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場變革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難道我這外甥是受到什麽高人點撥？或一夜開竅了不成？”
就在長孫無忌正在心中暗暗思忖時，卻見殿外一名太監快步而來。
“皇上，梁國公，褚館主都已在外麵候著了。”
太監上前恭聲，道。
“宣他們進來吧。”
而魏王紙一事，幹係重大李世民在與長孫無忌商議良久後，依舊有些拿不準主意便找來朝中重臣上殿商議一番。
太監退去後，沒多時房玄齡，褚遂良二人便上殿覲見。
“臣，房玄齡參見陛下。”
“臣，褚遂良參見陛下。”
“平身！”
李世民看趕到立政殿的二人，揮了揮手淡淡，道。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今朕既已決定東征高句麗，但剛和輔機清點國庫時發現糧食，軍餉尚有不足。”
“朕今日召你們二人前來，主要想問問有什麽方法能讓那些五姓七望吐出手中的糧食，白銀。”
李世民這番話雖說的輕描淡寫，但卻直接將房玄齡，褚遂良二人給驚了一跳。
“萬萬不可啊，陛下！”
“五姓七望在朝中內外影響甚廣，其門下弟子更是千千萬，牽扯到的東西太多，萬萬不可動刀啊！”
房玄齡一聽這話，還以為李世民因頭疼東征高句麗所需軍餉一事竟打算對五姓七望大開殺戒呢，趕忙出聲勸阻。
要知，高祖太原起兵時就是受到五姓七望的大力支持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大唐開國的。
如今朝中內外皆是豪族的人，若無準備貿然動手的話，就算能將豪族門閥鏟除，那也勢必會使大唐傷筋動骨。
皆時剛被打服的吐穀渾，突厥乃至高句麗等部族，難免會興兵起異心啊！
“朕什麽時候說，要對豪族大開殺戒了？”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朕這麽說自是有對付豪族的計策。”
“計策？！”
聽罷後，房玄齡，褚遂良二人皆眉頭蹙起，麵露詫然。
“五姓七望已傳承數百年之久，早已形成參天大樹。”
“想要動他們，談何容易？”
拋開褚遂良這草根逆襲不說，就單說房玄齡他本人便是出身於清河房氏，對豪族的棘手之處可謂再清楚不過了。
五姓七望等豪族掌控朝堂擁有極強的社會組織能力，其影響力之深遠別說李世民了，就算大唐再往後推十年，百年恐怕都很難改變當今格局啊。
而如今，李世民忽的召他們來立政殿覲見，說是有對付豪族良策？這怎麽可能！
這讓房玄齡，褚遂良二人大為疑惑。
念及至此，房玄齡的目光也有些遊移不定的望向李世民，似是要從太宗臉上看出什麽端倪來。
而李世民則撫須而笑，道：“君無戲言！”
“兩位愛卿心存疑惑之處，大可問於輔機。”
“此等良策，對你我，對整個大唐來說都是一場大變革的開始！”
“一場大變革？！”
聽罷，房玄齡，褚遂良二人心中再無半分懷疑，而是目光灼灼的望向一側的長孫無忌。
“字喬，登善且聽某一言。”
長孫無忌拱了拱手，旋即在二人好奇且催促的目光注視下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抽出一張白紙來，道：“此物，就是我們分化豪族，勳貴，打破其朝中內外壟斷的良策……”
不多時，偌大的立政殿中就僅剩長孫無忌一人的聲音。
不單是房玄齡，褚遂良二人。
就連李世民也都下意識豎起耳朵，字字句句在旁聽起長孫無忌的講述來，心神皆沉浸於次。
即便在白天剛親身聽過一遍的李世民，再次聽第二遍時依舊是對如此高見佩服的心服口服，大腦高速運轉，生怕再錯過某個關鍵要素似得。
反觀一旁的房玄齡，褚遂良二人則聽的是如癡如醉，腰杆子也是挺得筆直。
尤其是褚遂良他本身就出身貧寒，早就對那些高高在上的五姓七望等豪族看不順眼了。
如今，在聽到切實可行能打壓豪族的辦法。
你說，這又如何能不讓褚遂良不激動，不興奮呢？
尤其在聽到長孫無忌紙手中紙的成本和產量後，更是激動的渾身顫抖。
從最初對豪族這座大山而感到絕望，無奈，到能看到有生之年搬倒豪族這座大山的曙光。
這一前一後的巨大心裏落差，饒是以他們二人的定力也難言心中的豪情萬丈。
就這樣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長孫無忌的滔滔不絕方才稍止。
經過慷慨激昂的這番言辭後，長孫無忌揉了揉站著有點酸的腿，趕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啊。
遙想當年，他長孫無忌也是鮮衣怒馬，縱橫四方的少年。
也是跟隨李世民上戰場，打天下的猛人。
而如今，大唐江山初定，安逸的生活讓他的身材走形了不說。
這才剛站一個時辰就有些吃不消了。
看著長孫無忌在那自顧自捶著腿，擦著汗毫無形象一說，但房玄齡於褚遂良二人的注意力卻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身上。
被這倆大老爺們如此殷切的盯著，這反倒讓長孫無忌頗感不自在，道：“某說完了，你們還盯著某看做什麽？”
“輔機，你真說完了？”
包括李世民在內，三人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從先前那如癡如醉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但卻依舊有幾分意猶未盡的望向長孫無忌。
“真的就沒後續了？”
房玄齡斟酌一番，依舊有些不確定，道。
長孫無忌不耐煩的揮了揮衣袖，示意自己真是一滴都不剩了。
“兩位愛卿，你們覺得此驅狼吞虎之計，可行性有幾成？”
李世民扶須望向房玄齡於褚遂良二人笑嗬嗬，道。
房玄齡上前一步，衝著李世民拱手抱拳，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顫聲，道：“陛下，某代表大唐千千萬寒門子弟向陛下表示感謝。”
“若此紙成本價真能控製在一文一張，那陛下此善舉當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啊。”
“天下寒門也必感念皇恩浩**，五姓七望至此將不會繼續在朝堂內外一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