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奪嫡的關鍵
硫酸鹽造紙法影響之深遠，足以加快往後百年乃至上千年大唐王朝的發展進程！
李泰望向已陷入呆滯中的李世民和長孫無忌，自信一笑，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咕咚！”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這倆當爹和當舅舅的，皆喉結滾動，齊齊吞咽了一口口水，接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方才將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壓了下來。
隻是，這二人一雙眼睛卻像是探照燈一樣，明亮異常。
李世民更是雙拳緊攥，激動的渾身顫抖。
李泰這番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李世民還從來沒有聽過如此諫言，不但將豪族，朝廷，宦官三方勢力的權重，利害梳理條條分明，有理有據，並還能獻上如此陽謀。
李世民都已能看到沒有豪族，一片清明的朝堂了！
頓時喜不自勝。
“啪！”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騰地站起接連道出三聲好字：“好，好，好！”
“這個辦法好啊！”
“哈哈哈哈……”
“簡直就是一箭雙雕！”
“相信魏王紙一經麵世，豪族定不敢當麵幹涉。”
“不然，天下黎民悠悠之口就能將其淹沒，豪族百年所積累的名望也將分崩離析。”
“縱然他們在背地裏用些見不得人的招數，那也定然是我們占據上風。”
“屆時通過魏王紙這柄利刃，天下寒門定會自發凝聚在一起，共同對抗豪族門閥。”
“假以時日，豪族的影響力必會衰減。”
“用這小小一張魏王紙便可匯集天下寒門之力，來對抗豪族。”
“縱使豪族再厲害，也必處處掣肘。”
這個時候，李世民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虎父無犬子！
不愧是我李世民的兒子，不光軍事遠見卓越，就連政治智慧也一點不比我這個當爹的差啊。
李世民將他那火熱的目光落在李泰身上，道：“青雀，這改良造紙術出自你手，你對此有何打算？”
“父皇，今日兒臣既將此卷呈上，自是認為此物用來利於天下，利於萬民，而不是個人結黨營私的工具。”
“你過來，到父皇身邊。”
聽到李世民如此說，李泰邁步而來。
“青雀你告訴父皇，你真是這麽想的？”
“這改良造紙術一旦推廣出去，那所帶來的利潤足可讓你富埒陶白，名垂青史！”
李世民的眼神亮的嚇人，像是看穿了李泰的心中所想般。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真正能麵對唾手可得的金山而不動心者，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辦到？
更遑論，李泰今日所呈上的改良造紙術不光能為他帶來巨額財富，更能讓他流芳百世。
此舉，可謂是名利雙收。
但麵對如此天大的好處，如果李泰是太子的話，那站在未來大唐皇帝的位置上，他呈上造紙術自是無可厚非。
畢竟未來的大唐江山都是他的，現在給還能讓自己這當父親的替他掃清前路阻礙，何樂而不為呢？
可李泰不是！
雖李世民對其寵冠諸王，但他終究隻是一介魏王，登不上這大唐九五至尊之位。
但即便如此，李泰卻大公無私的將良造紙術呈了上來。
這屬實是讓李世民感到十分意外。
難道，青雀此舉是在替他大哥李承乾著想？
如今高明（李承乾字）朝野內外風評不良，想通過這造紙術來替他大哥分憂？
“回父皇！”
“改良造紙術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早就不在於那一毫一厘的得與失。”
“兒臣願為大唐王朝，願為千千萬萬的大唐子民，敢為天下先！”
言罷，一眾從未有過的剛毅浮現在李泰臉上。
刹那間，李世民仿佛看到了太原起兵，鮮衣怒馬的自己。
現在的青雀和當年的自己何曾相似？
年少時，自己的夢想就是想要終結這亂世，帶給天下太平，讓百姓黎民安居樂業。
雖父子二人所處的時代不同，但都懷揣著一顆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啊。
“況且，如今大哥在朝中非議頗多，尤其是豪族更是對大哥頗有非議。”
“眼下要連我這個親弟弟都不拉他一把，還有誰能幫他呢？”
一句我這個親弟弟都不拉他，誰能幫他，瞬間就讓李世民破防了，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了。
“父皇，你這是？”
“眼眶怎麽紅了啊？是身體還有些不適嗎！”
李泰說完，突然發現自己老爹的異常，趕忙追問，道。
“沒事，沒事。”
“隻是風沙迷了眼。”
李世民連忙偏過頭去，擦拭了下眼角，道。
李泰點點頭佯裝不知，但心下卻暗喜不已。
不枉自己煽情這麽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作為經曆玄武門之變的李世民，最大忌諱莫過於兄弟鬩牆，手足相殘。
原曆史中，李泰作為太子之位最有利競爭者，但卻在李承乾被廢後被踢出曆史舞台的敗因，就在於此。
為了日後順利登基，李泰首先要做的是不論李承乾再如何挑釁，至少在大麵上自己都要做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團和氣的模樣給世人看。
也隻有這樣才能打消李世民心中顧慮，讓自己在這場奪嫡之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好孩子，好孩子……”
平複了下心緒，李世民大手在李泰肩膀上拍了拍，臉上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來：“高陽能有你這弟弟是他的福分，大唐能有你這魏王更是天下萬民的福氣。”
“魏王紙一事你自己看著辦即可。”
“事關江山社稷，把它交給你，父皇很放心。”
“父皇，兒臣定不辱使命。”
李泰躬身並在心中暗暗道：“魏王紙，隻是個開始！”
此後，李泰和李世民父子之間又聊了些許家常後便退出立政殿。
待李泰離開後，長孫無忌便上前，道：“恭喜陛下，青雀有此大才，國士無雙，實乃我大唐之幸也！”
“哈哈哈……”
聽聞長孫無忌如此盛讚後，李世民也是撫須長笑，臉上的得意之色怎麽都掩藏不去。
望子成龍，這是天底下每一名父親共同的心願。
李世民也是如此。
見自己兒子有此大才，被他人稱讚時這簡直比吹捧他李世民還要來的更開心。
尤其李泰在對待大哥李承乾的態度上，更讓李世民那顆忐忑的心徹底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