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王晨休完假，就改為跟在周爸爸身邊當助手觀摩學習．因為他的專業是製藥工程，所以周爸爸讓王晨考取中醫執業資格以及各式的證書，方便他以後可以獨立出診斷症．

跟在周爸爸身邊，王晨見到的都是很棘手的疑難雜症．這些病症一般都不會隻一兩個起因，都是很錯綜複雜的。周爸爸每一次都很細心地觀察，很謹慎地推敲，思考了很久才判斷開方．這些寶貴的學習經驗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親身經曆的，王晨跟在周爸爸身邊學得很用心．周爸爸一般都會在斷診後就讓王晨來施針，回家後還跟他解說一遍這些症狀，跟教周嘉文並沒有分別。王晨雖然記憶力超強，但也怕自己萬一記不住，於是每一次都很認真地把這些都記錄下來，還不時地重溫把它補充完善．日積月累，他的筆記越來越厚，有時周爺爺也會拿來看看，又加了些備注，於是王晨的醫術越來越全麵了．

周爸爸出診的時間並不是很多，這和跟在周嘉文身邊相比，王晨不算忙．空閑下來的時間周爸爸就讓他大量地閱覽書房裏各檔的病例來增強他診症時的考慮點，有時兩人會在書房裏討論那些舊方是否就是最好的？有沒有更好更全麵的解決方案？有時周爸爸也會帶著王晨去聖草堂給他當助手一起做他喜歡的研究工作．這樣的日複一日，王晨的眼界和思維都大大地開闊了．王晨很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也很愛這樣工作．原來深入研究是那麽有成就感的，專心做著一件事情真是又單純又快樂，怪不得周爸爸喜歡了．王晨自己也是很喜歡的，連自己心裏累積著的煩燥也慢慢地平息下來了。

王晨剛開始忙著的時候，還怕小昊小昱會撒嬌．結果是兒子們現在都不那麽纏著王晨了，因為思明哥哥明年要由一年級跳到三年級了，雙胞胎不甘人後，也要由幼兒園跳到小學去呢．思明在超前學習的同時也會當當小老師教雙胞胎，雖然周爺爺早就安排好老師在家裏教他們了，但做小老師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啊，思明樂此不疲．而雙胞胎因為立了目標，學得也很專心．於是三個小包子每天放學後又自覺地去學習，反而王晨有時想帶著兒子們出去玩玩，都被他們拒絕了．唉～小孩子別那麽急著長大嘛，這麽小就要這麽上進了，都不願跟著爸爸一起玩了，等再長大些是不是就想著離開爸爸了？王晨有些傷感，可惜小昊小昱體會不到，他們正在小老師的監督下學習新知識呢．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堅持的．

周嘉文經上次的事情就被周爺爺把他扔去重新回爐訓練了。周嘉文也深感自己還需鍛煉，現在有爺爺在，那以後呢？這樣想著也很有危機感，對爺爺這樣安排也沒有異議。王晨和周媽媽兩人都努力地想要回到以前的日子，有時王晨覺得自己力不從心。雖然周媽媽接受了他，也跟他坦誠地說出了心裏話，可心裏總是怪怪的，有些不舒服，也有些不安。表麵上和大家嘻嘻哈哈享受著家庭樂，但王晨知道，自己的心好像缺了一塊。他開始覺得自己還需要一點其他的盼望或追求。當然，王晨很愛周嘉文，但僅僅有他的愛還不夠的，自己的人生還很漫長，如果自己再這樣下去，生活就會變得空洞。可王晨一時之間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麽？

方立振在事情不是他意料中發展時就當機立斷地把相關的人都處理掉了．他不能留在任何的人證物證等周嘉文上門的．方立振沒想到周媽媽竟然也不反對，現在就算他不想放手也得放手了．他一想起這件事就會感到很懊惱，但同時又會自我安慰：自己可是孤身作戰，而周嘉文則是得到了全家的支持．這並不算是自己失敗。

多事之秋過去了，迎來了寒冷的冬天．王晨在周爸爸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隨著處理的病例越來越多，王晨看症斷症也越來越嫻熟．有時候周爸爸放手讓他獨立斷症開方，而他作最後把關．這使得王晨看症時更加地謹慎觀察入微了．本來王晨就是一個很細心的人，此時他連病患的情緒都顧及到了，很快就贏得了大家的尊重．也因為周爸爸的關係，而且他施針技術已經出神入化了，多麽難的位置他都能又準又快下手，能及得上他的沒幾個，於是王晨在業界也漸漸地有了些名氣了．

王晨在這工作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本來他隻想研究草藥，沒想現在做一個中醫師不但可以幫到別人，還可以把自己也改變．原來的自己隻困在一小方天地，隻有兒子，隻有嘉文．自己也隻想著過過平淡輕鬆的小日子，就算擁有了空間賦於自己的超強學習能力，卻也沒想過要怎麽運用它？自己每天都圍著這個小天地轉，慢慢地也失去了自我．習慣了周嘉文的愛護，習慣了優裕的生活，習慣了自己沒有目標得過且過的小日子，這時候的王晨隻是一個懶散而懦弱的，需要別人保護的人．直到現在，王晨才意識到自己自從來到B市後竟然變了那麽多，不再是在G市那個努力向上的人，即刻當初隻是想著要掙錢．他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再這樣下去，不要說周嘉文會厭倦了自己，或者自己先厭煩了自己？自己之前的生活態度竟然是這樣的，王晨想想都有些後怕，或者這就是自己空缺的那一塊？男人還要有自己的安身立命的追求，不應該隻圍著嘉文轉，而是應該能並肩站立，以前自己認為和方立振不平等，現在如果自己還是像之前那樣，那麽他們的關係也不會平等。就算有家人護航可這樣會長久嗎？

周爺爺和周爸爸都很欣喜地看到了王晨這些變化．王晨是個好孩子，但他缺少個性也太過軟弱，作為周家人可不能這樣．就算把王晨當女人看待，可作為嘉文的另一伴，沒有堅強意誌和堅定的心，怎麽跟嘉文共同進退？就是周媽媽和蔡敏，她們雖然不及王晨細心，但一直都是周爸爸和周嘉仁的最堅固後盾．

在小昊小昱生日過後，王晨就跟隨聖草堂的義診團出發到鄰近的鄉村義診，為期兩星期．聖草堂在八十年代中周爺爺就成立了一個基金，專門用投資得來的金錢用作義診支出．經過兩代的經營到了周嘉仁手裏時，正踫上大好的投資環境，運作良好．後來再由金融出身的蔡敏接手，其吸金能力就更強了．資金充足自然義診的隊伍就大了．現在這個義診團隊裏既有經驗豐富的老中醫，也有初出茅廬的小中醫．

王晨在周爸爸的安排下參加了第一次的義診．作為一個醫生，不能隻困於一小方天地裏，隻有廣泛地接觸各式各樣的病症才能豐富自己的經驗．最忌是太計較眼前利益和個人得失，周嘉文很小就在跟在周爺爺和周爸爸做義工了．他在醫學上的成就不隻是天份也不隻是博覽群書，而是在周爺爺安排下積累出來的．現在周爸爸肯定了王晨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後，也讓他加入去幫助有需要的人，同時吸取經驗．

在寒冷的冬天清晨，王晨拿著已準備好了一個大背包由周嘉文開車送他去了集合地點．大家都盡量拿少一點行李好留出位置來裝給村民的食物和衣物用品．一般去義診的地方都是既窮又偏僻的山村裏，那裏的村民隻能顧得上溫飽，像生病都是自己捱過去的．去醫院看病那簡單是燒錢啊．更別說是貧困的村民了，多少普通家庭為了治病而傾家蕩產？

王晨他們先坐汽車到縣城，吃過飯後再一路奔波地到小鎮上，這時天都快黑了．因為到鄉村的路都是土路，沒路燈又很偏遠．於是大家隻能明天早上再進村．王晨他們在小鎮上過了一黑夜後才在第二天清早出發去小山村．昨晚王晨沒睡好，一路都是在搖搖晃晃的車上補眠，大中午的才到了目的地．這來回都用掉快三天時間，怪不得安排出去一趟就要兩星期了．

王晨是第一次做義工，他由一位經驗老到的林醫師帶著邊看邊學．這天下午他先跟著老中醫當助手，由明天開始他就得單獨上陣了．大家都沒時間看周圍環境，也沒時間和別人寒喧，這些事情都由隨行的兩個行政人員擔當．醫師們的任務就是盡最大努力為前來的病患斷症施針開方，一切的安排都井然有序的．看來這裏不是第一次來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是這裏村民的生活方式，但來一趟不容易，看著村民們渴望的眼睛，各位醫師們仍點燈奮戰，包括王晨在內．王晨不近視，針炙技術又好，所以一到晚上王晨基本上都是不停地被各位醫師叫去幫忙施針．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等王晨被通知可以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回程時，他才發現這十天就這麽過去了．停下手中的工作，王晨才打量著這個小山村．雖然這地方很貧困，但樹木林立，空氣很清新．村民們都很善良又純樸．這麽偏遠的地方因為還沒有修好路，所以還沒有被開發．如果路修好後，那麽這裏的生態平衡肯定會被破壞？然後就會商業化，人因為金錢或許也會產生了變化不再那麽純樸了？現在這裏如此的封閉，大家好像生活在小農社會一樣．一個山頭接著一個山頭，要爬越這幾座山才能出去．那些出去了的村民，或許以後都會在外麵不再回來了．

停留在這山村的最後一天，義診團向村民們買了一隻豬和蔬菜來做一頓好吃的．王晨這時才真正領會到在農村裏如何用木柴燒火，如何用大鐵鍋來煮飯燒菜．因為周爸爸曾說過王晨很會做飯，於是他們中的大廚之一就是王晨了，可這些廚具怎麽使用就考起王晨了，他看著這大鐵鍋很是苦惱，自己還沒用過呢．帶著他的林醫師笑了，說平時在外麵大家都是做燉菜，你還以為要做小炒呀？這麽多人吃，做到什麽時候？王晨聽了也笑了起來，是呀，做十幾二十人的份量，哪能像在家裏一樣做呀？冬天的蔬菜就隻有蘿卜和白菜了，王晨和另一位義工大廚輪流揮舞著大鍋鏟攪拌豬肉燉白菜，還有蘿卜豬骨湯．王晨又去學怎麽用木柴煮飯，什麽時候開始小火？怎麽知道米飯熟了？這些都是有學問的。兩人合作很快就煮出了香噴噴的米飯了．原來沒有被催肥被喂飼料的豬肉是那麽好吃的，原來沒有施農藥的蔬菜是這麽清甜的，這些都不比空間差呀．王晨和大家這頓飯吃得津津有味．

年輕俊美的王晨來到小山村後一直都是村民的焦點，隻是他太專心工作反而沒有留意。現在王晨輕鬆下來才發現大家都在偷偷看他，見他看來又會不好意思地臉紅。王晨不由笑了起來，好像和嘉文在一起，臉紅的人都是他。

第二天清早，很多村民和小孩子們都來送行。他們都穿著同款的厚棉衣，是聖草堂這次帶來的．上車前，王晨在大背包裏裝模作樣地摸著，其實是由空間裏拿出自製的兩大盒曲奇，然後分成一份份送給孩子們吃．後來又伸手進去掏了掏，又摸出幾包軟糖，孩子們拿到吃的自然都歡天喜地，盯著他的背包就像看魔術一樣．其他義工也都哄笑著讓王晨再變個美女出來．王晨和大家嘻笑著，他很喜歡這小山村，和村民相處感覺也很好，心裏平靜又安穩。這一刻，王晨心裏有了個主意。在歡笑中，王晨跟隨大隊踏上了回程．

王晨掏出手機看，還是沒信號。不知兒子們有沒有想他呢？還是隻顧著跟思明哥哥學習把爸爸給忘了？等到了小鎮上應該會有信號了，到時要打電話給小昊小昱，好想聽聽他們軟軟糯糯的聲音啊。王晨想著兒子們可愛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這是第一次和兒子們分開這麽久，真的很想他們。回家後，一定不準他們再這麽努力學習，小孩子家的應該快快樂樂地享受他們無憂無慮的的童年，想鑽進書堆裏以後有得是機會。竟然連爸爸都不理了，真讓打打他們的小屁股。王晨吃醋了，以前兒子們那麽粘他，現在都粘思明了。這可不行，回去得把兒子們搶回來。

王晨把手機裏雙胞胎的相片看了再看，才關上手機閉上眼睛準備睡覺，起碼到下午才能到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