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惡鬼纏身的同伴
清晨。
張燁一早就站在小區的門口，陽光鋪灑在他的臉上，影子隨著他來回走動而移動，他時不時朝著橫貫東西的馬路兩側眺望。
門口的商鋪中，一家包子鋪，籠屜架在門口的火爐上，白色氤氳蒸騰不止，伴隨著則是一股股濃烈的香氣。
“怎麽還不來？”
張燁嘀咕了一聲，拿出手機看了又看上麵的時間，不時偷偷看了一眼包子鋪，沒多少顧客，老板戴著髒兮兮的圍巾，沾染著白色麵粉，蹲在門口的垂頭喪氣地抽著煙。
某一刹那，張燁和包子鋪老板四目相對。
他立即躲開了那帶有疑惑，還有一絲絲渴望的眼神。
片刻，包子鋪老板收回了他的目光，盡顯失落，一直等到抽完一支煙，才緩緩站了起來。
“小夥子，你也住這個小區？”
包子鋪的老板主動走上前，還遞了一支煙過來。
張燁猶豫了一下，便用雙手接了過來：“算是吧，會住一段時間的。”
包子鋪老板哦了一聲，再度主動給他點燃，嘴裏說：“我家的包子皮薄肉多，要不要搞幾個嚐嚐？”
不可否認，張燁也想，但奈何囊中羞澀，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巧婦無米之炊，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字——窮。
“不，不了，我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咕嚕！
張燁說完這話，實在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吃早飯可是個好習慣，走走走，我給你打八折！”
包子鋪老板不由分說，便將張燁往鋪子裏邊拉，他可不想白白浪費一根煙，這根煙就是用來招攬顧客的。
張燁被摁在凳子上，一會兒便端上來四個熱氣騰騰的大包子，一碟小鹹菜，外加一碗西紅柿雞蛋湯。
香味四溢，食指大動。
“等一下不是打八折，而是打骨折吧？”
他看著誘人的食物，心裏暗暗地嘀咕了一聲，始終都沒有取筷子。
“嚐嚐，不好吃不要錢！”包子鋪老板殷勤地勸導道。
“你說的？”
“對，我說的！”
三分鍾，四個包子，一碗湯，連同小碟鹹菜也吃的一根不剩。
包子鋪老板臉上樂開了花，問：“好吃吧？”
張燁堅定地搖頭：“不好吃。”
那一瞬間，包子鋪老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指著空盤子空碗空碟“啊啊啊”地完全說不出來，相信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看著張燁站起身來，揉著肚子往外走，包子鋪老板呆滯般地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大清早，華陽街上，一個穿著圍裙的中年男人和一個衣衫淡薄的年輕人，在不斷拉扯。
唰！
一道黑影從包子鋪門前閃過，穩穩地停在了華陽公寓的門口。
車門打開，隻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紫色高跟鞋的女人現身。
隻見打開車門的男人，立即將一把黑傘打開，微躬著身體，說：“小姐，天是涼了，但紫外線還是很強，千萬不能把您這麽好的皮膚給曬傷了。”
女人麵容憔悴，雙眼無神，完全沒有理會男人的話，她四下環顧，卻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不由地微微皺起了眉頭。
打開小包，從裏邊取出手機。
撥通！
等待……
過了十幾秒，通了。
“這裏，我在這裏！”
手機裏邊傳出一個激動又緊張的聲音，與此同時，那個聲音也在二十幾米外響起。
女人掛了電話，現如今她有求於人，便是主動走了過去，卻發現兩個人正在激烈的爭吵，聽了沒幾句她就明白了。
從小包裏邊取出一百塊錢，遞給了包子鋪老板：“我替他付。”
“你看，是你說不好吃不要錢的，後來你又死纏不放。”
“我說了，等一下會有人給我付賬，你又不信。”
“現在怎麽樣？”
張燁跟在包子鋪老板的身後喋喋不休，他說的有理有據，令後者無法反駁，隻能悶聲從錢匣子中把錢找開。
一回頭，張燁正用一個袋子，一筷子接著一筷子夾鹹菜。
華陽公寓，444室。
“隨便坐。”張燁以主人公的姿態，對著站在客廳的一男一女說。
盡顯富貴的女人沒有猶豫，便坐在了沙發上。
男人手裏多出了一塊手帕，輕捏著鼻子，還不斷用另外一隻手扇著：“這房間裏邊什麽味兒？怎麽這麽難聞？”
“死過人，當然難聞了。”
張燁隨意回了一句，也坐在了沙發上，朝著女人伸出手：“鄭重認識一下，我姓張，單名一個火華燁。”
“黃妙玲。”
女人伸過手，兩個人輕輕一握，隨即鬆開收回。
這個女人不論是相貌還是氣質，張燁毫不誇張的說，唯獨他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可以媲美，他看著有些失神。
隻不過，她的氣色很差，而且隱約眉心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黑氣縈繞，難道這就是被惡鬼纏身嗎？
除了這些之外，張燁也看不出其他的異常。
而且人家的打扮和氣場，使他的內心中產生了極為強烈的自卑感。
主要還是因為那一頓早飯，讓張燁在如此美女的麵前丟人，雖說他家並非大富大貴，但也屬於小康之家，要不是那一場火災，他豈會如此狼狽。
張燁正要低下頭，卻看到隨黃妙玲而來的男人，已經“遊覽”完主臥，欲推開次臥的門。
“你幹什麽？”
張燁立即出言阻止，裏邊關著那個小鬼。
男人剛伸向門把手的手，緩緩縮了回去，轉頭道：“我要確定我家小姐的安全，萬一裏邊藏著想要綁我家小姐的歹徒呢？！”說完，他再度伸手。
張燁淡淡地說：“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打開那扇門出了事情，你自己看著辦。”
“能出什麽事？”
男人不信邪，再度準備推開門，但是此時黃妙玲開口說話。
“小六，客隨主便，聽他的。”
說話的時候，黃妙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次臥的門，她隱約感覺裏邊有什麽，但又說不上來，但是直覺告訴他，聽張燁的肯定沒錯。
“你說你能幫我，打算怎麽幫我？”
回過神的黃妙玲，重新把目光放在張燁的身上，來回地打量了一番，給她的感覺普通，非常的普通，如果非要說有什麽特別，那就是一個特別普通的窮小子。
“你必須和我在這裏待一晚，全程都要聽我的。”
張燁也不兜圈子，直接說道。
一聽這話，那個小六直接麵露怒色，嗬斥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知道我們家大小姐是什麽身份嗎？憑什麽聽你的？”
張燁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黃妙玲說：“黃小姐，有人托我幫你了事，如果你想要盡快擺脫，那就聽我的，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現在就離開，我是不會阻攔的。”
他在賭，賭黃妙玲遇到了難以解決的詭異事件，如果有辦法就不會病急亂投醫，跑這麽遠來見他。
對於從來沒有這樣狐假虎威的張燁來說，他並不擅長，但是偏偏他遇到是碰到了不幹淨東西的黃妙玲，勝負立即見分曉。
“我答應你。”
黃妙玲僅僅想了一下，便是點了頭，接著又問：“你有什麽要求嗎？比如說你需要多少報酬之類的。”
張燁從未見過要什麽報酬，現在對方提出來了，他的窘境又特別需要錢，而且如果不要點什麽，人家肯定會覺得自己另有圖謀。
綜合考慮之下，張燁問：“三，三千塊錢可以嗎？”
黃妙玲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直接從小皮包裏邊抓住一疊錢，丟在了兩個人中間空出的沙發上，說：“這絕對超過你要的價格，隻要你幫到我另有重謝。”
“放心，我一定幫你。”
張燁從未有此刻如此渴望金錢，急急忙忙地將那些錢整理到手中。
“小子，如果你幫不到我們大小姐，而是在瞎忽悠。”
小六說著，連續在客廳原地打了七八個後空翻，最後擺出一個自認為相當帥氣的格鬥姿勢，喘著氣說：“你不但要把錢全都吐出來，還要陪我練練。”
看到這一幕，張燁自認為絕對不會是這家夥的對手，不過他也沒打算誆人，在幫自己過任務的同時，還能有一筆不菲的傭金，這是他意料之外的。
“那就等天黑，白天沒法做事。”張燁丟下這麽一句話，便是起身準備離開。
黃妙玲也跟著站了起來，問：“你幹什麽去？”
張燁站住，回頭說：“我總要準備準備吧，難道你打算讓我徒手和你身上那位鬥法嗎？”
“我也去。”黃妙玲立即就跟了上來。
張燁沒有阻止，人家雇主想跟就跟，或許也是看看自己有沒有真材實料。
然而，說實話，現如今張燁除了那些恐怖大冒險APP給的虛名之外，唯一直接有效有用的就是“四方口”，此外他和普通人也沒有區別。
不要提那個4單元樓長的稱號，說什麽隻要進入這棟樓的靈體將敬重他，那完全都是屁話，要不然他昨晚也不至於險些命喪那個小鬼的手中。
此次，級別A的任務，是需要三封黃表的，這東西一般人家怎麽可能有，還是需要他去那種棺材鋪、壽衣店之類的地方去買。
當然，張燁並非完全不相信係統給予的獎勵，要不然他也不會有了落腳的地方，還有就是見到鬼。
既然這些都應驗了，那4單元樓長的稱號可能是某個方麵出了問題，但他一時間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裏。
所以，他想要嚐試出去走走，看看獲得的稀有稱號“守護天使”，能不能讓他獲得正道人士的幫助，即便隻有萬分之一的幾率。
老話不是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