬，還有腳步匆匆的醫生和護士。
一陣急促的腳步從我身後傳來，我下意識地側身，兩位醫生帶著幾個護士，一路小跑來到了我前麵的病房裏，我站在門口，從沒有關上的門裏看到，醫生正在對病**的病人實行搶救，躺在**的人一動也不動，一隻手無力地從**耷拉下來。
鼻尖都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氣味，我明明應該對這種氣味已經習慣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卻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小朵？”阿白白支起耳朵，輕輕地舔了舔我的下巴。
“啊，沒事，我們去找白小蔥吧——”搖搖頭，我收起了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覺，衝阿白白笑了笑。
順著護士小姐給的房間號碼，我順利地來到了白小蔥的病房門口。
病房的房門虛掩著，留了一條縫隙，從我的角度看過去，隻是剛好能看到病床前站著的醫生。
我剛想推開門，心裏突然湧上了一股害怕的情緒。
萬一……萬一……
“……已經是極限了……再這樣下去……大腦……”
房間裏傳來醫生說話的聲音，但是因為聲音不大，我怎麽也聽不清楚，醫生到底在說些什麽，隻是直覺告訴我，醫生一定是在跟白小蔥說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醫生說了大腦……
難道白小蔥被人打傻了？
不行！白小蔥的大腦可是堪比超級計算機呢！怎麽可以！
一想到這些，我推開門，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衝到了醫生麵前：“醫生，你一定要救救他，不能恢複到以前的水平，但是也不能讓他成為智障——”
“什麽智障啊？”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嗚嗚嗚，醫生，白小蔥真的很聰明的，他不能……啊？”話說到一半，我終於意識到，剛才跟我說話的人，好像……並不是醫生啊？
我回過頭，白小蔥躺在病**，衝我揮了揮包成了粽子一樣的手。
“既然朋友來看你了，我就先走了，不過我說的事，你還是要好好考慮。”醫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白小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合上病曆本就走出了病房。
在房間門關上的一瞬間，阿白白從我懷裏跳到了**。
我看著臉色蒼白、四肢都被繃帶包紮、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的白小蔥，之前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
“太好了……你的腦袋沒有事……”我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就流了出來。
“嗚嗚嗚嗚——你嚇死我了，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想到了好多糟糕的結局，還好你沒事……”
明明想要表現得可靠一點，但是看著在病**對我強顏歡笑的白小蔥，我的眼淚怎麽都停不下來。
“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嘿嘿……其實我傷得並不重啦，隻是醫院包紮有點嚇人，之前院子裏的警報器響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是我想試驗一下我的新防禦係統啊。不過你知道的啦，並不是有太多的機會能有人闖進我家，所以防禦數據少了一點，讓他們進到我家。他們應該隻是想偷東西，並沒有傷人的打算。我這個傷……隻是去搶東西的時候，被他們推開，不小心撞到的而已……”白小蔥一邊說，一邊傻嗬嗬地笑著，還習慣性地想撓頭，但是因為受傷被包成了粽子，一隻手還沒夠到頭就拉動了傷口，笑容在他臉上凝固成一個奇怪的表情。
“你是白癡嗎！”我心煩地打斷了白小蔥的話，“東西沒有了可以再買，但是……你要知道……幸好他們沒想過要傷人……”
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白小蔥，我的心髒都要難受地停止跳動了。
“可是……他們搶走的是多多啊……”白小蔥收起了臉上的表情，低下頭小聲地說。
“什麽？”我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就是……你說很好的那隻機械狗啊。我本來想完善一下送給你的，怎麽可以被別人搶走……”白小蔥像是怕我會生氣一樣，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跟犯錯之後的阿白白一模一樣。
沒有穿奇怪衣服、戴黑框眼鏡的白小蔥，此時躺在病**，就像是卸掉了平時天才光環的普通人一樣，會因為傷口感到疼痛而齜牙咧嘴，也會因為不好意思而岔開話題尷尬地笑。
眼前的他，跟之前在我家醫院門口、寂寞地看著火燒雲的他，在我眼前重疊了起來，代號為“白小蔥”的人，在這一刻，終於在我心中形象鮮明了起來。
“謝謝……”聽了白小蔥的話，一絲感動在我心頭劃過，接著，我的臉不受控製地紅了起來。
不對，現在才不是說謝謝的時候好嗎！
“我……我不是最重要的啦！現在受傷的又不是我！你要知道，你才是機械狗的發明人啊，東西被搶了，你可以再給我做一個，但你要是出了事，就沒有人能做這些東西了！”看見白小蔥如此不拿自己的安全當回事，我心中的怒火像是火山一樣噴發出來，之前有多擔心，現在就有多憤怒。
居然……就是因為這種事進了醫院……
我急促地喘著粗氣，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阿白白和白小蔥都因為吃驚而瞪大了眼睛。
“小朵生氣了……”阿白白喃喃自語。
“你在生氣？”白小蔥眨著眼睛看著我。
我，我……
對呀，我在氣什麽啊？
看著病房裏的一人一狗，我真想時間倒流回去，把幾分鍾前自己的嘴巴給縫上……
我是在以什麽身份對白小蔥發火啊！
嗚嗚嗚，超級丟臉。
“小朵，你是在關心我嗎？好開心——”白小蔥定定地看著我，突然衝我綻開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清澈的笑容，他清澈的眼睛因為笑容眯成了一條縫，長長的睫毛像是羽毛一樣微微顫抖，金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給他打上了一層柔柔的光芒，像是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晨露上那樣，晶瑩剔透，無比美好。
“怦咚——”
我的心髒頓時又停跳了一拍。
“小蔥，阿白白也很關心你啊！蕭媽媽原本給我開了魚肉芝士味的罐頭，我都給了小黑，跑過來看你，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一點！“阿白白聽了白小蔥的話，不滿地跳到了白小蔥的身上，搶占注意力。
“不過，小朵也很擔心你呢，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哦——小朵小朵，你是不是超級在意小蔥啊？”阿白白在**蹦躂著，不懷好意地衝我擠擠眼。
我轉過身，不讓他們看到我已經燙得不得了的臉，硬生生地扯開話題：“那個……偷東西的人不能這樣算了啊，你……你有沒有跟警察說過這件事……”
“嗯，已經拜托別人幫我去找多多了，多多身體裏裝了定位裝置，路線我的電腦裏都有記錄呢！”白小蔥在我身後回答，“所以說，小朵你是不是很擔心我啊？”
白小蔥不依不饒地再次接上了之前的問題。
我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呼——”
一陣風掀起了窗簾，我剛想去關窗戶，突然我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白小蔥的床頭。
來的人有著跟白小蔥60%相似的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五官也十分秀氣精致，不同的是他的頭發非常黑亮蓬鬆，整個人有種跟白小蔥不一樣的、仿佛薄荷一樣的清爽氣息。
他懷中，一隻機械狗跟阿白白大眼對小眼，發出了“汪”的一聲輕叫。
“呼——”阿白白衝機械狗弓起了背，發出威脅的低吼。
“你……”我剛想上前打個招呼，誰知道來的人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他徑直把機械狗丟到了床邊，然後劈劈啪啪地開始說了起來。
“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了，到現場的時候剛好看到兩個死胖子拿著這個東西在說些什麽，不過我沒耐心聽下去，直接用你給的控製指令讓機械狗放電將兩個人電暈了，再隨手丟進了監獄……”
來的人不停歇地說了一串話，正當我以為他要休息一下的時候，他卻連氣都沒喘一口，接著說道：“我爸我媽還有白小萌知道你住院了都很擔心你，但是他們離這裏太遠一時趕不過來，所以讓我來照顧你——真是的，我就很閑嗎？這個時候我正跟露娜在希臘度假啊！你知道跟親愛的女朋友約會然後被打斷的痛苦嗎？”那個散發著薄荷氣息的黑發男生說。
“不知道。”白小蔥睜大了無辜的眼睛，強行插入。
來的人話音詭異地停止了三秒鍾。
“噗——”
我在心中默默為那個人補上了吐血的聲音。
“……總之事情已經幫你搞定啦，我看你也有女朋友照顧，就不用他們操心了，我要繼續跟露娜度假了，沒事不要找我——”那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朝窗戶邊上走過去，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那邊……那邊——”我衝到窗戶邊上，看著被風吹起的窗簾，剛剛發生的事情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裏是五樓啊！他到底是從哪裏走的啊？”我從窗口往下看。
“啊對了我忘記了，你找到女朋友這件事我會通知他們的！”
又一陣風吹進來，剛才從窗戶上跳下去的人又站在我的麵前，拿著手機，哢嚓哢嚓朝我的臉上快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又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這一下，我清楚地看到，那個奇怪的人，從窗戶上跳出去之後，身影就詭異地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抱著頭，感覺自己處在一個靈異片拍攝現場一樣！
正常人會從五樓跳下去嗎？
正常人會在半空中消失嗎？
而且——最關鍵的是，那個人似乎誤會了我跟白小蔥的關係啊——
等等，你給我回來，快聽我解釋啊！
因為被人誤會，這一下我完全不敢去看白小蔥的表情，隻能求助地看向阿白白，但是阿白白看都沒看我一眼，把那個機械狗當成敵人一樣，磨著爪子，一副要決鬥的樣子。
“剛剛……是怎麽回事？”
好一會兒，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我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問道。
“那個，小朵，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其實，我來自擁有超能力的非凡華麗家族。剛剛那個男生是我表哥白小俠，是一個閃電超能力者……而我，就是家族中的……智慧腦域超能力者。”白小蔥眨了眨眼睛，有些緊張地跟我解釋著。
“超……超能力？”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被人塞進了一團被貓抓亂的毛線團一樣，連組織語言的能力也沒有了，隻能重複著白小蔥說的話。
超能力……不是隻有在電影裏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嗎？什麽瞬間移動，什麽從手中噴出火來或者吹一口氣，水就會結冰之類的……
是不是我還沒睡醒，現在還在夢中啊？
我用力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尖銳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輕聲吸了口氣。
嗚嗚嗚——痛死了！
這果然不是夢啊，哈哈哈哈——
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除了我自己之外活著的超能力者——還是兩個！
“……其實……阿白白也是超能力狗……”白小蔥的聲音接著傳了過來。
“嗷嗚——小蔥你不能說！”阿白白突然放棄了跟機器狗的對峙，一下子跳到了**，試圖用屁股堵住白小蔥的嘴。
“阿白白！你要知道，撒了一個謊必須要用10個謊言來彌補，小朵對你這麽好，你難道還要欺騙她嗎？”白小蔥將阿白白抱開，語氣嚴厲地對阿白白說。
“嗚嗚——”阿白白耷拉著耳朵，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從**跳了下來，全然沒了之前威風的樣子。
“什麽事情？這麽嚴肅……”看著神情嚴肅的白小蔥，我也忍不住站直了身體，用一種正式的姿態看著他。
“對不起，阿白白騙了你，之前你說你有了能聽懂動物語言的能力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是阿白白對你撒謊了。其實你能聽懂動物的語言，是阿白白的超能力在發揮作用……你本身……並沒有超能力……我不知道它用了什麽方法忽悠你，但是……”
什麽？
我並沒有什麽超能力？
這一切隻是一個騙局？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阿白白，它試圖把自己往床底下塞，但是床下塞著其他的東西，阿白白即使是把頭塞進了縫隙裏，但是屁股還是撅起來露在了外麵。
“阿白白，這是真的嗎？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我質問阿白白。
一直以來，我都以最真誠的心對待阿白白，從撿到它開始，就已經把它當成了家庭中的一員，以至於它跟我說，白小蔥對它不好的時候，我還跟它聯手對抗白小蔥，沒想到我之前自認為正義的舉動，現在被無情地“打臉”。
一想到之前還在白小蔥麵前自我剖析，覺得自己是寵物救星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衝回過去把當時的自己狠狠地揍一頓。
“嗚嗚嗚——對不起……”床下，傳來了阿白白悶悶的道歉聲。
“請原諒阿白白吧，因為……我也有錯，我原本想告訴你的，但是因為阿白白擔心自己之前說的謊話被揭穿，怕你趕它走，所以才讓我不要揭穿……小朵，你別生氣，阿白白真的很喜歡你……”
白小蔥急忙為阿白白求情，但是他的話也讓我心中的那一小簇怒火變得更加旺盛了。
所以，就連白小蔥也跟阿白白一起騙我嗎？
我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真誠以待的兩人，不，一人一狗，居然會聯手騙我。
我蕭小朵就是那種一旦認可你，就會死心塌地、掏心掏肺地信任你的性格，但同樣的，如果被信任的人欺騙和背叛，那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大的事！
我覺得自己從前所有因他們而起的感動、熱情，甚至是那種我都沒搞明白的曖昧心動，到現在全成了笑話。
“嗬嗬，喜歡我？喜歡我就能騙我？在我以為自己有那樣的超能力，那麽感恩和開心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在暗地裏嘲笑我？蕭小朵對你們來說就是一個好糊弄的傻瓜嗎？”
白小蔥一臉懊悔地望著我：“對，對不起，小朵……”
“看著我被你們傻乎乎地耍著玩很好玩嗎？我自以為是的優越感有沒有讓你們覺得開心？沒錯，我是個普通人，但是普通人就能被你們這樣一起欺騙嗎？你們可以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但是，不騙我都做不到嗎……”
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了出來。
原來……原來我一直都不是他們的朋友啊！
我一直以為，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我們至少會比一般朋友的關係更加親密一點，但是我沒有想到，人家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我算什麽？
一個好玩的觀察材料？
或者是一個傻乎乎好用的自動喂食器？
我擦了擦怎麽都沒辦法擦幹的眼淚，再也沒看他們一眼，直接走出了病房。
“小朵——”
“小朵——”
身後是白小蔥還有阿白白的呼喚聲，但是我依然硬起心腸沒有往回看。
即使是普通人，也是有尊嚴的！
3
周末，剛好是寵物醫院裏最忙的時候，寵物主人們趁著難得的假日，帶著自家的寵物來到我家店裏，給寵物做個全身檢查，或者采購一些寵物的口糧還有零食，爸爸媽媽今天有一個相當重要的手術要做，於是照顧店裏寄養的小動物們的事，就自然地落到了我的頭上。
“喵嗚——小朵，人家耳朵癢，你幫人家撓撓啊？”籠子裏，一隻因為調皮導致前爪受傷的波斯貓小姐，嬌滴滴地衝我撒嬌。
“不行哦，這一招你3分鍾前已經用過了！”我冷漠地拒絕了它的請求。
“嗷嗚嗚嗚——小朵！你看那個蠢哈士奇！它把我的布丁吃掉了！”玩具一樣的小泰迪，眼淚汪汪地看著隔壁籠子裏不停咬尾巴玩的哈士奇，向我告著狀。
我看了哈士奇一眼，然後重新掏出一個狗狗布丁，喂給了小泰迪：“小哈，你晚上的寵物罐頭沒有了，這是作為你搶小熊布丁的懲罰！”
“嗷！小朵你不能這樣對我——”小哈痛苦地哀嚎了一聲，用屁股對著我。
“小朵小朵，你真的不理阿白白老大了嗎？”一隻小奶狗趁著我給它換水的工夫，輕輕地舔了舔我的手指，奶聲奶氣地問我。
“阿白白是誰？我不認識！”我關上籠子的門，麵無表情地說著。
“小朵，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兩腳獸’！你一定是被外星人吃掉了腦子！”據說是某個大作家的寵物——一隻被魚刺卡住了喉嚨結果住院的巨大的烏龜，慢吞吞地說。
看見我在看他們倆，白小蔥和阿白白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但在發現我漠不關心的樣子的時候，又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
因為欺騙的問題，上次在醫院跟白小蔥他們不歡而散之後，我便回家了，在告訴爸爸媽媽阿白白已經回到了主人身邊之後，就馬上把白小蔥的手機號碼拉進了黑名單，為了防止他繼續用以前的伎倆，我還特意用手機設置了不接受陌生電話和短信。
在這幾天裏，阿白白和白小蔥都會過來跟我道歉，但是……
如果道歉就有用，我就不用生氣了好嗎？
犯了錯的人，必須為他們的錯誤接受懲罰！
“白小蔥同學？阿白白？你們……為什麽會在小朵家門口蹲著？”就在我在店裏打掃衛生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抬起頭，穿著藍白色休閑服、氣質出眾的陸湛，牽著吐著舌頭不停喘氣的小灰灰，站在了我家店門口。
他看到蹲在一邊的阿白白和白小蔥，上前打著招呼。
“陸湛？”我放下了手中的抹布，有些驚訝地上前，“你們……怎麽來了？”
“嗷嗷——小朵小朵我們來啦——我帶著我帥帥的主人來找你玩啦！”小灰灰看著我，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想朝我撲過來，但是因為脖子上套著牽引繩，它衝過來的時候，還沒有靠近我，就被無情地拉扯了回去。
我笑著走過去，幫小灰灰解開了牽引繩，摸了摸它又絨又白的毛，小灰灰順勢親昵地在我臉上蹭來蹭去。
“小朵——”看著陸湛和小灰灰進到店裏來，阿白白和白小蔥可憐巴巴地站在店外，探進一個頭，哀怨地望著我。
看著他們倆，我忍不住沉著臉，指著店外貼的一張白底黑字的A4紙，上麵寫著“白小蔥與阿白白不得入內”幾個加大加粗的字。
“你們今天過來，是想買點什麽東西，還是給小灰灰做美容啊？如果是做美容，可能要等一下，我爸爸媽媽正在進行手術沒有時間，不過我可以給小灰灰做一個脊椎按摩哦，會讓小灰灰身體更棒！”不理會那兩道讓我渾身不自在的眼神，我帶著小灰灰和陸湛進到了店裏，並且給陸湛倒上了一杯水。
“嗷嗷——小朵你人最好啦！人家除了帥主人最喜歡你啦！你真的不要做我家帥主人的女朋友嗎？”小灰灰吐著舌頭，在我腳邊打著轉。
“並沒有哦，你來找我我很高興啊，而且——小灰灰性格很活潑，我很喜歡它呢！”我笑著搖頭，將一塊作為贈品的磨牙餅幹遞到了小灰灰的嘴邊，“小灰灰，這是新口味的磨牙餅幹，可以讓你的牙齒更加白哦！”
“嗷！小灰灰最喜歡牙齒白白的！小朵你隻讓帥主人和小灰灰進來，是不是已經討厭阿白白和它沒我家帥主人帥的主人啦？”小灰灰興奮地將磨牙餅幹叼到了門口，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得意地說。
“你說誰不帥！”阿白白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小灰灰有白白的毛還有白白的牙齒，還有大大的尾巴，所以小朵喜歡小灰灰，還給小灰灰好吃的餅幹！”小灰灰將磨牙餅幹放在阿白白看得見的地方，像是在展示一塊獎牌一樣，得意地仰著頭，搖著尾巴。
“你這隻蠢狗！有本事出來！我們打一架！”阿白白抓狂地喊。
“打架不是好狗狗！難怪小朵不喜歡你了！”小灰灰認真地說。
“噗——”看著一本正經的小灰灰，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朵……”陸湛輕輕地說。
“嗯？”我轉過頭，剛好看見了陸湛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跟白小蔥同學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嗎？我……剛剛看見他在外麵，一臉懊惱的樣子……”陸湛微微皺著眉，有點遲疑地問。
“這……”我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即使是很生氣白小蔥和阿白白騙了我，但是像他們有超能力這種事情，我也沒有辦法直接跟別人說啊！
“不方便嗎？”看出了我的遲疑，陸湛笑著替我解圍，“也不是想知道，隻是隨口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沒有！”我下意識地搖著頭，“其實……是因為我知道——白小蔥（還有阿白白）對我撒謊了，所以心裏有點不太開心……因為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他們，所以就幹脆不理他們了，等我想好了怎麽辦，再跟他們說話！”
我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陸湛：“我這樣是不是特別幼稚啊？”
“原來是這樣……”陸湛低聲地說著，然後衝我露出一個超級燦爛的笑容，“這樣我就放心了。”
“啊？”我疑惑地看著他。
“那，你可以相信我嗎？我絕對不會欺騙你，所以，你……”
陸湛的表情裏包含著太多的東西，一瞬間讓我有種想逃開的衝動。
“啊，對了，你還沒有說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呢！”我打斷了陸湛接下來要說的話，幹巴巴地將話題扯開。
陸湛定定地看著我，棕色的眼眸裏，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我的心髒開始胡亂地撲騰，雙手也開始冒汗，我抓起放在一邊的濕抹布，心不在焉地擦拭著旁邊裝飾樹葉上的灰塵。
“嗬……”陸湛輕輕地笑了。
一瞬間，我感覺他好像已經看穿了我心裏所想的事情，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這樣的，其實……我最近遇到了一件有點麻煩的事情……”陸湛揉了揉眉頭，露出一個困擾的表情，“前幾天在我家院子裏，小灰灰撿到了一隻金剛鸚鵡，我當時看鸚鵡好像很餓的樣子，就給它喂了食，但是，從那以後，那隻鸚鵡就不肯走了……”
“哦，你是想拜托我幫你找到鸚鵡的主人，還是幫忙照顧鸚鵡？沒問題啦！”見陸湛不再提之前的話題，鬆了一口氣的我，豪爽地拍著胸口，表示可以幫忙。
“不是——”陸湛微微蹙眉，一副難以說出口的樣子。
“怎麽了？”已經被學校的人洗腦，陸湛男神是冷豔高貴的，乍一看到他這種苦惱的表情，我竟然有種想要拿相機拍下來，然後造福學校女生的衝動……
“那隻鸚鵡……好像是在追求我……”陸湛臉微微泛紅地說。
“噗——”陸湛話音未落，我便笑出了聲。
“而且據我觀察，那隻鸚鵡的主人，應該還挺有學問的……”陸湛語氣頓了頓說。
“為什麽？”我有些好奇。
“因為不是每隻會說話的金剛鸚鵡都會背原文的十四行詩……”陸湛一隻手捂著臉，有些痛苦地說，“不僅這樣，它……還一副流氓的樣子說要給我暖被窩……”
“哈哈哈哈哈！”
想象了一下陸湛被一隻鸚鵡弄得“花容失色”的樣子，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看到那隻鸚鵡的時候，我想到，你好像很懂動物的樣子，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你能跟動物溝通……所以，能不能拜托你，跟這隻鸚鵡好好溝通一下，讓它回到它主人身邊？”陸湛沒有理會我的失禮，誠懇地問。
“好呀！”
出於對這隻神奇的鸚鵡的好奇，也可以讓我從蹲守在門口一直用幽怨目光望著我的白小蔥和阿白白身上轉移一下注意力，我接受了陸湛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