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屍

來找何證道最多的就是求財求官求婚姻,也有一些是看虛病的,或者驚嚇或者丟魂。對這些上門的客人何證道都是很不用心,畫的符連我都能看出來沒有什麽效果,但是客人卻都說很靈。

何證道說那些人之所以會覺得他的符法靈是因為心理作用,也不知道他是自謙還是實話。

又過了兩天,何證道告訴我他接到消息了,我們上次追那幾個攔路的家夥去的地方叫皇屯,莊稼地裏的那個大土包被人們稱為“娘娘墳”。

娘娘墳?難道說那裏麵還真的埋著一位娘娘?可是這怎麽可能?娘娘不應該埋在皇陵裏嗎?河陰這地方可從來也沒聽說有過什麽皇陵,就是連王陵也沒有呀。

何證道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就說好明後天的去皇屯那裏看看,想不到先發生了別的事。

何證道這家夥似乎很喜歡娛樂場所,在店裏養傷這段時間天天嘮叨自己身上都要生鏽了,現在傷一好,便要我陪他去做足療,還美其名曰放鬆一下精神煥發明天才能好好做事。

老兵把我們送到地方以後並沒有下車,而是在附近轉著,就好像是何證道的保鏢一樣,也不知道何證道付不付他錢。

當時正是華燈初上,何證道帶著我走進“爵跡”足療會所大廳的時候,突然停下來轉頭對我道;“林木子,今天花多少錢都要記你帳上哈!”

靠!這王八蛋,把我的錢拿光了,還奪了我的店,拉我來做足療還要我請客?

我二話不說轉頭就要回去,何證道在後麵拉住我道;“你看你那點出息!先記你帳上,以後我還你好不好?我是修道之人,不能在這樣的風月場所花錢的,否則祖師爺會降罪!算了,看你那小氣樣子!我把錢給你,一會你結賬!”說完把一迭錢塞到了我的手裏。

既然你不能在風月場所花錢,那幹脆別來多好?

我對何證道這種掩耳盜鈴的做法極為不恥,他卻說心到神知,關鍵是心靈上不能對祖師爺不敬,至於身體,那也是情非得已。

在服務員“貴賓兩位樓上請”的大聲叫喊中,我跟在何證道的後麵向樓上走去,感覺渾身不舒服,可是何證道卻是大搖大擺的十分自然。

坐在沙發上,看著洗腳的小妹伸手要來給我脫襪子,嚇得我忙把腳縮了回來。

我的腳上滿是屍苔,看起來就好像生了某種怪異的皮膚病一樣,我怕嚇到人家,也怕屍苔會跑到人家的身上。

何證道卻是大大落落地躺在那裏,剛把鞋脫下便有一股臭鹹魚的氣味撲麵而來,我忙用手捏住鼻子才沒有被熏暈,那家夥倒是毫不自覺,還對我叫道:“木子你不用害羞,不就是腳臭點嗎?這些姑娘在這裏上班,什麽樣的臭腳沒見過?你放心大膽脫襪子就是了,她們對臭味的抵抗力很強的!”

我雖然極力向後縮腳,洗腳妹還是掀開了我的褲腿,把襪子沒有遮住的那截屍苔露了出來,可是她卻好像完全看不到一樣,直接就把我的襪子給拉了下來,嘴裏輕聲笑道:“先生你真會開玩笑,這位帥哥的腳才不臭呢!這麽白嫩,看起來比我的腳型都好!”

旁邊那個洗腳妹也好奇地湊過來看我的腳,然後連聲誇讚,她們兩個竟然完全看不到我腳上的屍苔,這一點真的奇怪。

最奇怪的是,這些日子我的腳隻要一碰到東西就會疼,就連晚上睡覺也隻能架在床邊,可是在水裏泡了一會以後,當我提心吊膽地看著洗腳妹開始給我捏腳的時候,竟然一點也不感覺到疼,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這一個多月,我被屍苔折騰得吃不好睡不著,現在好不容易不被它折磨了,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正準備好好享受一下,卻聽到手機響了,打開一看竟然是何證道給我發的信息。

兩個人就坐在一起,這家夥竟然還發信息。

我打開一看,他說女孩子身上的陰氣比男人重,屍苔這種東西很喜歡她們身上的氣息,所以便不會再折磨我了。

看到這條信息我差點沒氣得衝何證道罵起來,這王八蛋!既然有這法子可以讓屍苔不折磨我為什麽不早說?害我這一個月受了這麽多的罪!

我還沒來得及給何證道回短信呢,突然聽到從外麵傳來了一聲女孩子的驚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從門前跑過,從玻璃裏能看到是服務員。又過了一會,從旁邊的房間裏又傳來了一聲驚叫,這次是男的,應該就是剛才那個服務員。接著就是亂糟糟的響聲和男人女人的叫聲,也不知道那個房間發生了什麽事。

兩個洗腳妹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然後歎了口氣,接著給我們按腳,似乎早就見慣了這樣的事。

我也以為不過就是有客人喝多了,可能在鬧事呢,可是慢慢的就聽出來事情似乎不對勁。

接二連三有人跑到那邊去,所有人都是大聲驚叫,還有女孩子害怕的哭泣聲,卻沒有爭吵打鬧的聲音,不像是有人鬧事的樣子。

給我按腳的小姑娘給我說了一下,然後好奇地打開門伸頭向外看去,門一打開我們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聽到外麵有人給小姑娘說道:“死人了!”

死人了?

我和何證道也顧不得再洗腳了,忙穿上鞋子跑了出去,旁邊的房間門口已擠滿了人,我們分開人群走進去,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不讓我們進去,說怕破壞了現場,他們已經報警了。

我們站在門口還是能看到在屋子中間的沙發上躺著一個全身通紅的人,他的雙腳還伸在泡腳盆裏,頭歪在肩膀上,雙手垂在沙發下麵,全身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掉了。

不知道他身上的衣服原來是什麽顏色的,但是現在上衣和褲子都已經被血浸透變成了紅色,就連臉手這些暴露外麵的部位也滿是血。

看到這副情形,我不由想起那天晚上在樓道棺材裏的那具女屍,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沒有聯係?