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大結局下
很多的農人都會在自家的院子裏種樹。
秦權記得很清楚，他前世的外婆，院子裏也有一顆桃子樹，每年回去，最幸福的就是用棍子敲下那些醜巴巴的桃子……
他看著麵前的這棵樹，一開始還愣了愣，想象著趙良在這裏爬樹的樣子，然後冷不丁轉身看向了一臉防備他的夫婦。
“趙良呢？”
秦權的問話太過突然了，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秦權笑眯眯的指著上麵的柚子，開口道，“趙良應該回來過吧，因為我很清楚，隻有自家的孩子才有這種閑情逸致……這上麵的斷口還很新，讓我想想，趙良應該回來還沒過多久吧……”
“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男人支支吾吾的，不太敢看秦權。
於是秦權更加確定了，哈哈笑著道，“你看，不打自招了吧，第一次見麵，你們不問我進來幹什麽，卻說不知道我在說什麽，看起來，趙良做了什麽，你們很清楚，老老實實把他交出來吧，殺了那麽多人，他是逃不掉的……”
“我兒子在長安城考學！”男人壯著膽子說了出來。
秦權臉色變了，“你們還要瞞我嗎？那你們告訴我！你們家裏的牲口是怎麽來的？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趙良給你們的錢，就是殺害像你們這樣無辜的人奪取的！”
夫婦兩人臉色越來越難看，憤怒的看著秦權，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權隻能歎口氣，“包庇，也是重罪來的。”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他知道，一個好人，哪怕是再壞，也不會真的壞到泯滅人性。
果然，他沒有走出五步，一個聲音從屋子裏麵傳了出來。
“你果然還是找來了……”
趙良一臉無奈，“我的事情，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秦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答應了趙良的要求，不會牽連他的父母。
兩人就這樣肩並著肩走向了村子外麵。
院子裏，中年夫婦張開嘴，正要說點什麽，卻看見趙良滿臉淚水的回頭，話語頓時消失在了他們的嘴邊……
“爹，娘，孩兒不孝……就當，你們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
婦人再也忍不住了，流著淚問道，“傻孩子，你幹嘛非要這麽做啊！”
她心痛得不斷在地上跺腳。
趙良的腳步停頓了片刻，歎息了半天，卻是說出了一句，“好人，不就是拿來欺負的麽？我做了二十幾年的好人，現在不想再做好人了，僅此而已。”
“你隻聽到了好人就是拿來欺負的，卻沒有聽到後麵一句，好人不會感到不安，好人的每一天都是踏實的，好人哪怕是受了欺負，也能找到很多人幫忙，但是壞人不會……”
說完，秦權自嘲的笑了笑，“而且你都長這麽大了，幹嘛還要像個小孩子一樣，看到一個人就問爸媽這個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趙良一言不發，但是當他跟著秦權走出了村子，淚水卻是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路，就連衣襟都被他打濕*了。
回去的路上，趙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請求秦權，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丁香。
秦權很快就答應了。
兩人就像是兩個普通的讀書人一樣，一路慢慢悠悠的返回長安。
但隻有他們兩個自己才清楚，一個是老鼠，一個貓。
……
趙良死的時候，秦權家裏正在辦宴席。
丁香和武元華都嫁了進來，隻有綰綰因為太遠了趕不回來，就此作罷。
秦權覺得自己的一生圓滿了，直到小不點來了一句，“等我長大了，也要嫁給哥哥。”
別的小孩子說這樣的話，有的人隻會覺得天真爛漫，好笑。
但是秦權摁著小不點揍了最狠的一頓。
因為他知道小不點其實很聰慧，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樣，而且他和小不點，是真的沒有血緣關係……
直到小不點哭著改口，秦權這才滿意的離開。
秦權過上了自己最想要過的日子，每天不用幹活，睡到晌午，起床過後，最為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河裏釣魚。
最喜歡的，就是向幾個婆娘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而除此之外，他還喜歡逗弄村裏的孩童，比如，讓他們叫自己爸爸……
秦權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沒能醒過來……
他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星河，不知道自己又來到了哪裏，又要麵對怎樣的人生。
直到一團陰影出現在了秦權的身邊，指著麵前的星河跟秦權說，“看到了嗎？你的前世，是星河裏的一顆星星，你的今生，也是星河裏的一顆星星……”
“平行宇宙嘛，多新鮮？”
秦權不屑的笑了，“你又是什麽鬼東西？”
“我是係統呀。”
陰影笑眯眯的看著秦權，“我的存在，不是為了讓你體驗唐代的風土人情，這樣也太沒意思了，我的存在，是在給我找一個接班人。”
“但是為什麽是我呢？”秦權不解，他覺得自己很普通很普通。
陰影笑得更開心了，“你讓我怎麽回答你呢？你的問題就好像，你不小心踩死了一隻螞蟻，然後螞蟻的靈魂問你，為什麽是我呢？”
秦權開悟了……
他表示，他想要看看他今生的星星，日後是什麽樣子的。
陰影答應了，隨手抓起一顆，一幕幕的畫麵便進入了秦權的眼中。
有考古隊發現水泥的畫麵，也有人挖掘了秦權的墳墓，發現了核桃的畫麵。
看到這兩個畫麵，秦權已經很是心滿意足了。
“我盤的那兩個核桃還在……”
他感到很開心，誰能把核桃盤成幾千年的文物？
他做到了，於是他扭頭看向了身邊的陰影，“那麽，作為接班人，請問，我需要做點什麽呢？”
“養豬。”
陰影說了兩個字，然後指了指星河。
這是秦權第二次看這些星河，星河的邊緣，全是一道道朦朦朧朧，看不清的陰影。
秦權有些驚訝，仔細的看過去，發現那些人正低著頭喝星河裏的水。
此時的陰影說出了最後的一番話。
“時光如水，七情如糟，這釀的酒才是最美味的，隻需要一絲絲氣味，就能讓人的神魂沉醉其中，不分晝夜，這就是時光的意義，而你們，自詡為萬靈之首，充其量，不過是養的豬罷了……”
秦權沉默的看著那些陰影。腦子裏冒出了武元華想過的一個問題。
人生，到底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