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真不乖,你不亂跑,我也不會讓人給你注射這個藥,以前不是挺聽話的,嘖嘖——”

潮濕的空氣中,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有幾分陰冷,在這個梅雨季節裏,有些讓人遍體生寒。

秦月顫了顫身子,胳膊上注射的冰冷**,讓她動彈不得,但是聽到男人的話,卻本能的抬眼看著身前模糊的身影,然後猛地掙紮起來,聲音嘶啞道,

“司敬堂,我父親呢!他若出了事,我絕不放過你!”

麵前的男人眸色深了深,嘴角勾出一絲嘲諷,他彎腰掐著她瘦削的下巴,冷冷道,

“我等著,不過,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離開這裏?”

“離不開,我也要跟你這個畜生同歸於盡!”

秦月咬著牙,眼中迸裂出濃厚的恨意,男人臉色一沉,鬆開她的下巴,冷笑道,

“畜生?那口口聲聲說愛著畜生的你又是什麽?”

秦月身體一顫,臉頰變得蒼白,她抿著唇死死的盯著他,眼中有懊悔,有絕望,男人看著她的表情心中一沉,嘲諷道,

“怎麽?後悔當年對文琰拒婚,嫁給我這個畜生了?隻可惜你這輩子注定隻能是我司敬堂的女人!”

說完狠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然後一把將她推開,冷著臉出去了。

剛出來,門外一個穿著正統,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就迎了上去,表情凝重道,

“司總,秦氏股票收購出了問題。”

司敬堂眉頭一皺,腳步頓了頓,冷聲道。

“怎麽回事?”

“盛遠集團不知道開出了什麽條件,秦氏原先那些準備撒手的股東,紛紛將股票賣給了盛遠,加之他們手中原有的股份,現在盛遠已經拿捏了秦氏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隻比我們少兩個百分點。”

司敬堂原本低沉的臉色,現在更是難看,那人斟酌了一下,又輕聲道,

“再有就是,盛遠總裁文琰正在大範圍的尋找少——秦小姐,已經在備案了。”

聽到這話,司敬堂周身的氣壓又低了幾分,接著輕聲笑出來,隻是那深意並未達眼底。

“少夫人好好的在司家呆著,什麽時候失蹤了?”

那人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正要離去,就聽司敬堂又緩緩道,

“程遠,你給我看好少夫人,就算秦家沒了,她也依舊是少夫人!是司家的人!”

“是!”

胳膊上的疼痛已經消失了,不知不覺,昏暗的房間隻剩下她一個人,身體又變得綿軟無力,她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口透出的昏暗亮光,整顆心像是被剝離一般,空洞洞的。

第幾天了?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秦氏破產了嗎,她父親是不是已經被行刑了,她一點兒不清楚,眼角漲得發疼,卻擠不出絲毫眼淚,從知道真相那一刻起,她已經忘了該怎麽哭。

外麵淅淅瀝瀝的,似乎是又下雨了,秦月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她當年帶著司敬堂回秦家的時候,也是下了雨,秦振中恨她自作主張,讓他們站在門外整整一天,深秋的雨可真冷,打在身上,涼冰冰的,可那時候她卻覺得很幸福,因為在前一天,她愛了很久的男人終於接受了她,並且此刻也不離不棄的陪在她身邊,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吧。

但是現在,心口滿滿的都是陰晦的酸澀,她看見她倔強的背後,父親受傷的眼神,看見他憤怒卻又心疼的關懷,看見他最終無奈的妥協,她抗拒秦振中的安排,不願做商業聯姻的犧牲品,他卻從未真正的強迫過她,反而是她,任性,自私,最終將秦家害得家破人亡的境地,她才是秦家的罪人,為什麽要死的不是她呢!

空氣中突然飄來一股燒焦的味道,越來越濃,她動彈不得,卻隱隱覺得房間有股熱量在蔓延,濃煙很快彌漫在空氣中,她身體一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