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飛行測試
“求救！求救！凱特要墜落了，凱特要墜落了……”飛已經慌了，大概是訓練太久的原因，在這種情況下，他隻會按程序向地麵求救。要命的是，他的左腳仍然死死地踏著踏板！
倫敦機場。
阿華坐的是海航的頭等艙，快降落的時候，一路上已經搭得比較熟的乘務員過來告訴他，飛機降落以後會有專車進場接他，確認一下是否有托運行李需要通過VIP通道取。阿華也沒帶什麽行李，告訴空乘可以直接下機，順便又要了空乘的電話，說有機會在E國聚聚，答謝一下一路的照顧。
走出機艙，阿華一眼認出來接機的兩人中有一個是被阿華用頭頂斷了手骨的飛。
“Hi，龍，歡迎你！”飛很熱情，完全忘了當初斷骨之痛。
“Hi，好久不見，手好了嗎？”
“沒問題。Top Gun在基地等你，我們走吧。”
“我們去哪裏？”
“開曼。”
“開曼群島？”
“是的，我們的基地在那裏。”
“不會是為了避稅吧？哈哈哈。”阿華知道開曼群島是E屬的一個群島，全球著名的避稅天堂。
“也是一個原因……”剩下的阿華沒怎麽聽明白，大致意思是說那裏如何如何好吧。
路虎先開向VIP休息室，15分鍾後，阿華的入境手續完成，車開出機場，大約15分鍾後，到了一個直升機專用機場。
“我們大約還要飛2.5小時，Gun很著急和你見麵。”飛在一架小羚羊直升機旋翼巨大的噪聲下嘶喊著。
“沒問題。”
小羚羊直升機屬輕型機，升力很足，有點像開跑車，提速很猛。登機的時候，阿華留意了一下支架，支架上部有一個總外掛接口，機身後部也有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跡——這是一架曾經被武裝過的小羚羊。
飛獨自駕駛，阿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操作杆、腳蹬、加力開關……阿華接受過12個課時的直升機駕駛課程外加1小時飛行體驗。C國軍隊就這樣，為保安全，很多科目都是淺嚐輒止。看著飛熟練地操作著控製杆，阿華很是羨慕，也有些慚愧。幸虧飛也沒有問自己會不會駕駛直升機，否則阿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倫敦應該有很多禁飛區，飛不斷地變換著航線。阿華也無心享受俯瞰倫敦的快樂，心裏猜測著Gun為什麽這麽著急讓他來。
很快，直升機飛出了市區。飛放鬆了一些，邊飛行邊介紹著沿途比較著名的城鎮。阿華看著E國的鄉村，除了人少、房少以外，和C國農村也沒什麽太大的差別。
2小時不到，直升機飛入了茫茫大海。阿華終於有些忍不住了，通過耳麥問道：“有什麽業務，這麽著急？”
“和你們C國有關，我們還有半小時就到了，Gun會向你解釋的。”
“直升機是我們公司的嗎？”
“你說凱特？它是我們的幸運之星。”
“哦，說說看？”
“你沒感覺它的動力特別好嗎？我們改裝過，目前最好的發動機，前檔、底盤裝甲，它被7.62mm和14.5mm機槍擊中過無數次，還被RPG彈片擊中過兩次，每次都可以平安著陸……”
“看來它也殺過不少人吧。”
“哈哈哈，沒錯，有時候我們一個組攻擊一小時還沒有她5秒鍾殺的人多，我們都愛死它了，哈哈哈……”
漸漸地，海岸線又出現在視野裏。越來越近的還有兩棟三四層樓的建築，有點像E國的古堡。
“鷹巢，凱特回家了。”飛用無線電向地麵通報。
“鷹巢收到，我們的客人好嗎？”
“很好。”
“可以進行測試嗎？”
“測試？”別說是準軍事單位，就算普通公司對新員工也會有個初步的考評，對於“測試”，阿華是有心理準備的。不過還沒降落就開始測試，阿華還真沒想到，心裏咯噔了一下。
“龍，你會駕駛直升機嗎？”
“開過，海豚Ⅲ型。”阿華所說的海豚實際上是H國國營航宇工業公司在70年代至80年代發展研製的一種很有名的輕/中型多用途軍、民兩用直升機，C國的改進型實際上就是Z9。
“想試試我們的凱特嗎？”
一路上阿華都在努力回憶著直升機駕駛課，也把海豚的操作係統與凱特一一對照過，70%以上的功能基本都想起來了，就預備著應付現在局麵。但想想老外的膽子真大，測試直升機駕駛比C國測試汽車駕駛還隨便，好像萬一摔飛機，掛的隻有阿華自己一個人似的……
“我來接手。”阿華雖然心裏沒底，但嘴上毫不猶豫，伸手接過了操縱杆，腳也踏上了腳蹬。
“凱特，我是你的新朋友——龍，希望咱們相處愉快！”
阿華邊說邊把操縱杆猛地往後一拉，右腳蹬跺，凱特非常配合地抬起機頭，同時右轉，急速上升。巨大的離心力將兩個人死死地壓在座位上，阿華感覺自己腎上腺素開始分泌，但內心完全沒有害怕，有的隻是興奮！
“哦——太棒了！”飛也隨著凱特尖叫起來，完全沒有墜機的恐懼。
“凱特可以做360度回旋嗎？”
“沒試過……”
360度回旋是直升機最危險的科目，直升機不比固定翼飛機，好歹還有翅膀，隻要高度夠，還有機會重新控製。一旦失速的話，直升機隻會像一個秤砣一樣往下墜，想重新控製，幾乎是不可能的。更要命的是，直升機沒有彈射跳傘的機會。各國軍機的專業駕駛員也沒有幾個敢嚐試用直升機做360度回旋的。
“那我們今天就試試！凱特，加油！”不等飛把話說完，阿華左手就合上了加力，右手繼續，兩腳平衡住了方向。直升機呼嘯著繼續爬升。
“啊，高度不夠！上帝……”飛的聲音變了。
凱特伴隨著飛的尖叫繼續上升。
阿華感覺到飛機上升的速度開始減緩，機頭已經高高豎起，垂直於地麵了。飛的手也在幫著拉住操作杆，但兩人都知道，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裝置或者操作動作可用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兩個字：祈禱……
巨大的慣性終於使凱特躍過了臨界點，機身開始翻轉，但由於失去了慣性，兩人此時幾乎已經離開了座位，僅憑安全帶倒掛在空中。阿華和飛同時伸腳蹬跺，希望把機身稍微偏轉一些角度，這樣雖然不是標準的回旋，至少墜機的時候可以讓起落架先著地。可惜兩人各自蹬的是不同的方向。
“讓我來！”兩人同時嘶吼道，但誰也沒鬆開腳！
“我們要墜毀了！”飛繼續吼著。
阿華正準備鬆開腳交給飛來駕駛，但正好一陣大風從左側吹來，將機身吹向了右側；而此時加力報警也開始響了起來，由於發動機過載太大，就要停車了！
“求救！求救！凱特要墜落了，凱特要墜落了……”飛已經慌了，大概是訓練太久的原因，在這種情況下，他隻會按程序向地麵求救。要命的是，他的左腳仍然死死地踏著踏板！
可能是阿華沒接受過正規訓練，或者是隻有他明白此時能救自己的隻有自己。他照著飛的小腹抬手就是一拳！
“哦！”飛的身體本能地縮成了一團，阿華終於踩下了右舵。機身開始偏轉。
此時的飛也“醒”了，強忍著腹部的**，伸手關掉了加力開關。
凱特喘著粗氣，在即將停車的一瞬間恢複了正常動力。同時，憑借著海風，機身偏轉角度已經基本到位。
“注意高度……咳咳咳咳……”飛繼續承受著**，囑咐著阿華。
由於不是真正的回旋，此時的高度並沒有降得過低。阿華掃了一眼高度，可能是緊張，可能是眩暈，他感覺視力有些模糊。迅速掃了一眼窗外，估計了一下高度，大概還有60～70米。
“凱特，你瘋了嗎！”此時，耳機裏才傳來地麵的聲音。
“凱特很好，準備降落。”阿華主動接管了聯絡。
“飛，回話！”地麵好像並不接受阿華的聯絡。
“我沒事，隻想盡快回到地麵！這家夥真是個瘋子！”
“我需要適應一下。”阿華微微鬆了一下操作杆，保持著現有的動力，向著兩棟古堡飛了過去。
著陸場巨大的H標識近在眼前，阿華沒有降落，直接飛了過去。
“凱特，什麽問題？”
“我需要調整一下，馬上回來！”阿華嘴裏說著，心裏想著：要在第一時間從空中觀察一下這個基地的全貌。
飛過古堡的時候，阿華看了一眼GPS，北緯54.8度，西經4.28度——
就算將來不轟炸，衛星也要多留意一下這個基地。
又飛了大概50秒，阿華感覺觀察得差不多了，調頭飛了回來。
直升機降落也需要保持方向，慢慢減速，同時要稍微抬起一點機頭。由於阿華並不熟練，同時側風有些大，阿華幾乎保持不了方向，同時也控製不好動力，直升機就像一片樹葉一樣，在空中隨著氣流打著飄。
“需要我來接管嗎？”可能是比起剛才，現在已經算不上什麽危險了，也可能是讓阿華那一拳揍老實了，飛幾乎是商量的口氣問著阿華。
“我需要熟悉一下。”阿華幾乎是自言自語地回答。
終於，高度已經差不多了，阿華看準一個機身稍正的機會，下推操作杆，飛機從大概12米的高度“哐”地一下，差不多算是“墜落”到了H標記的外圍。
“上帝……”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阿華此時有一種虛脫的感覺。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麽電影上很多飛行員迫降後都癱在駕駛艙裏，等地勤救援。
第一個趕到的是Gun，他奮力拉開飛一側的艙門，幾乎是嘶吼著問道：“你怎麽樣？！”
“OK,OK。”飛有氣無力地回答，欠欠身，想挪出機艙。
“龍，你有多少小時的飛行記錄？”Gun有些憤怒地責問道，言下之意是C國飛行員都這個水平嗎？
“哦，1小時，還是6年前。”
“啊？”Gun和飛同時張大了嘴巴，Gun的臉有點泛青，而飛好容易離開座椅的屁股又重重地跌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