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亡羊補牢
我抱著萬一的心理頂著黃昏來到他們遇上那幫人的現場。
四周圍的喪屍開始因為的我氣息躁動，我開始後悔。
這場殺戮整個過程不到半小時，但是半個小時就可能耽誤了一條人命。
如果我一開始就向這裏跑的話，說不定我能把她救回來。
我又忽然期望著她能像我一樣被白繭包裹，迎來新生。
當我到了現場之後……
夜幕開始籠罩，我仿佛被孤獨與無助包圍，看著她的屍體躺在冰涼的地上我仿佛溺水一般無法呼吸。
地上的血已經變成黑色，露西蜷縮成一團，她剛從鍾樓被救出來，又命喪在別人槍下，她的寵物也不知道應該上哪裏找。
她死了……
我的手久久停留在她的頸動脈上，指尖上回饋著僵硬冰冷的觸感。
四周的黑暗早已把她的餘溫吞噬，隻餘一具開始發僵的屍體。
我找來一捆布把她裹起來，固定在背上。
“露西，回家了。”
我帶著她向亮起燈火的營地跑去，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懊悔占據我的內心。
為什麽偏偏他們小隊遇上這事，為什麽我第一反應沒有去救人。
我開始反思，我的隨意導致了這場意外。
這個殘忍的世界。
現在街道下咆哮的喪屍，我背上冰冷的屍體，人不人的我，原本這輩子都不應該會有交集。
這個點大家吃完飯，準備洗個澡，上上網，晚點睡覺，明天上班！
為什麽！
如果這個世界有所謂的創世神，我真的會好好質問他為什麽！
如果有一天麵對他，我絕對會殺了他！
很快我到了營地。
應該是凱德發現我回來了，所有人都跑過來，期待的看著我。
我找到他們在期望什麽，可現實殘酷。
她們沉默的看著我抱在懷裏的布，布上沾著血。
此刻我們心中是悲傷的，是憤怒的，是仇恨的。
我們找了一片空地連夜把她埋了，所有人的眼裏含著淚花，沒有人哭，隻有人握緊槍拽緊拳頭。
看著這個潦草的墓碑，我也決定了一件重要的事。
這個決定，側麵拯救了這場這些人。
回到樓內我確認過麥森沒有大礙之後，召集他們開會。
他們注視著我，等待我的決策。
“仇，我們一定要報，但不是明天。”
這句話引爆了眾人的情緒，她們激動地站起來。
他們的眼神在詢問：為什麽！
“坐下！”所有人慢慢地坐座位，我接著講：“你們看到了，露西死了，而我也死過。我死了之後跟我的貓：奧茲，重生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件事我在鍾樓便跟你們說過，能在浩劫裏活下來的都是飼養動物，或者跟動物長時間親密接觸的人。”
“也就是說，如果露西的寵物在她身邊的話，她還有救。這一點是我的錯，我一直認為尋找你們的寵物這件事不著急，正因為如此，導致露西的死亡不可逆轉。”
“對不起！”我站起來鄭重的道歉。
道歉改變不了露西死亡的事實，也無法減少我心中的悲痛，但它會永遠提醒我，提醒我這個世界殘忍無情，容不得一點差錯。
有的人已經崩不住，低聲的啜泣。
沉默了一會我開口接著說：“明天上午第一件事情，就是帶著大家尋回自己的寵物。明天下午衛星雅典娜的支援就會到達，同時我會派出露邇迪還有小拉去收集他們的情報和駐地詳細信息。”
“準備就緒之後我會帶著你們殺過去，一個不留！”
“是！”
“散會之後把末世前的住址還有寵物的種類上報給凱德，散會。”
解散之後我去看了一下麥森。
“還好嗎。”他躺在**看著天花板出神。
“斷了一隻手，一兩個月就能好了。”他指了指放在胸前纏了紗布的手，他的眼睛通紅，哭過。
“下午那群人都死了，一個沒留，後天我會去滅了他們的幫派。”
“她沒有跟你一樣出現奇跡嗎？”
“沒有，她的寵物不在身邊。”
“我的錯，我沒有攔下她。”
“不是你的責任……是我不應該分三隊出去的。”
麥森沒有言語，他死死地咬著牙，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人是他選的，他帶出去的，他沒有帶回來。
他把一切背在自己身上。
“讓我靜靜。”
“好。”
走出門外拉上門，這個麥森說道：“牧神，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幫我找到羅拉的屍體嗎。”
我心頭一緊。
“我記得，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會履行諾言的。”
我拉上門回到寢室。
奈子在門口等我，她上來摸了摸頭。
通過空中殘留的氣味可以得知露邇迪剛在這裏停留過。
“婆婆怎麽樣？”
“我覺得以後你得喊她兔子小姐。”
“她現在在哪？”
“在我寢室，去看看吧。”
組建組織之後頂層默認成為我們幾個人的，頂層的房間也剛好是五間。
路過山姆房間時，他門沒有關，他坐在窗邊喝酒。
“到時候你一個也不會留吧。”
山姆在屋裏喊話。
我答：“除了受害者，一個也不留。”
“去之前通知我。”
“好。”
幾分鍾後我到了奈子的居所，一道苗條的背影映入眼簾，黑色的秀發上是一對白色兔耳。
“織婆婆。”奈子輕聲喊道。
婆婆回過頭卻驚豔了我，細膩的臉龐，清澈的雙目。
太年輕了，這是一個人嗎？
之前婆婆可是滿臉皺紋，行將就木啊。
“哎呀，小奈啊，都說了喊姐姐，我現在才一歲啊，喊妹妹也行啊。”
我歪歪頭，這婆婆好樂觀。
我更好奇為什麽她會變年輕。
凱德也在這裏，她們興高采烈的交流，凱德得出來的結論似乎就是人生走馬燈的時候婆婆心裏一直想著要是能回到18歲那年再活一次就好了。
破繭之後就變成了這樣。
這一切我都漠不關心，以至於她們聊什麽我都沒有聽進去。
隨後跟她們道別後我回去了，我選了最偏僻的一處居所，小黃已經回來了。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小黃低聲的說。（抱歉朋友，我救不了她。）
“怪不得誰，隻能怪我安排的時候大意了，是我對末世的環境評估不到位，我異類，以至於缺少危機意識。”
“喵喵。”（晚安。）它用爪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到窩裏睡覺。
“晚安。”
躺下之後滿腦子都是露西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個畫麵。
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天沒亮我就集控室把凱德喊起來。
“凱德，昨晚他們上報的東西呢。”
“你是說住址跟寵物種類吧，我已經整理完畢。”
凱德將燈關了，立體的投影出現在我麵前，藍色線架構的城市多了七個紅色的點，上麵標注著上報人員的名字和寵物種類。
我一邊翻看一邊問凱德：“怎麽才這幾個？”
“你到了這裏收服的那幾個人是共生關係。”
“說人話。”
“就是他們原本養了兩條狗，但兩條狗都死在來這裏的路上。”
“這就是意味著他們隻能死一次了。”
“別太喪氣，這就是現實，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我看著注釋，我忽然注意到喬伊的寵物居然是黑豹？
“他沒有報錯？”
“是的，他非法飼養了一隻黑豹。”
我就很無語，這……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夢裏爬山的時候我很清楚的記得那些動物裏還有一隻獅子跟一隻老虎。
有空得去一趟動物園，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我下定了這個念頭。
隨後我去把還在睡覺的露邇迪拎起來。
她散著一頭蓬鬆的金發，兩眼惺忪。
我很懷疑她這樣怎麽當的殺手，對於接下來的事我也有點沒底。
“什麽事直說。”
“好，我需要你去城北打探一下那幫人的營地和人數。”
“我懂了，幫我準備點零食。”
“好。”
我去倉庫挑選了一袋零食給換好衣服的露邇迪，然後小拉帶著她出發了。
早操依舊是跑圈，今天的口號沉悶中帶著殺氣。
到食堂吃飯的時候因為兔婆婆的突然出現引起一點**，很快大家就安靜下來吃飯。
飯後集合我向他們介紹了兔婆婆的經曆，再次強調找寵物的重要性之後，帶著人出發了。
這一次一共有七個人，除開我們六個，喬治父子跟他的鄰居，還有五個共生的，一個昨天去世。
這次七個人我跟山姆集中帶領去找她們的寵物，她們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出門，或者是被惡狗幫抓的，寵物都在家裏。
大多數是貓貓狗狗，除了喬伊這個奇葩。
喬伊並沒有住在城裏，他家在靠近郊外那片地方，這也好理解為什麽他能養一隻黑豹了。
剩下六個女人的家基本都在鍾樓周邊三公裏左右。
我跟山姆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找回了四隻寵物，三貓一狗。
剩下沒有找回寵物的茉莉跟麗莎大哭了一場。
隨後我帶著喬伊去他家找豹子，山姆留下看家。
一路上還算順利，不過喬伊慢慢的發揮了他話癆的本質。
不斷的試圖跟我聊天，我實在沒有什麽心思。
很快我們就到他的住所，沒有想到他的生活環境怎麽簡陋不堪。
這就是一個廢品站，一眼望去全是泛著黃鏽或者露著肚子裏的棉花的破爛家具。
隨意支起來的屋簷下掛著一串空啤酒瓶，隨著風搖擺。
我順著院子裏那顆布滿抓痕的樹向上看。
一隻黑色的豹子都蹲在樹上警惕的看著我，它眼神警告我已經進入了它的領地。
“嘿！小胖子！下來。”
這都什麽起名邏輯啊，怎麽矯健的黑豹叫小胖子？
你這對胖子很不友好啊。
喬伊的喊聲起了作用，黑豹從樹上下來跑進喬伊的懷裏，不過它仍舊警惕地看著我。
這隻豹子身材十分健美，毛色光亮。為什麽叫胖子？
“進去休息下吧。”
“嗯。”
喬伊打開鐵鏽門，我們走進了屋裏，屋裏十分簡陋，一張吊床，一套古舊的沙發。
角落還有一個冰箱。
“你住在這種地方？”我用尾巴掃去沙發上的灰，坐了下去，雖然古舊倒也柔軟舒適。
“那你以為每一個黑人活著那麽容易嗎？”他開了一罐可樂給我，我也不客氣。
“願聞其詳。”
“其實我的生活還好啦，父母去世後我繼承了他們的遺產，然後被我花光了。你看，我不懂得賺錢，我花完了錢，最後房子都沒了。”
說的時候他好像很無所謂，但我能看出來他很後悔，他一直低著頭，看著腳尖。
“後來我就去幹跑酷教練，雖然我別的不會，但是在這座城市沒有人不知道我黑豹喬伊，我賺點錢，勉強能過日子，我去租房子，那些白人基本見了我就關上門。”
他翻了個白眼，靠在沙發上，黑豹跑過來臥在他腿邊。
“然後你就住到這裏來？”
“因為我在垃圾桶裏撿到了它。”他揉著黑豹的腦袋。
“還能這樣？”
“它是被動物園認為無法養活，所以丟在垃圾桶裏，準備處理掉的。我看見了，就把它抱回來養起來了。”
他的眼眶開始泛紅。
“那個時候我才體會到我的父母養育我是多麽辛苦，你不知道它小時候有好多次我都感覺它挺不過去。但它活了過來，小時候還吃的特別少，瘦瘦的，我希望它能健康起來，胖一點也行啊，所以我喊它小胖子。”
喬伊說話的時候我看著黑豹，它伸出爪子摟住喬伊，眼裏也含著淚水。
這讓我想起奧茲。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