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
“你是如何得知的？”
武媚還是開了這個口。
她實在是好奇，為什麽秦意會知道這一切！
這些消息，可是她麾下的探子千辛萬苦探查得來的。
秦意冷笑：“陛下覺得微臣有意窺探朝政？還是對微臣不放心，覺得微臣僭越？”
麵對秦意如同刺蝟一樣的咄咄逼人，武媚心頭升起一陣不悅之意。
“朕絕無此意！”
武媚輕咬貝齒。
她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確實是她登基以來，第一次，對大臣的妥協。
無奈，隻因為秦意這廝說的頭頭是道，確實讓她有些好奇起來了。
“那恕臣無可奉告！”
秦意開口道。
“你！”
武媚大怒，欲要暴走。
秦意的油鹽不進讓武媚大為惱怒。
“陛下，您若是答應微臣，微臣便獻上良策！”
秦意此時也鬆了一口氣，好在這個世界的梁師都和前世曆史之中的一樣，也有一個堂弟叫梁師洛。
那麽這麽說來，自己的想法就行得通了。
武媚凝眉，她很不想答應秦意。
可是這廝一幅她不答應，就寧死不從的樣子，又讓武媚無可奈何。
“秦禦史這是在逼朕啊！”
“微臣不敢！”秦意俯身恭敬道。
武媚氣惱，一揮龍袍：“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的？口口聲聲不敢！不敢！可曾見你真的不敢過？”
“你當真要把朕激怒，大開殺戒不成？”
秦意臉色沉著：“微臣所言不敢，隻是就個人而言！在身家性命麵前，微臣也有過懼意，也想過默不作聲。”
隨後，他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武媚。
“然！微臣此時此刻，為的不是個人。”
“臣深知，若臣不站出來上諫此事，那此事便定是塵埃落定。增收賦稅，百姓家無存糧，若遇災年，赤地千裏，百姓流離失所；饑不果腹；衣不蔽體，大周危矣！”
“難道陛下造反得來的大周，就是這樣被自己亡於手中的？”
武媚冷笑：“你可知，曆代諫臣，難有活者？”
秦意突然跪地。
這讓武媚的眼中出現了一抹詫異。
如秦意這般鐵骨錚錚，悍不畏死的諫官，竟也會跪地求饒？
“死！”
“或輕於鴻毛！”
“或重於泰山！”
“今日秦意雖死，卻也無憾於世人，無憾於曆代先賢。”
“有道是：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陛下，動手吧！”
……
“狄國老，您怎麽來了？”
延福殿外，上官婉兒匆匆走下台階攙扶走來的狄仁傑。
狄仁傑身形微胖，臉色嚴肅，快步疾走不見半點病態，哪裏像是一個告病在家的病人？
他隻是心哀陛下的固執和殘暴。
“秦禦史進宮幾許？”
狄仁傑快速的走著，問道。
“約莫一刻鍾了。”
上官婉兒伸出手攙扶著狄仁傑。
很快走到殿外，狄仁傑直接就要闖入殿中。
“狄過來，無陛下旨意，婉兒不能讓您進殿。”上官婉兒為難道。
狄仁傑抬頭，問道：“上官大人，秦意如今是朝中唯一一個敢死諫，敢勸阻陛下的臣子，如此忠臣，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陛下除掉他？”
上官婉兒陷入了為難。
她確實很佩服秦意的風骨。
“陛下如此隻是在氣頭上，有任何怪罪的地方，我狄仁傑來承擔！”
說完，狄仁傑不管不顧的走了進去。
剛剛踏進殿中，就聽到秦意那鏗鏘有力的聲音。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陛下，動手吧！”
狄仁傑渾身一震。
好一個去留肝膽兩昆侖啊。
他快步進入殿中，便看到武媚的手已經握在了身邊的寶劍劍柄之上。
“陛下，老臣懇請陛下消消氣。”
狄仁傑抱拳躬身，聲音拉長，顯得十分沉重。
武媚柳眉一豎，質問道：“狄國老，你乃是本朝老臣，又是國老，可知闖入朕的寢宮，該當何罪？”
狄仁傑臉色一暗，深呼吸一聲之後勸道：“陛下可隨意處置老臣，老臣隻願懇請陛下，饒了秦禦史！”
秦意也微微一驚。
他沒想到狄仁傑居然抗旨保他，寧願自己受罰也要保自己一條命！
心頭感激的同時，秦意對武媚的不滿更為強烈了。
你武藝高強，政治天賦絕頂又如何？在人情世故，治理臣子上麵，你就是個臭妹妹！
武媚先是被秦意氣得不輕，又被狄仁傑抗旨的行為激的有幾分惱火，這些臣子，口口聲聲是為了大周為了百姓，他們可曾為了我這個皇帝？
一股鬱氣積壓，武媚揮袖怒道：“來人，將狄仁傑拿下！”
有女官走了進來。
秦意豁然起身，厲色道：“昏君，你敢！”
“你當朕不敢？”
武媚怒極嗤笑，幾步走到秦意麵前，抬起白皙的素手一巴掌扇在秦意的臉上。
‘啪！’
一巴掌，極其的響亮。
秦意偏轉的臉上也很清晰的出現了五道指印。
進了殿中的上官婉兒也被嚇到了。
陛下親手打人，可見陛下的怒火有多麽暴躁了。
“陛下不愧是大周第一美人！連扇巴掌的樣子，都如此絕美。”
“微臣有幸，可以嚐到這天下人都不曾嚐過的滋味，也算是死而無憾了，隻是不知道，微臣要在地府等多久，才能看著大周亡國呢？”
眼看著秦意沒有絲毫怒意，反而出言調笑帝王，此時無論是狄仁傑還是上官婉兒，都認為秦意這是瘋了！
“你想死！”
“那朕就成全你！管你是當比幹還是什麽，朕不在乎！”
武媚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哈哈哈，昏君就是昏君，就算是裝明君，也裝不成樣子。”
秦意哈哈大笑。
“你怕了？”
武媚譏諷一笑。
“若是你怕了，朕允許你戴罪立功！隻要你獻上你的計策，朕可以既往不咎。”
“罪？我秦意有何罪？我秦意上不負三皇五帝！下不負蒼生黎明，何罪之有？”
秦意反諷。
“說到罪，罪責最大的就是你這個昏君！不顧蒼生不顧朝堂，昏君你可知，好戰必亡？”
“梁師都內部早已積怨已久，一紙聖旨便可瓦解梁師都內部，何至於大費周章，征收賦稅？”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還樂嗬嗬的以為自己很聰明。”
“咋地，瞪著我幹嘛？不承認啊？”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那些情報的嗎？來，我今日就讓你看看，你是不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