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石方

張秦爽又靜靜地坐了十分鍾,隨即又歎了口氣,起身給馬永康鞠了個躬,就走了。從禮貌上來說是無可挑剔的,但是就是讓人感覺不舒服,很奇怪的事情。

他走後,我問馬永康:“今天怎麽就來了這麽一個人?”

馬永康歎了口氣,沒有說話,而是起身上樓,上了一半才探頭給我說道:“最近不要出去了,吃的就叫外賣,今天關門了,不會有人再來了。”

我也沒反駁,隻是按照馬永康說的做了。

之後的四五天麗每天都是這個男人一個人來我們醫館,有一天早上我起的比較早,才看到原來每天早上都會有一群人來把患者驅散開,封鎖住路口,一有人想要來看病就驅散她們。這樣張秦爽才能每天都隻有他一個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每天張秦爽都是進來坐十幾分鍾,隨後又出去,有一天我沒有開門,張秦爽直接交了個開鎖的師傅,開完之後,還貼心的換了一把鎖,放下了幾把鑰匙。

從這之後,我也就不敢不給張秦爽開門了。

直到第六天的時候,張秦爽又站在門外,小丫頭還沒醒來,我才問馬永康:“這家夥怎麽這樣啊,搞得我們生意都做不了了。”

馬永康歎了口氣,才把他和張秦爽的事情給我說了。

三個月前,馬永康的養子強/奸了張秦爽十三歲的的女兒,還在張秦爽女兒身上下了毒,這毒是馬永康教給他養子的,張秦爽跑遍各大醫院都束手無策,這才屢次三番的來找馬永康為她女兒看病。

十年前,馬永康接了一個病人,這個病人男性功能完全喪失,馬永康傾盡畢生所學才治好這個病人。也就是那一段時間,馬永康的養子忽然變得沉默寡言,怕黑,又害怕與人親密接觸,還告訴馬永康自己被這個男人強/奸了。馬永康隻是輕笑下,男人怎麽會強/奸男人,隻當是這孩子想引起自己的關注,也沒多想。對了,馬永康治的這個人叫張秦爽。

二十年前,馬永康收養了個孤兒,初見這個孤兒時候,他才兩三歲,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馬永康。馬永康朝孤兒笑笑,孤兒也朝他笑了笑,馬永康認定這就是自己要領養的孤兒了。他給孤兒起名馬成鵬,一生未娶的馬永康完完全全把馬成鵬當成以自己的親生孩子了。馬成鵬也爭氣,乖巧伶俐,又聰明可愛,什麽東西隻要學上一兩天就會了,馬永康直在心裏說自己撿到寶了。

馬永康說那一段時間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時間,說這話的時候馬永康眼裏有些許淚水。

馬永康還說警察來家裏抓馬成鵬的時候他才信了,他才信了真的有男人會強/奸男人,而強/奸的那個人還是他親手治好的。

馬永康說他錯了,要不是他一直不相信可能這孩子也不會走這麽極端的路,可惜的是最終惡報還是沒落在張秦爽身上。

馬永康想了想又說,孩子是無辜的,我應該救那小女孩。

不等我開門,張秦爽就進來了,這次門是被幾個人強行破開的,一扇木門都掉在了地上。

張秦爽微微鞠躬,抬起頭真摯的說道:“對不起,我等不及了。”

看著張秦爽這個樣子我心裏一陣反胃,從這之後,隻要一看到衣冠禽/獸這四個字我第一聯想到的就是張秦爽,這個男人壞到了根子裏。

馬永康背起醫包:“我跟你去,我治得好。”

張秦爽臉上露出勝利般的笑容,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馬永康對我吩咐道:“看好門,照顧好小丫頭。”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目送著馬永康上了張秦爽的車。

當天晚上馬永康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馬永康喝的伶仃大醉,一邊吐一邊喊著些什麽話,我幫他洗漱了洗漱就放到了**。

因為害怕他嚇到小丫頭,我就把郭夢琪抱到我的房間了,小丫頭睡的正迷迷糊糊的,在我懷裏拱來拱去,一點也不安分。

那調皮的樣子逗得我忍俊不禁,忽然想到張秦爽女兒應該也是這麽大吧。

第二天早上,醫館門口又出現了十幾個人。

我跑到馬永康臥室,開門正準備叫他起床。卻看見馬永康早已穿戴整齊,一身醫師打扮,轉頭問我:“這身衣服是不是有些髒了?”、

“哪有不髒的衣服?”

日子日複一日的過去了,馬永康每天行醫吃飯,午睡,買藥材,熬藥,發藥,吃飯,睡覺,健康而又充實,我卻總感覺他身邊少了什麽,可能少的是那個十八歲的少年吧。

我的電話也在沒有陌生人打進來,我經常想,那個人是不是我幻想出來的?但是通話記錄卻明明確確的告訴過我,它是真實存在的。

白璐的藥早在一周之前就不用送了,病情也穩定了不少,隻是還沒有找到徹底解決的辦法,白繼騰無意中提到,說給他已經把給白璐下邪的競爭對手搞垮了,對手跑進了深山,自己派人去找實在找不到,隻要找到那個人說不定白璐的病就能徹底治好。

我給柳元打了個電話。

“喂,柳元,最近在忙什麽?”

柳元聽到我的聲音有些高興:“小弟,你終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沒忙什麽,最近閑的很,你那?”

“我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就是報酬可能會少點。”

“還提什麽報酬,你可是救過大哥命的,說吧什麽事?”

柳元說的我救他命就是在墓中的時候,要不是那個虛影最後因為我的原因停手了,說不定他們幾個全都死在墓裏邊的。我回答道:“有個人跑到深山裏邊了,我找他有點東西要問。”

“找人啊,我們不太會啊,我問問徐峰,看他有沒有什麽好的路子。”

“好,麻煩你了。”

“嗨,你是我小弟呀,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等著啊,問了給你回話。”

結果是徐峰也不認識相關的專業人士,不過他們幾個還是決定幫我,我們約定在第二天早上在醫館門口見麵。

我已經提前跟馬永康說過了,馬永康表示讓我放心的去,算是出差,工資翻倍,著實讓我樂了一把。

第二天早上,醫館門口不僅有一群病人,還停了一輛不大不小的麵包車。徐峰一臉冷酷:“上車,走了。”

我心裏卻有些感動,一麵之緣我一個電話就叫來了,這群朋友值得一交。我沒敢吵醒小丫頭,因為吵醒了她,她肯定要嚷嚷著一起去,我們又不能帶著她,不如就這樣不告而別吧。

白繼騰說,他的人在一天前看到那人鑽進了山西和陝西交界的群山裏邊,他的人去追的時候卻沒追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那人叫石方,也是一個小煤礦的老板,兩個人為了爭一個煤礦的開采權無所不用其極,最終還是石方敗了,敗的無比徹底,隻是白璐身上的邪氣卻沒辦法了。

上車之後我才發現柳元也來了,呂叔也坐在副駕駛上,我心裏一暖,笑著說了句:“麻煩你們了。”

柳元撇撇嘴,呂叔笑著說了句客氣了,他們還都是老樣子,我心裏卻多了一塊大石頭。

麵包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速度比那些小轎車都要快,一問才知道這輛麵包車光改裝費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陝西和山西的交界處我是沒有去過的,不過聽說徐峰他們去過,因為那裏有一個壺口瀑布,他們去那邊玩過。

一條黃河,河這邊由陝西開發,另一邊由山西開發,兩方卯足了力氣比拚著,為了爭取那一點遊客。

不過這次我是沒機會去壺口瀑布玩了,而是到了離那邊二十多公裏的一群荒山之下,山下也停了一輛小轎車,見到我們來了忙下車問道:“請問那位是步文昊先生?”

我下車回答道:“我就是,你們是白總派來的嗎?”

那人點點頭邊往車上坐邊說道:“你們沒來過這裏吧?白總讓我給你們當導遊。”

徐峰冷著臉說道:“不用了,我們知道這附近的局勢。”

那小青年頓時有些尷尬,也不敢違背白繼騰的命令,我忙打了個圓場:“我給你們白總說吧,你不用為難了。”

小青年又從車上下來忙對我道謝,我擺著手說不用謝。

我又給白繼騰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白繼騰也就同意了,其實我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對我報什麽希望,他手下幾百號人都沒找到,我一個人又能掀起什麽風浪,不過是盡盡心意罷了,我卻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石方,找到石方,白璐就能不再這麽痛苦了。

徐峰一腳油門,踩著就往山上奔去了,山上是有路的,不過路比較難走罷了,這小麵包也不知道怎麽改裝的,馬力十足,五六十度的坡一腳油門踩著就衝了上去。

翻過一座山之後,徐峰才說:“我們就從這裏開始找吧。”

我頓時有些好奇,為什麽不從第一座山開始找,而要從這裏找?而且這車就丟在這裏不管了?也不怕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