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亡妻

白璐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忽然張大了嘴巴,嘴裏口水粘出兩條亮晶晶的細線,活脫脫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其實白璐這個樣子是我自從見到她以來最醜的一次,但是在我心裏這個表情卻是最美的,因為她從嗓子眼裏發出兩個字:抱抱。

我一陣心疼,走上前去,伸手抱住白璐。

白璐把小腦袋埋在我肩膀上,哭的更起勁了。我伸手在白璐背上摸著,白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兩三分鍾之後,我能感覺到肩膀上已經濕了一大片了,白璐哭聲也小了點了,我輕聲問道:“要不要給你換個肩膀擦擦鼻涕?”

白璐仰起頭,破涕為笑,粉拳砸在我肩膀上,嬌嗔道:“討厭,你怎麽這樣!”

我雙手握住白璐粉拳,看著她的眼睛說道:“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哭?”

白璐癟了癟嘴眼看又要哭出來,不過吸了兩下鼻涕說道:“我怕我明天就死掉了。”

我一陣心疼,原來白璐也是喜歡我的,隻是身/體的原因讓她不敢喜歡我,多好個女孩,卻因為種種原因相愛卻不敢在一起,我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治好白璐,哪怕走遍千山萬水,哪怕尋遍大好河山。

四目相對,狹小的房間裏邊溫度不斷上升,白璐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摘的樣子。我頓時腦子一熱,什麽都沒有了,眼中隻剩下那一雙誘人的紅唇。

“咳咳。”忽然房間門口傳來一陣咳嗽聲,嚇的白璐立馬睜開我的懷抱,站在一旁麵對著牆壁。

誰呀!這麽討厭,關鍵時刻來這麽一出。轉頭一看,白繼騰麵色鐵青的站在門口,看到我注意到他了便朝我招招手:“來,步文昊你出來一下。”

我頓時有一種被抓奸在床的奇妙感覺,也沒敢說別的,跟著白繼騰走了出去。

白繼騰一直往前走著,我也不敢問,隻好跟在白繼騰背後。十來分鍾之後,白繼騰把我帶到一家小店裏邊,報了兩個菜名又轉頭問我:“你還要什麽不要了?”

我那還敢要吃的,白繼騰不把我吃了就算好的了,於是搖了搖頭。

白繼騰自顧自的坐到一個角落裏邊,招呼著我坐在了他的對麵,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自顧自的喝著麵前的茶水。

十來分鍾之後,老板娘把菜上來了,白繼騰又一筷子一筷子的吃著。

我頓時忍不住了:“白叔,我是真心喜歡白璐的,你就讓我們在一起吧。”

白繼騰淡淡的哦了一聲,又細嚼慢咽的吃著麵前的菜,就好像自己的女兒還沒有這兩盤菜重要一樣。

我又問道:“您不反對了?”

白繼騰滿嘴飯菜的嘟囔道:“反對啊,你管我反對不反對幹什麽?白璐是白璐,我是我,我可以表明自己的立場,但我不會去幹涉白璐自己的選擇,孩子大了,早就管不住了。”

我心裏一喜:“謝謝白叔,我會好好對白璐的。”

白繼騰搖搖頭:“你要真的喜歡白璐就不要和白璐經常見麵。”

我大驚:“為什麽啊?”

白繼騰歎了口氣,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講起來白璐的母親:“白璐這丫頭長得和她媽蠻像的,就是眼睛小了點。我追了她媽三年,在一起了兩年,她媽就去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搖搖頭。

白繼騰歎了口氣:“因為我。”

我不知道白繼騰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也就沒有接話,等著白繼騰繼續說下去。

白繼騰吃了口菜才說道:“我們是一樣的。”

我眉頭一皺,不知道白繼騰說的是什麽意思:“您指的是哪方麵?”

白繼騰自顧自說道:“一樣的受上天眷顧,又一樣的注定不能喝心愛的人長相廝守,你說這世上漂亮姑娘千千萬你為什麽偏偏喜歡白璐那?”

我心裏一驚試探性的問道:“您說的受上天眷顧是什麽意思?”

白繼騰冷哼一聲:“你別怕,我不是套你話的,我受傷也能快速恢複,我的血也能解不少毒素,我本以為這世界上我是獨一無二的,直到我調查了你之後才發現我們倆原來是一類人。”

我雖然吃驚,但還是不能和白璐在一起的消息比較讓人震驚,便問道:“那這跟我不能和白璐在一起有什麽關係?”

白繼騰回答道:“白璐和她媽一樣,天生就帶著一股陰邪之氣,倒也不影響什麽,就是身體虛弱一點罷了,但是遇到我們這種天生萬邪不侵的人就不行了。我們陽氣太足了,足到他們承受不了,當初我也是不信邪,白露她媽也不信這個,可是跟著我兩年之後就死了,讓我不得不信啊。”

我沉默了,我知道白繼騰說的都是對的,也明白了為什麽白繼騰之前這麽排斥我,因為一旦我和白璐相愛就進入了白璐的死亡倒計時。

但是我又有什麽辦法那?人和人的關係是奇妙的,越和白璐在一起我就陷的越深,到剛才白璐閉著眼睛的時候我的心已經完全在白璐身上了。我想時時刻刻都跟白璐在一起,瘋狂地親吻她,擁抱她,但是我不能,我這樣就是在謀殺她。

我深吸了一口氣:“白叔,我知道了。”

白繼騰點點頭:“知道了就好,這時間適合你的姑娘多得是,你總會再找到你喜歡的。”

我搖搖頭:“白叔,時間女子千千萬,我隻愛白璐一人。但是我不會現在粘著白璐,這世界上能人異士不計其數,哪怕踏遍千山萬水我也會找到治療白璐的方法,然後再和她長相廝守。”

白繼騰眯著眼睛:“你就這麽確信你能找到?這些年我能打拚出這千萬家產,但是卻連這母女倆病的名字都沒打聽到,你就這麽自信?”

我搖搖頭:“白叔,不是自信,是一定,是必須,你有過那種認定一個人的感覺嗎?”

白繼騰莞爾:“怎麽沒有?要是沒有哪來的白璐?這些年真是虧欠她了,我這個當爹的根本就不敢和她呆的時間太長,從小就是由保姆帶大的,我心裏也不安啊。”

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一定會治好白璐。”

白繼騰明顯是不相信,但為了不打擊我還是點了點頭:“好吧,祝你好運。”

我又說道:“能不能讓我陪白璐過個年?就兩三天!”

白繼騰狐疑的看了我兩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注意好分寸,你知道什麽事能幹什麽事不能幹,還有,不要告訴白璐我不能在她身邊的原因。”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又問道:“這個地方真的對白璐的身/體有益嗎?”

白繼騰回答道:“當然,這是我請一個風水大師挑的,大師說,白璐體內陰氣太重,又排不出來,所以隻能找一個陰氣比較足的地方,這樣才能讓白璐體內和體外達到一定的平衡,平衡之後白璐就能舒服很多了。”

我點點頭:“有用就好,您費心了。”

白繼騰嘿了一聲:“我的女兒我不費心誰費心,你這話說的就好像已經嫁給了你似的,我可告訴你,現在是我女兒喜歡你,我才勉強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的,等什麽時候白璐不喜歡你了,你就給我麻利的滾遠點聽到了沒有?”

我笑了笑,展了個懶腰:“我不會讓白璐不喜歡我的。”

白繼騰沒有理我,又低頭吃起了飯菜。十來分鍾之後,白繼騰吃完了,又開著車把我送到醫館。

下車之後我一陣感歎,這當了女婿就是不一樣哈。

進了醫館,我心情大好,雖然知道暫時不能和白璐在一起,但是總算是有了盼頭,也知道了白璐的心意,更是在白繼騰那申請了幾天能和白璐在一起的時間。

今天怎麽才二十四號,怎麽還不是二十九號?二十九號我就能去找親愛的白璐了。

忽然,手機一響,拿出來一看,原來是白璐給我發的信息:壞人,你怎麽不打個招呼就走了?

我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你老爸把我抓過去教育了一番,對不起哦,沒跟你道別。

‘啊,對了,他跟你說什麽?’我能想像到白璐發這條信息時候捂著小嘴,瞪大眼睛的樣子。

我想了想,回複到:要是你爸不讓我們倆在一起怎麽辦?

‘哼,誰要和你在一起。你還沒好好追我呐,等你追了再說。’

‘那我追你一輩子好不好?’

等了許久,白璐都沒有給我回消息,我躺在**頓時有些失望。

馬永康路過我房間,超裏邊望了望說道:“躺在那幹什麽那?還不趕緊去熬藥?”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戀戀不舍的看了眼手機,這才跟著馬永康去熬藥了。畢竟我也在這裏待不了多久了,這個半老頭也蠻辛苦的,能幫一點就是一點了。

醫館裏的藥還是一如既往地多,馬永康在安頓好之後就美滋滋的去樓上睡午覺了,留下我一個廉價的勞動力在熬著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一罐藥熬好了,打開藥罐,幾縷蒸汽在空中畫出一個漂亮的符號,我不禁想象了下有個人喝了這罐藥之後康複了的樣子。

不經意掏出手機一看,上邊靜靜躺著一條未讀信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