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影子背後的光芒
Part.1
半眯著眼趴在落地窗上，我一頭黑線看著屋外如同韓國偶像劇中的男女主角。
陽光透過銀杏樹金黃色的樹葉間隙，灑下點點星光，夕陽染紅了整片晚空，將穿著雪白連衣裙的少女的臉頰映得更加嬌豔。走在鵝卵石鋪砌而成的小道上，少女不時抬眸偷窺少年俊逸的臉龐，似乎很希望能看到少年也正好在凝視自己的心悸瞬間。
“學長，真的謝謝您了，這是我收過最有意義的生日禮物了。”少女臉紅地說罷，踮起腳尖，在少年的臉上，印下一吻，然後難為情地轉身逃跑了。
“我靠……右走……”差一點就飆了句粗口，我隻能咽了咽口水，不敢迎上其他人的視線。
按照狗血劇情的發展，這時候不應該來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把男主角或女主角給撞飛嗎？
“芮芮在吃醋？”穆言曦認真地注視著我問道。
“我呸！”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大翻著白眼，瞪向剛剛走進仙度瑞拉種田社的花澤譽。
“小曦，你的素描繪畫真的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技術精湛，連神態都栩栩如生，你看到沒，那個女生在看到你的畫後，眼眶都泛淚啊！”一進屋，花澤譽便興奮地跑過來劈頭一頓誇獎。
沒錯，剛剛你們看到的那副偶像劇情節，就是這隻花蝴蝶利用了穆言曦的才藝，成功獲得了小女生的芳心。
“花癡完了沒？”我瞪著花澤譽沒好氣地低吼，“趕快去澆水，你還要不要你的辣椒發芽啦？”話畢，我的腳還不受控製地踹了他一下。
“去就去嘛！”花澤譽摸著自己被我踹疼的臀部，委屈地嘟囔著，乖乖地走向後院，“芮芮是大姨媽來了嗎？脾氣那麽暴躁。”
“你才大姨媽來了，你的大姨爹還一來就不走了！”聽到花澤譽的嘟囔，我更是火冒三丈地把手裏的易拉罐快準狠地砸中他那顆天馬行空的腦袋。
“果然在吃醋。”穆言曦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後，默默地搖著頭。
“誰吃飽沒事吃那隻豬的醋了，哼，還是一隻有口蹄疫的豬。”我憤憤不平地噴著火，“我是在替你不值，你明明事事都比譽優秀，為什麽甘願成為譽的影子呢？”
聞言，穆言曦不明所以地歪著頭凝視著我。
“校慶的時候，你的鋼琴彈得讓所有人都如癡如醉，結果，譽就上台清了清嗓子鬼叫了幾句，就把你的風頭都搶光了。”我忍不住回憶前不久的校慶活動，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穆言曦的鋼琴彈得那麽好，到現在，都還餘音繞梁呢！
“我本來就不想表演，是譽讓我為他伴奏。”穆言曦一本正經地回答。確實，那時候就是花澤譽抱著穆言曦的大腿求穆言曦上台，說什麽他一個人會怯場！
“好吧，你不愛出風頭，我可以理解。可是，有女生跟你表白，他都能半路殺出來，君子不奪人所好，何況你們是形影不離的兄弟啊！”我又繼續為穆言曦抱不平。
事情還是發生在幾天前，有那麽幾個“識貨”的人，愛慕著穆言曦，於是乎，有一個女生終於鼓起勇氣來跟穆言曦表白。可是，你們也見識了穆言曦冷淡的表情啦！在被告白了半個分鍾後，穆言曦完全狀況外地來了一句“我們認識嗎？”於是女生傷心的淚奔了。於是，那隻“不放電會死”星人就這樣乘虛而入，拉著那個女生又是那句“每一個公主都應該被捧在手心裏寵著”，還幫她擦幹眼淚。
然後？然後那個女生就移情別戀到花澤譽身上啦！
“我不喜歡跟女生說話，譽知道。”穆言曦還是狀況外，濃眉緊皺，餘光掃視著因為打水被濺濕一身的花澤譽。
我是在對牛彈琴啊！這個影子美少年，果然是心裏眼裏隻有花澤譽！
我懷疑我現在不光鼻孔冒煙，連耳朵和頭頂都在冒煙呢！
“好吧好吧！你喜歡護著譽，我也不跟你爭辯了，我就當是譽在努力把你拉向人群，融入集體，然後還犧牲自己的色相在幫你擋住那些亂七八糟的桃花。那麽，他讓你幫他畫素描，還跟那個愛慕他的女生說那是他親手畫的，這不是在欺騙純真少女嗎？”
事情，依然是發生在幾天前！
有一個女生羞答答地攔住花澤譽的去路，嬌滴滴地說自己快生日了，希望花澤譽能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可是，忙著種菜的花澤譽一轉身就把這件事忘記了，後來是女生委屈地責備花澤譽怎麽可以食言。花澤譽沒辦法，承諾送女生一張自己的素描肖像作為補償。
然後一回頭，就把自己的寫真扔給穆言曦，讓他畫得傳神一些，一定要把自己畫得就像太陽神阿波羅般完美。
所以，就有了開頭那一幕啦！
花澤譽，你到底還能恬不知恥到什麽地步啊？
“譽隻是不想那個女生傷心。”穆言曦還是死心塌地地為花澤譽辯解。
“反正欺騙女生就是不要臉。”我沒好氣地抬起高傲的下巴，啊，我說錯了，在花澤譽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要臉”這個詞呢！
“譽從來沒有騙過芮芮。”聞言，穆言曦更是一本正經地聲明，炯炯發亮的眼眸凝視著我，證明著他這句話的可信度。
“少來，我會進入種田社，就是上了你們的當。”我沒好氣地嘟囔，說什麽那個古董花瓶要一百萬，我後來才知道，這裏的花瓶啦，月光杯啦，都是學校董事會送的，那個花瓶……嗚嗚，還不止一百萬呢！
“譽從不騙人。”可能是覺得我在鑽牛角尖，穆言曦的視線又追隨著花澤譽忙碌的身影，“他隻是一直在用自己的辦法，讓所有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你真是中毒不淺啊你！”我無力地歎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花澤譽到底是拯救了幾個世界，讓穆言曦這麽無怨無悔地追隨著，甘願永遠做他的影子。
Part.2
臨時更改軌跡的台風就這樣“沒有一絲顧慮，也沒有一絲防備”地出現了，肆無忌憚地席卷了整座城市。
街道上許多枝葉茂盛的大樹都被連根拔起，菲黎學院的銀杏樹也難逃厄運。
狂風狠狠地給樹幹一個“過肩摔”，而不堪一擊的銀杏樹，就這樣，重重地摔進了仙度瑞拉種田社屋頂的懷抱了。
禍不單行，樹幹壓碎了屋頂的采光玻璃，狂風一抓到空隙就鑽進了種田社內，所有農作物被暴雨無情地拍打，就連花澤譽那隻越來越肥美的“祖兒”，也嚇得躲在了客廳中瑟瑟發抖。
“譽，你小心點啦！”與穆言曦一同扶著人字梯，我滿心擔憂地看著爬在梯子上想用塑料堵住天窗的花澤譽。
“芮芮，你還是進屋吧！待會兒別感冒了。”自身難保的花澤譽還有閑工夫關心我，暴雨都把他全身拍濕啦，我至少還穿著一身雨衣。
“我扶著梯子就好。”穆言曦也看著我說著。
“我沒事啦！”說著，我伸手將臉上的雨水甩掉，看著穿得那麽單薄的兩人，雨水濕透了他們身上的白襯衫，襯衫緊緊地貼著他們線條分明的身軀，沒空花癡看他們的身材有多麽誘人，我看到的，就是分分鍾可能被台風刮走的危險啊！“譽，塑料紙不管用的，得找一塊大一點的帆布，從屋外蓋住洞口啊！”
“可是外麵太危險了。”花澤譽濃眉緊皺地說著，一開始我就自告奮勇要去修屋頂，但花澤譽老說我會被風刮走，死活不肯放我走。
“你先下來再說。”實在被雨水拍打得難受，我們根本都睜不開眼，更別說堵屋頂了，我隻好先哄著花澤譽退離“戰場”。
躲到了客廳，我馬上拿著毛巾幫花澤譽和穆言曦披上，看著屋外好不容易開花的辣椒樹苗們就這樣被雨水浸泡，我都不忍直視花澤譽的表情，那可比他自己受傷還讓他傷心難過啊！
“不用擔心啦！植物的生命力很強的，很快又會開花結果的了。”我心疼地看著花澤譽安慰著。
“不行，我不能這樣看著種田社變成一片廢墟，我去修屋頂。”花澤譽說著，把身上的毛巾甩到了地上，轉身就往門口跑去。
“算了吧，你們這幾個隻會製造麻煩的大少爺，別待會兒把菲黎學院拆了。”花澤譽一開門，就看到銘熙源大包小包地掛著許多工具，別扭地轉著眼珠子，酸溜溜地說著風涼話。
“你來做什麽？”花澤譽有所戒備地說，畢竟銘熙源一直想毀了種田社，這個時候，種田社肯定脆弱得不堪一擊啊！
“作為禁衛隊隊長，我有義務保護學校一花一木的安全。”銘熙源說著，把手上的雨衣扔給了花澤譽，又把纜繩和帆布背到了身上，“我爬上去把帆布蓋上，你在下麵把我扔下來的纜繩固定，行不行？”
“要不，還是我去屋頂吧！”可能是內疚自己誤會了銘熙源，花澤譽弱弱地提議著。
“哼！”銘熙源冷笑著嗤之以鼻，滿眼不屑地轉身就走。
確實，靠花澤譽，不知道又會弄出多少麻煩呢！
“沒事的，他們禁衛隊每天都會有體能訓練，這點台風，銘熙源頂得住的。我們也出去幫忙吧！”我拉著還有些不服氣的花澤譽，銘熙源都來幫忙了，我們怎麽可以呆呆地坐在這裏看戲啊！
果然還是禁衛隊隊長靠譜啊！銘熙源三兩下子就跳上了屋頂，在樓下的我們看得膽戰心驚，特別是有幾次銘熙源沒站穩，加上屋頂真的很滑，差一點就摔下來了。終於找到了被樹枝壓碎的地方，銘熙源用力地把樹幹向後一推。
“你們小心……”隨著他的喊聲，本來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樹幹，隨著滑到了地上。
“你沒事吧？”花澤譽又是習慣性地把我護在懷裏不讓樹枝傷害到我。
“沒事！”我看著他微微地笑著。
不知道為什麽，每一個危急時刻，隻要看到這雙深邃的眼眸，我就覺得天塌下來都不怕了。
“咚”的一聲，纜繩的一端砸中了我的腦袋，我吃痛地揉著頭，抬頭發現銘熙源正翻著白眼看著我們“作秀”。
“找個東西把繩子固定……”銘熙源沒好氣地命令。
不等我們開口或行動，穆言曦便提著大大的工具箱走出來加入搶救行列。
我們幾個人就這樣分工合作，把四根繩子捆綁在屋子的四個角落，而繩子的另一端牽著帆布，覆蓋了屋頂。
台風對種田社的肆虐總算有些減弱，我們幾個人氣喘籲籲地癱坐在沙發上，麵麵相覷，最終都彼此釋懷地笑出了口。
“謝謝你救了種田社。”花澤譽微笑地看著銘熙源說著。
“別說得那麽好聽，我隻是怕種田社的整個屋頂都被掀了，砸壞了其他教學樓。”銘熙源別扭地不領情，其實我看得出來，他就是害羞呢！
“無論如何，沒有你的話，種田社這次肯定毀了的。”我真誠地看著銘熙源感激地說道，他明明是想毀了種田社的，卻在危急時刻，伸出援手，這樣的菲黎學院守衛者，讓我們怎能不愛戴？
“哼！”銘熙源酷酷地別過臉，就是不願意接受我們的答謝。
“我去把梯子收進來。”穆言曦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屋外還在風雨中搖晃的人字梯，起身便走向大門。
“小心點……”花澤譽不忘叮囑。
“嗯……”
“砰”的一聲，一切發生得那麽突然，花澤譽這個烏鴉嘴啊！
就在穆言曦回頭應聲的時候，人字梯竟然被大風刮倒，而好巧不巧的，砸中了穆言曦的腦袋，穆言曦應聲倒在了血泊中。
“小曦……”我們幾個人驚慌地大喊著，衝向了雨中。
“小曦，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你快醒醒！”花澤譽一把推開梯子，把穆言曦抱在了懷中，大掌用力地按住穆言曦腦袋的傷口。
“嗬……”穆言曦的唇角劃過一抹慘白的笑，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們不用擔心他，可是，他此時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快叫救護車啊！”花澤譽發著抖，對我大吼。
“哦！哦哦！”我不知所措地掏出手機，手指沒用地發著抖，就是按不了屏幕。
“你先把穆言曦抱到屋裏，安藤芮你趕快打電話，我去醫護室把校醫請來做一些急救措施。這個時候，恐怕救護車也沒辦法那麽快趕到呢！”銘熙源臨危不亂地交代後，便沒入了雨中。
“小曦，堅持住，求求你，千萬不要有事啊！”花澤譽嘴唇顫抖地說著，一把抱起穆言曦，跑進了客廳，我看到他濕透了的臉頰，一道道水痕不斷滑落，分不清到底是無情的雨水，還是恐慌的淚水。
由於失血過多，在校醫趕到的時候，穆言曦已經昏迷了，在做了簡單的止血措施後，我們也隻能等待救護車的救援。
隻不過，看著花澤譽完全沒有一絲鬆弛的手臂，他由始至終，都緊緊地抱著穆言曦，仿佛生怕自己一鬆懈，死神就把穆言曦帶走了一樣。我發現，我不想再看到花澤譽那張永遠掛著邪笑的臉上，再出現這樣的神情。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一直吊兒郎當的花蝴蝶，眼中充滿了恐懼，充滿了就算失去全世界也不會失去穆言曦的決心。
看著虛弱的穆言曦，我心中是滿滿的不安。
穆言曦，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倒下了，花澤譽該怎麽辦啊？
Part.3
“滴滴滴”的儀器靜靜地跳著，而穆言曦的腦袋上包紮著繃帶，靜靜地躺在病**昏睡著。
經過了醫生的搶救，穆言曦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麻醉還沒過，所以他還沒有醒過來。
“我都搞不懂你怎麽看著孩子的，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什麽成功人士。”伴隨著尖酸的女聲，一個氣質還算高貴的女士走進了病房。
“哦！就你厲害，就你會照顧孩子？那當年你幹嗎要把曦兒丟給我啊？”另一個器宇軒昂，而且跟穆言曦還有幾分神似的中年男子，也不甘示弱地瞪著女人反擊。
“就算曦兒是判給了你，但你有帶過他嗎？你就直接把他扔給你那對老不死的父母，一年到頭都沒去看他一次，還把孩子養成了自閉兒。”
“你就很愛他嗎？你自己問問曦兒，看他還記不記得他媽媽長什麽樣？”
“我……”貴婦一時詞窮，隻好氣急敗壞地看向我，“曦兒怎麽樣了？你們怎麽搞的？讓他傷得那麽重？”
“我……”我心虛地低著頭，確實，要是當時我拉著穆言曦自己去收拾梯子，可能就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了！
“叔叔阿姨，你們能不能安靜一些？”一直坐在床邊守著穆言曦的花澤譽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要不是醫院的血庫剛好沒有B型血，我才懶得叫你們過來呢！”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啊？曦兒會這樣，還不是你弄那個什麽社團害的？”中年紳士吹鼻子瞪眼，指著花澤譽責備著，好像花澤譽不搞出這麽多有的沒的，穆言曦就會安好無恙似的。
聞言，我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他們不應該先過來關心關心穆言曦的傷勢重不重嗎？為什麽從一進門到現在，都是在推脫責任啊？
“對，我們曦兒一直都很乖的，就是被你帶壞的。”貴婦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傲氣，就是理所當然地覺得都是花澤譽的錯。
“你們想吵架是嗎？我們到屋外吵，別打擾到小曦休息。”花澤譽難得冷酷地板著臉，說罷，便動身走向門口。
“哼！花家是怎麽教孩子的？下次見到花總，我一定要好好問問。”穆言曦的媽媽說著，便“噠噠噠”地踩著高跟鞋，準備好好教訓教訓花澤譽的無禮。
而穆言曦的爸爸，也跟了出去。
“總算清淨了！”穆言曦淡淡的歎息，從我的耳邊響起。
我喜出望外地轉過身，坐到了床邊，輕輕地觸摸他的腦袋，“你醒啦？傷口疼不疼？”
“不疼！”穆言曦說著，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想讓我安心，隨後視線又望向門外一人一句指著花澤譽鼻子說教的父母，“他們過來幹嗎？”
“你失血過多，醫院又剛好沒有配血了，所以譽隻好通知他們了。”看著穆言曦的水眸，我的內心劃過一道道心疼的漣漪，為什麽他看自己父母的視線，冷漠得比陌生人還陌生？
“你們不該叫他們來的，我不想欠他們更多。”穆言曦說著，視線轉向了窗外，台風過後，窗外依然是一片狼藉。
“譽不想你有事。”我看著他，露出了一抹慘淡的微笑。
“是啊！譽從來都是不顧別人的意願的。”穆言曦嘴上說著不耐煩的話語，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在我剛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的父母就離婚了，兩個人都以要忙事業沒空照顧我為由不願意撫養我，最後法院把我判給了父親，父親便把我丟給了祖父祖母了。所有人都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慢慢地，我討厭人群，討厭跟任何人說話。後來，他們就說我病了，得了自閉症。我經常對著自己的影子發呆，總覺得，連影子都在嘲笑我。有一天，祖父祖母說有個小孩要來我們家裏做客，我躲到了後花園的泳池邊，不想見任何陌生人。就在我對著自己的影子發呆的時候，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孩的身影從水裏麵冒出來，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後，便硬拉這我陪他玩王子救公主的遊戲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是把我當成了女生，抱著每一個公主都應該被捧在手心寵著的原則，一定要保護我，任我怎麽拒絕，他都自顧自地按照自己的意願行動。他來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都會給我帶好吃好喝的，還會嘰嘰喳喳地跟我講學校發生了什麽事情，哪個小女生多看了他幾眼，哪個小公主跟他告白了。我發現自己開始渴望看到他，總覺得他就是照進我內心深處的那道光芒，隻要跟著他，就會很溫暖。所以，當他跟我說跟他一起去上學吧，我第一次沒有拒絕地點頭了。而就這樣，我從此與他形影不離，一直到現在了。你不是問我為什麽甘願成為譽的影子嗎？因為，他是我心中，唯一的光芒。”
我靜靜地看著穆言曦回憶著與花澤譽的童年趣事，我第一次覺得穆言曦原來也可以這麽健談，而他眼角悄悄滑落的鑽石般的淚珠，晶瑩得讓我想要伸手去承接，好好收藏起來。
“不過，他總是說我‘暗戀’他，我就不能理解了。明明是他把我當成女生接近我，應該是他暗戀我才對啊！”穆言曦突然又正經地看著我納悶地問道，一抹使壞的笑意在穆言曦蒼白的臉頰上劃開，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男生的笑意，也可以美得就像是一朵綻放的小雛菊，楚楚可憐，惹人疼愛。
“嗬嗬，我也覺得，是譽‘暗戀’小曦才對呢！”我笑笑地對著穆言曦挑挑眉，用指腹溫柔地抹去他眼角的淚花。不光每一個公主都應該要捧在手心寵著，我們的穆言曦，也應該被捧在手心嗬護啊！
的確，這就是花澤譽，他永遠不會考慮別人的意願，總是自顧自地做著自己認為是對的事，就算全世界都不領情，他也可以理所當然地覺得是別人太笨了。也是這樣的他，總是把陽光與溫暖，送到了所有人孤獨的角落吧！
穆言曦確實是影子，因為他身後，有花澤譽那道溫暖明亮的陽光啊！
不自覺地望向門外，不知何時，劇情急轉直下，變成了花澤譽頭頭是道地在數落穆言曦的父母不懂得關心穆言曦，教訓著他們為人父母應該有的擔當。
不知不覺，花澤譽的身影在我的眼中變得耀眼，瞬間高大得真的就像太陽神阿波羅般偉岸。他不光是穆言曦身後的光芒，也是照亮我生命的曙光啊！從他第一次從小混混們手中解救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個天神，我將用一輩子去供養。其實，他真的是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溫暖著所有人的內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