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浪子回頭老村長
這口氣，秦權在吃早餐的時候都沒有順過來！
因為積攢的吃食原材料被搜刮一空的緣故，現在秦權的早餐和村裏的其他人沒什麽不同的，兩塊餅子一碗粥，他還有點小鹹菜墊巴墊巴。
但是從來就沒有見過吃早餐場麵這麽大的。
皇莊的老村長訕笑著做陪，因為李世民微服私訪的原因，他擔驚受怕的坐在凳子上，還隻敢坐小半邊屁股。
皇帝也來作陪！
李世民就自然多了，看著這個狼吞虎咽的兒子，越看就越是喜歡。
這樣的寶貝兒子，誰不想要一個？
但是好在他沒有被喜悅衝昏了頭腦，開口道，“秦權啊，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說說，我聽說了，很多人都打算改種白疊子了。”
“這不是好事嗎？棉花種得越多，來年棉衣棉被的產量也就越高啊。”
秦權全然不放在心上。
但是李世民卻搖了搖頭，“不對，白疊子種得越多，京畿總共才這麽些地，來年，大夥吃什麽啊？京畿可不是江南荊楚，糧食產量本來就不算高，如果是這樣，明年京畿定然缺糧，這就是大事了啊！”
此刻的秦權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巴，冷笑著看著李世民，“所以，你想表達什麽呢？”
“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棉衣作坊之類的，是不是可以放在北邊，尤其是西北嚴寒之地，那邊可是有大片的土地，用來種棉花是再合適不過了。”
準確的說來，李世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後世最大的棉花基地在哪？
在疆！
但是現在不行！
秦權冷笑起來，“這麽說，以後西北那些突厥啊，匈奴啊，他們要是來劫掠一番，不僅可以拿到糧食，還能拿到禦寒的棉衣嘍？”
“這……”
李世民愣住了，這也的確是個問題，但是沒有吃飯的問題大，“不管怎麽說，朝廷一定會有人阻止你將棉衣作坊建立在京畿的，你買的棉花越多，那麽京畿的糧食就自然會越少，要知道，賺錢的產業，很多人都眼紅著呢。”
秦權嘿嘿一笑，“這個簡單，那我就將這些棉衣啊棉被啊，全都賣給皇帝咯。”
“賣給皇帝？”
李世民懵了，好端端的，提到自己幹嘛？
“皇帝又不缺衣服，你賣給他幹什麽？”
看著李世民困惑的眼神，秦權狡黠一笑，“皇帝不缺，朝中大臣也不缺，所以他們才會這麽短見，那你有沒有想過，西北的將士如果人人有棉衣棉被，是不是能少死幾個？打仗的時候又是不是能積極一點呢？”
秦權這麽一說，當下李世民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他提起這個最開始的原因，就是想要秦權和氏族能實現一種融洽，將棉花丟給那些吃肉不吐骨頭的氏族，說不定秦權也能安然在長安愜意的過完這一生。
誰能想到，秦權根本不上套啊，他問都不問是什麽人會阻止他秦權在京畿弄棉花作坊，反倒一轉身就說要把棉衣賣給皇帝，要把難題丟給皇帝。
這不是兒子坑老子嗎！
但是……
香！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李世民拍了拍胸膛，“不過我話說在前頭，既然是賣給皇帝，讓皇帝幫你忙做這個主，那麽你是不是在價錢上得優惠一點呢？”
秦權一聽，這尼瑪是大生意啊！
他當下走過去勾搭著李世民的肩膀，低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抽成嗎？到時候我給你開發票，一成的淨利潤給你，怎麽樣？”
抽成？
發票？
如果李世民不是和秦權呆久了，保管一巴掌就呼過去了！
他正是因為明白這兩個詞的意思，所以才會生氣！
這個秦權，和皇帝做買賣準備獅子大開口就算了，居然還打算給皇帝抽成，好實現這場買賣？
更為關鍵的是，他的抽成居然隻有區區一成！
要知道，和皇帝做買賣的，向來是皇帝拿大頭的！
“七成！”
李世民伸出手比劃了一個七字。
這次輪到秦權吃驚了，他給一成已經很不錯了，李世民居然想要七成！
“兩成，最多了！你要是還想要更多，那我就去大西北做買賣去，大不了我讓人去軍營挨個去賣，我就不信好東西還沒人買了！”
“五成！我已經吃虧了！要知道，搭上皇帝這條線，你就賺大發了！”
李世民黑著一張臉，他已經有些手癢癢了！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畢竟，他心知肚明，自己打不贏秦權啊！
“三成！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底線了！你可想清楚了，和朝廷做生意，這買賣不僅是大宗的，而且還長久著呢，如果能長期以往的做下去，這銀錢可是源源不斷的！”
秦權咬著牙說著。
他很清楚，在長安，他沒有根底，一旦貿然闖入市場，隻會被蠶食得骨頭都不剩。
被迫無奈，他拿出了三成，這是有史以來，他吃得最大的虧了！
“成交！”
李世民嘿嘿笑了起來，摸著胡子暗自高興。
國庫的銀子是國庫的，往日想要修繕皇宮啊，都得和大臣們吵上幾天幾夜！
但是小金庫一旦充實起來，別說修繕皇宮，就是他的皇陵也能多放一點寶貝了！
這筆錢，他當然是要留著裝自己的小金庫啦！
隻有肉和湯都沒有喝到的老村長一臉幽怨，“莊主，秦公子，那咱們莊子……”
秦權終於收起了市儈的模樣，一臉正色。
“老村長啊，我想過很久，有些話我覺得還是要跟你說一說的。”
“我如果一年賺幾十兩銀子，這錢就是我的，我可以過得很舒心，但是一年賺幾千兩銀子，這錢就是莊子裏的，我得讓大夥都吃飽飯，但如果一年賺個幾十萬幾百萬兩銀子，老村長啊，這錢就是負擔了，這是大唐的錢呐，我們就算要花，也隻能用來造福大唐啊！”
秦權拍打著老村長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錢是賺不完的，與其懷揣巨款，惴惴不安，擔心隨時有人謀害自己，不如小富即安，我說得對嗎？”
老村長愣住了。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從一開始，秦權就看得很明白了。
此刻他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居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一想到，自己莊子每年收入個幾百萬兩的銀子，朝中的那些大臣，那些氏族，包括了麵前的這個皇帝，還不得把他這個莊子連皮帶骨一並吃了？
他雖然是皇莊的村長，但是在朝廷的諸位大臣眼裏，比一些螞蟻也強不了多少，那麽那麽多的銀子，他真的能守好麽？
為此，老村長嚴肅的站起身，跪在了秦權麵前。
“謝先生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