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殺人還是誅心?

“少俠,那黑衣人真不是我朱家之人,我們之間或有誤會。”

朱鴻一臉平淡。

七天來,陳澤每次聽到的都是這一句話。

他們也是夠隱忍的。

陳澤沒興趣和他們再拖下去了,他急著死掉趕緊回去看看現實中的自己。

而且,不得不說,朱家為了讓他合作,今天本應及時給他續癮的延壽丹特意慢了一刻鍾。

可偏偏就是這一刻鍾,讓他生不如死。

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渴望一個東西。

就是這種感覺,讓陳澤顫抖失去理智。

陳澤冷笑:“延壽丹發作的時間會越來越長,而且我不信你等能讓我生生疼死。”

朱鴻一臉歉意:“此次並非故意施為,畢竟少俠發病在淩晨,而且,牢內那個失職的家夥已經被我處死了。”

什麽都能讓你圓過來。

“唉,好吧,我答應你朱家便是,”陳澤笑了笑:“不過我的能力每月隻能使用一次。”

朱鴻勉強笑笑:“少俠說笑了,我見七日前,少俠一次性便使了四次。”

“哦?”陳澤故作訝異:“原來從頭到尾你都看著我們嗎?”

忽略掉朱鴻難堪的臉色,陳澤故作輕鬆:“那就每月四…五次好了。”

朱鴻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陳澤死豬不怕開水燙,現如今但求一死,即便痛不欲生又如何?

比這更痛苦的是係統施加於精神上的痛苦,連被砸成肉醬的痛都挺過來了,害怕這延壽丹的癮?

“少俠難道就沒有對蕭使用你的能力嗎?不然一群被藥力製止的人,怎麽可能反殺他?”朱鴻沉聲說道。

陳澤麵無表情抬了抬眉:“那就再加一次好了。”

朱鴻氣的渾身顫抖,但又無可奈何。

“好,好的狠!”

他惱怒不堪,感覺自己無法再談下去,卻又不得不調整好表情拱手:“陳少俠,朱某再去調查一番,告辭!”

說完,他大踏步甩袖離去。

……

“幾枚棋子而已,殺掉便是。”朱天賜垂坐江中,麵無表情的看著微風拂過的水麵。

朱鴻拱手垂頭:“遵家主令,可是,我們還不知他的能力是否能適應他人。”

“朱一又是及早跟隨我等的存在,並且他本身便是個不死者……”

朱天賜緩緩搖頭:“鴻兒,你依舊還是太年輕啊。”

“想那晚你派去收屍的那三位家仆,他們瞳孔雖然渙散,但其中的不甘和驚恐卻被延壽丹殘留的藥效保存了下來。”

“我能清楚的感應到,他們屍體中的情緒,與朱二屍軀之中的情緒別無二致。”

“動彈不得,一刀致死,憋屈至極!”

“現在,隻要將朱一他們送給陳兌出出氣,少年人嘛,血氣方剛,懵懂愚昧,不知利害關係,不如多開導開導,以後,自有無窮無盡的不死軍團在向我等招手呢。”

“你隻看到了一條不聽話的狗,而我看到的,卻是朱家萬年不衰的未來。”

“為了這一點可能,手中的一個不死者又算得了什麽呢?我們和陳兌需要建立的關係是信任,而非主仆。”

“鴻兒,陳兌出氣之時,給他鬆綁吧。”

聽聞此言,朱鴻背後一個顫抖,卻不敢有絲毫不敬,他深深彎腰:“鴻兒受教了。”

……

地牢中。

陳澤滿臉意外的看著對自己恭敬無比的朱鴻。

“少俠,這幾日將您束縛在此,請勿見怪,”朱鴻一邊示意人鬆綁,一邊接著說道:“少俠,你要找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不是我等手下,乃是某武館之人,我們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將他們擒拿,現在就等著你處置他們呢!”

忽然開竅了。

陳澤皺眉,事情應該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看著朱鴻以及他身邊兩個護衛,以及自己這邊兩個給自己鬆綁的人。

然後一琢磨他說的話,重獲自由的陳澤打算再觀看一番。

不急死先。

真被鬆開束縛,陳澤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筋骨:“好,帶我去吧。”

“陳少俠,這邊請。”

朱鴻扇子指路,卻不敢近身分毫,顯然是極為忌憚陳澤。

陳澤跟著兩個解開他束縛的人來到另外一件牢房。

他剛一進入,兩道充滿仇恨的目光就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前方,三具被施以重刑的身軀遍體鱗傷,懸掛在空中。

陳澤看著他們,和其中那道平淡的目光對視著。

“想不到吧,”陳澤走了過去,如閑庭信步一般:“自己的主子不會保你,反而把你吊在半空,把你的兄弟抓在一起,等我來殺你。”

打量著桌上的各種刑具,陳澤一邊說一邊掂量:“真是可憐啊,讓我想起了一篇故事。”

拎著刺鞭在空中甩了兩下,陳澤又把它丟下:“講的是一個人養了一條狗,一次,那人應朋友的邀請,前去做客。”

“他將自己的嬰兒留在家中,留著狗看家,卻未曾想,當主人走後,一條餓狼躍進家中。”

“那條狗與餓狼進行了殊死搏鬥,在拚了命的情況下,終於將餓狼殺死在嬰兒床邊。”

“嬰兒也因為一直哭泣失去力氣就這樣昏睡過去。”

“結果,這時傳來主人的呼喚,那狗興衝衝的迎上去,搖著尾巴,想要給主人展示自己的功勞。”

“但主人眼中見到的是狗嘴唇邊的血跡,以及滿屋的血跡,聽不見嬰兒哭聲的他,痛苦的叫了一聲,然後拔出了利刃,對準了自己家的狗。”

“可憐的狗子,正想邀功,卻未曾想,一把寒刃穿胸而過,即便如此,狗依然隻是躺在地上嗚咽著,眼中滿是不舍和淚水。”

“直到事後,主人看著嬰兒床邊的那具依然在冒著血液的狼屍,才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錯了啊。”

說完這個故事,陳澤忽然使用兩次你不對勁定住他身側兩邊的仆從,從一個仆從腰間抽出三尺長劍。

朱鴻見陳澤有動作,而身邊那兩位仆從沒有任何反應,心中一個激靈,猛然身子一抖,帶著護衛在身邊的二人後退了好幾步。

陳澤這才咧開潔白的牙齒,臉看著退後的朱鴻,頭卻湊在那人身邊:“你說是不是啊,愚昧,而又忠誠的狗?”

朱三表麵沒有任何反應,心中卻冰涼一片。

殺人誅心!

“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殺我二哥,今日又綁了我們三個,此仇已經不死不休,是個漢子,就給個痛快吧。”

陳澤忽然舉劍,朱三見後,閉目領死,卻聽到身旁一聲悶哼和什麽東西砸落在地的聲音響起。

朱三豁然睜開雙眼,卻見朱一一條手臂已經斷裂在地,整個人疼的冷汗淋漓,卻未開口呼喊哪怕一聲。

陳澤見朱三和朱四死死瞪著他,眼中終於浮現出笑意。

“追殺我時,對那乞兒毫不留手的時候,可沒這麽後悔和恨我吧。”

“可笑你的主子,見最衷心的狗挨打,卻跟個王八一樣,躲在一邊縮了起來。”

陳澤笑的越發燦爛,扭頭對著麵色極差的朱鴻說道:“你說是吧?朱公子,我的能力忽然又可以多用兩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