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出生

我叫姬全生,我們姬家據說傳承了周文王,是他老人家的後代。

特別是我爺爺,這風水之術一絕,在江湖上那都是赫赫有名的。

而我爺爺卻在我洗三那天去世了。

老人死前一天抓著我爸的手。

“這個孩子在成年之前不許讓他接觸家學,第一個起卦的對象,要姓周,切記。”老者說這話時臉上表情很是嚴肅。

我爸不敢多說,隻好照做。

第二天我出生。

家裏莫名其妙來了許多人,都是聽說我爺爺封口了來求最後一卦。

門口不知何時兩邊更是守著一白一黑兩條三尺餘長的大蛇。它們也不主動攻擊人,隻是靜靜像是在等什麽結果般。

爺爺看著兩邊的大蛇,再看著快要擠不下人的大堂。居然當眾割下了自己的舌頭,給了眾人一個交代。

這時它們仿佛等到了自己要的結果般,上前用尾巴卷起那鮮血淋淋的舌頭,不知去向。

倒是那白色大蛇,隻是在動不動在門口守著,直倒我洗三那天,爺爺去世後,沒有人留意到,它何時已經自行離開。

我爺爺去世前,給我留下的隻有脖子上一個看不出是玉,還是石頭的圓環,這環一戴上去,就好像長我身上般,再也扯不下來,這繩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再鋒利的刀無無法割斷,久而久之,我便習慣了脖子上帶著這個圓環。

我從小雖然閱遍了家傳下來的典藉,但是我爸從不曾帶我入門,也不曾傳授於我家傳心法,所有與家傳有關的東西都不給我碰,這讓我對於未知的另一世界充滿了好奇。

在我十八歲成年的這天,我考上了京城的大學,終於第一次要離開了家門,在去京城上大學的前一天。

我爸交給了我一本薄薄的本子,很嚴肅的叮囑我:“全生,如今你已經成年,你爺爺的遺言,爸爸也完成了兩個,這最後一個得靠你自己,爸爸是無法離開這兒的,這兒是姬家的根。”

“你手上的便是我們姬家的家傳典藉,這裏麵包含了我們姬家世代相傳的心法和一些先人留下的手紮。你是我們姬家唯一的血脈,現在便傳於你。但是……”

“爸,但是什麽?”我好奇的看向表情嚴肅的爸爸。

“無論是誰讓你起卦,你這卦象的第一人,他必須是姓周。”這是我來京前,我爸跟我說的最後一翻話,然後他便把我趕出了他的房間,直到第二天也沒有從房間裏出來。

雖然對父親的話一頭霧水,但是因為對那翻話印象太深,我一直記在心上。

京城遠比我那個小村落熱鬧,先進的多,閑聊時我會取出父親交給我的那本書,其中五行八卦,陰陽八卦記載的十分詳細。

自書中第三卷開始,便是爺爺生平替人算卦時遇到的逸聞軼事,不算複雜,有點類似於自傳的味道,且爺爺念書不深,饒是一些白話文,我也看的津津有味。

而在學校的第五個星期,上鋪的舍友劉洋偶然的情況下發現我手裏的那本書,知道我祖上是赫赫有名的占卜師,便哀求著讓我替他算一卦,看看他的運勢。

不過我牢記父親臨走時的囑咐,除過周姓人,其他一律不接。

況且這些人純粹隻是好奇,並非真的有事,但凡算卦,必定泄露天機,人的氣運和一輩子的運勢在生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好,占卜師做的是有違天道的事情,替人改運,傷的是自身陰德,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斷不會替人占卜算卦。

可沒想到半月之後,教導員不知道從誰的嘴裏聽說我會占卜算卦的手藝,直接到宿舍樓找到我,開門見山就是請我幫忙。

又說如果我願意幫他這個忙,這幾年的助學金全包了。

事已至此我想拒絕也是不可能,猶豫了一下道:“不知道輔導員你想讓我替什麽人算卦?”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替人算命,那就得到人家的地盤,需得人家心甘情願,這卦上的東西才算有用,否則就是空口白話。

“是這樣的。”輔導員不自在的撓了撓頭,“還是去外麵說。”

“不要在這裏打擾別的學生休息了。”說罷關上門出去,我則是跟在輔導員的後麵,出了宿舍門,看見輔導員站在一排竹子底下,這時我才發現,輔導員竟然沒有影子……

這世上隻有鬼是沒有影子的,可是……

正胡思亂想著,輔導員回頭衝我招手:“愣著幹什麽,過來。”

“哦。”我應了聲走到輔導員身邊,“您想讓我給誰看卦。”

“說來有些慚愧。”輔導員不好意思的來回搓手,一臉的為難。

猶豫片刻過後才開口道:“我來學校也有三年了,但是一直不能轉正,就想讓你幫我看看我的運勢如何?”

“我還有轉正的機會嗎?”輔導員眼巴巴的看著我,一雙眼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這……”我有些為難的看著輔導員,倒不是說不行,隻是記著父親的囑咐,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姬家可就真的絕後了。

“您看這樣行嗎?”猶豫片刻後我心裏有了主意,“您名下有無姓周的親戚朋友,請他上門為你看卦,如何?”

輔導員聽完一臉不解的看著我,再看我一臉執著最終也沒有拒絕,點頭應下。

三日後的傍晚時分,一位名叫周陵的男子找上門,也不說明,隻進屋跪在我的麵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一臉的悲切:“求大師幫幫忙。”

也不知道輔導員做了什麽事,居然讓人家心甘情願的磕頭請願,實屬不易。

我將那本書壓在枕頭底下,取了羅盤,八卦陣,木香灰等東西,另外將父親求來的平安符掛在脖子上,處理完一切,跟著周陵離開。

距離學校大概二十幾公裏的地方便是一個破舊的居民樓,一路上周陵沒說什麽話,隻是臉色蒼白,我知道這東西需要當事人的相信,卦術才算有用,否則也是徒勞無功。

但天機不可泄露,看著車子緩慢的停下,我故作深沉,拍了拍周陵的大腿,麵帶笑容:“今日我進你周家,可是你心甘情願?”

周陵明顯一愣,慘白的臉死死的瞪著我,卻是無言。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握住他開門的動作,歎歎氣道:“你願還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