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攔路人
麵攤老板不聽還好，一聽麵色就白拉白拉的。
他恨不得用手裏的麵團堵住陳澤的嘴，隻見他壓低聲音道：“少俠，可不能直呼朱府大老爺姓名，會掉頭的！”
在麵攤老板眼裏，陳澤是犯了忌諱的，自己不過背後唾罵官府捕快幾句，根本無傷大雅。
但陳澤的所作所為，就是掀起土皇帝的屁股當著別人的麵踹上幾腳！
這哪是踹人屁股？這分明是打土皇帝的臉啊！
他能不害怕麽。
陳澤打聽到朱天賜是朱府老爺，眼中一閃，卻沒有太多表示，反而繼續追問。
“聽說，朱府今晚壽宴，可有此事？”陳澤也壓低聲音回道。
麵攤老板算是怕了，連連點頭，知無不言：“不錯，正是朱府老爺高壽！八十大壽，朱老爺洪福齊天嘞！”
“還有，不瞞你說，我悄悄見過他一麵，滿頭烏發，狀如中年，像是神仙下凡！”
忽略後半段老板習慣性的誇讚，陳澤皺眉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將身上留存的些許銅子拍在桌上，“謝老板。”
然後他將腦後草帽一蓋，便離去了。
麵攤老板看了看他走遠的身影，拿手撿過銅子，然後抹開腰間，一塊油墨露了出來。
見四周無人，他從攤位中拾出一根筷子，用油墨把筷子按規律摸個半黑，就投進了朱府旁的一個背簍子裏。
他們這種人，早就被朱府收買為眼目，若有發現不對勁的，或對朱府不利的，就用隱蔽的手段舉報。
隻要用相應手法給物品抹上油墨，然後把東西投入背簍，接下來自然有人過來收取情報。
不多時，一個文弱書生晃著搖扇來到麵攤老板這裏，點一碗麵的功夫將陳澤外貌體型聽了個底朝天。
一柱香後，朱府內就出了一張陳澤的畫像，平日裏多加防範的同時，亦等著他於夜晚時分自投羅網。
而這個晚上，最有可能是壽宴，畢竟人多眼雜。
幾十張栩栩如生的肖畫整整齊齊的鋪在房屋內。
一位黑衣人走了進來，抹掉了其中三個，然後便扭頭看見了陳澤的肖畫。
“是他！”
黑衣人將陳澤少俠打扮的畫作和陳澤掩麵塗黑的畫作並在一起。
眼中怒火不斷翻滾，久久才熄滅，他嘿然笑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
“閣下何人？”
陳澤沉聲問道。
傍晚時分，他倚靠在一間民居屋頂，傷勢差不多修複，又吃飽了喝足了睡夠了。
他狀態前所未有的好，但卻被人發現了。
如果剛剛對方不是特意踩中一片瓦爍製造出聲響，而是直接上飛鏢的話。
想到這裏，陳澤額頭不禁出了些許冷汗，感到後怕。
“救你命的人！”傲然的聲音傳出，不待陳澤反駁，他低聲道：“閣下可是要趁壽宴結束，夜闖朱府？”
陳澤眼中閃爍：“酒醉之後，全是待宰羔羊，朱府壞事做盡，有何不可？”
半夜來，還不是能力可以多刷新三次更有把握。
至於冒險，半日時間，陳澤可是準備了許多大禮呢。
那人卻嗬嗬笑道：“且不論朱府是否全是無能之輩，這壞事做盡又從何而論？”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陳澤撇嘴：“再說了，這些被壓迫慣了的人，隨便打聽打聽，遍地全是不公。”
二十個銅板，說書先生把自己知道的朱府交代了個底朝天。
說書先生一說完，陳澤就很有禮貌的把劍從他脖子上挪開了。
收下銅子，說書人和陳澤誰也不認識誰。
黑夜之中，陳澤見道對方讚歎的拍了拍掌：“閣下好文采，好義氣！聽你昨日當街遭遇他人強搶民女，於是便一劍將其刺死。”
“這還不算，在逃亡過程中，你與你師父二人一路從未對官方人士下死手，也正是如此，你師父被歹人暗算，中了軟骨散。”
“事後，逃離之時，甚至隨手撒下身上銀兩，讓四周百姓得以修繕因你們打鬥而壞掉的房屋。”
“少俠為了活命，一路忍辱負重，早晨為了活命，偷吃他人幾枚蔬果，卻回報了足足一兩銀子。”
“而後，又因連累一素不相識的乞丐而產生愧疚，用身上不多的銀兩為其買棺下葬，”
“而如今，又不知得到了什麽消息，來到朱府，想著為民除害，你之所作所為。”
“心中存善，一片赤子之心！”評價完畢，對方躬身抱拳：“少俠大義，請受肖熊一拜！”
陳澤連連皺眉。
誰也不想自己被調查，而且一路走來這麽清楚，還能找到自己。
估計身上被他下了些手段。
見陳澤久久沒有反應，肖熊侃侃而談：“少俠不知，那朱府已然靠著周邊耳目，將少俠畫像羅列堂上，而其手下私兵早已埋伏左右，就等和朱府有仇之士前去送死。”
陳澤悄然為自己物色好逃路方向，然後將手揣進懷裏，隨時灑出辣椒粉和石灰：“哦，那依肖兄所言，該如何是好？”
肖熊抱拳：“還未請教少俠真實名姓？城門守衛記錄的過往人士並不完善。”
陳澤皺眉道：“陳兌。”
“陳少俠，”肖熊琢磨著開口：“我雖實力強大，但獨木難支，見城內惡念滾滾，如似地獄人間，心中悲痛難耐。”
“今見陳少俠所作所為，心中感慨，想要邀請各路良知未泯之士，一同顛覆這罪惡之城。”
“如此，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讓良知穩落於心啊。”
聽完肖熊的前言後語，陳澤一時有些把握不住。
“陳少俠可是不信？我願對天立誓，若有半句假話，便教肖某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肖熊指天發誓，讓陳澤眉頭一挑。
少年的記憶裏，這個世界有些特殊，會被誓言眷顧，有的時候還真會出事。
陳澤思考著合作的可能性：“光靠我們二人？”
“我六扇門內還有一暗衛在城內調查，雖不知其具體消息，但可用特殊方法聯絡。”
陳澤掩都不掩蓋心中鄙夷：“三？”
肖熊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城中還有些仗義之士，肖某自會去勸說。”
沒啥頭緒，陳澤轉念一想，問道：“你是如何發現並知曉我的行蹤的？”
肖熊晃了晃腦袋：“唉，少俠年少，不知江湖險惡。”
“昨晚我本丟失了少俠消息，今早卻見一大漢尋上衙門交出了你的線索，城中捕快對你避之不及，敷衍了事。”
“反倒是我，早早在城北廟路途之中等候，見少俠與一乞兒同行，便在少俠的必經之路灑下粉末，讓少俠身上沾染上了氣息，才得以追蹤至此。”
“見少俠沾染上粉末之後，肖某便離去忙其它事物去了，卻不知後來發生了那般慘事，唉！”
陳澤聽完信了七分，見肖熊臉上布滿苦惱之色，勸了句：“是陳某無能，與肖兄無關。”
“接下來，我們當以朱府之事為先，說說你的具體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